第二百七二回傳言紛紛
「此人身上氣勢天成,就彷彿月仲奕親自坐在此處一般,渾身上下,居然看不出半點破綻。如若不是他在我與皇上入內之時毫無反應,恐怕就連草民也要認錯。皇上是想在月仲奕不在朝中這段時間,就讓這個分身來頂替月仲奕協助皇上把持朝綱麼?」卓知遠思考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虞江哈哈大笑:「我與太師早有心念相通,只需稍動禪念,便可知道對方行為,朝綱之事,倒是不必煩勞太師。只是月太師這一去保不準要多少時間,朝堂之上,未免有些臣子試圖弄權,我作為一國之君,雖然擁有無上的生殺大權,可是一味依靠強權來壓制,始終不是帝王之術。」
卓知遠嚴肅的點了點頭:「皇上之憂,草民也略知一二,只是,皇上可知,這分身看似與本體無二,但是萬一有人發覺,卻是隱瞞不過去的。」
虞江又笑了:「卓先生所言有理啊,所以這並不是太師的分身,如若只是用禪念分身,一來需要耗費太師的修持,二來正如先生所言,極易被其他人發現。以先生之能,想必也早已看出,這分身與太師還是有不少的區別的,否則卓先生入內之時,就不該看出任何端倪,唯有從威壓之上才能判斷出他並非月太師了。」
「這便是草民惶惑之處,還請皇上明示。」
虞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月太師有一門獨門的法術,能夠以自身的修持相抵,憑空造物。所造之物,也有生老病死,就如同女人生產一般。只是,這法術跟女人生產唯一不同便是,所造之人,如若造物者身死,他也會隨之而亡,而甚至於在他身亡之前,都不會知道自己乃是被造出來的一個假人兒而已。而且,女人產子,無論多麼酷肖其雙親,始終都還會有些差異,而這等被造出之人,則是可以幾乎完全複製,只是在一些細節方面,還需要小心調教。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可以在所造之人的腦中植入一個念想,讓其終生不得違背。此人便是如此,不過,卻並非月太師所造,因為每造一人,都要耗費大量的修持,嚴重的會令修持倒退。我跟太師學這法術也有十多年之久了,若不是太師擔當重任,我也不必施展出這法術來。也不瞞先生說,我施了此術之後,修持已經從第六層意識的第一劫魔劫圓滿,倒退至第五層身識圓滿的境地了。先生大概還覺得我身上的威勢依舊是第六層的威勢,可是那只是徒具其形罷了。修持可以倒退,但是這長期以來形成的威勢,卻是不會減退分毫的了。」
卓知遠腦中靈光一閃,接口言道:「所以,這人卻是皇上所造,用來替代月仲奕不在朝中的這些日子。那麼,適才這人會朝著皇上跪拜,草民也便明瞭了。」
虞江聽到這話倒是一愣,隨即笑道:「哦,卓先生知道此人為何會朝我跪拜了?不妨說來聽聽。」
卓知遠笑了笑說:「雖然月仲奕與皇上可謂是情同父子,皇上對月仲奕也有極重的感恩之情,但是皇上畢竟是九五至尊,心中偶爾也少不得有想看看月仲奕跪拜的念頭。這種念頭在皇上身上,可以得到很好的掩飾,也只是皇上偶爾產生的一個念想而已。但是既然此人是皇上所造,這種越是隱藏的很深的念想就越容易在此人身上得到體現,所以,適才皇上走近之時,此人便會納頭跪拜,口稱萬歲。」
虞江稍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如此,卓先生果然高才,難怪月太師臨行之時,稱只需給卓先生兩三月的時光,先生便足以駕馭三軍將士。之前我還多少有些保留,覺得或許是月太師對自己的親子信心過高,如今看來,卓先生的確有經天緯地之才,我開始有些後悔只讓先生做個監軍了。」
卓知遠聽完之後不喜不悲,只是拱了拱手道:「漫說草民從未領兵打仗,即便有過些許經驗,也絕不能擔當三軍統帥一職,否則朝綱上下必然諸多非議,非徹底平定戰亂之前都不得平息。草民依舊覺得這監軍一職甚為妥當,他人也不過將草民當作皇上的心腹罷了。」
「哈哈哈,有理有理,此言大讚啊!卓先生可知我要帶先生來此的目的?」
卓知遠笑了笑道:「皇上這是想讓草民心中有數,以免今後在朝堂之上見到月仲奕,會露出異象。」
「卓先生明白我的苦心便好……如此,我也不多與先生分說了,至於先生與令尊之間的恩怨,今日我便做出個承諾,待及戰亂以及欲界第六天的軍團被打退之後,任由你們父子自行解決,我決不干涉。」
卓知遠口中謝恩,心中卻道:你便是想干涉,也得有那個本事!別人怕了你這皇上,是因為想要謀取功名利祿,而我?你便是將這千里的江山給了我,我也只是沒有正眼觀瞧的!
而月仲奕此刻選擇所謂閉關的借口,也正好給虞江訓練這個被造出來的「月仲奕」留足了時間,而今後恐怕「月仲奕」會不斷的選擇閉關,只是在朝堂之上出現異動的時候,才會選擇「出關」吧!
退出了密室之後,虞江似乎真的很有些疲憊了,對卓知遠說了一句:「卓先生,你的將軍府,我已經派人監造了,只是短期內恐怕還不得入住。你暫且住在太師府吧,我一會兒會派人將你的朝服、頂戴等等都送過去的。再有,你那自稱,也該改改了。」
卓知遠點了點頭:「微臣遵旨,不過,皇上,微臣不想住在太師府上,以免口舌是非。臣的將軍府造好之前,臣便住在陳一新元帥的府上吧。另外,皇上對微臣的稱呼,也需要改改了。」
虞江笑了笑:「卓愛卿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卓知遠這便告退而去,回到太師府,撿能說的跟陳一新等人敘述了一遍,隨即便隨著陳一新回到了他的那處房子之中。
下午,軒公公又來了一趟,將卓知遠三品的朝服以及鎧甲等等一切都送了過來,卓知遠謝恩種種,不去贅述。
第二日,一大早上朝的時候,大胤皇朝的諸位重臣們,便得知了他們大胤皇朝又多了一名少年的將軍,而且寸功未立,便得了個三品大員的功名,一時之間不由得眾說紛紜,都在紛紛猜測,這卓知遠究竟是什麼來頭。
很快,卓知遠的來頭便被這些朝臣們查的清清楚楚,其中的隱情自然是查之不出,但是卓知遠自小在陳家村長大,隨即上了清源山,卻被清源山懷疑為天煞之人,百般追殺,最後卻居然以一擊之力將整個清源山幾乎蕩平,使得大胤皇朝的頭頂之上,再也沒有清源山始教這麼一柄利劍的存在,等等的一切,都查了個清清楚楚。
當發現卓知遠居然就是那個獨上清源山,殺了六大長老以及如今的掌門的人之後,幾乎整個西京城中的達官顯貴們都震驚了。關於卓知遠那兩戰的細節他們自然不會知道,但是卻很容易將卓知遠的事情傳為神跡。人類本就是如此,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被傳的彷彿鬼見愁一般,更何況卓知遠這本就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之事。
一來二去,卓知遠就被傳的跟神仙一般了,之前還曾對卓知遠懷有一些不敬的想法的朝臣,一個個都暗撫內心,心道幸好沒有做出什麼觸怒卓知遠的事情。人家連駕馭了大胤皇朝數百年的清源山始教,都能以一擊之力蕩平了,聽說清源山上下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弟子,就只剩下了一個老的連路都走不動的太長老,這還是因為卓知遠心存仁慈,並未趕盡殺絕,否則將整個清源山掉個個兒都是輕而易舉之事。更何況這西京城中的一幫普通大臣?若是惹得他不痛快,還不得把西京城都翻過來啊?而且,這人在太師府也是座上賓,就連太師月仲奕也對他客氣有加不敢造次,這麼傳來傳去,卓知遠就真的彷彿仙人一般了,甚至於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當中,他比月仲奕還要強大的多。
卓知遠乃是虞江的心腹,乃是皇上早早安放在清源山的一顆棋子,這種說法也很快被有心人打探到了。而且,傳言這種東西之所以被稱之為傳言,就是由於它的不可預估和流傳極快的特性,不過數日的工夫,卓知遠的身份已經被傳為皇帝虞江的私生子了。
虞江原本就只有一子二女,並且其子也已成年,虞江卻遲遲未立其為太子,於是乎很多心思複雜的人士,便將卓知遠的身份傳的神乎其神,都說保不齊是虞江打算立這個私生子卓知遠為太子,只是苦無借口,想要將其放在軍中培養,待到他建功立業,率軍將所有戰亂都平定之後,便可自然而然的令天下人心服口服,否則,月仲奕為何在這個時候將自己三軍統帥的位子讓出來給別人,而讓卓知遠擔任了這麼一個看似不治軍,但是一旦有需要,他便會立刻接掌全部軍權的監軍?
這些傳言傳到卓知遠的耳朵裡的時候,他也只能對此表示搖頭苦笑,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得不讚歎人類的想像力委實過於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