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桃林(二)
趙明韜停了下來,好笑地看著夏瑞熙:「熙熙,你的變化真大呢,越來越可愛了。色厲內荏,你現在就是色厲內荏,你在害怕,卻偏偏要對我呲牙。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你吃虧的。」迅速跨前一步抓住夏瑞熙的手,回頭對著其他人冷森森地道:「還不把夏三小姐請開?」
「我不!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夏瑞蓓放開夏瑞熙,尖叫著揮開拉她的壯漢的手,「呃」的一聲暈倒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夏瑞熙尖叫著,對著趙明韜一邊使勁亂踢,一邊狂亂地想,不是說燒了頭炷香就好了嗎?幹嘛更慘了?佛祖啊,賜我一位從天而降的英雄,救救我,你要不救我,我燒了你的破廟。
趙明韜冷冷地看向壯漢,「斯文些!」
那壯漢忙道:「屬下還沒碰著她呢,她也許是身子太嬌弱,膽子太小,所以被嚇暈了。」
夏瑞蓓被嚇暈了,不會有人來救她,她只有靠自己。夏瑞熙驟然冷靜下來,穩住了身子,深呼吸一口:「你放開我,我好好和你說。」她們離開的時間長了,總會引起四姑太太的注意吧?先拖一拖再說。
趙明韜笑笑:「你早聽話不是就不吃這個苦頭了麼?」手卻不肯放開她,在她手腕上輕柔地揉啊揉:「疼不疼?」
夏瑞熙激起一身的雞皮,擺出一張水火不侵的棺材臉:「放開我,我就好好和你說,要不然我死也不讓你得逞。」
趙明韜溫吞吞地笑了笑,終於放了手:「你在擔心你妹妹是不是?你聽話,我就讓丫頭過來照顧她。」
夏瑞熙點點頭,指著純兒:「放開她,讓她來。」
趙明韜笑著搖頭,指著信兒:「她才是伺候你妹妹的人吧?」
夏瑞熙道:「不行,她是才買來的,什麼都不會,就讓純兒來。」
趙明韜沉了臉:「熙熙,不要和我討價還價!也不要和我耍心眼兒。這個純兒,力氣好,又跑得快,膽子又大,我是不會答應的。要麼就是那個小丫頭來,要麼就讓你妹妹在地上躺著,你自己選擇。」
夏瑞熙冷哼一聲,不情願地說:「信兒,你過來照顧三小姐。」
信兒跌跌撞撞,半是滾半是爬地摸到夏瑞蓓身邊,在夏瑞蓓人中上亂掐,號啕大哭:「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趙明韜冷森森地低喝:「閉嘴!你再嚎,我割了你的舌頭!」
信兒嚇得慘白了臉,拚命咬住唇,驚慌失措地看著夏瑞熙。夏瑞熙無奈地歎了口氣:「信兒,你不要怕,把二小姐扶到旁邊去。」
信兒點點頭,跪下去試圖扶起夏瑞蓓來,誰知弄了幾次都未成功,總是才扶起來夏瑞蓓又滑了下去,她害怕地哭道:「二小姐,奴婢手和腳抖得厲害,扶不起來三小姐。」
趙明韜隨手指了一個婆子:「你過來。」
那婆子不認識趙明韜,只以為是什麼綁票的歹人。在地上抖抖索索地縮成一團,口裡亂喊:「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人只是奴才,沒錢的。」
一個隨從呵斥道:「亂嚼什麼?誰要你的命了?讓你過來就過來。」
那婆子面紅耳赤不動,她周圍的人則掩了口鼻往旁邊讓,原來那婆子被嚇破了膽,竟然失禁了。夏瑞熙再看其他人,俱都是一副嚇個半死的模樣,只得歎氣。
那隨從忍住笑意對趙明韜道:「奴才去幫她吧?」
夏瑞熙大叫:「你敢!不許你碰她!」
那隨從悻悻地縮回手,看向趙明韜,趙明韜歪著腦袋想了想,指著純兒道:「解開她,讓過來幫忙。」又對純兒道:「你聽著,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打斷你的腿,割了你的舌頭,割你的肉去餵狗。」
純兒睜大了眼睛,看著夏瑞熙,夏瑞熙望著她點點頭:「照顧好三小姐。」
純兒果然有兩把刷子,膽大冷靜,很快就和信兒合力把夏瑞蓓扶到一旁的樹下坐好,低聲喚她。
趙明韜笑道:「現在可以了吧?」他指了指遠處:「你和我到那裡去說話。」
「我不去。有事就在這裡說。」夏瑞熙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是不去的。
趙明韜道:「我要和你說的話,別人不能聽見。」
「我不怕,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不怕,我怕。我會不好意思的。」趙明韜輕輕的笑,「你再不走,我可要拉你了?」
他會不好意思?夏瑞熙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含笑望著夏瑞熙,僵持了一會,夏瑞熙無奈咬緊了牙,嚥下這口惡氣,往旁邊挪了幾步,讓眾人可以看見他們,卻不可以聽見他們談話:「這樣可以了吧?再遠我就不去了。你要做什麼?」
趙明韜笑著搓搓手:「熙熙,嫁給我好嗎?」
「呃……我不認識你。」夏瑞熙無奈地歎口氣,「即便就是認識,這個問題你也應該去和我父母說,我做不了主。再說了……」她諷刺地一笑:「以你的這種方式,只怕沒幾個人敢答應你。就算是答應了,也是迫不得已,不是真心的。」
趙明韜搖頭:「你怎麼這麼傻?我這都是沒辦法了。」他湊上去低聲道:「你曾經說過非我不嫁的,你忘了?我為了你,一直都沒有娶親。你怎麼忍心?」
「我記不得了。」夏瑞熙指指自己的頭,「這裡,只記得從去年五月到現在的事情,其他的一概記不得。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所以不要問我從前的事情,問也白問。」
「好,不問。熙熙,你不要生氣。我可能有些魯莽,但卻是因為太喜歡你,一心想娶你而已。你忘了我,我好怕你爹會把你嫁給別人,只好出此下策。」
「誰要信你的鬼話?我又不認識你。」夏瑞熙終於露出了一絲嬌羞,垂著頭看向地,用腳尖在地上畫圈。這個動作真是惡寒啊,不過總比提前和他硬碰硬的好吧?
趙明韜見她表情嬌羞,側面線條柔美無比,想必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摸上去也是柔軟無比,心裡一蕩,便帶了幾分柔軟,輕聲道:「你從哪裡學來的這個動作?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