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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八零章 戰功(上) 文 / 多一半

    第四八零章戰功(上)

    可能是心境不同,同一件事上的追求就有差異了吧。看著屠夫們一臉興奮的整裝束甲,我心下卻不忍起來。

    這世上既然有人道,也肯定有獸道、蟲道之類。殺戮是必不可少的,為了生存倒也無需心存善念,就算為了財富也有情可原;可單單為了娛樂,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了。

    吃飽穿暖之餘的我,絕對是良善之輩,是個蟲蟲螞蟻都不忍傷害的濫好人;於是到了這當頭上就開始猶豫了。

    「磨蹭的。」早已裝扮停當的蘭陵見我手腳有點呆滯,一臉不耐煩的拉過獵裝就朝我身上套,「怕是沒有倆夫人在跟前照顧,連衣裳都穿不到身上。」

    給她手撥開,「去幫倆娃弄。」

    「早畢了,」說著撩起營帳門簾指給我看,「瞧瞧,外面都列隊了,王家上下就等你一人呢!」

    見我冒頭,換了新式皮裝的二娘子與謝寶雙雙上前大聲行禮,嚇人一跳。

    瞅瞅二娘子,「謝寶啥時候來的?」

    「回侯爺,謝兄弟一直駐隨軍中!」二娘子身材棒,換了量身定制的新款皮衣後,人模狗樣的。

    這才想起謝寶也是活人,該直接問他才是。「那這些日子就沒見,跑哪了?」

    「秉子豪兄,小弟一直負責操練家丁!」謝寶對我短路的狀況習以為常。扭頭朝王家眾丁高聲喝令,見動作整齊劃一,滿意道:「今晨圍獵伊始,還請子豪兄檢閱。」

    一臉莊重,學了謝寶的調門,「稍息!」趕緊鑽回營帳忙手忙腳的穿戴起來,朝蘭陵抱怨:「死人啊。搭把手不會啊?快快!」

    「沒見過你這種!」蘭陵手腳帶風,將我翻來覆去的猛勒,滿嘴沒一句好話:「腰銱腿短的,別人穿上就英武颯爽,到你身上就和剝半截皮的老鼠!撅著,年輕輕就有了肚皮,叫你撅著!」

    撅個屁!屎都叫這婆娘勒出來了,推開蘭陵。玩命從帳後竄出來,一頭鑽了後面地林子裡。束腰繫的沒個章法,差點害老夫拉褲子裡!

    舒坦!壯觀啊!看看草苛裡的作品和中軍賬前緩緩升起的帥旗,相得益彰。扭頭四面轉轉,可總覺有人偷窺,變態無處不在,如梁建芳老賊!

    十數里的圍場上,獵區已經分化停當。每到一個區域皆有專人領騎,以王家為首,沿了圍場逆時針轉動獵捕。辰時起,酉時收,每日四個時辰。前後延續三日;據程老爺子介紹,他以往屠城時也是這麼個安排。

    圍獵邀請由王家而起,分賓主,接將令。王家兵丁領頭陣入圍。而後各家魚貫進入。這邊號令一起,驅趕獸群的人馬開始策應,在山林各條道路上起黑煙斷了獸群退路,數路人馬並逐,惡犬的狂暴的吠聲漫山而起,驚恐地野獸延著早已經策劃好的路線,朝圍場碾壓而來。

    煙飛草蕩,山延邊上的林木開始翻倒傾覆。凌雜的蹄聲由遠至近淹沒震天戰鼓。雖說有心為善,可身後號一起,鼓一敲,旌旗一豎,斗大一個王字隨風飄展,身後家丁人人橫眉瞪眼激動的渾身發抖,弄得我也熱血噴湧的直上頭。

    王家這就算是嶄露頭角了?我王子豪也就成為一方統帥了?撇嘴斜眼的環顧一番,眼神到誰身上。誰就馬上壯烈抱拳施禮。連蘭陵都不例外。墩墩也感受到氣氛中的緊張,打著響鼻側身盤旋幾圈;我一手兜著韁繩。一手挽著寶刀,隱隱有眾生之王地氣象,老子什麼顧忌都沒有了,咱手一揮就敢造反!

    二啊,真二啊。丹田真氣噴薄,過嗓子眼上混著渾厚的蘊力就彭勃而出,「三軍聽令!」

    就這一嗓子,沒進圍場的幾家都同一時間勒馬停步,衝我這邊齊聲洪亮答令,老遠就見梁建芳還下意識朝我麻利的一拱手,拱完手才反應過來,趕緊放下手左右看看,不好意思起來。

    美啊,可到底傳什麼將令才好呢?腦子裡全是血了,下來該幹啥就一點沒有章程,長時間的冷場讓人有點沒面子。

    等蘭陵笑聲傳來地時候,王家和平崛起的想法就蕩然無存了。臭婆娘平時就不帶配合我,笑場踢館子的本事倒是一流!

    「該幹啥幹啥!」惱羞成怒了,馬鞭一仰直指謝寶,「今個你代本帥施令!笑場者斬立決!殺無赦!」

    「二娘子聽令……」跟著謝寶的帥旗緩緩前行,小聲發令道:「隨公主一行,保護好二位小屁孩,敢出紕漏,開除你全家!」

    獵區是按陣法分化地,每個區域分生死兩路,凡是入死路的皆可獵殺,而順生門而過的會進入下一個獵區,這是規矩。除過隊伍裡的蘭陵外,王家全是頭次圍獵的生蛋,幸虧謝寶按軍務標準辛苦培訓這些日子,多少知道個層次遞進了;就這,我都害怕後面的人把我弄死。

    太恐怖了,這一進獵區,我就有種從獵人變成獵物的感覺,尤其後面這幫打手一個抽劍拔刀的聲音就讓人脊背發涼;一時間,就從趾高氣揚頭排領軍一直變成後隊壓陣,還不放心地扯過蘭陵和倆孩子。

    「小心,小心啊!」指指前面這些二百五朝蘭陵警告,「一會等獸群過來了,咱四個先閃遠。你娘倆把弓箭都收起來……九斤!說你呢!不許拿彈弓瞄前面的叔叔!」

    「怎麼當爹的!」蘭陵鄙夷的一側馬身,催韁繩朝前隊奔去,回身撂話:「有你這號的看孩子最放心,有勞子豪了!」

    二娘子想學蘭陵,被我一鞭子輪身上,老實了。

    「豬!」九斤馬上興奮的吆喝,沒等我下決策,臭孩子就掏了彈弓發射起來。甘蔗年紀小,大呼小叫的喊周邊侍衛開火。自己壓了馬身艱難的拉了一弓,沒射上力氣,歪歪扭扭地一箭就到了墩墩屁股上。

    倒沒扎進去,劃破點油皮。可墩墩騰然受創,稀溜溜叫喚,發瘋般就奔了起來,瞬間越過馬隊,一路領先地狂飆起來。

    我在馬上嚇的夠嗆。拉不住,求也不行,就差哭了……後面眾人還以為家主英姿勃發,這下受了鼓舞,戰心大漲,「嗷呦呦」地鬼哭狼嚎聲身後傳來,也不管獵物不獵物的,全成了瘋子。亂套了。

    墩墩畢竟是老馬了,自我控制力較強,等它反應過來減緩速度回轉時,王家的圍獵隊伍已經亂成了一片。哪管生門死門的,全不放過。騎不慣馬的已經跳下來開始打伏擊。有打獵經驗的就單獨作戰,二娘子帶了倆孩子和幾個侍衛四處勘察地形準備下套子,蘭陵帶了她的侍衛迎了斜坡上去也居高臨下的開火了……

    謝寶已經有斬獲了,提了只被斬首地野雞朝馬上掛。然後就是倆被野豬追殺的家丁披頭散髮的加入獸群,沿著生路鬼嚎著朝下一個獵區逃亡……

    「快救人!」連喊三聲都沒人搭理,都痛快著呢。

    棍子!棍子!前院三個護院是師兄弟,兵刃耍不貫,一身的好棍法,大呼小叫的換兵器就和奔來的頭鹿戰在一起,殺的天昏地暗。二娘子提了長矛專指下三路,一掃過去。走獸翻到在地,上前一戳結束戰鬥,乾淨利落。

    正揉著太陽穴觀戰,那兩位又回來了,慘叫著從獸群邊緣電掣而過,後面的野豬氣喘吁吁地鍥而不捨。

    「救人啊!」再喊三聲還沒人應答,看九斤和甘蔗兄弟倆已經上了樹杈朝下射擊,倒也不那麼操心了。

    找了個安全地方查看墩墩傷勢。墩墩已經忘記自己受傷了。被跟前熱情洋溢的人獸交流吸引住,不時朝我暗示。要加入進去。趕緊拍拍墩墩腦門,正想安撫愛騎,被豬追的又跑過來了,這次只剩下一個人了……心下一凜。

    野豬已經步履蹣跚,這位從我這邊過的時候還好整似暇喊了聲侯爺好。然後輕巧熟練的繞過前方一棵大樹,折返回去……

    局面徹底失去控制。蘭陵跑來看看倆屁孩在樹上安全自得,滿意地讚揚我幾聲,帶了她的侍衛隊徹底和王家大軍分道揚鑣了。好像是因為丟不起人的緣故吧,我能理解。

    「救人啊……」我已經提不起聲音喊了,野豬好像也提不起力氣追了,前面跑的那位倒身輕如燕,跑我跟前施禮,問候,道別……這次換人了,好戰術!

    過去抽了根齊眉棍等在樹下,披頭散髮那位已經把頭髮又盤好了,收拾地乾乾淨淨,蹦蹦跳跳的邊提了皮袋喝水邊朝我這邊溜躂,野豬停停走走,搖搖晃晃。

    好機會!待野豬要死不死的爬到樹下難以控制平衡之時,我挺身躍出,竭盡平生所學,抽起棍子輪圓了砸在野豬頭上!這準頭,這力道,野豬扯嗓子哀嚎,應聲而倒。豪邁大喝:「捆上!」

    「鐺!」一聲悶鑼,圍場接引人員奔馬搖著一面黃旗大呼而過:「王家侯爺徒手生擒野豬一頭!王家侯爺徒手生擒野豬一頭!……」聲音漸遠,直奔其他獵區而去。

    二位功臣一身臭汗簇擁在我身邊踢腿擰腰的顯擺,露臉啊!

    總體來說,若不是我生擒猛獸的史詩級功績擋著,王家頭一天的戰況就有點慘不忍睹了。

    與別家不同,王家人因為生疏,所以不講道義。兇猛的壯年雄獸一般都放過,專挑力氣小的雌獸幼獸下手,尤其還帶下套子,埋消息地下三濫手段,這是以二娘子為首的響馬集團作為,於本侯毫無關係。

    野豬就是例證!被我雷霆一擊,沒有斃命不說,還毫髮無傷。獸籠裡啃了幾顆大白菜立刻回復野性,凶殘狂暴的舉獠牙撞的欄杆轟隆隆響。

    「不能殺,」一幫老帥圍著籠子驚訝萬分,「怕得有三百斤。」

    一旁小校掌握具體數據,回報道:「三百六十三斤!」

    「王家小子露臉了!」梁建芳羨慕的照我腦門給了一掌,「這傳出去,比陣前奪帥還長臉,不易,不易!」

    李勣和程老爺子根本不接這茬,歎道:「若撞你我手裡,倒也成全它英名;唯獨子豪……豬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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