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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七四章 殺機暗伏 文 / 多一半

    第二七四章殺機暗伏

    李老爺子很拽,不該說話堅決不提,我的意思表達明確了,對於三邊關係也相對陳述清楚,吐蕃國內勢不兩立的好處讓老爺子頻頻點頭,然後等他表態的時候卻拉著我搞起了沙盤推演,無論山川還是平原,沒事找事,從遼東一路將我追殺到帕米爾高原,若疆域再廣闊些,我估計要忙命大西洋了。

    耍猴嘛,滿沙盤攆了拾掇我,明明知道我顧惜他一把年齡專門讓了他,要不是怕老心臟承受不住失敗的打擊,我早就投降,沒意思透了。

    「子豪最近疏於軍務啊,」李老爺子不滿的搖搖頭,訓誡道:「年齡大了,心思也更加慎密,原本是好事,可也少了幾年前的銳氣。行軍作戰講究一鼓作氣,沒有時間、對手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慢條斯理的周密佈置。除非我有意讓你佈置周密,有意讓你覺得萬無一失,若敵人敢放手讓你佈置的話,哼哼,小勝之餘必有大敗。」

    「是,李爺爺教訓的是,小子受教了。」看來老頭在考察我,雖然一氣的搖頭,可神情上卻沒有失望之色,心下稍稍安逸點。

    「瞻前顧後或者能活的太平安逸,可命玄一線的沙場上容不得你這種脾性。所謂料敵於先,謀動而後,其實是一個動作,沙場上廝混久了無所謂先謀而後動,心完指指吐谷渾主力的攻伐要地,「吐谷渾主帥就是犯了你這個毛病,戰役開始縮手縮腳,如今依靠我軍壓陣,似無後顧之憂。感覺保險了,能放開手了,順風順水一路攻伐。戰績不凡啊,呵呵……」

    「哦?」老爺子一番話說的我背後直冒涼氣,從沒想到過的問題,天天捷報已經看的厭煩,只感覺吐蕃如今成了死狗一條,是不是人都能上去跺上幾腳,連軍中同僚已經懶得推演西北的戰事,彷彿『聖誕節讓孩子們回家』已成定局。俯身朝沙盤上仔細觀摩一陣。感覺沒有李老爺子說的那麼可怕,至少點對點上吐谷渾地兵力佔了上風,而程老爺子如同釘子一般駐紮在三岔路口周圍,就算吐谷渾遭到吐蕃優勢兵力反撲,全身而退應該問題不大。

    「看不出端倪?」李老爺子低聲笑了起來,「你持續吐谷渾的攻勢,我這邊依照吐蕃人的路數,你身後既然有大唐精兵保駕。儘管放手來攻。」

    這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吐谷渾人多年積累了豐富的高原作戰經驗,無須顧慮後路,而且面前的地形又成了緩坡狀,對方居高臨下的優勢蕩然無存。用爆桿算我欺負老人家,真刀實槍干你就足夠了。

    爽很,爽很,雖然是沙盤。能給舉世無雙名將殺的節節敗退簡直就是孫武在世,兵法家嘛,講究的就是欺軟怕硬,將兵法精髓發揮地淋漓盡致,專挑軟肋打,什麼蛙跳、屠城(沒幾個百姓那種,吐谷渾不會在收復失地後殺自己的百姓,我會!)、佯左擊右、天外飛仙?能用的全給用上。再朝上一點就接近平原了,朝了曙光推進推進再推進……

    「果然厲害,」老頭被我打笑了,不住誇獎道:「就憑子豪始終在一點上保持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就不是吐谷渾統帥能夠比擬的,好,好。」說著按倒了自己在平原邊緣最後幾面旗幟,我面前豁然開朗。

    勝利近在眼前,整頓人馬一路追殺。追殺。追……老頭耍流氓!毅然放棄了北路同唐軍的對峙,佯攻唐軍北路主力後一路急撤。放棄所有關卡毫不停留的朝頭頂平原增援,並一路人馬斜插吐谷渾主力後方,不但同平原處守軍形成了左右夾擊,後面一支精兵插上後形成關門打狗之勢。

    退,一路侵襲,離唐軍主力太遠,就算唐軍不計代價的增援高原坡頂,等打通道路也救不了幾個人出去,不增援地後果很嚴重……上不來了,只有毅然掉轉軍隊朝下打通回路,雖然冒了夾擊下大軍調頭的大忌,可也只有這一條活路,分兵斷後,努力拚殺回來,能逃一個是一個。

    最後一計算得失,一路的戰果大部分又被吐蕃奪回,而且大軍十亭去了六亭,歸根結底便宜了北路唐軍,不但兵不刃血的佔了戰略要地,還鞏固了與劍南之間的聯繫。吐蕃也沒吃虧,三岔口地戰略優勢既然已經丟了,索性大方點當了棄子和吐谷渾來個交換,還能一舉殲滅吐谷渾大部,重震萎靡的軍心。不是我軍無能,是敵人太狡猾,作為吐谷渾統帥,像我臉皮這麼厚的都覺得活著沒意思,真統帥的感受可想而知。

    能和千古名將拼成這個樣子算不錯了,恬不知恥地安慰自己,不甘心的爬了沙盤上找遺漏,未果。

    「還爬了上面幹什麼?老夫難道還給你留了機會不成?」李績哈哈大笑,彷彿欺負年輕人是他最大的愛好,我最見不得這種欺凌弱小的人。「如今呢?怎麼個談法?吐谷渾無可戰之兵,我大唐又不能長期高原作戰,雙方不過又回到了對峙局面上,對我軍來說是好事,對吐蕃來說重震軍威,吐谷渾這個虧卻再找不回來了。」

    「這個……」死皮賴臉問道:「這是您老爺子的本事,吐蕃統帥和您差了十萬八千里呢,或者他們不甘心放棄三岔口,不願意撤軍夾擊呢?」

    「已經放棄了,」李勳指了指兩軍部署,得意道:「放棄的有點早而已,或者這次吐谷渾的跟頭可能載不了這麼大,也就是說說吐蕃的軍糧難以維持收復三岔口地兵力了。你程爺爺也看出這一點,按兵不動,靜待這個大功扣在頭上。」

    哦,一群無情無義的老不死,吐蕃大相要能把握住這次機會,看來還不容易那麼快就倒台,我也就不必要擔心吐谷渾人拒絕和談。掐算時間,若年前能讓吐谷渾人吃了這虧的話,首先哭了鬧了要談判的是他們,這就勢必減小吐谷渾在和談中的份量,唐帝國當仁不讓的主導所有談判事宜,而這也是吐蕃人願意看到的結果。

    一切都朝了有利一面發展,雖然在英公府被變態老頭子羞辱訓誡大半天,可得益非淺。還是物有所值,就原諒老人家一次。

    再下來地事項就輕鬆多了,李義府派人捎了老大兩個硯台過來,聲稱是什麼極品裝備,我本打算敲開看看裡面有沒有隱藏珍珠瑪瑙類地珍玩,被穎及時制止了,並告訴我硯台地真實價值,若真藏了珍玩才是可笑。

    「破石頭。也值得幾十貫朝回買?」太神奇了,得朝自己書房擺放一個,怎麼也算文化人,面子工程要過關。「一人一個,你先挑。」

    「都是難得的老硯。夫君留一方,另一個就放了寢室內,咱家也好沾沾文曲星君地仙氣。」穎圍了硯台愛不釋手的打圈圈,搞不懂她的價值觀。

    「仙氣啊。你就不怕文曲星鬧疝氣?」對這個星星沒多少好感,看白娘子看的,動不動下凡鬧個菲聞地傢伙,仙界早該將其列入嚴打範疇。

    「可不敢胡說。」穎朝我捅了一指頭,警惕的周圍看看,「褻瀆神明可是大罪過,夫君就算心裡不信,多少也積些口德。您本來可是文采滿腹。就是不敬神明,才淪落到連聖旨都聽不懂的地步。」

    「哦,」點點頭,穎不提聖旨我還把事情忘了,「二女呢?這麼晚還不見人?」

    「和老四跑園子裡打果子了,秋高氣爽的,好些個果子都到了季節,滿園子都是。」穎一說果子臉上就樂開花。早些年種植的果樹都到了結果的時間。光王家大土坡上繁茂整齊的果木就看人眼饞,石榴、柰果、山楂、長棗……該紅的紅。該綠地綠,誘的過往行人坡下紛紛駐足觀望,一派好景致。

    「好,好。」當年穎的決定英明神武,土坡開發初見效益,今年能過個好節氣。「熟了就採摘,頭兩年結不旺,家裡留些夠吃,剩下的當了福利讓莊戶們也有個喜慶。」

    「嗯,」穎點點頭,「都得打典,親朋好友逐年送些,果干蜜餞給年上有個準備,石榴多些還能釀酒,前陣蘭陵公主送來的石榴酒就好,咱家照了辦法也釀幾壇。」說著從桌下地莆籃裡拿了幾個才摘采的楊桃,「這個也種活了,比山裡的還大些。」

    可不是,這一忙起來,南山下的莊子好久沒過去了,想想心裡不禁懷念,忍,再忍一陣子到了年上一定得過去放鬆幾天,老忙也不是辦法,是不是等這邊議和結束了得裝一半年病?

    正和穎拉扯果園地事,二女帶了幾個丫鬟和老四推推搡搡進來了,一籮筐的果子,亂七八糟也不管人家長沒張熟,全端了過來。「糟蹋東西,」穎捏出幾個還發青的柰果,「什麼時節打什麼果子都不懂,還有石榴,只管朝下打,不看看有沒有籽。」

    「有!」老四強嘴,扣開個半熟的石榴白茬茬的籽掰下就朝嘴裡填,看的穎和二女直皺眉頭,「有甜味。」

    看穎就準備打人,趕緊岔開,笑道:「果子分揀分揀,熟的留下,半生的拿去串了糖葫蘆,石榴全老四吃。」這小姨子現在大了,說話得有分寸,穎伸手就打地教育方式落伍了。

    穎細心挑揀幾盤,搭配得當,喊過丫鬟來吩咐:「管家、賬房、醫生,還有達萊那邊一人送上一盤,就說是夫人親手打的,圖個好看。」說完門外喊二娘子幾聲,進來撮了一盤子專門送出去。

    二女朝我笑了笑,老四不屑的朝穎撇撇嘴,繼續吃自己的生石榴。我捏過個柰果咬了口,不是純酸,還澀的吐舌頭,吃的上火,訓斥道:「都學著點,都一個個什麼表情,當做人那麼容易啊?別以為有倆錢就人上人了,沒個好人緣連個顯擺的地方都沒有。」

    「柰果酸,我們可沒惹您。」老四挑個青果子打算塞二女嘴裡,被識破了,倆人發生爭執,被回來的穎一人一記打個趔趄。

    「等安置好,過些日子妾身打算回門一趟。」扭頭看看老四,皺眉道:「和二女走遠耍去,看你倆吃像就由不得想動手!」

    「什麼事?回門就回門,攆娃們走幹啥?」

    「該說二女地事了,妾身攔不攔地,總是個該……」

    「該就該,你鬼鬼祟祟什麼意思?」對穎在家也沒多大心理障礙,一說就回門咋咋。好像我給她朝娘家攆。「怎麼都行,少提無後為大的事情,沒意思地,我這麼大官都不在意,四品不小吧?」

    「夠了,」穎擺擺手,笑地歪倒,「按理您這爵位上。朝廷還得封誥咱王家八個滕呢,可惜妾身娘家寒酸,總共才陪嫁一個過來,可惜了。」

    「二女就夠了,正八品多好。出門也威風。你帶的多,咱家炕也睡不下那麼多人,倒時候正八品打正八品的,我這正四品也不好偏心不是?」打算幾句笑話就把這事情岔過去了。「咱家沒那麼多規矩,就是朝廷養活,咱也沒有必要非得把名額佔滿。」

    「說的,」穎剝開個石榴,接了一小盤籽,「說了封爵,您可是從二品,和那些官員還有不同。二女同我說了。上次的聖旨就不該接,妾身一味的圖虛榮,不明白其中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在這上面總比我強些,收到身邊也好常給您提個醒。」

    「盡胡說,她才多大,能知道什麼。」沒想到穎竟然是這麼一層意思,二女心裡存了什麼打算?怎麼想起給穎說這些話。聽的我直皺眉頭。心裡打鼓。「你不懂。指望她能比你強到哪?」

    「不是早就說過嘛,二女侍候妾身的侍候就看出蹊蹺。打打罰罰地也不說真話,多半以前是有好身世的人家。您接了聖旨當夜就跑出去,妾身心裡著急,二女才說這差使怕不好應付,您是出去找人拿底細去了,勸我莫急。」穎說的也不舒心,遞了一小碗石榴籽過來,「妾身出身商賈,小見識,小眼光,就怕有些事情上鬧的夫君不順暢,也沒存別的心思。」

    不接這話,嘴裡干嚼了幾顆石榴籽,假裝品評的模樣。一起這麼多年了,一說話就能嗅出陰謀的味道,倆女人都在耍心眼,關鍵就在穎久久沒有身孕上。穎因為這個事不得氣長,二女最近越發愛找我親近,卻沒有以前那麼急迫了,該到了興致上卻有意將我朝穎那邊推,時間一常越發顯得我和穎沒個結果,這就讓二女在心理上逐漸佔了上風。這次二女拿捏了好機會以勸慰的形式再次點中穎地軟肋,的確,機謀上穎不如二女那麼機敏,而且當時的確在我腳後跟上來了那麼一下,更顯手段。

    穎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辦法在這些方面和二女爭勝,以退為進的方式委婉的向我剖析自己不足之處,什麼話就怕說明白了,這麼一來就算我是陳世美都難以把事做絕,把了這個要點上還間接朝我告了二女一狀,意思是這丫頭在家裡存了挑撥夫妻感情地心思,而自己為了成全家裡和睦,主動要求我接納二女。

    想到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嚼爛的石榴籽噴了穎一脖子,忍了笑朝穎恨恨的指了指,「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活生生例子。」

    「夫君說什麼吶,」穎一臉無辜朝我推了把,「冤枉妾身一片真心。」

    「還冤枉,就沒一個好的。」我拽了穎鼻子使勁擰了下,「作,你就好好作,還有二女,明天單獨拾掇她!明明知道我心裡偏你,說這麼多話怪沒意思地。哎,幸虧我還有點分辨能力,要不聽完能跑去給二女掐死。」

    「那妾身可捨不得呢,」穎就愛聽我說這話,身子一軟就倒了過來,「和二女無關,她是為您好,也是勸妾身的話。是妾身小氣了,愛在您面前做個怪,要怨您就怨妾身一人,千萬別叱責二女。」

    「天下好人都叫你佔了,我怨你也是怨好人,還不如不背這黑鍋。」穎要是個男人,做官肯定仕途通暢,正正反反的話,全由了她說,天下的好處一人都霸佔上。笑問:「你到底叫不叫我叱責?」

    「若心裡有氣,稍微那麼小小叱責一下就好。」穎滑頭的將臉塞我懷裡笑了起來,一幅嬌弱的樣子,「女人家,磕磕碰碰多少有點,想朝您跟前討個公道呢。」

    「你還用朝我跟前找公道?」伸手在穎背上輕撫,「偶爾耍個心眼也好,哈哈一笑就過去了,別太頻繁。」

    「嗯,」穎見我下了定論,心滿意足坐直了,從懷裡掏個黃紙包,紅臉悄聲道:「才討的符,聽她們說靈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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