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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三七章 近憂 文 / 多一半

    第二三七章近憂

    五條船,兩艘貨船,三艘護衛艦,載著精心挑選的人才和貨物整裝待發,當然,最重要的是帶走了王家五千貫血汗錢。

    五千貫是個什麼概念,拿到後世投資證券,逮住個中盤股票都能給炒個底朝天,證券時報會評價:莊股,主力持籌比例大,鎖定較好,手法凶悍,妖;有自拉自唱嫌疑,建議短線跟進,快進快出,中長線投資慎入,觀望為主。

    有股市就爽了,超級大戶室一坐,盡摳腳調戲小mm了,可惜。長歎三聲,高處不勝寒,雖然不是最高,也不會追求更高,可想低點沒辦法啊,這就是本事。想想那些為了能掙個好前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的年輕人,我還真是幸運啊,但願大航海時代的序幕就此拉開,殖民主義的先行者彬彬有禮踏上外邦土地的那一剎那…哦,yy的過了,暫時還是商人,是模範商家,和平的使者。

    程老爺子就是和平使者的典範,老英雄一生都在為這個偉大的目標而奮鬥,雖然邊吃肉邊念佛邊殺人,可這並不矛盾,前方激烈的戰事並不影響唐、吐的邊境貿易。大家都假裝和平的廝殺著,沒有宣戰,沒有口頭上制裁,甚至沒有影響兩國之間的使節交流,程家的颯露紫才把一個友好互訪的吐蕃精英馬球隊打了個滿地找牙,為了這事還得到朝廷一筆重獎,很有面子。

    「很有面子,」我舉了手中再版的基礎算術,已經三版了,幼學的啟蒙教育已經開始廣泛流傳我的著作,尤其第三版上有當今聖上親手提的勸學序章,歸結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反正阿拉伯數字在小童手裡寫的是模是樣,看來大家對皇帝陛下地勉勵還是很上心。而因為這幾行字,我也變的與眾不同起來。「別惹我,往後敢有不妥帖的地方,休怪我不留情面!」

    蘭陵爬我懷裡矜持的點點頭,「可算是當了回人,字都識不全就出書了,千萬別給妾身留情面。見識見識郎君的手段。」

    「剛不是見識過了?」把書扔了一旁,這會渾身大汗,胸肌發酸,渾身酥軟,感覺好極了。

    「算是?」蘭陵斜了身子貼過來,伸條腿將我勾住,嚴絲合縫。輕笑低語:「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可算功虧一簣呢。」輕輕撩動秀髮,半咬紅唇,任憑鼻尖細密的汗水滴落下來,「或者……,下次斬旌奪旗的時候。能一鼓而下呢。」

    伸手拭抹她額頭的汗水,環在纖腰上稍稍用力,喜歡這種擠壓帶來地感覺,「客場。發揮受限制,能這樣就不錯了。要不醞釀一會,美美拾掇你一次。」

    「就這樣好,」蘭陵擠在我身上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挨著,什麼都夠了,心裡滿滿的,快漲破的樣子。」緩緩拉過我手放了上去。「郎君捏捏,別擠破,就讓再漲一點,舒坦的快死掉。」

    是啊,都舒坦的快死掉,心底老有個模糊的憧憬,不知道是什麼,卻感覺它在慢慢接近。觸手可及。或許慢慢摸到蘭陵心裡了。有時候觸摸女人的內心比控制一個國家地政權都難,追求不同。但勝利的喜悅是相同的。「你今天很開心,和以往不同。」

    「嗯,」蘭陵享受著接觸間帶來的阻力,壓的更緊,半夢半醒地呢喃,「什麼也不想。身上,心裡,全都洗了乾淨,乾乾淨淨交給你,姑娘家一輩子就一次,可剛才更不同,卻說不上來。」

    她說不上來,我卻感覺到了。點點頭,聽懂她的意思,姑娘家的那一次不重要,至少我看不上,但心心相映的感覺難能可貴,這才是佔有,是征服,滿天下處女都可以無視了,讓那層雌性哺乳動物都擁有過地薄膜見鬼去吧。

    我和蘭陵不約而同的逾越了本位,不道德的行為讓彼此感情一度變的模糊,或許兩人嘴上都不承認,但現實不能迴避,不是活塞運動能掩蓋的。一瞬,道德,忽然就扭曲了,就像斷裂的枷鎖,再也不能約束心靈上的交融。「這樣下去,你我會變的更無恥,不是更,是已經達到了無恥地最高境界。」

    「顧慮?」蘭陵低聲發笑,卻暢快淋漓。

    「有,昨天還有。」我扶起她臉頰,「或許老天爺聽咱倆的話正在嘔吐。」

    「讓他吐去,」蘭陵翻身將我壓住,一臉輕鬆,「不管了,憑什麼要咱倆假正經的窩屈,壞事就是壞事,干了就別顧慮,一條黑的走下去,我就不信誰敢下野火劈我?」

    「外面……」

    「怎麼了?」

    「響雷了……」

    兩人向視狂笑,停不住,眼淚順了她眼角溢出,滑過面頰,敲打在我胸膛上,依舊的笑容,看的我心酸。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貧賤之別不過是表面現象,再高的身份也有無能為力地時候,不去想,屏蔽掉。

    真地,好心情有好胃口,容光煥發不至於,但學院裡的豬食忽然間對了腸胃,連劉仁軌那張死人臉彷彿也有了血色,旺財為此得到了一根連肉地骨頭,達萊端了半個西瓜喜歡的坐在房簷下挖著吃,穎拿著夢寐以求的祖母綠正構思打什麼首飾,二女,二女美美的躺在我懷裡抽搐著,小姑娘迷戀這樣的感覺。

    「不過來,你忙你的!」路過時,這樣朝雲丫頭打招呼成了習慣,兩人揮揮手,我走我的,她忙她的,一半荒地都挖了池塘,池水裡不時有小鯽魚越出水面,大家都很自在。

    今天就不釣它們了,好心情讓我擁有一顆仁慈的心,明天再來。遠處官道上,老四的豪華跑車飆弛而過,令人費解的是,從莊子後面駛到官道上,又從莊前繞了進來。停駐在我家門口。直接莊子裡兩步路過來的事情,至於繞個圈子不,還真是不怕費油。

    「怎麼個說法?」剛進家門就被穎扯了房子裡,差點把人拉個跟頭。「打劫?」

    「老四!」穎朝廂房指了指,「鬧著今天不回去,住咱家呢。」

    「住啊,」我攤攤手,習慣了。「又不是頭一次。住一下有啥,晚上讓二女陪過去。」

    穎皺了皺眉頭,「鬧脾氣呢,和家裡因為找婆家的事,聽大哥過來說,鬧的凶,尋死覓活地。」

    「鬧啊,誰家姑娘還沒個脾氣。老四又不是常人,有啥奇怪。」對這個小姨子,想鎮壓,已經遲了。翅膀硬,太硬。手裡兩家要命的產業都攥的死死,嫁人就意味著要把手上權利下放給家裡,不鬧才怪。

    「可總不能不嫁人吧?多大了,挺個臉說自己沒到十七。不像話。」穎拉我坐下,遞了杯涼茶,「人家李侍郎次子,才貌人品家世,哪點配不上她?」

    「等等,我怎麼不知道?李侍郎?誰家的狼?」。這事說的奇怪,好端端談了婚嫁,老四前兩天過來還沒個說法。「說清楚。」

    「中書侍郎李義府,可是有名的學問人,和太宗皇帝要官那個。」

    瞭解,李義府啊,呵呵。見過,老帥哥,人品不咋地,可本事還是很大地。和工部尚書曹老伯並稱『刀虎』。一個是笑裡刀。一個是笑面虎,很不錯的哥倆。上次戳火李治立武mm為後的幾個主力人士之一。早已經不是中書侍郎了,又新拜同中書門下三品,並進了縣男爵位,但為了顯自己謙遜,一直喜歡人家叫他侍郎。

    昨天地事,李家專門找了有身份媒人上門提親,李義府次子李傅十七歲,大考過關,憑借父親聲望在戶部上任小吏,前途雖沒有長子那麼光明,但往後肯定不會太差,看他父親的安排,是打算讓他熬資歷混仕途了,若老四應允,應該不是個壞事。

    「中書侍郎,好端端的朝陳家提親,」按這個年代,堂堂正部級,又是李世民手下監察御史出身,如今是李治寵臣,牛到一定程度的傢伙,按理不會讓兒子找個小財閥的女董事,次子也不對。皺眉道:「誰?誰扯的紅線?蘭陵?」

    「不是,是人家自家上門的。」穎聽我這麼一問也納悶起來,「可能是咱老四這兩年風頭正盛,家裡因為賑災又得了朝廷讚譽,內府上往來的頻繁出了名聲吧?」

    「哦,」也可能,雖然不是太合理,可萬一人家李家擔心自己小兒子往後受窮,娶個女富豪也對,王修老爹不是也這樣幹過嘛。「這麼說來是好事?」

    「嗯,好事!」穎用力肯定。

    「家裡答應了?」

    「這不是正商議嘛,哪有上媒就應允地。雖是商家小戶,也沒這麼猴急把女兒推出門的,說出去讓人誤會,以為陳家貼個臉攀高枝呢。」穎推開門伸頭朝廂房看了看,「等老四話呢,這丫頭無法無天的,家裡就怕出了事。當年妾身當姑娘時候可都是父母之命,哪容的有個脾氣。」

    「就別和老四比了,你當姑娘時候也沒把家裡命脈捏手心。沒那個能耐就別要求相同的待遇。」敲著桌面,腦子裡細細把條理理順,「你現在是個什麼打算?勸?」

    「只能勸了。」穎苦個臉,「怎麼個說法,這臭女子水火不侵,剛還沒開口就跑了,鑽廂房裡不出來。」

    「去,叫了吃飯,眼看就日落,飯桌上問問。」讓人把桌子抬到院子中間,廚房盡力燒幾個對老四胃口地菜,井裡掏個西瓜上來整齊的切在石桌上,盡力把用餐環境佈置的賞心悅目。

    老四被我喊出來,一臉不忿的朝飯桌前坐穩,一言不發拿了筷子開吃,西瓜也沒放過,看來天塌下來胃口在,是個首席執行官地料子。

    「多吃口,」我把盤子朝老四面前推了推,扭頭吩咐道:「二女,去給把葡萄酒拿來,還有上次那個玻璃酒具,今天人全。你倆陪了夫人喝一杯。」

    老四也不理人,給飯就吃,給酒就喝,我和穎走了個眼色,乾咳幾聲,「二女今年多大了?」

    二女仰頭高興的比劃個數字,我也不知道她比劃啥,按計劃接茬道:「哦。十七了,看給丫頭喜歡的。咱老四和二女一個歲數吧?」

    「嗯,說話也十七了。」穎一旁接口,「一小看大的,晃晃小丫頭就到了年齡,如今外面跑跑見了世面,越發出落的標緻了,招人心疼。」

    勉力皺眉應和。「是,那標…致。」這話說的就想抽自己,二女一旁偷笑,被穎一筷子打定,「二女吃飽了就一邊耍狗去。去!」

    「姐,姐夫,你倆慢用,我吃飽了。」老四站起來朝我和穎投來個鄙夷地眼神。跟二女跑了。

    「……」無奈的聳聳肩膀,拿個西瓜啃起來。

    「白忙,」穎苦笑地拍了拍桌面,「話還沒起頭,人跑了。」

    「這事著急不得,你越急,老四心裡就越結疙瘩,不是個事。」瓜皮朝花池子一扔。抹抹嘴,「你不是說老李家那兒子才貌雙全麼?要不咱先過去看個究竟,咱看上了,老四那邊也好說。」

    「也是聽說,全不全的,怎麼看法?」穎夾了幾筷子菜放我碗裡,「夫君也吃口,半天就啃塊西瓜。您明天還得應差呢。」

    「嗯。我想辦法,吃。你也吃。」一桌子菜,老四沒含糊,二女也勉強吃了兩口,我和穎還餓著呢。笑著勸慰道:「我好好打聽打聽,不行就請天假,摸摸底細,別把咱如花似玉的陳老四耽擱了。」

    小伙子模樣的確不錯,高大英俊,襲承了老爹的好基因。程初喊了曹霖找了個借口拉出來晃蕩,都是官宦子弟,熟不熟的礙與長輩朝中同僚地面上,也不會刻意推辭,我則和程初假裝路上閒逛遇見他倆。

    「小五,給我滾過來!」程初開場白依舊的豪爽,「趕緊!」

    曹霖朝旁邊地李傅做了個無奈表情,低聲私語兩句,拉扯李傅跑過來,嬉皮笑臉道:「別,程哥別動手,在朋友面前給小弟留個臉面,沒人時候您要打要罵,哪怕要那啥,小弟都從您。」

    「哈哈」我和程初對望一眼,上去拍了曹霖一把,「少噁心。這位是?」

    曹霖一挺身朝我行個軍禮,「回長史大人,」將李傅拉過介紹給我和程初,「正說天熱見,拉李家兄弟去南林苑消暑看瓜,嘿嘿……」

    程初大手一揮,「同去,早惦記這口呢。」

    人靦腆,見我和程初有點認生,不像官宦子弟那麼油滑,實在和老爹在朝中左右逢源、笑裡藏刀地形象扣不到一起。可能因為是次子,不像長子那麼個管教,又年輕,才進了政府部門,書生氣未脫,總是彬彬有禮,禮數周全。

    論勢力,李家和程家不是一個檔次,我在紈褲圈子裡屬於墨鏡級別,一般人上來先攀關係,千方百計的套近乎。李傅卻顯得稚嫩,多一句話都沒有,唯唯諾諾,讓吃就吃,讓拿就拿,反正程初指手劃腳地讓去搬個西瓜,小李徑直就領命去了,模樣可愛。

    「乖娃,一看就不是從小在圈子裡混的。」程初目送曹霖和李傅離去,「就這小白臉想娶咱小姨子?」

    「想不想的,看不來。可能是家裡安排。」我和程初順手挖了點花花草草帶上。虎父無犬子,這話有根據,可一代強就一代弱,也合道理。李傅估計是後者,掐算年齡,正好能跟了父親一路陞遷享福,受過良好地教育,有教養。不能因為老爸的名聲就對兒子有看法,即便再心狠手毒的父親也願意在兒子面前顯露出好的一面,就像一代梟雄程爺爺卻有個程初這樣的孫子一樣。

    「人看著沒啥本事,要是個普通人家也合適。你和蘭陵不是老遠也看了地,說說。」我和程初一夥,穎和蘭陵早早就去了南林苑裡打伏擊。

    「就一面,能看個什麼。不過模樣還過得去,個頭攆夫君高點。」穎托個腮幫子拿不定主意。

    「少拿我比,跟給你相親一樣。」

    穎提手就打,「可別胡說,讓人聽了笑話。關鍵是老四,好不好的,她聽不進去。」

    「等幾天看,你勸老四,我外面看看。人模樣其次,關鍵要穩當。」

    最近對老四的終身大事很上心,有關李家一切情報都在收集範圍內。我有私心,既然老四曾經想攀個權貴,就得攀個穩當點的,不能出任何紕漏。一旦有個閃失,從穎地感情上就說不過去,我就沒辦法袖手旁觀,我不想王家捲入一些無謂的紛爭。

    顯宦、權臣,對這些人我總是有戒心,尤其是文官集團,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權勢縱橫,關係交錯,以我現在的能力還看不透徹,這年代又沒有兒女婚後分家一說,家族利益高於一切。謹慎,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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