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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九二章 機會? 文 / 多一半

    第一九二章機會?

    彷彿又回到二十一世紀的感覺,懶散的心情驟然消失了,一切重新變的規律而緊湊,禁酒令如同利劍懸在頭頂上,讓人來不得一絲的鬆懈。王府後門的大門坎子已經抽掉十來天,早晚都有拉酒的馬車進進出出,我則不停的在家裡和北門兩個蒸酒作坊之間來回的奔波著,生怕期間再出一絲的紕漏。

    不止我一人,穎、二女、老四包括胡賬房和錢管家,府裡大大小小,沒一個閒著的,尤其二娘子,晝夜駐紮在北門酒坊內,靠強橫的武力橫掃著一切於王家利益有衝突的突發事件,效果不錯,北門酒坊設備超負荷的運轉,一天接近三百斤的產量讓人非常滿意。

    「哦?夫人找我什麼事情?」為防止在七千斤關口上出意外,這幾天我就守在北門上,軍中的銘牌都隨身帶好,就怕有突發事件發生。畢竟酒坊老闆不願意說出包場子的買主,隱患啊。中午上,驕陽似火,正在個大樹下乘涼,家裡忽然派人找我回去。

    「來了客人,您得接待。」下人滿臉汗水橫流,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估計是蘭陵來了,掐了時日,就這兩天該忙完,正好見見她,問下確切情況,心裡好有個底。

    回家門口上,停馬車的甬道裡蘭陵的車駕正放了裡面,可家裡正門敞開了,蘭陵來從沒這麼大的排場,還得開了中門迎接,罕見。剛進了門,一身光鮮的錢管家就殺上前來,看打扮讓我納悶,老頭今天不知道抽什麼風,迎貴賓的架勢。不知道家裡忙的都發了癲癇,還穿這麼一身,打算唱戲怎麼的。

    「小候爺,快,」管家上前不等我問話,一把攀住我,朝門房後面拉,「來了貴客。夫人叫老漢專門在門上攔住您,裡面梳洗替換的衣裳都準備齊全了,隨老漢趕緊收拾下。」

    「誰?都誰?」看來不是光蘭陵這麼簡單的事情,就算談公務,也不會派堂堂長公主登門,我還沒那麼大地面子。邊由得管家指揮丫鬟在我身上折騰,邊垂詢,「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英國公、左武衛大將軍。還有英國公長孫,專程來謝您的救命之情。」管家說到這裡,不知道又在意『淫』什麼,臉上油光發亮的傻氣亂冒,「頭一回啊。除過當今聖上,滿長安裡再都沒幾個這樣的人物了,咱家裡過年沒留下爆桿,老漢真想點幾根隨個心意。」

    「消停啊。人家大病初癒的,你點那門子爆桿?」淨說了大實話,滿長安都這倆人一樣的人滿街亂竄,那才不正常,那是屠城呢。「都老相識,不換衣裳了,毛巾拿了抹個汗就成。」人家是行伍的,沒文官那麼多窮講究。再說是私事上門,換了官服就沒辦法說話了。難不成和晉見上司一般地樣子?「就這,我現在進去,不折騰!哦,對了,蘭陵公主什麼時候來的?和那些人一起?」

    「這個不是,」管家搖頭,「早起就過來了。和夫人一直說話呢。英國公他們是快晌午才到。都安排了正廳裡開宴席。」

    這就對了,不是一路來的。聽罷不等管家再秧磨。徑直就走了出去。剛進正廳上,就聽了梁建方和李勣不知為何事吵的大聲,穎沒見過這場面,驚慌失措的站了一旁不敢吭氣。李勣帶了長房長孫過來,見我進來,趕緊起身立迎,李家的長房長孫挪開了椅子,上前一步納身便拜。

    「啊!」李家長孫學武之人,我一把扶不住,眼睜睜看了他給我磕仨響頭。

    「子豪莫驚慌,他的本分,這頭是應該磕的。」李勣擺擺手,扭頭對自己孫子道:「往後多同子豪等人相處才好,你這當脾性,若要不好好修修性子,家業交你手上遲早有敗地一天。」笑著拍拍身邊的椅子叫我坐過來,「今天是專門過來行謝禮的,本來說叫孫子一人過來就成,可梁老殺才偏偏到了門上,一吵嘴,就一同過來看看了,沒打攪你的意思。」

    「不敢,不敢。」起身給二位老功勳行了晚輩禮,示意穎下去,站這裡活受罪,「二位爺爺過來沒招呼一聲,小子匆忙趕回來,急急忙忙的什麼也沒預備上,失禮之處,還多擔待。」

    「預備啥!」梁建方起身爬在大飯桌上找了個丸子夾住送了嘴裡,嚼地爽快。「一看你小子就是個好嘴的,平時家裡吃的精緻,比老夫家體面多了。酒也好,就是婆娘少了!」

    「是,是!一定改正!」梁建方的意見要口是心非地應答,這老人渣如今是我頂頭上司,得罪不得。尤其有八個孫女這個殺手鑭,殺傷力極強。「招待不周,菜色有點少,小子這就吩咐廚房,定要好好批評他們。」

    「不少不少。」李勣擺擺手,笑道:「不要接那老殺才的話,今天過來是客,沒有行級的關係,還要多謝子豪妙手回春,讓老夫揀條命回來。」

    「小子應進的本分,爺爺您客氣了。」李勣面色紅潤,身體康復的不錯。起身斟了一圈酒,「您老大病初癒,酒是大發之物,尤其家裡這個酒,少喝兩杯的好。」

    「正說酒呢。」梁建方抹了抹油嘴,「你小子打什麼壞主意?老丈人家裡開的酒坊賣的老貴就不說了,人家賣便宜地還專門上門去擠兌人家?」

    「啊?」梁建方這個話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還真看不出來那北門酒坊的文盲掌櫃有這份能耐,攀到梁家這棵高枝上了。這麼以來,還真得罪不起了。

    「啊啥啊?」梁建方擺擺手,拿了酒杯一飲而盡。「少胡猜,老夫什麼身份,還不至於為了一家酒坊出頭。」指了指李勣孫子,「敬業的主意,上次李老不死的查點就歿了,擦了你家的酒才醒過來。老夫和敬業都看了眼裡。我只是主意到你用的那蛆上,敬業則聽你講述了用酒消毒的說法。」

    「噢?」我扭頭又看李敬業,真沒看出來,還是個細心人。那天拿酒過去只為了降溫,我就是在閒聊裡提了提高度酒能在新傷處起消毒作用,沒成想就給聽了去。敬業,這名字熟熟。上次去的匆忙,一心撲在老爺子傷病上。到沒仔細同李家子嗣打交道,名字都沒問清楚,都李兄王兄地亂稱呼。

    「子豪兄莫見怪。」李敬業起身一禮,「陳家地酒實在價錢過高,拿去當了軍武裡消毒的藥劑委實難以負擔。原以為長安有這個功效地酒也只陳家一處,德昭兄無意間提過,說北門上酒坊是偷師於陳家……」說到這裡,不好意思的看看我和李勣。「小弟知道這麼干違背德行,可行伍中士卒性命為重,爺爺知道後已經責罰過小弟……」

    「責罰啥?」梁建方不滿的撇撇嘴,指指我道:「興他老丈人賣就不許別人賣了?陳家的酒那麼老貴,別說朝傷口抹。酒是喝,一般人只怕也喝不太起吧?偷師,不偷咋有便宜酒賣?不過話說回來了,你丈人若願意和人家一般的價錢賣給軍中。老夫這就帶人幫你抄了那偷師地殺才,如何?堂堂左武衛行軍長史,坐了人家賣酒鋪面上耍橫,丟不丟人?」

    「……」的確丟人,尤其被別人知道身份還當了旁人說出來,丟的不是一點。我只想給酒壺砸到老不死臉上,若他是半身不遂的話。

    「算,算了!」梁建方鄙視的望了我一眼。「要兵法有兵法,要學問有學問,老夫明天去長安西市吆喝聲,出書那王子豪勾結賣酒的欺負人,你就完了。賺錢都賺的沒點氣概,三五下給他店舖掀了,有人追究報老夫名號,這都不會嗎?說說我就來氣。恩!」

    「當別人都和你一樣?」李勣不滿梁建方耍橫。「誰沾了你那臭名聲才是倒霉透頂,還好意思教小輩砸攤子學壞?你偷師是偷慣了。虱多不怕咬,少朝我李家裡教!」扭頭朝李敬業呵斥道:「往後軍務是軍務,好壞人認清楚!若再和不三不四的傢伙暗通了行鬼祟之事,狗腿給你打斷!」

    明白了,這麼一來就清楚了。李敬業對酒能消毒地事情一直上心,兼又是軍官,軍伍裡當然要給士卒操心,站在李敬業立場上,人家才不管什麼版權,只要便宜實惠能辦了事就是好東西。李勣定然不會贊成自己孫子幹這事,可梁建方不同,老人渣根本就沒道德觀念,梁建方因為李勣的傷勢經常得往李家跑,於是一老一少倆一拍即合,壞事幹到底,還差點耽擱王家的事。

    看來和禁酒令無關。不過不能認由了這倆敗類再繼續下去,一旦高度酒能夠消毒的事情傳開,軍隊上大佬們鼎力支持的話,那就會出問題。禁酒令弄不好會網開一面,而這得利地必定是北門那家的作坊,一旦讓那文盲老闆攀上了軍方的關係,別說偷師,就是弒師都沒追究,名利雙收,在動他就難了。

    拿定主意,朝李勣勸慰道:「爺爺莫要在為這個事埋怨敬業兄,梁爺爺剛剛批評的是,這點上小子忽視了。高度酒能消瘡口上地毒是不爭的是實,梁爺爺和敬業兄一心為了軍中兄弟的安危,那是好事,是朝將士的福分。光從這點上,小子自認不如,」說罷起身朝李敬業和梁建方規規矩矩行禮,「說來這個事也複雜,北門上的酒坊偷師的事情小子早就不去追究了,這次只是同他合作租借用他蒸酒的傢俱而已,不存在仗勢欺人之事。再有這個高度酒消毒,不是說什麼都行,其中還有門道……」

    「哈哈……」梁建方大笑幾聲,「門道不知道,可朝廷馬上禁酒那是真的。當老夫不清楚你租借麼?還不是著急朝自家趕緊搬兩罈酒實在?幹壞事嘛,非得說地和行善積德一樣,對老夫胃口。」朝李勣道:「這小子不是個善類,沙盤上推演的時候早就看的清楚,同你我一樣的人。老夫吃虧就是沒把做惡說成行善的本事,大家心裡清楚。」

    「老殺才!」李勣哈哈大笑,朝梁建方做了個抬手的動作。「好了,酒足飯飽,說說正事。」說著指了指自己受傷地部位,「子豪,上次用的那個蛆療效極佳,你走後地三天上,老夫就能下地了,一直拖到今天出門。是他們不放心而已,其實早就痊癒。」

    「哦?」我環顧了下三人,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意思。

    「本來你調過來左武衛上,老夫就是存了這心思。」梁建方岔話道:「北邊動手是個遲早地事情,你程爺爺帶兵以勇武著稱,這次又是速戰速決,士卒傷亡難免多些,那邊環境惡劣。傷口化膿起瘡的,一是想朝那邊推廣你這個蛆蟲療外傷,再就是說,這酒啊,消毒用起來好使地話。也一同運些過去。」

    說起來難度不大,只要條件許可,蒼蠅下崽子快如閃電,而且如今養蛆喂雞的人家不少。就算是在北邊邊疆上臨時餵養都來得急,關鍵是這個酒,禁酒令說話就下來了,沒辦法應承。

    「禁酒令是個說法,」梁建方見我為難,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我這邊已經打算親自面聖,將這個辦法給聖上做個詳細地分說。行軍作戰非同尋常,禁酒也是救人,做酒也是救人,聖上英明,必定能分別清楚。」

    「那……」我拿不下決心,同內府上合作,有蘭陵的照應,稍微踏實點。再怎麼說。也算我半個婆娘。可同軍方合作就沒那麼容易了,一旦有怠慢的地方。和這幫老魔王講理的話,我覺得還是快快死了的好。又不願意好處被北門上作坊得了,又拿不定主意,「能不能讓小子考慮一下?畢竟生意是陳家的,王家還做不了這個主。」

    「嗯,」梁建方點點頭,「雖然知道你能做了這主,也就不戳穿了。北門上也一家,若不情願人家在生意上站了順風,你還是盡快答應的好。等別家拿了這個差使,就不是你小小行軍長史想坐了門口陰涼就能坐的,等你回話!」端了酒壺直接吸溜兩口,「還有,蛆地事情你得有個說法,老夫不懂,必要的時候,你得派人去北疆上親自指導,若不是老王家就你一根苗,早就給你送上去了。」

    「小子定全力以赴!」

    正答應著,李敬業忽然站起來朝我拱手,「子豪兄若是沒有得力的人手,小弟興許能幫這個忙。」扭頭看了看李勣臉色,見爺爺沒反對,才道:「小弟往後就過來學習養蛆的辦法,若能趕了程老公爺在北疆動手之前趕赴過去最好。子豪兄往後多擔待些。」

    有這小子跳出來就好辦,不錯,我剛還發愁派什麼人過去呢。送走三人後,趕緊過書房找蘭陵,多天不見,十分想念。

    蘭陵正和穎下圍棋,棋盤上亂七八糟看的眼花,倆人可能正是緊要關頭上,竟然沒發現房子裡多了個人。我圍棋盲,對這種佔地盤地遊戲有一種心裡上的排斥感,太費腦子,懶人耍不來。象棋會,抓對方老帥一殺,來的比較結實,鑽研過,屬於半瓶子光當,以前地攤上叫的最響輸地最多,還挽袖子真人pk那類。

    看來蘭陵有點吃緊,神色焦慮,穎下了一字後神色安詳,回了神發現我站了一旁狗看星星,趕緊抓了把字放在自己盤面上認輸,找了個借口跑出去忙活了。

    「嘿嘿,你剛快輸了吧?」穎贏棋就是我贏棋,咱臉上有光彩,得意洋洋的坐了穎的位子上收拾棋子,「看你愁的,還不感謝我來替你解圍,得了便宜勝利。」

    「才不是!」蘭陵嘴硬,從來不承認不如穎的地方。「你又看不懂,知道個什麼勝負。我大龍已經出了生天,中腹上正侵消你夫人的厚勢呢,邊上還留了手段,勝負兩可之間,怎麼就能說輸了?」

    「切,」鄙視,我現在終於可以用上鄙視的目光了,「我又不懂,話還不是由你說。不過這次得謝謝你,若不事先傳話過來,王家有可能就翻不了身了。」

    「哦?」蘭陵笑了笑,「內府還指望你的花露水攬錢呢,不照顧你照顧誰?謝地沒道理。私心上是向了你,公事上我可是內府的人,往後該打擂台時候還多,到時候別埋怨才是。」

    「又不是外人,能說這話我就滿足了。」這是真話,和蘭陵在一起,能把話挑明了說是最愜意的事,「這次……」我有點不好意思說,這次因為北門酒坊上的事情,我心裡竟然第一個就想到的是蘭陵,當時一直努力壓制這個想法。今天真相大白後,覺得對不起人,是我小心眼了。結結巴巴,還是下了道歉的決心,「不管咋說,這次真是那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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