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一起到老
我能說自己的大伯子因為寵幸小侍,被人下藥害了嗎?不是花柳勝似花柳,弄得奄奄一息的,實在是丟我的臉。
從嵐哥嘴裡刨根問底挖出來第一內幕後,我就坐在這個只剩下一口氣的大伯子的床邊,架起一邊的膝蓋用眼剜了他半個時辰。硬生生地把個一國之君盯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弟妹,你有話就說,別再這麼看人了好不?瘆人,真的。」
「哼,我這是看你?我這是鄙視你,蔑視你,渺視你,輕視你。那個小侍呢?別左顧右盼的,都這德性了,還想包庇呢?」我用一支玉如意敲著他,從腳脖開始向上,走的是內側路線,「別說我欺負你一個病號,痛快交出來。你不會簡單地相信這是個意外吧?雖然我最近出了點兒意外,不清楚以前跟你的關係是好還是壞,不過,總歸是露的哥哥,可以被我欺負,卻不能被外人欺負,知道嗎?」
「那個,那個,」他的眼神開始瞟,游離著就是不看我,「朕會自行處置的,不敢勞弟妹費心。」
「把我大老遠地折騰過來,這股火,我可是還沒洩呢,你確實自己可以承受?」那玉如意漸漸接近那個男人最堅強也最脆弱的部位,力道也漸大,隔著被子就能看到他的腿,輕微地顫抖著。
「弟妹,我是你大伯,不能這樣!」他眼一閉,氣得臉色鐵青又轉深紫,起伏跌宕的胸口顯示出他現在真的是很氣憤。當然,也不排除是羞愧,我暗自想著。
我無賴地一笑,「真是抱歉,我一生氣,從來不會顧及這些外在的人際關係。你選吧,要嘛,把人交給我,要嘛,把你交給我,二選一,我很公平的。」
他咬緊下唇,閉著眼,緊皺眉頭,在那玉如意眼看就敲上最終目標之即,擠出三個字:「人給你。」
「這就對了嘛,小侍再找就有了,這個人,只怕如今跟你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你留著難不成還能再用?不是我說你,好歹是個王,怎麼就這麼沒防範之心呢?是誰在背後主使,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數了?交待清楚,多幾個懷疑對象也沒關係,網撒得大,魚才能落網。」
一陣竊竊私語後,我躊躇滿志地帶上小黑去天牢。當看到那小侍後,我的無名怒火騰空而起。除卻那黑眸,就算這個小侍也是滿臉的膿包,也依稀能看出得來,那本色足有五六分凝露的影子。這個老玻璃,難怪不敢直接找上凝露這條線,使這下三痞的手段將嵐哥請了過來。怪不得死活不想讓我看到這個小侍,只怕這也不在他預料的範圍內,就像我。
「來呀,打桶熱水來,先把他給我涮乾淨了。」我轉身走了出去,小黑連忙吩咐下去。這天牢,味道實在是夠嗆。
再次進來,那小侍已經乾乾淨淨地躺在那裡,頭髮還滴著水,垂在硬板鋪邊,一副羸弱的小樣兒。這就氣質,照我那妖孽差得遠去了。這會兒怎麼看,怎麼不像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畏縮成一團。「我想知道什麼,相信你應該猜道。說與不說,在你,死,你是不可能自行了斷的,雖說你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來做這事,但看你現在還沒死成,就說明你也不是不想再苟活幾日。」
我一揮手,小黑牽著一隻威猛的大黑狗走了進來。我輕輕搖著手指上的那個小瓶,「我心軟,見不得動用酷刑,就你這小身子,也禁不起幾鞭子。現在有個好活兒,這瓶子裡呢,是青樓最好的貨色,用上之後,**欲仙不說,神智還清楚,滴在你那用來害人的爛菊花上,你說,會怎麼樣呢?忘了說一點,我很人道的,你那毒源,我可不能讓別人去試,所以,為解你的需求,我給你備了條好狗,看看,這腰條,夠意思吧?不然,我怕你嘴硬不招,再慾火焚燒,用你自己的手指可解決不了問題。你說,我替你想得多周道?」
他小臉頓時慘白,身子微微顫抖起來,看著那狗,眼神裡滿是絕望的恐慌,「不……不不……不要啊……不可以……」
我心中一動,「反正也不是沒嘗過那滋味,再來一次,你也是能應付得過去,是吧?」
「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他跪在那兒,咚咚地磕著響頭,「不要,求你,我都說,我說……」
從牢裡出來時,小黑的臉色還是鐵青著,偶爾用看惡魔似的眼神偷偷撩我一眼,馬上轉開,那狗,他早交到別人的手上了。
「別拿那有色的眼神來看我,我也只是說說,做了嗎?」我睨著他,「不過,若是小黑有興趣,我倒不介意你試試。」把手心中的小瓶往他眼前一遞,「喏,要不?要就拿去,我很大方的。」
他身子一顫,垂眼道:「多謝王妃,冰焰不需要。」
「小黑看來很有經驗哪,都不需要這個就可以直接辦了。」
他瞬間消失了。
在等闕傲天恢復的同時,我下了道命令,將那禍首除了。玩什麼?這種犯上作亂的宗室,還留什麼留?闕傲天殺得還少了?沒想到,小黑帶人居然把人家滿門都屠了。例舉那小侍的口供,後補一道聖旨,將那個僅剩的一個闕氏家譜上的皇室宗親以逆反篡位之罪落實。
如今,我是見闕傲天一面就奚落他一回,偏偏我還就天天在他眼前晃一回,每次喝藥的時候。那湯藥裡,半分甘草都沒有,苦得能讓人把舌頭都嚥下去。我就邊吃著甘甜的西瓜邊看著他喝,還不許別人拿蜜餞給他吃,連水都不給喝一口。他自知理虧,也不敢跟我大小眼,乖乖地挺上一盞茶的時間,就任嘴裡那又苦又麻的滋味熬著。
我也不太過份,時間一到,我就閃。搞得嵐哥也苦笑著,同情地看著闕傲天。
終於,在他可以下地的時候,凝露找來了。
我自然不會把那最不能人言的終極秘密告訴他,闕傲天也是一臉有求必應的表情給我看。
老實說,我也折騰夠他了,逆來順受的,時間長了也沒意思。見沒什麼大事了,就張羅著要回家。闕傲天看著凝露欲言又止,讓我心頭極為不舒服,我哼了一聲,剜了他一眼。
「那個,弟妹,有一事,不知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他低卑的態度讓凝露挑了下眉頭,目光在我們之間轉了幾轉,沒吱聲。
「說吧,當著露的面提出來,我怎麼著也要給點兒面子不是?」一把將凝露拽到我的身後,「只管說。」
「朕一直……咳咳,沒兒沒女,這闕氏男丁,除了露弟也沒誰了。朕百年之後,怕是沒人那個啥……」
「那你就趕緊地生一個吧,凝露肯定不會回來接這皇位的,」我扭頭看向凝露,「是不是呀,相公?」
「當然當然,我還要陪著你遊遍天涯海角呢,誰要坐那個冰涼的破椅子。」凝露的答案,讓我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以資鼓勵。
「朕的意思是,能不能讓無花……」
「開什麼玩笑?」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別打我女兒的主意,她的人生,要自己走,我是不會讓任何框框把她套牢的。」
「弟妹,你也說讓她自己走了,不如,讓無花來這兒看看,若是她覺得還好玩,說不定自己就接了呢?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闕家的最後骨肉,就讓她偶爾來玩玩吧,我一定不會勉強她的,好不好?」
「你不怕她把你這兒折騰亡國了,你就等著吧。」我看出凝露眼裡的不認同,嘻嘻一笑,「咱家女兒,你還不瞭解?若她沒那個心,誰說什麼都不管用的。」凝露垂下眼,一臉的不以為然,「那倒是。」
窩在凝露的懷中,被馬車輕晃著,我漸漸睡熟。
一片碧水間,一銀髮男子背對著我,在陽光下,輕撩起晶瑩的水珠,那妖嬈的身姿,讓我情不自禁地走過去,「美人,回頭看看,姐姐在這裡……」
銀絲輕甩,在陽光下泛著瑩光,扇開。我努力地瞪圓了眼,心跳如鼓地等待著那美人轉過頭來……
「啊∼,怎麼是你?!」這妖孽啥時把頭髮染成全白的了?連眉毛都是,斜飛入鬢。那雙藍眸,依舊勾魂,「那蠻兒以為是誰?」朱紅的唇,不滿地一撇,「又想釣誰?」
「哪有,哪有。」我的目光漸漸向下,從那依舊強健的胸肌下滑,掃過兩點挺立的茱萸,繼續向下,在那小巧的肚臍處打了個轉,落向水草中的那隻大……鳥。
「還說沒有?老夫老妻的年紀一大把了,你想什麼,我會不清楚?」他扭著勾魂的小腰,抖著漸有抬頭之勢的大鳥,一步三晃地向我而來,我只覺鼻子一熱,就聽到他撲哧一笑,「你個色老太婆∼!」
突然發現水下有一個女人,竟是個白髮魔女,鶴髮童顏的,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一雙杏眼也瞪著我。「好啊,還說我,原來你在水裡走私?她是誰?」我一指水中之人,「你你,你居然還冤枉我?我要告訴嵐哥去!」
「傻老太婆,那不就是你嗎?」
「胡說,我這麼年輕貌美,那能是個老太婆?」我伸手去手中抓,那女人一晃,不見了,只餘一圈圈的漣漪漸漸盪開去。
「今天又玩?」凝露一把摟住我,「雖然年紀大了,可為夫依然能讓你欲仙欲死,老太婆你要不要試試?」那紅唇說壓就壓了下來。
「凝露,你都說了,蠻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要以修身養性為主。」
凝圳有些遺憾地放開我的唇,抬眼道:「師兄,我都禁了小半個月了,還不夠呀?」
我扭頭去看,怎麼嵐哥也一頭銀霜?只是白衣飄飄,更是十足的仙風道骨了。
「蠻兒上來,到午時了,該練功了。」他伸出手,「聽話。若是真想要,晚上的……」
才上了岸,一頭淺金髮的昊就扛著個魚竿走了過來,「蠻兒,你晚上想吃魚不?我這就釣二條上來,晚上喝湯,怎麼樣?」
唰地一聲,那魚線拋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落入水中。
「哎喲,你故意的∼!」凝露一個高兒,從水中躥了出來,我轉頭看去,那依然挺翹的玉『臀』上,紮著一隻明晃晃的魚鉤,我頓時哈哈大笑。
「咦,怎麼紮在後面?我以為是前面呢,真不是故意的。」昊有些不滿意地一扯手中的竿,就聽凝露一聲狼嚎……
「你們哪,又作什麼ど蛾子呢?」莫離手執一卷帳簿走了過來,旁邊是同樣一頭銀髮的靖哥,兩人連走邊指指點點著,走到桃花盛開的樹下,坐在玉桌旁。
「都說了,鬧歸鬧,不許見血,怎麼凝露又叫得那麼慘烈?」莫離好笑地看了看捂著屁屁的凝露,「也活該,誰讓你大白天的,又色誘來著?快讓阿嵐給你抹點兒藥,不然,晚上換人。」
「不行,不行,我付出多大的代價,不能換!」凝露噘著小嘴,「師兄∼」
一大捧含苞欲放的桃枝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伸手接過來,歪頭看見追風的小臉。「啊,就你還是一頭的青絲,怎麼我們的都白了呢?」我極其不平衡地扯住他一縷柔滑的長髮。
「他那是天賦異稟。」白嵐的聲音響起。
追風依然唇紅齒白的,眨著琉璃的大眼,「蠻兒不喜歡嗎?」
「當然,看到你,讓我自卑,你會不會嫌我老了呀?」我不是心思地扭頭沖白嵐問:「嵐哥,能不能把小風風的頭髮染成跟我們一樣的顏色呀?這樣才有一家人的感覺,統一嘛,對不?」
轉眼看著追風,「小風風,你願意不?說你願意,好不?」
「好,蠻兒高興就好。」追風輕輕吻上我,「蠻兒在我眼裡,永遠是最好最美的那個……」
我咯咯笑出聲,心情終於好了。
唇上一疼,我睜開眼,見是凝露,正噘著小嘴,「夢到誰了?都笑出了聲。」
「咦?你的頭髮怎麼又黑了?明明是白了呀……」
「睡迷了不成?」凝露酸個嘰的掐了我一下,「說,夢到什麼了?」
我又一疼,「原來是做夢呀?還以為是真的呢。」
輕聲把夢中的一切說了個詳細,嵐哥一臉嚮往地看著車窗外,「真美,怪不得蠻兒會笑出聲來。不如,咱們回去也種上一大片桃林?」
「美什麼美?你們都美了,偏就我一個,衣服不給穿也便罷了,憑什麼還被魚鉤咬了一口?」
「這說明在蠻兒的心裡,你的衣服一直就沒穿上過。」嵐哥捉弄地一笑,「我看哪,只要可以,你巴不得永遠不穿衣服呢。」
我咯咯笑著,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凝露,「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你鬢髮虛白了,身材也是很有料的。」
凝露風情一笑,「那蠻兒對我的身材是最滿意的嘍∼?突然很期待那個夢境重現呢。」
「會的,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慢慢變老。」我窩在他懷中,輕輕唱: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