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幾番柔情
小蠻不敵漓水的眼力，轉過臉來四下亂瞟著，心想，怎麼這樣？突然，她看到河邊那站得似要貼上的兩人，那不是被自己引到圈套裡的主角嗎？
凝露也似有心有靈犀地一抬眼，正好看到小蠻轉向這邊的臉，猛地直起身，輕吼道：「壞了，蠻兒好像看到我們了，你趕快走吧，芸兒。」
肖芸兒正沉迷在自己的想像中不能自拔，被凝露一嚇忙睜開眼，不解地看向他，好似沒聽懂他剛才說過什麼一般。
凝露臉上有些急切地說：「還愣什麼呢，剛才蠻兒往這邊看來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了，你快快離開吧，我可不想蠻兒以為她不在家，我就與人出來偷情了。」
肖芸兒這回聽清了，不由得委屈地紅了眼眶，怒火也蹭地著到頭頂，一不作二不休地一把抱住他，「看見就看見，師兄還怕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難道就不覺得委屈？往日的驕傲都跑到哪裡去了，芸兒真是替師兄不值呀。」
凝露使了個金蟬脫殼閃了出去，不悅地說：「師妹敢情也喝了酒不成？速速離去，不要讓我翻臉。」
肖芸兒氣得直跺腳，「你……你就那麼怕她？她在那邊風流快活，你就得在這邊吹著冷風看著？」
凝露收了臉上的怒容，轉向小蠻那邊，看了半晌，淡淡地說：「你走吧，我就當你剛才什麼也沒說過。我們夫妻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不勞你為我報不平。」
肖芸兒也恢復了冷靜，斂了眉道：「師兄別生芸兒的氣，芸兒剛才也是為師兄氣不公。先前是覺得嫂子也如師兄愛她般地愛著師兄，所以看到嫂子與別的男人飲酒作樂，覺得特別生氣才口無遮攔，芸兒不會再說讓師兄生氣的話了，別趕我走好不好？」
凝露故作歎息，道：「我明白，不然也不會只叫你走就是了。蠻兒並非只我一個男人，我一向是明白也接受的，不然，也不會伴著她十餘年了。你不清楚我們之間的事，當然會替我生氣，我剛才也是不該衝你發脾氣的。不過，你還是先走吧，我要在這兒等她，接她一起回去。」
此時，蠻兒已經做足了戲，輕摟漓水的肩，喝著他喂到嘴邊的酒，小臉已被湧上酒氣染上紅潤，眼，也迷離了許多。
「呵呵，漓水真是好美，真的。」小蠻癡癡地看著，一點一點緩慢地向他靠去。「你說，我這戲演得好不好，嗯？」咬著他的耳朵，小蠻眼裡劃過一絲冷意，倚上他的肩膀向凝露他們看過去。
漓水眼裡掛上無奈卻輕聲回她：「夫人的天分極高，想來已經達到目的了。」
「你怎麼知道？我臨時決定的計劃，露不可能有時間來通知你吧？」小蠻身上確實有些軟了，她本就酒量不好。
「爺是沒通知我，不過，我早見爺在河邊了，身邊有一女子，想必夫人此行也是有目的的。這只是漓水的猜測罷了。」他不輕不重地攬住小蠻有些下滑的腰身。
「算你聰明，可你怎麼就那麼巧來這兒了呢？」小蠻換了個舒服地姿勢，繼續看著河邊的凝露。怎麼還抱上了？真是討厭！厚顏無恥的女人，一旦露有了證據，看我會放過你的！
「看來龍姐姐對漓水很是滿意呀，今晚要留宿嗎？」杜麗娘一直陷在尷尬的曖昧中，粉面微紅地問道，小手堅持不懈地把郝哥哥爬上她腰間的手挪走。
「呃？」小蠻回過頭，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漓水輕笑地解圍：「龍爺是嫌漓水倒的酒太多了，怪我讓她醉了，才說要懲罰我，不放過我呢，呵呵，杜小姐不用為我擔心，還是想想拿郝哥哥怎麼辦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他主動纏著一個女人不放手呢，難道小姐就是郝哥哥念念不忘的那個初夜女子？」
小蠻心裡還是明白的，一聽，也湊上來：「什麼初夜？杜小妹，你的初夜是給了他？哈哈，怪不得他主動來陪著你呢，聽說他可是很難請的呢。裡面有臥室，要不，你今晚就留宿在此？我可不跟你搶。」
郝哥哥在一旁酸溜溜地說：「如今要杜大小姐在此留宿怕是不能夠了吧，家裡不是還有新婚夫君在等著呢嗎？」
杜麗娘本就是看上他才將身子大膽地交給他的，怎奈家中老父死活不同意她將郝哥哥贖身帶回家，這才一拖就是幾年，最後得她兵出險招，才有了拋繡球砸相公的驚人之舉來。聽郝哥哥這麼一說，心底倒是有了些愧疚之意。
只是這些，小蠻哪裡知道，只聽她又笑嘻嘻地問：「你們都叫他郝哥哥，難不成他的名字就是叫郝哥哥的，而不是郝家的哥哥？」
漓水見那兩個小的也沒心思聽這邊的熱鬧，正全力陪著身邊的女人，只好解答道：「哥哥以前就是這兒的頭牌，是有花名的。前幾年，他做了這的老鴇後，本是可以恢復本名了的，只是他說那名字多年不用早忘記了，就記得是姓郝的。現在這裡，就他年紀是最長的，所以就讓大家叫他郝哥哥，就這樣叫了幾年，反倒成了個招牌了，呵呵。」
「郝哥哥，好哥哥，嘿嘿，是不是杜小妹最先叫出來的？」小蠻擠著眼地看向她，見她那俏臉一下子就通紅了，心知十有**，也就不再追問，只是一遍遍地軟著聲地起哄叫著：「好哥哥，好哥哥，你就從了奴家吧……」
杜麗娘一聽更覺沒臉露出來，身子縮到郝哥哥懷裡半天不出來，倒是讓郝哥哥如願地抱著她不放手了。
這邊的凝露隱約聽得見小蠻越來越沒邊的亂叫著好哥哥，心頭這個氣呀，也不管肖芸兒是不是聽話地走了，一個飛身，蜻蜓點水地掠到畫舫上，在甲板上借力點了一下直接上得二層。
「蠻兒，時辰已晚，隨我回去休息吧。」他冷眼掃過漓水，漓水連忙用力搖了搖無骨般的小蠻。「龍爺，有個男人來了，是不是找您的？」
小蠻酣態可掬地抬眼看向凝露，重重地點著頭，「嗯，你來了？過來，過來，快點呀……」
凝露一臉無奈地走過去，接過她，摟緊了，「把船靠岸吧。」
海棠夫人自他飛身上船，眼就沒離開過他，見他轉身要走，連忙起身：「請……你留下步，好嗎？」
凝露皺了皺眉，要不是船上有你，我能等那麼長時間不上來嗎？
「海棠夫人可是有事？我家娘子今晚有些喝高了，哪天再邀夫人盡興好了。」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她目光流離，不敢對視凝露的目光。
「還好，應該說非常好，謝謝夫人的關心。」凝露掃了眼她身邊的茱兒，茱兒機靈地纏上她的胳膊：「夫人，看來人家那位是有主的了，還是茱兒來陪你吧。茱兒可是想了您好長時間呢，好不容易杜小姐的婚事忙完了，您以後是不是就能經常來了呢？」
海棠夫人下意識地一把將他摔開，聽他痛得哎喲直叫，更覺面上無光，有些惱意地呵斥道：「若是哪兒壞了就下去敷藥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茱兒立即嚇得小臉慘白，收了口，咬著下唇淚眼模糊地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她，卻又強忍著不讓那淚兒落下，端端地讓人從心裡往外地想把他收進懷裡疼惜著。
碧波女明瞭地掃了掃，一拍玦兒的手示意他去扶茱兒，自己打著哈哈沖海棠夫人說：「吃都吃完了才想起來擦嘴不成？你呀，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了這毛病，偏又是個念舊的主兒。明兒酒一醒，怕不是將那勾魂的小妖精又心疼得含在嘴裡怕化了不是？要我說呀，看他也是對你一往情深的，不如帶回去作個伴，總比你家裡的小侍兒會服侍人的，也算不枉他對你的這份心。眼看得到的，未必能摸得著，不若憐取眼前人了。」
海棠夫人見凝露一門心思地關切著懷裡的小蠻，又聽了碧波女的話，心頭也是百爪撓心，黯然收回目光，轉頭看了看已經重新坐到身邊的茱兒，輕歎地問：「你就不嫌我老？真有這麼喜歡我？」
茱兒小鼻子一抽，委屈地將身子偎向她，「夫人哪裡就老了？在茱兒眼裡，是開得正盛的海棠花。茱兒素不喜太艷太香的其它花卉，只獨喜清淡素雅自成一色的海棠花。」說完，又有些黯淡地說：「只是茱兒一介男伶，在常人眼中怕只是供人褒玩之物，是沒人會在意我的。」
海棠夫人抬眼一見凝露二人已是不見，死心地歎道：「你不過比我家孩兒大上幾歲，我如何能忍心耽誤了你的青春？再說，跟著我也不見得就風光無限，我身邊可是不好待的，多少人覬覦著我所擁有的一切？怕是將來還會害了你呀。」
「我不怕，夫人帶茱兒走吧∼！」茱兒驚喜地聽出她的話音，連忙用力摟緊她，「讓茱兒陪著夫人吧，茱兒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只要夫人相信茱兒是真心想陪伴著您走過未來的歲月，茱兒就心滿意足了。」
杜麗娘微蹙著眉頭看向茱兒，怎麼也想不明白近乎差了一半年紀的茱兒是如何喜歡上表姐的。
郝哥哥眼尖地看出她眼底的懷疑來，俯在她耳邊說：「難道你也是不相信我的情，才一副想擺脫我的樣子嗎？」
耳邊酥癢的感覺讓她心頭一亂，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眼前的小櫻唇無措地微張著，看得郝哥哥下腹一熱，心動立即行動地直接咬上，將多日來的不滿與不甘狠狠地發洩出來，直至如願地聽到她不自覺地呻吟，更是將已經燃起的熱浪挑逗得再不受控制，趁懷中的人兒意亂情迷，無暇顧及他之時，偷偷瞥了眼一臉看戲的漓水。
漓水收到他的示意，起身沖玦兒一使眼色，轉身向弦梯走去。
玦兒低低地對碧波女一笑，「我們在這裡好像礙眼了呢，要不，也下去？」
碧波女一拍他小，時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說完，不等玦兒留她，便飛身上岸，沒有一絲留戀與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