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逛青樓
臨進院門時，小蠻回頭沖茗兒說：「你去碧波宮主那說一聲，我晚上請她去簫湘閣玩玩，不許帶家屬，嘿嘿，問她敢去不。」
「好勒，夫人。」茗兒答應得爽快，卻被凝露回頭一瞪，立馬蔫悄地走人了。
「蠻兒，你真的要去？真的不帶上我？」凝露跟著小蠻進了屋，見她直接走到衣櫃前找衣服，只好軟下聲，委屈地問。
「嘿嘿，然也。」小蠻點著頭，專心地挑著衣服。
「帶我去吧，好不好？雖然是咱自家開的，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但要是沒帶上我，心裡就特彆扭。」凝露壓下她的手，將她圈在懷裡，下巴擱到小蠻的肩上。「我可以為你們撫琴高歌，可以為你布菜擋酒，多好用呀，是不是？」
「不行，我都說了不帶家屬的，不能言而無信。」小蠻輕輕地但堅決地推開了他的手。「乖啦，我子時之前一定回來還不行嗎？」
凝露蹙著眉頭看她換著衣服，想了想，不確定地問：「蠻兒是生氣我這兩天沒陪著你，所以才這樣故意氣我？」
「想哪去了，才不是。」小蠻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多少能猜到一、二分來。我也是為了配合你，好不好，我的好相公~。」見凝露一臉不解地望著她，她只好接著說：「你看，那位肖師妹所說之言，前言不搭後語的許多。說不認識姐姐吧，聊天兒的時候呢，又拿以前的事來敲打姐姐。現在又每天粘著你，還來挑釁我，你說，我怎麼能不給她多製造些良機，讓她可以繼續挑離我們夫妻感情呢？」
凝露細心地看了看小蠻，見她沒有真生氣的樣兒，寬下心來說：「原來蠻兒去尋花問柳還是為了我呢，真是讓為夫不知是感動還是激動的好。那這樣吧，你不讓我跟著，茗兒跟著總行了吧？」
「不用了，有姐姐在，你還怕有人敢挾持我不成？」小蠻中性長衫，淡雅的紫羅蘭錦綸暗花長袍罩在外，利落的箭袖收口上用銀絲繡著百合碎花透出簡潔高貴來。盤錦腰帶上墜著塊圓潤的白玉鳳佩。那把翠玉扇被她玩在手中，上下翻轉不停。
「怎麼樣？」她得意地看向凝露問道。
「怎麼，又想女扮男裝？可這胸，怎麼沒束？」凝露拉著她，讓她坐到椅子上，「我給你綰髮吧。」
「那就簡單一些吧，我也不是真要扮男裝去的，只是這樣子方便些，省得穿那些拖拖拉拉的裙子，好麻煩的。」小蠻從梳妝盒裡翻出一支白玉簪遞給身後的凝露。
熟練地將白玉簪插進髮髻裡，凝露端詳了一下鏡中的小蠻，輕歎口氣道：「蠻兒，我是不是又讓你費心了？」
「又亂想不是？」小蠻起身偎進他的懷裡，「你究竟想怎麼做，我是猜不出全部，但我知道你不是個能吃啞巴虧的主兒。可是既然要演戲，就應該有假戲真做的感覺。像你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的怕我誤會可是不行的。我今晚要去哪兒，肖芸兒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你出去轉轉的。你也要把握住機會，讓她覺得她好像奸計得逞似的，這樣，她就會越來越快地露出馬腳來的。」
心疼地摟抱著她，凝露低低地說：「蠻兒，我的好蠻兒，我是怕傷了你的心，讓你難受哪，小傻瓜，還這麼替我考慮得周到。」
小蠻心一酸，用力抱緊他的腰，「只要不是拖累了你就好。可有一點，我可是人來瘋，撒起潑來你可不許真往心裡去，只面上做足了就好。不管我怎麼做，我都是來假的，你可別真的假戲真做了才好。」
「傻丫頭，我當然不會當真了。」凝露回想了一下，問：「什麼假戲真做？你不會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蠻悶悶地說：「她當然希望你離開我的好，也只有這樣，你才能最快地找到證據不是？」
凝露沉悶了一會兒，說：「我會看著辦的，你先別想得那麼嚴重好不好？好幾個月沒見到你，才跟你聚了多長時間哪，我哪捨得跟你分開？蠻兒，答應我，別衝動好不好？我突然好擔心你。」
「這麼些人跟著呢，不可能一個都不留下保護我的吧？」小蠻鬆開他，抬眼看著他說：「好演員可都要入戲的，那才能讓旁觀者有真實感，從現在開始，我就要進入發現相公要劈腿……呃，就是紅杏要出牆的情景中去了。」
「你又要搞出什麼來？」凝露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看情況配合吧，我覺得今晚她一定會出現的。」小蠻想了想，幽幽地說：「說實話，我好討厭她，討厭她看向你一副盤中餐的樣子。那種迫切地佔有的眼神，讓我好不舒服，好想把她揉吧揉吧撇進海裡，永不浮出來。」
無奈地歎息著抱緊她，「不會的，對蠻兒的心，我永不會變的，不管她做了什麼，她對我的心意如何，她都是我要擺脫的一塊瘤。她讓我生平第一次覺得如鯁在喉，如芒在背，我必除之而後快。可是~，哎，她師傅也是個難纏的，我師傅當初想來也是頭疼過的，真是什麼師傅就有什麼徒弟呀。」
「呵呵，敢情沒有血緣關係，有些東西也能傳承下來的呀。」小蠻心中一寬，真心地笑了出來，「我就說呢，以你那桀驁不馴的性子，還能隱忍不發，原來還與長輩之間的恩怨有牽連呢。」
凝露難得正色地說：「蠻兒，事關我師傅，還是不要心直口快了，不然，一旦有朝一日說漏了嘴，為夫也難做人了。」
「知道了，我把它深深埋在我心底塵封總可以了吧？」小蠻用力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頭，「相公，為妻要出去瀟灑了，你可不要在家胡思亂想喲？」
「你都要去青樓了，還不許我亂想一下？」凝露又嬉皮笑臉了，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塞給小蠻，「拿著，雖說不用給自家銀子，但要是有什麼突發的事情，也不至於身無分文的。」
「不用給這麼多吧？」小蠻大概瞄了眼，面值到是都不大，十多張都是一百兩的，也不細數了，邊往懷裡放邊說：「有姐姐在呢，就是有什麼開銷，相信她也都搶在我前面去付了。」
好笑地用指頭撮了她額頭一下，「又來了，知道的明白你從不願浪費，不知道的，還當你是鐵公雞一毛不撥呢。你呀，你呀，只怕肖芸兒如今已經把你想成既是風流鬼又是吝嗇鬼了。」
「呵呵，就是讓她誤會才好。」小蠻揉了揉頭，白了他一眼，「還真捨得用力呀？我走了，不送。」
凝露用力攬回她進懷，好好地吻了吻她，放開那紅潤了雙唇後，才半怨半嗔地目送她出了院門。
愜意地搖著扇子，才跨出院門就見碧波女正妖嬈地走過來，小蠻輕笑了出來：「怎麼請下假來了？我還以為要我親自買買我這張臉的面子呢。」
碧波女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一天沒氣到蟠兒是不是就不舒服呀？好在我那好弟弟在一旁一個勁兒地為你和我打包票，這才出得了門。要不是怕你親自過去又亂說一氣，我能這麼急地搶著先來找你？」
「呵呵∼，知我者，莫如姐姐也。」小蠻收了扇子在手心輕敲，一副色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可是姐姐怎麼也不避下嫌，居然打扮得人比花嬌？怕那小蟠兒此刻已經在家醋海生波了吧？」
碧波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提了提酥胸半露的抹胸，又媚態橫生地撩了她一眼，「還說我？看看你吧，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副妖孽樣兒，怎麼還想男女通吃不成？他也真捨得把你放出來。」
「什麼放出來？」小蠻翻了翻眼，「又不是四腳著地的物兒，還放出來呢。好了，不跟你磨嘴皮子了，好姐姐，咱走著？」將碧波女的蜂腰輕攬著，小蠻笑得牲畜無害的，唰地打開扇子為碧波女扇著涼風。
碧波女莞爾一笑，輕輕偎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你還真是妖精大變身哪，已經有人盯上了。」
玉扇輕掩在嘴邊，「這麼快？所以姐姐你可要保護好我喲，小弟可是很著人愛的，嘻嘻……」
兩人很是親密地漫步著，偶爾小蠻拉著碧波女停在一家胭脂鋪前看看摸摸，或在玉石攤前挑挑撿撿的，並不急著趕路。
夜色越來越濃，她們所走的這條商業街也越來越亮堂，各家門前的掛燈相繼點燃，也有不少年輕男女隨意閒逛著。只是像小蠻二人這般如若無人的樣子，倒是沒有，也引來不少人駐足觀望。
碧波女一向豪爽不拘小節慣了，也不把這些人的目光當回事，可看小蠻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不由得輕聲說：「太過了吧？那盯人的目光已經不在了。你不會是想以後都不出門的吧？」
小蠻這才只拉著她的手正常地往前走，低笑道：「我看是姐姐怕出不了門了，畢竟姐姐在江湖上可是個有頭有臉兒的，哪像我呀？不過，好在是走了，不然再演下去，妹妹我也要渾身起雞皮疙瘩了呢。」
「你不是想讓人家看看你逛青樓的浪蕩樣兒，幹嘛還跟我糾纏不清的？想讓人家懷疑你的真正用心是不？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只是想讓她以為她瞭解到我在露背後的一些真相而已，不過，姐姐說的也對，也不能太過了。」小蠻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咯咯地笑個不停，把碧波女笑得有些毛了。
「你又怎麼了？」碧波女一丟她的手，退開一步遠，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發癡癲瘋了不成？」
小蠻笑夠了才微喘著氣說：「我不是百合，姐姐也不是，硬扭到一起，是有點兒彆扭。」
「百合？你又說什麼呢，什麼意思，痛快地說明白了。」
「呃，就是，怎麼說呢，男男相戀呢，可以說是龍陽，在我們家鄉呢，叫做**，這女女相好呢，就是百合了，姐姐可明白了？」小蠻湊過來，咬著她耳朵小聲地說道。
碧波女下意思地一把推開她，見她踉蹌著要倒又連忙一個箭步跨上，挽住她的腰，用力地睕了她一眼：「死丫頭，竟說些個莫名其妙的話，差點兒摔著了吧？」
小蠻吃吃地笑著也不惱，就勢倒進她的懷裡，故意蹭了蹭她的豐胸，笑道：「如今可更像了。」
碧波女沒好氣地抬手一掌，拍到她頭頂，「你個死丫頭站好了，沒完了？連老娘也調戲？」
「呵呵，姐姐把自己說老了，哪裡就到娘的地步了？」小蠻站好身子，不介意地揉了揉頭，皮皮地噘起了嘴。
她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詫的問語：「莫不是碧波宮主？」
她倆一起回身看去，原來是海棠夫人與那杜大小姐，兩人一見另一位是小蠻，臉上又不禁糾結成一片，不知說什麼好了的樣子，傻站在那兒。
小蠻先反應過來，上前兩步如男子般作了個揖，「原來是二位，真是相約不如巧遇，不如，我們一起去玩玩吧？」
見兩人還是愣眉愣眼兒地看著自己二人，小蠻只好打著哈哈笑道：「適才是我與姐姐開個玩笑而已，莫不是把二位驚擾到了？」
杜麗娘美目閃了閃，搶先道：「龍姐姐這身妝扮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在後面真是看不出，還以為是個俊俏的男兒呢。二位姐姐這是要去哪裡玩耍？」
「簫湘館是也，杜大小姐賞光一同去吧？」小蠻輕搖玉扇，看向偷眼瞄著自己二人的海棠夫人，「夫人也一道吧，我們正好聚聚，小妹請客。」
「啊？啊，那個……」她看向自家的表妹。
杜麗娘一笑，「若是不打擾二位姐姐，小妹與表姐自然願往。正好，小姐也很想去拜會姐姐呢。」
小蠻一聽，連忙討饒道：「只談風花雪月就好，可千萬別拿生意上的事來問我，我家小弟知道可了不得，萬一給我撂挑子了，那我可就麻煩了，哪裡還有心思出來玩了？」
杜麗娘正有此打算，見小蠻先說破了，也不好再提，只好說：「哪能呢，姐姐不是說過這些事都是下面的人辦嘛，小妹記得呢。那，我們這就直接過去嗎？」
「好好，這就去。」小蠻一臉放下心的樣子，「先說好，我請客哦，不許跟我搶。當然了，我也不介意妹妹下次請我，嘿嘿，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