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同盟軍
第三日一早，小蠻正在床上瞇著賴著，暗六就在外面叫門了：「爺，夫人，碧波宮主連夜趕到，問夫人是否起了。」
小蠻一聽，一機靈，「不是吧？怎麼這麼神速？……啊，那個啥呀，六哥，快給安排下榻之處，讓姐姐先行洗漱一下，稍作休息，我一會兒就去和她用早飯。」
「是。」門外沒了聲息。
「呵呵，真不知蠻兒給她吃了什麼藥，就這麼衝了過來。別說，這脾氣，還真沒怎麼變。」凝露支起上身，袒露著胸口，藍眸內的笑謔是如此的明顯。
小蠻才想回他一句：還不是托你的福？但轉願一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茬兒嚥了下去，只風情無限地撩了他一眼，「那是！拜託，快幫我一下，讓姐姐等久了可不好，畢竟是我邀請人家的。」
凝露無謂地一哂，「忙個什麼，想當初她捋了你去，我……」
「你，你什麼？」小蠻張嘴咬上他的下巴，留下淺淺的一圈印子，滿意地看著那兒，「這章，扣得正到兒。快點啦，你可以不去，我可不行。啊，不知小青螭是不是也跟了來？……那冷臉的小蟠兒是不是也來了……」
凝露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笑出來：「就知道氣我！好，好，為夫來服侍我家的鐵娘子大人∼……」
拉著凝露興沖沖地闖進碧波女一行人住進的小跨院，小蠻大叫：「姐姐，我那可愛的波∼姐姐∼，可想死我啦……」
一道青影從房內射了出來，待小蠻看清是青螭時，灑脫地揮手拍上他的肩：「好小子，就知道你是個愛湊熱鬧的！……」
凝露一把拽回她的手，含笑……陰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不分輕重的。這孩子的身子骨兒都要被你拍零碎了∼」
青螭似沒想到小蠻看見自己會這麼開心，臉一紅，卻一挺胸，掃了凝露一眼後對小蠻說：「沒事，不疼。」
小蠻爽朗地仰天一笑：「哈哈∼，這孩子，真是可愛得很。」
凝露挑眉看向青螭，目光好……曖昧，一副看淘氣孩子的表情。
青螭沒想到小蠻居然把自己當孩子看，臉色窘得發緊，想開口辯解吧，又不知說什麼好，一下子，就呆呆地矗那兒了。
屋裡聽到小蠻笑聲的碧波女迎了出來，「大老遠的就聽見了，真是人沒到，聲先到了。什麼事，高興成這樣？」
小蠻一見她，立馬衝了過去，使勁地來了個大擁抱，「難道姐姐這般急吧吧地趕來不就是想早點兒見到我？我也是一樣呢。啊，姐姐連夜奔波卻依然面色紅潤，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小呀，瞧這小臉兒滋潤的，嘖嘖∼……」
碧波女臉上一窘，「瞎說什麼呢，這丫頭，就沒個正型了是不？」
小蠻見玉蟠一出屋門就板著個臉，看著自己摟著碧波女的手，於是得意地又撫了她背兩下，衝他擠了擠眼，「嗨，小登科的感覺如何？」
這下好，連玉蟠的臉也紅了起來，轉過眼，不看她，也不回話。眼不見為淨。
凝露含笑看著小蠻鬧騰著，也拱手道：「宮主，又見面了。果然，我家蠻兒的眼光就是好，真的面若桃花，仿如二八佳人一般。」
碧波女越發的窘迫起來，白了他一眼：「閣主就是如此待客的？」
小蠻總算鬆開了胳膊，親熱地挽著碧波女的胳膊往屋裡走，「姐姐，你妹夫向來是那個脾氣。來，來，先吃早飯，哪有讓客人餓著肚子寒暄的。」
熱鬧地吃過了早飯，小蠻找來跟青螭他們年紀相仿的龍祥，讓他陪著隨意走走，自拉著碧波女講悄悄話去了。
還是昨日那個涼亭，小蠻臉上一紅，想起了昨晚的那幕，不由得咬了咬下唇，轉過眼，看向水面上開得鼎盛的睡蓮。
碧波女飲了口茶，緩緩地開口道：「妹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了？既然信任姐姐，找了我來，就別客氣，跟我說說吧。」
小蠻愣了下，轉頭看向她，眨了眨，又靜靜地抿唇笑了：「姐姐如此聰慧之人，怎麼就偏偏有那不開眼的人看不見呢？真是讓人氣憤。」
「你呀，就別拿我玩笑了。」碧波女撇了她一眼，也不往心裡去，「雖然你我相識不久，但我自覺比瞭解他還瞭解你呢。你呀，跟我差不多，要麼不做，做就往最大了做，才不會被什麼縛住了手腳。我說的，對不對？我雖現在不知你想怎麼做，但可猜得出，一定是有人真的惹惱了你。」
「哦？姐姐怎麼猜得出來？」
「再這麼掩掩藏藏的，就沒意思了啊∼？」碧波女拿過一個大桃子，熟練地削著皮，嘴裡又說：「上次我把你捋了去，你不但沒生氣，還在我那兒折騰得天翻地覆的，玩了個不亦樂乎。我知道，你雖有些氣惱我，卻沒真的往心裡去，所以也就是鬧鬧我那兒。可才分開沒幾天，你就派人通知我來湊個熱鬧，玩玩，我就想到了。」
小蠻噘著小嘴，「姐姐倒猜得**不離十，我就是個不安生的主兒。」
「切，江湖兒女，要那麼多忌諱做什麼？」碧波女將那桃，片成大小相同的滾刀塊，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向小蠻：「我呀，就是喜歡你這性子。最是討厭那做事夾夾箍箍的了，別磨嘰，我都猜一道兒了，可別再逗悶子玩了。」
小蠻呵呵一笑，也沒了形象地倒在椅上，咬著桃肉哼哼出聲：「姐姐可知海棠夫人？」
碧波女一愣，掃向小蠻，眉頭緊蹙：「那個悶蹄子在這兒？」
小蠻一口嗆了出來：「咳咳，咳，敢情還有宿怨？」
碧波女仔細打量了她的神情，思索著道：「她那個人哪，倒是算不上是壞人，就是有些風流外加悶騷，一點兒都不爽快，與我一向不對盤兒。可是跟妹妹有了什麼衝突？放心，我是站在妹妹這邊的。」
「嗯，……我不知道妹妹是否知道她跟……」碧波女語意暗隱地開口。
「我已經知道了，過眼雲煙嘛，……啊，姐姐別誤會呀∼！」
「那陳芝麻爛谷子的，早煙消雲散了。」她隨意地揮了揮手，「倒是，她怎麼會在這兒？」
「她表妹要成親了，還是個隨便拋個繡球就砸到個新郎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準備的，夫家還不錯，不過，能同意做上門女婿，想是也不簡單吧。」小蠻又叉了塊桃肉：「姐姐這手藝真是不錯，讓我弄來，只怕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
「少貧了，說正經的。」碧波女白了她一眼：「當年，她可是纏得緊的一位呢，哪像我，瀟灑如風的。就是因為她，所以才讓我來的嗎？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會會她。」
「不是，不是，這點小事兒，哪用得著姐姐出面。」小蠻搖頭，想了下，正色道：「問姐姐個問題，你可別多想。當初，姐姐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行蹤的？要知道，我可不是個招搖的人，再說，露也不是好露臉兒的主兒。」
碧波女點頭，想了下，說：「這事，我事後也想過。當初我也是無意中在個小茶肆聽到的。如今想來，是有些古怪，怎麼就那麼巧讓我聽到了這信兒呢？以前，我也不是沒動過心思找他，但都是無聲無息的。我還當他已經不在凌月國內住了呢。」
是不太常住了呀，小蠻心裡如是這般想著。「姐姐是如何動了心，將我捋來了呢？」
「呵呵，那個呀。」碧波女臉上一潲，苦了臉說：「這麼尖端的問題？……啊，好了，說，說還不行嗎？就是聽說他家娘子如何美貌，如何與眾不同，如何讓他捧著含著的，心裡一衝動，想看看要是你被抓了，他是個什麼反映。你別笑啊，我就這性子，想到做到，有時候，……是快了些，呵呵∼」
小蠻哈哈笑夠了才說：「我就說嘛，以姐姐的性子，這事，別人還真是幹不出來。」又一歎，「現在，我可真的很擔心那個幕後黑手了，竟是如此瞭解你們，摸透了你們的性子。」
「咦？妹子這話……？」碧波女想了一下，臉色一變，竟有些狠意地說：「怕甚？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哼！」
小蠻翻了翻眼，拉著長聲：「不∼是∼吧∼，還這麼草莽？大哥，哦，是大姐，衝動是魔鬼呀∼。話說，要真是那麼簡單的話，妹子也就不用費那個腦細胞了。」
「呃？包？什麼包？」碧波女不解地看向她，「怎麼說到包上去了？包子，肉包？」
「我的大姐大呀，雖說性格直爽一向是我的最愛，可您老人家也太直了吧？」小蠻搖頭歎道。
碧波女也翻了她一眼，「當我真那麼沒腦子？這不是逗您一樂呵不是？……難道，你懷疑他在外面有個相好的？人家如今想見光了，不想再藏著了？我看不像，看他把你當眼珠似的寶貝著，一定不是，嗯，不是。」
「才還覺得你不愧是過的橋比我走的路多，啥事一點就透呢，這會兒的就犯上渾了。得了，想是您缺覺缺得狠了，快摟著小阿弟補個覺去吧。」小蠻懶洋洋地站起身來，斜睨著她：「等您老人家身輕氣爽之後再談吧。」
「什麼老人家？」碧波女撇了撇嘴，「你可說不只一遍了啊，妹∼子∼！」
「是，是，貌美如花的親姐姐呀，我求你了，去睡會兒吧，小妹我還有事，就不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小蠻抬腿就想走。
碧波女一把拉住她的手，「去哪？我陪你。」
「不用了，你也累了，我回來再繼續。」小蠻拍拍她的手，笑道：「知道你故意擠兌我呢，收到。我沒生氣，不過呢，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這幕後黑手定是瘋狂暗戀我家露的人，而且，定是與他自小相熟之人。你也不用點我，自然是不能說砍就真砍的，不然，露那裡也不好做。你倒是幫我想想，當年有沒有這麼個人，給你留下過這麼偏執的印象才是正經的。」
碧波女這才正色道：「具我所知，當年，你家凝露可是個風流人物。當然，他真正的身份，我當時也是不知的。哎，我可沒有故意中傷喔。不過呢，他雖然後來以花魁之名出現過，但當海棠夫人纏上他之後，他就很少出現了。我想想啊，前後大約有個七。，是他最招搖的時候。但我所知道的每一段風流韻事，似乎還真是沒有太死纏爛打的，基本上，都是好聚好散的。」
碧波女瞄瞄小蠻的臉色，才放心地說下去：「你也知道，江湖兒女多豪邁，敢愛敢恨的居多。就是那些大家閨秀中有暗戀他的，比較不好答對。不過，他倒是有些原則，絕不招惹一沾上身就難脫手的主兒。」
「切，說了半天，沒一點兒有用的。」小蠻甩甩手，要走。
「哎，別呀。」碧波女一把又攔住她，「這不是在回憶著嘛。啊，對了，我似乎有個印象，好像有個不大的小姑娘，總是追著他跑。可後來，……你也知道，常在江湖飄，哪有不碰頭的。有時候，兩個分手後的女人碰到了，還相互……那個一下。所以，也說不好是誰在背後搗鼓……」
小蠻皺著眉頭，回想那句，有個不大的小姑娘……
「算了，姐姐快休息去吧，我這就去換身衣服好赴喜宴了。這杜小姐可是海棠夫人的表妹，姐姐看來對她沒什麼好感，還是在家等我回來吧，好嗎？」
碧波女一聽，站起來：「我也換身衣服去，正好多年不見她了，看看她變成什麼樣了……，喂，別這麼看我，不會讓你下不來台的。就是想見見她，真的，純友情。」
小蠻看著她認真的眼，想了想，「好吧，不過，她表妹要跟我合作，雖然還沒定下來，總不好弄得太僵，姐姐就是為了我，也請多加忍耐。」
「知道了，知道了，我可不是當年的脾氣了。」碧波女特意婀娜多姿地搖曳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