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一章不安的夜（上）
那兩匹馬轉眼來至車前，赫然是凝露，旁邊跟著夜。
凝露一臉喜色才要跟莫離說話，見到一邊的伊克強。類似的氣場讓凝露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起來……
「這位……莫不是紅葉山莊莊主伊克強伊公子，不知對也不對？」凝露跳下馬，皮笑肉不笑地嘴邊挑起一絲笑意。
伊克強暗中一凜，遲疑地問：「閣下是~」
「這是我家的老四凝露。伊公子，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還是由莫離請客吧。」莫離含笑對凝露說：「上車吧，一路吹了風，去歇一下也好。」
凝露上車前，說：「莫離有事？那我們先回去了。夜，你隨莫爺走。」
莫離上了小蠻的馬，說：「伊莊主，請吧。」
伊克強看了看車子，只好點頭說：「莫爺，請。」
話說小蠻見凝露進來，笑得燦爛爛的，撲進他的懷裡，小聲說：「我是專程來接你的，才回來嗎？」
「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接我。」凝露使勁摟緊她，在她耳邊說：「快讓我好好抱抱，~唔~啊，別躲，讓我再親一下，補回來點兒不行嗎？……」
「你先別鬧，我們不跟去嗎？這下，是不是把我們的身份都暴露了？」小蠻躲著凝露的嘴，小聲問。
「放心吧，有夜跟著呢。」凝露咬了她一口，酸酸地說：「還說來接我，連親都不讓。不是來接我的？你剛才去哪兒了？」
「好了，你別……這樣，會讓你親個夠的。」小蠻應付了一下，又問：「你怎麼來得這樣及時？還是得了信？」
「哎~，好吧，先回答問題好了。」凝露無奈地摟著她坐好，撩簾見莫離他們已經走遠，於是說：「你當我這半個月就只護著那些無所事事的貴婦們回京都嗎？從你認識於巖那小子開始，我就讓人收集他的情報了。現在基本上都瞭解他的問題所在了。讓夜跟著莫離去，也是有個人能提醒他。」
「究竟怎麼樣啊？」小蠻翻著眼皮，嘀咕道：「還不是怕我又看上人才這麼下力的……」
「你說什麼？」凝露瞇起桃花眼，危險地湊近她，面露不善。
「嘿嘿，沒什麼，沒什麼~.」小蠻打著哈哈，說：「你快說呀，到底怎樣~.」
「嗯。」凝露用鼻子哼了一聲，就把臉扭向另一邊，不理小蠻了……臉上又滿是酸味。
「好相公，好露兒，我的好奇心一向重嘛，快告訴我嘛。」小蠻陪著笑臉，用力扳回他的臉，面向自己。
凝露掃了她一眼，說：「還好你還蠻自覺的，就饒了你吧。是有人暗中對付這個傻小子，你猜得出是誰嗎？」
「聽你的口氣，應該是他認識的人，怕還是熟人吧，是不是？」小蠻轉了轉眼珠，想了想，面露詫異地問：「該不會是伊克強吧？他們可是多年朋友……，難道有什麼不被人知的秘密？父仇？母恨？競爭對手？奪妻之……還是因愛生恨、求愛不得？我就說嘛，伊克強看小巖的眼光就是不對勁，我還以為他們是男男相戀呢。」
「你這腦袋轉得倒快，雖不准，但也不遠矣。」凝露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說：「老套的故事了。總之就是，當年於老爺還是少爺的時候，與一個貌美的丫頭有了私情，不想被他老子棒打鴛鴦了。把那丫頭攆走不久，就*著於巖他爹娶了一位小姐。那丫頭走時已有了身孕了，可惜於巖他爹不知道。後來那丫頭就恨上了於家，仗著肚子還小，看不出來，想方設法跟了一個綠林大盜過起了日子。說來，這個女人倒也不簡單，敢愛敢恨的。」
「倒是很對你的味兒嘛。」小蠻白了他一眼，說：「快往下說，是不是伊克強從小就被他娘培養著要抱負於家呀？」
「就你聰明，那你自己想去吧。」凝露嘻笑著，「怎麼，吃一個老女人的醋了？蠻兒也為我吃起醋了嗎？可惜，那個女人已經長眠於地下了。」
「說什麼呢？」小蠻輕輕打了他一下，說：「你倒是說說，伊克強知不知道小巖是他的弟弟呀……」
「八成早已經知道了，不然，於小子也堅持不到今天。想是有了些變化，至少姓伊的已經有些不忍出手了。前些天，他回去，就是他娘病危。」凝露玩著小蠻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咬一下，說：「不過，我已經讓人暗中對付他那些專門跟於家作對的店舖了。相信這時，他已經得了信，只不知是誰下的手罷了。」
「你呀，下手倒快，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小蠻抽回咬出淺淺牙印的手指，問：「那他……，我總覺得他身上有跟你很相似的地方，你覺出來沒？」
「還行，你的第六感覺還是這麼靈敏。」凝露笑著說：「他呀，做我原來的那一行呢。不過，那小子還嫩了些，有些急躁，大概是我退出那個圈子後，空出的地盤太大了。」
小蠻想了想，說：「我們回於家堡好了。」
「為什麼？……你不用擔心的。」凝露想了想，說：「也好，一次解決了也成，我們也能過個安穩年。」
「十七呀，往回走，快點兒。」凝露高聲喊道。
車子一個大回轉，開始往回走。
到了於家，門口的家僕一見是小蠻又回來了，只是身邊的人換了一個，連忙開了大門，恭敬地讓小蠻和凝露進去。另一人跑進去報信。
凝露回頭對暗十七說：「你回去，告訴暗佈置一下，說我們今晚會留宿在這兒。莫爺那兒也通知一聲，他若願意，也回這兒來。」
暗十七點頭跨上凝露的馬，走了。
湛青得了信快步衝了出來，一見凝露，愣了一下，連忙說：「爺，您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知道你在這兒，我想來看看，是不是視你為上賓哪？」凝露瞇著眼打量著跟在他身邊的於巖。
於巖一見凝露那妖味橫生的臉，下意識地抓住湛青的手，有些擔心的看了湛青一眼，說：「我視青兒如命，怎麼會不待他好？您是~」
湛青側眼看了看他，卻沒抽回手，說：「這是我的主子，我的命是他的。你說視我如命，可惜，我的命卻不是自己的。」
於巖看了看一臉無所事事的小蠻，問：「龍爺，這位爺~」
「叫他凝露就好，不行的話，隨青兒叫爺，凝爺，都成哪。」小蠻大大咧咧地拍了下他的肩頭，說：「小巖哪，我突然想在你家住上兩天，你歡不歡迎呀？對了，伊莊主追上我，一定要請莫離去喝酒呢，你不會不捨得請我喝酒吧？」
「龍兄，你真的要住在這？」於巖一臉的高興，連忙喊過來僕人，說：「快去，快去把貴賓閣收拾一下，叫廚房做些好菜，再去把酒窯裡最後那壇波斯葡萄酒拿來，快著點兒。」
小蠻搖頭笑道：「急個什麼勁兒呀，晚上再喝酒吧。午飯簡單吃一點兒就行，你也不瞧瞧這日頭。先進屋好不好？我有點兒累了，想先躺一會兒。」
於巖連忙點頭，說：「那先去小弟的房間吧，貴賓閣還沒打掃好，如何？這位凝爺，這邊請。」
凝露牽起小蠻的手，邁步向裡走，邊走邊說：「小巖是吧？你可別小氣呀，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呢。」
於巖聞言莫名地看了看小蠻。小蠻笑道：「這事，你還不知道，不過，於你有利就是了。對了，你家後山上不是有很多藥材嗎？我可以給你聯繫銷路，但你一定要保證質量，藥材的年頭一定要按照規定的收。有多少，我會讓人收多少的，價格我會按市面上的價格收的。既不讓你吃虧，我也不多花冤枉錢，知道嗎？只有一點，我這是獨家買斷，你不許再賣於別家。」
「龍兄，你放心，我怎麼會那麼做呢？」於巖連連點頭，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我家山上的藥材都有人主動來收，可這幾年，不但不見人來收，就連拉出去賣都賣不掉。都是一個山頭長出來的，怎麼就藥性不好了呢？龍兄，你這是救了整個村子呀，我怎麼會再沒良心地另賣他人呢？放心好了，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的。」
凝露拽著小蠻歪到軟塌上，斜睨著他，說：「知道就好。若不是……，我也不會管這等的閒事。怎麼，愣什麼，沒見過男人抱男人嗎？還不上好茶來？難道你不想抱著青兒？」
於巖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偷偷看了湛青一眼，說：「我出去交待一下就回來。
湛青待他走出門去，才望著凝露說：「爺，青兒把爺交待的事都查明了，您還要聽嗎？」
凝露一笑，搖頭說：「不用了。不過，你在這兒待得還好吧？看得出來，那個傻小子喜歡上了你，還怕我搶走你呢。你是怎麼想的？若想留下也行。他那麼……蠢，有個人守在身邊提個醒也好。別說你心裡沒有一絲動搖，在樓裡，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你若想留下，我不會反對的。當然，你不想留下的話，再回去就是了。」
湛青抿著唇，良久苦笑道：「我聽爺的，留在這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