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軟釘子解心疑（上）
小蠻下得樓來，並沒瞧見西門靖在，湛青一見，用眼神示意她，人在外面呢。小蠻點頭，直接走到門外，見自家的馬車停在街對面，連忙走過去。
車伕一見她出來，連忙撩起簾子輕聲說了句話，隨後西門靖現身了。伸出雙手把小蠻一把抱起來進了車廂後，緊緊地摟住她，西門靖動情地親了又親，問：「想沒想我呀，蠻兒？」
小蠻側坐在他的腿上，嘻嘻地笑著揉搓著他的臉，搖頭說：「沒敢想，怎麼辦呢？」
「為何沒敢想？」西門靖奇怪地問。
「怕一想，就在宮裡待不下去了，笨哥哥。」小蠻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歎了口氣，說：「不過才在宮裡住了一晚，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倒是你，昨夜睡得好嗎？我可是醉得一塌糊塗呢。」
「我說呢，瞧著臉色有些不好，原來是沒人看著就放開酒量，喝個痛快了。虧我還擔心得睡不著覺，怕你身邊沒人，會冷，會睡不好呢。」西門靖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又把披風解下來，披在她的身上，裹緊，說：「就這麼出來了？也不怕凍著。」
「不是著急見你嘛。」小蠻把臉貼了下他的，問：「你知道我住哪兒了嗎？是你以前住過的宮殿，睡在你的床上，怎麼會睡不好呢。你什麼時候來接我？我們睡一晚可好？我想跟你一起睡在那床上，沒你，那床又硬又涼的。」
「好，我明晚就進宮，……要不，我一會兒就跟你一起去吧，好不好？」西門靖心疼地說：「那間屋子本來就冷，又多年沒人住，自然是不如家裡好。」
「還是明天再來吧，今天還有事要你去辦呢。」小蠻咬了下他的下巴，說：「我打算請皇后與各位夫人去浴場休養一段時間。你派人回去說一聲，只怕人數要多。把山莊的會館也收拾一下，有些老主顧也會一同去，若是浴場安排不下，只好讓她們住在會館裡了。我們年前也能好好賺上一筆，你說是不是？……不過，讓他們都回去，只留你一人陪我就行了，靖哥明白嗎？」
西門靖點頭，又一想，遲疑地問：「嵐哥也……回去嗎？」
「嗯……，只怕我們都是女眷，不方便。要不，讓他在山莊等我吧，我現在還不知道究竟能去多少人呢，不行的話，我也在山莊住好了。」小蠻蹙眉，想了一下，說：「要緊的是他，你明白指的是誰吧。這樣吧，你們都回去，我自己在浴場就行了，跟大家在一起也熱鬧些。」
西門靖一笑，說：「還是按原來說的，我陪你吧。你身邊一個相公都不帶，他們也不會放心的。你放心，我把事情交待下去，明日就進宮陪你，好不好？」
「人家都沒有相公進宮陪著，只你進宮會讓別人說閒話的。」小蠻搖頭說：「還是別去，再有二晚，我就出來了。」
「沒事兒，我正好有事進宮面見皇兄呢。」西門靖輕輕抬起她的下頜，低低地說：「總要讓我親熱一下才行吧，我昨晚可是擔心你想得睡不著呢……」難解難分，纏纏綿綿地吻得她嬌喘不已，春波蕩漾，讓西門靖越發的熱情難抑，雙手不老實起來……
「停，停！」小蠻按住忙著點火的大手，癱軟在他的懷裡，輕聲說：「一會兒大家就要走了，別讓人看出來……快幫我把衣服弄好。」
西門靖有些不情願地收回了手，等氣息平復下來後，才動手整理著她的衣服，小聲說：「我明晚一定要陪你睡，你可別再喝多了，身子要緊。青兒是怎麼看護你的，居然讓你喝醉了？」
「不怪他的，是我自己太高興了。」小蠻撩起窗簾看了看，說：「我要出去了，你……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西門靖輕輕吻了她一下，有些意猶未盡地拉著她的小手，一同出來，先跳下馬車，又回身把她抱下來。
把身上的披風又披回他的身上，小蠻含笑說：「回去吧，我的披風在屋裡呢，走時青兒會給我披上的。」
「我看著你進去再走，……別再喝酒了，聽話。」西門靖柔聲地看著她說，抬手撫上她的小臉，說：「進去吧，我這就走了。」
小蠻點頭轉身向回走，進門前又回首沖還在看著自己的西門靖笑了笑。
一進門，就見青兒守在門邊，說：「主子，皇后娘娘讓您回來就上去呢。」
「知道了，青兒……晚上再說吧。」小蠻嘴邊露出一絲玩味兒，掃了他有些莫名的臉。
落日的餘暉下，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回到了皇宮。大多數小廝的手裡都捧著自家主子相中買下的衣物。
小蠻也很高興，不但又拉來一些新主顧，還見到了西門靖。
晚宴上，大家都換上新買回來的衣服，讓沒跟著一道去的人著實後悔莫及，都說一定會去一趟女子樂坊看看的。
宴會上，以寧王妃為首的幾位皇室宗婦提議，請皇后娘娘帶著大家去天下第一浴場玩一玩，說這幾日的時間太短，玩得還沒盡興，再說，有不少人也去不了那兒。柳皇后有些遲疑，說：「眾卿家稍安勿燥，待本宮與皇上商量一下再做定奪。畢竟，此次人數眾多，本宮要請示皇上才行。」
寧王妃看了小蠻一眼，說：「皇后娘娘所言極是，是臣妾考慮欠妥。」
「本宮也想去了呢，上次去時，時間雖短，但也記憶猶新，很希望再有機會去玩一玩的。」柳皇后一笑，問小蠻：「妹妹，若是皇上准了，能不能打個折扣呀？你也知道，這幾年要不是你多次帶頭幫著皇上抗旱，只怕這國庫早就空了。」
小蠻呵呵一笑，「原來姐姐是擔心這個呀，在座的，哪一位會讓姐姐為難呢。更何況，此次只是希望姐姐能以皇室為名，大家都能得以去休養生息，怎麼會讓再讓姐姐獨自出錢呢，是不是呀，眾位夫人？皇后娘娘一心為國分憂，大家自然不會讓皇后娘娘為這等小事傷腦筋的，對不對？」
秋梧夫人四下一掃，起身說：「皇后娘娘請放心，臣妾出五十兩金，願為娘娘分憂。」
寧王妃也站起身，說：「若是此行能成，臣妾也出五十兩金。」
二位出了閣的公主也主動出五十兩金，這下，又有幾位坐不住凳子的主兒起身應承出金。
小蠻看了看皇后，笑道：「姐姐只管負責皇兄那裡好了，就是大家住上半個月，也不妨事，有諸位夫人慷慨解囊呢。您看，眾位夫人都爭先恐後地為皇后娘娘分憂。」
柳皇后點頭說：「如此說來，只等本宮請示過皇上，明晚大家再決定起程的日期好了。今晚大家也都乏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大家紛紛告別，小蠻也在湛青的陪同下，回去了。
第二日，有太監來傳小蠻面聖。小蠻心裡有數，讓湛青把自己拾掇利索了，就跟著那小太監來見皇上了。
已近四旬的西門馳，看著倒也還精神，只是雙鬢有幾縷的銀絲，悄然閃現。
小蠻見他立在寒風中，看著臘梅枝上含苞欲放的花骨頭出神，輕輕擺手示意湛青站在原地不要跟過去，自己緩步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皇帝哥哥，這一向可好？看著倒是還那般健壯呢。」
收回目光，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小蠻，他輕歎：「小蠻才是一如當年，依舊活潑可愛。朕已經老了，連白頭髮都有了，……還有二年才四十呢。」
「皇帝哥哥，是不是有什麼憂心之事，可方便說給小蠻聽嗎？也許，小蠻可以為皇兄解憂也說不定呢。」小蠻直視著他，真誠的目光裡，全然的信賴。
西門馳輕輕點了點頭，說：「這幾年，若不是你暗中為朕分憂，只怕朕已經是銀絲滿頭了。朕心裡不是不知道，只是，……朕就明說了吧，聽聞你又多了一位六爺，怎麼不見你辦一下呢？」
「原來是這事呀，不過是小蠻的家事，居然讓皇兄如此心，倒是小蠻的不是了。」小蠻輕笑，「皇兄日理萬機，還這麼關心臣妾，讓小蠻的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呢。只是，小蠻覺得沒必要大張旗鼓，所以也就沒請皇兄去喝喜酒。皇兄是為此事生小蠻的氣嗎？有靖哥在，皇兄不必多慮。」
西門馳隨意地掃了她一眼，讓小蠻覺得一股冷意直過來，不由得背後「唰」地冒出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