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出海（下）
「也不全是。」小蠻想了想，說：「雖然生個女兒，皇兄會放心，但是，我想生個兒子，是因為思墨。等思墨做了新帝，自然要有親信的人幫他。那些現在看似盡心盡力的大臣們，難免到時有居功自傲想挾制新帝執政的人。以思墨跟我們的關係，他當然不會疑心自己的表弟會對他起不良之心。不過，如果真生了女兒也不怕，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的女兒一定會做得更好。」
「我說呢，有時看你悶上半天不說話，原來腦子裡都想這些呢。以後不許再*這些心了。就算你現在生了，要她長大都要好多年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會像你想得那樣。」
「將門虎子，不管你的兒子還是女兒，我深信她他都會不遜於你的，大哥。」小蠻嬌嗔地說：「你難道不相信我給你生的孩兒會是個優秀的人才嗎？你可以不做王爺，但我們家下一代中，一定要有與皇室親近的子嗣的。富不過三，龍家傳到我這兒已經是第三代了，我不會讓它落沒的。當然，我百年後也是看不到的，但是，我能做到哪裡，就會做到哪裡。你也希望自己的兒女會平安健康地傳延下去不是嗎？」
「莫愁已經被封為皇孫了，你還怕什麼？」西門靖不明地問。
「我們在凌月國內，騰鳳國的皇孫這個稱號並不會帶來什麼好處的。」小蠻搖頭說：「若你是皇帝，會任由別國的皇子在你的國內壯大自己的勢力嗎？我本來是有心把龍門傳給莫愁的，現在也不確定了呢。等我的婆婆不在時，我會讓小姑子把莫愁的這個虛名收回去的。不管如何，老人家也是愛孫心切。你當莫離不明白我的心嗎？他八成也是看出來了，所以與小姑子來往並不密切。他把追風培養出來，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你就當不知道吧。只怕，你日後會更累些的。不過，他也不會完全撒手不管的。只能說，我對莫離更憐惜了，他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原來，你說的還有這層深意在呢。」西門靖安慰她說：「你放心吧，我明白的，莫離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他都為這個家勞近二十年了，也應該享些清福才是。」
「一時半會兒的，他還不能享福去呢。」小蠻回頭看著那四個男人也正談到興頭上，說：「你看，莫離一定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這個小島上，他知道凝露是為了拓跋昊做的準備，他也知道我是為了凝露及他手下的人熱心這件事的，所以，他會全力以赴為我解憂的。我想要的，他從來沒有反對過，包括你們一起嫁給我。大哥，只怕回去後，家裡的事就落在你一人的肩上了。」
「沒關係的。」西門靖看著海平線上的落日說：「就算你不跟我說這些，我也知道，總要有人坐鎮在家裡的。不過，我想把重心移到山莊，家裡有墨書和龍飛，阿森和小岳如今也成熟很多，可以幫上忙了。我能處理好的，你放心。實在有我必須出頭辦的事，我再出去就行。」
「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小蠻拉著他向船艙走去，說：「我想躺一會兒，你陪我吧。別打擾他們了，看著正談得熱火朝天呢。」
「累了吧，我抱你。」西門靖橫抱起她，繼續走去。
第二天，海上起了浪，雖然不是巨浪翻滾，但也讓小蠻吃足了苦頭，把胃裡的食物吐得乾乾淨淨，小臉慘白一片。
莫離和白嵐在船艙裡護著她，那些止吐的藥丸，被小蠻才吃進嘴兒就吐了出來，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好幾遍。最後，莫離想出個法子，用床單兜著小蠻，他和白嵐各執一頭，把渾身無力的小蠻放在床單上，讓她把眼閉上。小蠻已經沒精神頭想什麼了，只好順著他的意去做。果然覺得好多了，不一會兒就昏睡了過去。
待追風和西門靖回來時，瞧見他倆的額頭都佈滿了汗，還在隨著船的起落相應地抬高或降低床單的高度，連忙接手過來，讓那兩個法子雖笨拙但卻可愛無比的男人去休息一下。
凝露在風浪小很多的時候也回到船艙裡，看見的是四個男人各執床單一角，不斷地調節著高低。床單上的小蠻慵懶地睡得正香，只是慘白的小臉還沒有恢復正常呢。
自覺地走到莫離的身邊，輕聲說：「我來換換你吧，你先去休息一下，若浪還沒停，你再換別人。」
莫離點頭，也不推辭，把床單的一角交到他的手裡，輕聲說：「剛才小蠻吐得好厲害，我看哪，這下子要養上好幾天才行呢。」
白嵐點頭說：「藥，我倒是帶來了，只怕她吃了又吐，也沒有什麼療效呀。不如，一會兒浪靜了，我去給她做些可口酸甜的水果羹來，小蠻跟我說過的。」
凝露連忙說：「浪已經小很多了，估計一會兒就會沒事了……這法子是誰想出來的？倒也實用。」
白嵐一笑，說：「自然是莫離了，他看小蠻吐得臉都白了，一口接一口地反著酸水，急得不行，被*無奈，才想出這個主意來。別說，小蠻還真睡著了呢。」
不一會兒，覺得船身平穩了，莫離輕輕從床單上抱起小蠻，把她放在床上，薄被拽過來，蓋好她，小聲說：「阿靖陪她一會兒吧，看她的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醒。」
西門靖想了一下說：「還是你陪著吧，我幫嵐哥去給小蠻做些吃的。追風也上去，躺在另一邊，若是還起浪，有兩個人在她身邊，剛才的法子還能用上。凝露，咱們一起出去吧。」
凝露本想留下陪著小蠻，聽西門靖這麼一說，只好跟著他們走出去。
追風早躺下了，心疼地看著昏睡中的小蠻，拉起她的一隻手，在她的虎口上輕輕揉捏著，時不時地輕輕親她一下。
莫離看到他那樣兒，輕聲說：「沒事的，她是有孕的人，興許是到了反應期了。你最近兩年經常跟在我的身邊，也歷練得差不多了，以後，你就幫著阿靖多心家裡的事吧。我要分身在凝露這邊，阿嵐一定要留在小蠻的身邊照顧她的。」
追風看了他一眼，點頭說：「好的。不過，生意上的事，有墨書他們幫著，我還是也幫忙這邊吧。」
「那你就分出一部分精力，心外面的事好了。」莫離想了一下，說：「重新建一個新家不容易，也要一個在外面張羅各種物資的人，你就負責這些事吧。阿靖若是有事，你也可以幫上忙。對了，小蠻也說了，莫愁和無顏也快到學藝的年紀了，你想好把他們送到哪兒去了嗎？」
「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麼了，說吧，我聽你的。」追風苦笑著說：「雖然不捨得，但蠻兒這麼想，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不會反對的。」
「我猜她是怕孩子在我們身邊，我們會不捨得讓他們吃苦，怕把孩子們嬌慣壞了。」莫離握著小蠻的另一隻手，看著她依然如故的睡姿說：「我們也確實捨不得，不是嗎？我看，把他們送到你師父那兒，行不行？」
「我師父……不是不行，只是他很嚴的。兩個都送去嗎？」追風有些心疼地說：「也好，兩個在一起，總也有個照應。不如，讓我師父跟我師叔說一聲，若是他老人家相中哪一個，拜在我師叔的門下也不錯，我師叔可是不輕易收徒的。」
「也好，他們兩個小的，就是學不成你這身武藝，也差不到哪兒去。」莫離點頭，說：「我就是在皇宮裡長大的，雖然師傅不少，可沒一個敢真狠心訓我的。要不是我從宮裡跑出來，還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爛的呢。再後來，就算用功苦練，也趕不上你們，過了好年紀了。」
「你的功夫也不差，也算在高手之列了。」追風淺笑道：「不過，阿靖的武功還可以，不知道他是怎麼練出來的。他也曾是皇子，不是嗎？」
「他帶兵打仗多年，不像我。」莫離又想了想，說：「要不，等我們回去，你就先帶兩個孩子回趟師門，看看你師傅收不收這兩個小徒孫。想想你師傅最需要什麼，咱們多備些，別小氣。家裡馬上就忙上了，小蠻又有了身孕，兩個兒子雖然現在送走還小些，但讓她分心照顧，也怕累壞了她。」
「好的，這事我回去就辦。」追風點頭，問：「蠻兒會不會捨不得？畢竟她是想明年再送兒子們走的。」
「這事交給我吧，我來說。」莫離合上眼，說：「你也瞇一會兒吧，等會兒小蠻醒了，先給她洗個澡，解解乏才行。」
追風輕輕親了小蠻的臉一下，老實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