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一箭雙鵰（下）
第二天小蠻睡醒時，西門靖已經走了，白嵐坐在床邊，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不由得輕聲問：「怎麼了？」
「沒……，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像你想的那樣。」白嵐看著小蠻，說：「想起來嗎？還是再躺一會兒……」
小蠻拉著他，用力一拽，笑道：「再躺會兒。嵐哥，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再接再厲呢，萬一要是沒懷上呢？我覺得總要把握一些的……嘻嘻，嵐哥還會害羞的嗎？我們成親都六年了呢……」
小蠻就是愛看白嵐有些羞怯的表情，著迷地看著他，直到聽見肚子咕咕叫，才被他抱進浴室清洗後，穿戴好了坐在飯桌上，西門靖也回來吃午飯了。
晚上，白嵐非要自己睡，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就不出來了。西門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小蠻，小蠻搖頭說：「他大概是害羞了吧，大哥，明天他就好了，別擔心，我們去睡吧。」
十天後，凝露他們回來了，小蠻抱著兩個兒子親了又親，讓三位爹爹不滿極了，於是乎挨著個兒的親了一遍，又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團圓飯。
在家陪了他們幾天後，小蠻他們三人動身去浴場了。
一路無事，順利抵達浴場後，小蠻悄悄地告訴白嵐，已經過了癸水來的日子了，八成是懷上了。不過，再過五、六天，如果還是沒來的話，就更准了。
白嵐的表情，就不上是激動還是擔心，總之是坐臥不寧的，一直說現在脈象上還是看不出來，總要二個月才能呈現出來。這種反常，讓一到這兒就又忙上了的西門靖也都覺察出來了。幾天後，小蠻還是把實情告訴了他，看著他跟白嵐同樣的表情，小蠻搖頭說：「你先別擔心也別激動，我們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懷上兩個孩子了。就算真是，也不好說就是你們一人一個的，也許是一個，也許兩個都是一人的，總之呢，把心態放平，等生出來時，別太失望就好。」
西門靖激動地抱著小蠻，把頭埋進她的懷裡，悶聲說：「蠻兒，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生氣，你居然給我下套兒。可是，你若真事先說明了，我只怕還會堅持不要你再生。不論如何，我都把這個孩子當自己的來看待。你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生孩子了，好不好？我現在就覺得心在顫抖了。」
小蠻搖頭歎息，看著已經三十二歲的他，說：「大哥呀，凝露只比你小三天，無花都多大了？我一定要為你生個孩兒，生個西門吹雪，你不要讓我抱有遺憾好不好？我好喜歡西門吹雪這個名字的。」
西門靖抬頭好笑地說：「你是為這個名字才想生我的孩子的嗎？真讓我傷心，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嘛……」
小蠻也笑了出來，看著依然平坦的小腹說：「真是沒想到，當初我怕得要命，還跟凝露耍賴來著，要他幫我想想，我可不想一口氣生五個孩子出來，每年都頂著大肚子像扣個盆似的，還怕疼怕得要死，沒想到現在是我自己拚命地想要生而你們卻左攔右擋的。」
「小傻瓜，看過你那次生無花後，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再讓你那麼折騰了。可是，現在怎麼辦？這肚子裡萬一是兩個呢，不是更痛苦嗎？」西門靖在這一刻，倒像個沒了主意的小孩子，咬了咬牙說：「不行，還是讓嵐哥給你配些藥打了吧，我一想就怕……」
「不行，誰也不准動我肚子裡的孩子。」小蠻的臉一板，柳葉眉倒豎，捂著肚子說：「你就不怕我真出什麼意外嗎？那可跟正式生個孩子差不多痛呢。大哥，別擔心，我的身體多好哇，不像當初那樣了。我為了這個，費了多少心，就怕你不上當呢，還好，我的魅力還沒減少。相公呀，與其你在這兒擔驚受怕的，不如你回去吧，讓嵐哥陪我就好了。」
「那更不行，那我會更擔心的。」西門靖連連晃著頭，輕輕抱起她，走到頂層的亭子裡，抱著她坐在軟塌裡，把白嵐親自熬的安胎湯喂到她的嘴邊說：「這個溫度正合適，來吧，是我太失態了，放心，別把我趕走，我要守著他……他們，也守著你。只希望他們幾個知道後，別像我當初打凝露那樣，暴打我和嵐哥一頓就好。」
「你們打凝露了？」小蠻瞪圓了眼，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怪不得有一次凝露晚上摟著我，有些奇怪呢。我的手一搭在他的肚子上，他就有點兒不太自然，原來是你們打的……真是的，要是那樣的話，我可是不會攔著他的，你們也太過分了。明知那次的事情不怪他……」
「是，所以這次我會把嵐哥那一份一起挨的，好不好？」西門靖撫著她的小肚子，輕輕說：「知道這裡可能會有我的孩兒，我的心裡覺得好奇怪，又是怕又是高興的。你說，我是不是太虛偽了，嘴上說不要你為我生孩子，真有了的話，心裡又有些雀躍。」
「靖哥哥，別這麼說自己。」小蠻撫上他眼角輕微的魚尾紋，說：「這些年，你為這個家操勞了多少？都三十多歲了，還沒有自己的子女，包括嵐哥，他都三十六了，可你們倆誰也不提這事。我知道你們都不想我辛苦，可是我的心裡很不好受，我希望為你們生個一兒半女的，就是這次沒生出另一個人的孩子，我也希望下次再生，真的，別攔著我，我還年青不是嗎？我才二十六歲……還沒過二十六歲的生日呢，難道要我三十五六再生嗎？靖哥，不讓你在朝為官，是因為我早就想到了，以我們家的特殊情況，你若還在朝，只怕會成為大家都眼紅的箭靶。雖然你現在也忙，可畢竟不穿官服，不掌兵權，對你有所忌憚的人，也放鬆了對你的警戒。等我們真的在那個小海島上定居後，你也可以輕鬆許多，那時，我好好陪著你，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都好。」西門靖看著她說：「我知道你的用意，再說，我也不喜在朝為官，早就看透了。家裡的事這麼多，我若不幫莫離，他一個人會忙不過來的。」
「靖哥，我的好大哥，我當然也不會讓他那麼累了。」小蠻點著他的下巴，說：「你忘了，墨書這幾年也鍛煉得差不多了，龍飛也過來四年多了，也該是他們出力的時候了。以後，你和莫離只要巡視就好了。若有大事，他們決定不了的，會請示你們的。看著你們這麼多年的操勞，我心裡疼著呢。」
「沒事，我若不忙些事還不習慣呢。」西門靖看著她說：「現在追風也能挑起大梁了，我們三個能忙過來。你就安心養好胎吧，別為這些事再操心了。你不是還要操心凝露的事嗎？我們這邊，你就放心吧。」
「嗯，好的。」小蠻想了想，說：「小岳和阿森也應該娶妻生子了吧，都不小了。你抽空也關心一下他們，問他們有沒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有，就為他們張羅一下。都跟了你這麼多年了，阿森若是在軍中，只怕也能做個將軍了吧。」
「又無戰事，哪裡會升得那麼快。不過，你說的，我記得就是了。」西門靖見白嵐也上來了，笑著問：「又端來什麼好吃的了？」
「冰糖銀耳銀杏羹，小蠻來嘗嘗。」白嵐把一個砂鍋放下，說：「阿靖，你也來嘗嘗，我做得多，一起吃吧。」
「嵐哥，你比我細心多了。」西門靖笑著說：「我覺得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從大的到小的，都要你來操心。」
「我辛苦什麼了，看到你們吃我做的東西，我別提有多高興了。」白嵐舀了一碗遞給西門靖，說：「你們每天都忙著做生意，顧著外面的事，只我一個在家中閒著無所事事的。現在，孩子也大了一些了，追風都出去幫忙了，我當然要多照顧你們一些了。這讓我很有使命感呢，……來，蠻兒嘗一口，怎麼樣？」
看著小蠻笑著點頭，白嵐說：「我這個相公做得是最輕鬆的一個了……蠻兒，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想吃銀耳炒蘆筍了。」小蠻吃著他喂來的羹，滿足地說：「嵐哥哥的手藝越來越棒了。嵐哥，可別這麼說，讓你這一莊之主白大神醫每天做這些瑣事，你也毫無怨言的，都讓我這個主婦無地自容了呢。」
「傻蠻兒，我喜歡做這些的。」白嵐繼續餵著她，笑著說：「把你們每個人都調養得棒棒的，才是我最高興的事。對了，我已經通知那三個兄弟說你已經有孕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都會趕來的。」
「那你說，他們會不會打你們呀，尤其是凝露，會不會報仇？」小蠻一點兒也不擔心地笑著問道。
「不會的，凝露不會的。」白嵐用絲巾輕輕擦拭去小蠻嘴邊的湯汁，說：「別擔心，他早不是以前的凝露了。對了，你不是要去那個小島看看嘛，正好，他們都來了後，我們一起去瞧瞧，好不好？」
「好，當然好了。不過，總要留下一個在家裡坐陣吧。」小蠻想了想，說：「好像留誰都難呢，那乾脆就不留了。讓墨書和龍飛多費心吧，阿森和小岳也可以幫他們，……嵐哥，讓信鴿再飛一趟吧。」
「好，我這就去。」白嵐看著西門靖說：「你多吃些，不用給我留。」
西門靖搖頭說：「我們也吃不了這麼多，等你回來再吃吧，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也涼不了。」
白嵐拍拍小蠻的頭，又蹬蹬地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