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有了？生了？（二）
小蠻聽得心頭一樂，抬起頭看著他，睫毛上還掛著露珠，小聲說：「沒事了，我只是這幾個月，心裡憋悶得很，剛才哭了一通，好多了，倒是把你嚇夠嗆。真的，我沒事了。」
凝露無力地歎口氣，輕輕說：「蠻兒，你真是……，現在真的好了？我也知道，整日把你關得牢牢的，你自然會無聊得要命。不如，等你生完寶寶，把身子養好，我就帶你出去玩玩可好？」
小蠻搖了搖頭，見他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小聲說：「不行的，我還要餵奶呢，難道要寶寶去吃別人的奶水？我自己若是沒有，那說不得了，若是有，我定要親自餵養的。」
凝露一副沒想到的樣子，看著她，說：「真的要這樣？就是我，也是吃奶娘的奶水長大的，蠻兒真要自己餵養？」
「那是當然的，只是，以後若是……那裡不再好看了，你可不許嫌棄我。」
凝露閉了閉眼，摟緊她，柔聲地說：「不會的，我怎麼會嫌棄你呢？蠻兒，好蠻兒，你真是讓我感動得無話可說，怎麼會……，可是，餵養孩兒可是很辛苦的事，我捨不得呢。」
小蠻輕輕吻了吻他，說：「那就別說，你不是想要寶寶嘛，我真的要生了，你又捨不得這兒，捨不得那兒的。」
凝露忘情地吻上她，好幾個月的相思與煎熬，化為無限柔情盡其所有傾洩在這一吻中……
小蠻雙眼迷離地看著他，喃喃地道：「凝露，凝露，我們回屋吧，好不好？」小嘴不停地親著他。
凝露臉上一絲掙扎，小聲說：「不行，嵐哥若是知道會生氣的……我也想呢，好幾個月沒碰你了，可是……」
「嵐哥說前三個月不行，現在都四個多月了，小心些沒事的，相公，真的，我以前在書上看過的，真的。」
凝露咬了咬唇，抱起她飛回臥房……
這年盛夏時分的一晚，小蠻睡至午夜時分，呻吟著疼醒了，身邊一直嚴陣以待，日日夜夜守著她的白嵐，立刻睜開眼，把四個床柱上安的夜明珠露出來，那四個男人都衝了進來，都是衣不解帶的備戰狀態。
玲瓏也被叫了起來，指揮著老媽子去燒熱水，早就請好備用的穩婆也進得屋來，聲音嘹亮地趕著各位姑爺出去，被凝露冷冷一瞪，頓時沒了聲音，回歸正途……該幹嘛幹嘛了。
小蠻滿臉是汗，不停地在床上翻滾，見那五個男人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比自己的還白，於是強忍要大叫出來的心，實在痛急眼了，爬下床，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地板上來回地轉著……
凝露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她轉，不停地說：「蠻兒，若是痛，就喊出來吧，別忍著，別咬嘴唇了，來，咬我的手吧……」
小蠻看著遞到嘴邊的手，鬆開咬得見血的唇，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狠狠地一口咬住，凝露小心地扶著她的腰……粗腰，好似她咬得沒半點感覺似的，輕輕笑著，陪著她一起繼續轉……
終於挺不住了，小蠻身子一軟還沒倒在地上，白嵐已經抱起了她，帶著被咬著手的凝露一起回到了床上。
穩婆不停地看著小蠻的下身，說：「應該快了，小姐再用力些……」
小蠻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氣不夠用地罵道：「屁、屁話，你折、折騰幾、幾個時辰看、看看，還、還有力、力氣了沒？」
白嵐連忙喂小蠻一粒藥丸，說：「別氣，先休息一會兒。」
小蠻無力地看著他，說：「都出去吧，我、我要叫了，不想你、你們在這兒聽……丑」
白嵐搖頭說：「叫吧，叫出來會心裡會痛快些，別擔心，我是大夫呀，什麼沒見過？」
凝露也說：「我也不出去，我要陪著你。」小蠻看著另外幾個，西門靖臉色是白，但還好，追風……一臉的心疼加著急，莫離……嗯？怎麼也滿臉是汗，好像虛得不行，比自己看起來還脆弱……
「把莫離送出去，好好看著他……嵐哥，你去看看他，他不對勁兒。」小蠻勉強一口氣說完，放聲叫了起來……
白嵐回頭看了莫離一眼，連忙跟追風把他扶出去，送到另外一間房，把過脈，給他吃下鎮定心神的藥丸說：「不讓你過來，你一定要，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子……追風，你看住他，別讓他有事，不行的話，用內力護著他。我要去看看小蠻……隨時叫我。」
追風似不意外，點頭說：「你放心去吧，這兒有我呢。」
小蠻一見白嵐又回來了，用眼神詢問他。
「他沒事，你別擔心，我已經給他吃下藥了。」白嵐輕輕揉著她的肚子，說：「來吧，再努力一下，孩子往下走了。」
小蠻點頭，閉了閉眼，用盡力氣叫了出來：「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中，一道清脆的嬰兒啼哭響了起來，穩婆高興地笑著說：「出來了，出來了，是位小姐，是小小姐呢，長大也準是位絕代佳人呢……哦，眼睛居然是藍色的。快，快，熱水，熱水呢……」
西門靖連忙衝出去，轉身就回來了，手裡提著對好的水倒進準備好的木盆裡，後面跟著玲瓏……原來人家已經提水過來了。
穩婆把嬰兒與小蠻都收拾利落時，小蠻已經昏睡過去了。慘白的小臉，若有若無的呼吸，讓凝露緊張地盯著她看，不錯一下眼珠。
白嵐仔細地把著脈，輕聲說：「無大礙，只是力盡了。我把你。」
凝露搖頭，還沒開口，眼圈先紅了，小聲說：「若是知道她這般辛苦，我當初也不會央求她為我生個女兒了。如今女兒是生了出來，她卻是這般……，嵐哥，再餵她吃些藥吧，我看著好擔心。」
白嵐搖頭說：「藥也不益多吃，多吃反倒是毒了。你抱起她，把身下的被褥撤了，再鋪上新的……玲瓏，你快來幫一把。」
西門靖換著小小的軟軟的嬰兒，像捧著易碎的名貴瓷器，小聲說：「真的是藍眼睛呢……看這樣子，跟凝露長得很像，可別跟他的性格也像，那我們家可是又多了一個小魔頭了……瞧，這眼睛倒是有精神，看著我呢。」
凝露抱著小蠻掃了女兒一眼，說：「若是氣著她娘，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定要打她的小屁股。」
那嬰兒似乎瞟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又看著雙眼如深潭一般的西門靖。
西門靖笑道：「你女兒不屑你呢，倒是像喜歡我一樣。」看著已經躺在床上的小蠻，輕輕把她放在小蠻的身邊，小聲說：「這就是你的娘，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娘親，你可要疼她，不許氣她呀。」
穩婆過來說：「讓我來給小姐按摩一下，催催奶，小姐不是想自己餵養嗎？哎，這麼辛苦幹嘛，我都打聽好了，有一個奶娘才生了兒子，奶水好著呢，讓我幫忙打聽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小蠻又從疼痛中醒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穩婆，問：「你在做什麼？疼死了。」
白嵐一把扯開穩婆說：「我也看明白了，你去吧，玲瓏打賞，讓她走吧。」說完，親自為小蠻揉著硬硬的雙乳，小聲說：「疼不疼，疼的話告訴我，我再輕些。」
小蠻搖頭一笑，輕聲問：「真的是女兒嗎？我想看看……」
西門靖抱起嬰兒，稍稍傾斜著，說：「看，好看吧，多可愛，眼睛也是藍色的，好漂亮的。」
小蠻皺著眉看著眼前皺巴巴的……小東西，問：「這也漂亮，我怎麼生出這麼醜的女兒，長大能嫁出去嗎？」
西門靖一笑，說：「小孩子剛生出來都是這樣的，大一點兒就好看了，出了月科兒就能漂亮不少了。思墨剛生出來時，比她難看多了，你看現在不是長得水靈靈、人見人愛的。」
小蠻輕輕笑了，看著那嬰兒說：「我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好呢……」
凝露說：「蠻兒取吧，取一個特別點兒的。」
「特別嗎？」小蠻想了想，說：「我記得一部武俠小說裡有個叫無花的，武功很厲害，雖然是個男的，但也是長相貌美如花……就叫無花吧，凝無花，寧無花也要有草，我的女兒長大一定跟我一樣，身邊一定要有名草陪伴的。」
凝露一聽，笑了出來，說：「蠻兒，真有你的，現在就想得那麼遠了，不過，跟你姓龍也好呀，我這凝，也不是姓，是我娘小名叫凝兒，我借過來自己起名叫凝露的。」
「沒關係，凝無花，聽著就特別，就姓凝吧，婆婆地下有知，也會高興的。」小蠻看著他，笑了出來。
追風突然衝了進來，一臉緊張地看著白嵐，白嵐連忙起身說：「凝露，你來繼續，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