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尋露之旅（一）
一切準備就緒，第三天一早，小蠻帶著追風和白嵐走出大門送莫離和西門靖離開，又是一番別離，一番依依不捨。
三人回來後，把替代他們三個的人安排妥當後，在家裡換好裝，從溶洞的出口鑽出來，白嵐看著洞口的護衛長說：「把好這裡。還有，家裡的安全也要護周全，不可粗心大意。若是有客人上門，一定要妥善安置，別出什麼事，知道嗎？」
「是，主子，您放心，莫爺昨天已經交待過，一切按照原來的事宜做好。主子，夫人，風爺，一路順風。」他恭敬地回道。
白嵐點頭，看著一身書僮打扮的小蠻說：「娘子，我們出發吧。」
小蠻點頭讓追風抱起自己，笑著對白嵐說：「少爺，您先請。」
白嵐輕笑了出來，小聲說：「淘氣……追風，我們走吧。」
騰空而起在樹梢上飛掠而過，向著山下而去，追風也隨後追上去。那護衛長在後面羨慕地說：「好功夫，什麼時候我也練成這般絕頂輕功，就是做夢也要笑出來了。」
旁邊的護衛甲說：「頭兒，您真是……我要是有您現在的功夫，做夢也會笑出來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也是，我的武功雖說比不上主子們，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你小子，倒會說話，好好守在這裡，換班時，自然有人來了。提起精神來，主子既讓人守在這裡，自然有用意，別不當回事，小心些。」
「是，頭兒，您放心吧……您走好。」
一陣風馳電掣，三個直接來到城門口，果然老遠的見到一輛馬車……就是先前回來時那輛車，已經等在那裡。車上的人，一見三人，連忙趕著車過來，跳下車，恭敬地說：「是主子嗎？莫執事吩咐小的等在這裡。」
小蠻點頭說：「有勞你了。」
那人點頭，說：「莫執事交待小的轉告主子，一切小心。」
「好，知道了，你也辛苦了，這事就止在你這裡，明白嗎？」
「是，小的明白，這就回去了。」他點頭彎腰的，轉身走了。
小蠻直接上了車，白嵐也進來了，追風在外面趕車……他帶上面具，已經化為一個長相普通的隨從了。
坐在舒服的馬車裡，愜意地靠在白嵐的身上，小蠻笑著說：「我這個書僮可是比你這個少爺還要舒服呢……要不，你靠著我吧？」
白嵐寵愛地把她摟進懷，說：「又淘氣，來，少爺我給你扒個桔子吃，可好？」
小蠻甜甜一笑，就勢親了他一下，小聲說：「那敢情好……哎呀，跟原來的感覺不一樣呢。以前，嵐哥就是跟我坐在一個馬車裡，可是離得遠遠的，這次居然這麼親暱……怎麼感覺像做夢一樣？」
「那時跟現在當然不一樣了，現在你是我的娘子了，那時還不是嘛。」餵了她一瓣桔子，看著她說：「怎麼看你不像是去救人，倒像是出去遊玩一樣似的。」
小蠻皺著臉說：「好哥哥，你就不能讓我暫時開心一下嗎？雖然我是心急如焚的，但也不能讓你們一直看著我不開心的臉色呀？凝露，我是一定要帶回來的，你們，我也是一樣愛著的，好哥哥，我的一番苦心，你可懂得？」
白嵐把她抱上腿，小聲說：「還以為你的心裡就只裝著他呢，原來也有我們哪……不過，你能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心急則亂，我是怕你亂了心神，這下放心了。」
小蠻摸了摸頭上的兩個髻，順了順耳邊的垂發問：「我這個小書僮扮得像嗎？要不，把臉上弄黑些？」
白嵐搖頭說：「不用了，都把頭髮削這麼短了，哪個女子會捨得？你卻還要再醜些……娘子，不心疼那些頭髮嗎？」
「那有什麼好心疼的？就算把我的頭髮都削光，成了光頭，只要凝露能完整無缺地回到我身邊，我也認了。頭髮可是再長，人若是不在，能長出來嗎？」小蠻有些黯然地說。
白嵐輕歎一下，說：「是我不好，小蠻還是快樂些的好……你看，莫離的心真細，還在車裡加上了小櫃子，放上你愛吃的水果和糕點，疼著你呢。」
小蠻笑了一下，順著他的意，好好地挨著個兒的看了一遍，說：「可不是，我們只管趕路就是了。嵐哥，你想吃什麼？紅棗糕嗎？」
「我還不餓，一會兒再吃吧。問追風想吃些什麼，他一個人在外面吹著風。」
小蠻點頭說：「你是少爺，好好坐著吧，我出去一趟。」手上拿了一個大蘋果和一個桔子走出車廂。
「五哥，吃點兒水果吧。」她坐在追風的身邊，把蘋果遞向他。
追風一愣，接過蘋果問：「叫我什麼？」
「五哥呀，不好聽嗎？那叫小哥……」小蠻搖頭說：「感覺像叫小二似的。我現在的身份是書僮耶，當然要對護衛大哥有些禮貌的，總不能再叫小風風了吧。」
追風一笑，說：「好聽，叫著吧……你還蠻專業的，弄得跟真的似的。」
「那是∼，不先叫順口了，萬一有事發生時，一開口先露餡了，那我們不是白準備了嗎？」
「好，蠻兒叫什麼都好，我都愛聽。」追風吃起了蘋果。
小蠻動手扒著桔子皮，說：「我還叫蠻兒嗎？不用改嗎？叫個小喜呀，小月呀的，再不成，就叫小六子吧……」
「不用吧，聽著也不太像女孩子的名字。」
「哦，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副樣子的，我還以為很有女人味兒的呢。」小蠻斜睨著他，把手裡的桔子餵給他。
追風輕輕咬了下送到嘴邊的小手指，小聲說：「誰說的，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女人，誰也比不上的。」
「你也會說甜言蜜語了？啊……我不要，你不可以變成凝露那小子那個樣子的。」小蠻噘著小嘴，倚著他，不滿地小聲叫道。
「不是的，我說的是真心話。」追風眼裡有些著急，還有些害羞……
「知道了，騙你的，五哥哥。」小蠻呵呵笑著，說：「好在這雙眼沒變，不然看著這張普通的臉，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你以前的那張臉，怎麼看著就沒這種感覺呢？」
追風微微一笑，專心看著前面的路，嘴裡繼續吃著蘋果。
小蠻坐了一會兒，扳著他的手，在他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蘋果，小聲說：「真希望你現在咬的是我……我嫉妒一個蘋果了。」
追風眼裡全是笑意，小聲說：「回去吧，外面風大……晚上住宿時，讓你咬個夠，好不好？」
小蠻連連點頭，說：「說話算數喲，我進去了……嘿嘿∼」
簡短節說，第七天，他們按照計劃穿過蒙國走近路來到了五夷國。這裡基本上是由五個大的部落組成的一個多民族國家。部落首領就像是一方番王一樣，有自己管轄的區域，但是都效忠於五夷國的皇帝。而五夷國的皇帝是最大的那個部落的首領。
五夷國不像蒙國，是平原，是大草原。它連綿起伏的山脈貫徹整個國土，其間有不少迷人的景致。有很多造型奇異的峰巒、巨石，湖泊……一路上，他們經常是才下了這個坡，又上了那個嶺的。小蠻他們也換上了當地的服裝。只是身份還是沒變。趕車人已經換上了暗派來為他們引路的人，追風也坐進車廂裡。
他們也從駕車的夜的嘴裡瞭解到，凝露還是那種狀態，只是眉宇之間似多了股輕愁。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撫琴，然後發呆。闕傲天還是經常去探望他，有時坐在一旁看著他撫琴，十分安靜，就算凝露發呆，他也是那樣看著……
小蠻聽到這兒的時候，曾一臉的怪異，看了白嵐一眼，沒說什麼……
一路行來，似遊山玩水般，不再急著趕路，十足是富家少爺在行萬里路一樣。
「嵐哥，怎麼你戴上面具，也是這般風采依舊呀？」小蠻跟在白嵐的身邊，小聲地嘀咕：「是不是藏私了？追風臉上的那個就普通得很。」
白嵐回手用小蠻的那把玉扇，敲了她頭一下，輕聲說：「腦袋裡都想些什麼？這臉上不是很普通嗎？」
「哦，說錯了，是嵐哥的氣質猶佳，是明珠怎麼也掩蓋不住光芒的。」小蠻討好地溜鬚拍馬，跟個小跟班一樣，笑得有些……那個樣兒。
白嵐問：「那時看你的表情也奇怪，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就是關於闕傲天的事……」
「你還記得我住你那兒治眼去毒時，曾問過你跟凝露的關係，記得不？」
「……你是說，他對凝露……」
「對，就是那種感覺。那時，我看不到你們，所以會亂猜，可是聽夜所說，倒真像是想愛又愛不得，愛不得又捨不得的那種感覺。希望是我多心了……」
一邊的追風小聲問：「真的？希望不會是真的，不然……」
「但願如此……不過，就算真的如此又怎樣？你比他美上百倍，凝露不是照樣以平常心對待你嗎？不是還依然愛我如故嗎？」小蠻帥氣地一甩頭，說：「我才不管他呢，只要不是凝露也喜歡他，我就不會放棄的。」
夜匆匆而來，小聲說：「夫人，暗說今天爺會到翠玉湖來遊湖，您看？」
「是個好機會，等了好幾日了，快準備一艘畫舫，我們也要遊湖，來場巧遇好了。」小蠻興奮地說。
夜領命而去。
伸頸眺望，總算在脖子僵硬之前看到一艘豪華的雙層畫舫緩緩而來，小蠻的雙眼爍爍放光，站在船頭上，不安分地……追風一把摟住她的腰，小聲說：「小心些，不然你先掉下去餵魚了，還有什麼能再發生了？」
在船尾撐船的夜輕輕笑了出來……
小蠻心急地問：「你有看到他嗎？我還沒看到耶」
「別這樣，太明顯了……他就坐在船頭的大太師椅上呢，快回到船艙裡。」追風硬把她摟進船艙，說：「想想怎麼能跟他碰上面才是正事，不然不是白準備這些天了？」
小蠻從窗口看著那大船越來越近，眉頭一皺，臉上焦急了許多……「咦？有了……」她蹬蹬地跑上船頭，一屁股坐下，回頭看著白嵐他們大聲說：「少爺，小六子給您唱個剛從二丫那學來的歌吧，雖然俗了些，但卻好聽得緊。」
白嵐配合地說：「既然好聽，不妨唱來聽聽，唱得好了，少爺有賞。」
「哎，先謝過少爺了。」小蠻的小腳垂在船梆外，面向大船的方向，已經能看到凝露了，果然是坐在船頭上……
妹妹你坐床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你汗水灑一路，沒有別的祈求，只盼日頭它落西山口呀，讓你親個夠，哦，哦……
凝露面無表情地看著風景如畫的湖面，耳邊突然傳來清脆婉轉的歌聲……只是，這曲兒聽著為何心底湧上無比熟悉與傷感，似曾聽過一般……
波瀾不驚的雙眸掃過歌聲傳來的方向……好像夢中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