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逃離相公（三）
「好沒？」小蠻有些緊張地咬著唇，十指糾結在一起。
白嵐沖凝露一點頭，他連忙閃身出去，悄悄站在窗邊向裡望著。
「小蠻，現在慢慢睜開吧，別心急，一點兒一點兒適應著來，光線太強會傷到眼睛的。」白嵐細心地叮囑。
「喔，好的。」小蠻輕輕地撩起一點兒，適應著光線，從一點朦朧的白團慢慢逐漸清晰，直到完全睜開看到眼前沉穩明朗的帥哥……
「嵐哥？」重新閃耀著星光般的雙眸，遲疑地輕聲叫道。
「是我，小蠻，恭喜你。」
小蠻有些迷惑地看了他半晌，伸出手又閉上眼睛，說：「嵐哥，讓我摸摸你的臉，我不能確定。」
白嵐笑了笑，說：「好，愛摸就摸吧，總聽見我的聲音，怕是跟長相對不上吧……」
小蠻的手，越摸手就抖得越厲害，兩行清淚汩汩而流。
「小蠻，你怎麼了？難道我長得讓你這麼難過嗎？我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有自信的，你這樣，我倒是心底沒譜了……」
「嵐哥，我那次摸的……是凝露吧，對不對？」小蠻嚎啕大哭地撲進他的懷裡，泣不成聲地說：「是他，……對不對？……你跟他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餵我吃飯的也是他吧……把我包得跟粽……子似的也是他，嗚……只是，我前些天……說的那……些話，只怕……他也聽……到了……是嗎？……我傷了他的心……了……是……不是……嗚嗚，嵐哥，你……幹嘛……不告訴……我……嗚，我……如今……怕是……不敢再……見他了……嗚」
「傻丫頭，哭什麼，眼睛才好，別傷了它，快別哭了，聽話……」白嵐不知所措地拍著小蠻的背，眼向外看著紅著眼的凝露，心急地咧了咧嘴，示意他該怎麼辦？
凝露輕輕搖了搖頭，縱身飛走了。
白嵐傻了眼，心想：這兩個冤家在搞什麼？把話說清不就好了嗎？這個凝露，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丫頭，別哭了，凝露沒聽到你說的那些話，真的，他早就走了……」
「真……的……」小蠻抬起淚眼，水波蕩漾地看著白嵐，抽了抽小鼻子，問：「你沒騙我？」
有一刻恍若迷失在那兩潭碧波中的白嵐，在小蠻的追問下，連連點頭說：「真的，真的，他有事早就走了，一開始不放心你，所以偷偷地跑來看你，怕你生氣所以沒敢告訴你。」
「嵐哥。」小蠻撇了撇嘴，又哽咽地問：「那你也沒告訴他，讓他來接我吧？」
「沒，沒有，你不是不想讓他知道嗎？」
小蠻吸了吸氣，平息一下氣息，埋怨地說：「那他走後，你怎麼不說？害我傷心得要死，生怕傷了他的心。」
「小姑奶奶，你可真是……算了，我這好人是做不得了。」白嵐說是說，還是輕柔地用衣袖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抱屈地說：「你又不想見他，他又不讓我說，也不知你們倆兒搞什麼，倒是都怪起我來了？算了，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不跟著摻和了，你這就要走嗎？」
「本來是這麼想的，現在倒是不知道了。」小蠻梨花帶淚地笑了出來，輕輕摸著那濕了一大片的衣襟說：「先把衣服脫下來吧，我給你洗一洗。」
低頭看了看，一笑，他說：「不用了，我可要留作記念呢，這可是龍大小姐的淚跡，一看到它，我就會想起曾經有位美女也在我的懷裡哭過呢……」
小蠻俏臉一紅，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一扭身說：「隨你，只是那賭約你可別忘了。」
「啊，你不說，我還真是忘了，大概是日久生情吧……小蠻，你不是喜歡帥哥嗎？難道我不帥嗎？長得醜？」
「嵐哥……」小蠻回身捶了他一下，跺著腳說：「那是以前啦，人家現在不這樣了，現在惹的債還不知怎麼辦呢……」
「好啦，好啦，來，把這個戴上，千萬別摘下來呀。」白嵐拉起她的手，把一枚翠綠的玉戒套上小蠻的食指，說：「這本來是尾戒，但是你的小指太細了，只好戴在食指上了。」
「這，怕不好吧……」小蠻把它舉到眼前，說：「我怎麼能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呢？雖然我不太懂，但也看得出來，一定是很值錢的東西。這上面的花紋有些奇怪呀……」
「哎呀，要你戴著就戴著嘛，再說，也不是我送你的，是凝露要我轉交的，他說一定要你不要摘下來的。」
一聽是凝露的，小蠻的小臉上又黯然下來，低著頭不再說話。
「你不是想走嗎？快換衣服吧，包裹也準備好了，你來時帶來的錢袋也在，我先出去等你。」白嵐連忙走出去。
小蠻換好衣服出門一看，院裡停著一頭驢，不解地問：「嵐哥，你什麼時候養驢了？」
「這是給你預備的，怕馬你騎不好。你可別小瞧它喲，它可是很聰明的，能自己找回家的。」
「……嵐哥，這麼好的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還是走路來得好……」小蠻說完把包裹系到背後，繞過驢，走向大門口。
「哎，小蠻，別這樣，下山的路很遠呢，還是騎著它好，不然會很累的。」白嵐牽著那頭驢跟在小蠻身後也出了門，一把拽起小蠻的手，把手裡的韁繩塞進她的手裡，說：「你就別逞強了，這驢背上都給你上好鞍子了。」
「我說嵐哥，我真的丟不起這人……你看我，整個一個俊俏公子哥兒呀，要是騎頭驢，還能看嗎？你不是在整我吧……」
「小蠻，聽話，不然，我讓人送你下山好了。」白嵐突然小聲地說：「你讓我準備避孕藥丸，我想了想，還是配些男人吃的吧，不然，你若是以後想要孩子了，萬一再要不了了，凝露會吃了我的……你放心，這藥丸，我會讓他們吃的……」
小蠻俊臉通紅地連忙四下看了看，手擋在嘴邊小聲說：「我的大哥呀，這事怎麼能隨便說出來的？行了，您也別威脅我了，這驢……我騎還不行嗎？」
歎著氣，小蠻翻身上……驢，苦笑著說：「瞧，騎上它，才跟您老的個頭相仿，真是……一點兒威風也沒有了……」
「幹嘛拿它跟我比個兒？」白嵐氣笑道：「行了，快走吧，遲了，天黑還下不了山呢。」抬起大手用力在驢背上一拍，那驢就「得得」地小跑了起來，小蠻大叫道：「嵐哥，不帶這樣害人的，您倒是提前言語一聲呀……」
白嵐看著她遠去的……驢影，笑著回頭張望著……
凝露「唰」地從一棵大樹上躍下，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要是把她摔著，我跟你沒完！」說完，連忙追在小蠻的後面走了。
白嵐「嗤」了一聲，說：「記得那藥丸可別忘了吃呀，你家的小娘子還不想當娘呢……」
凝露腳下踉蹌了一下，回過頭紅著臉，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忙轉身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