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村子,和剛解放時的華夏一樣,來個生人就會被大家發覺。警惕性極強的村民,甚至會拿著鐵掀、洋鎬之類的武器,把來人包圍起來,質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這一天,上溝岔村的村民們膽子都小了起來,都躲在家裡,從窗戶向外看,不知道那些穿著一身黑衣,凶神惡煞的傢伙,到底來幹什麼。
現在的社會,好像土匪已經絕跡了。就是有土匪,也不會看上這個窮得兔子不拉屎的村子吧。
不過,這些傢伙好像真的是土匪。他們挨家挨戶地搜索,見到女人,拉過來就問:「是不是被拐賣來的?」聽到肯定的回答後,這些土匪只說一句「我是來解救你的,跟我走吧」,就拉著驚喜不已的女人出門。
有人出來阻攔的時候,如果是老人,就會被強行推開。如果是男人,那對不起了,他會被狠狠地揍一頓,讓他再也不敢買老婆了。
很快,村子裡就鬼哭狼嚎起來。一百多號人圍住了村子,可謂是水洩不通。一些人家就是想把女人藏起來,也沒處藏。何況,那些女人彼此都知道,想藏也藏不了。
有幾個女人,捨不得自己生下的孩子,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也很通融,一起帶走。
解救很順利,留下了滿村哭泣悲傷的人們,他們又殺向了另一個村子。
很奇特。這些人在村民眼裡,是十惡不赦的惡棍,可在被解救的女人面前,他們就是天使,就是上帝。
一些已經絕望的女人,突然看見光明,感覺不敢相信,在那裡呆呆地站著,直到發覺自己自由了,都嚎啕大哭,哭得天翻地覆,哭得帶著大墨鏡的童鐵軍淚流滿面,哭得那些拿刀看人不眨眼的傢伙一個個淚濕眼眶。
不由得他們不動容。那些女人中,有很多人因為長期被鎖在炕上,腿部肌肉萎縮,已經難以行走了。有幾個剛烈的女子,甚至被割斷了腳筋,終身殘疾。
這些傢伙,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他們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人性的。因此,在他們離開時,村子裡多了不少胳膊斷、腿斷的混蛋。那是他們應該受到的待遇。
抱著一個腿筋被挑斷的女人,平時很少鍛煉的童鐵軍,吃力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看著有些疲倦的大伙,童鐵軍大聲說:「把那兩個村子給平了,只要不出人命,什麼事情,我都擔著。操他媽的!哪個下手輕的,我操他老婆!」
中溝岔村裡,童鐵軍看著被解救出來的二十來個容顏憔悴,木訥之極的女人,心中的一縷縷善良不住地發出,他大聲說:「姐妹們,我來接你們回家了。」
一陣陣歇斯底里的嚎叫,在發洩著長久壓抑的同時,也將下溝岔村的人驚動了。
當童鐵軍帶著人來到下溝岔村的時候,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拿著菜刀、木棍站在村口。他們的身後,是一百來好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村裡人。
這些人,都用仇恨的眼神盯著來人,彷彿童鐵軍就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似的。
對這些愚昧卻執著的人,童鐵軍知道,任何的說教和大道理都不好用。
從身邊的人手裡拿過一把獵槍,童鐵軍對著天空,當的一槍,嚇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山裡人哆嗦一下,不少人都不自覺地向後邊退去。
童鐵軍殺氣騰騰地說:「把女人都交出來,不然,老子屠了你們的村子。」
一身匪氣的童鐵軍,比那些半夜裡偷著來解救的警察們好用許多。儘管有半分的不甘,儘管用眼睛殺了童鐵軍一萬遍,可在童鐵軍讓人挨家搜查女人的時候,這些人所在牆角,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著七八十個憔悴的女人,其中還有十幾個可能一生再也站不起來的女人,童鐵軍大叫一聲:「你們這些王八蛋,老子真想把你們的村子給屠了!」
看看天色將晚,童鐵軍急忙帶著人向山外趕去。他可不敢呆在村子裡,免得被人放火、投毒。
女人們能走路的,都互相攙扶著,不能走路的,就做個簡易擔架抬著,一行二百多號人,浩浩蕩蕩地向山外走去。
走出二十多里地,暮色沉沉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七八個警察,荷槍實彈地,擋住去路。
「把手舉起來!」一個警察大喊,「不然開槍了。」
女人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她們中的有些人,曾經逃到當地派出所,結果還是被村民給抓回去了。對這裡的警察,她們可是失望之極。
童鐵軍大模大樣地走出來,大聲說:「你說你是警察,老子不信!把你們的證件拿出來!」
「你!」那個警察非常憤怒,可他知道,像這樣有恃無恐的人,多半不是上頭的人,就是來解救被拐賣婦女的同行。看著前邊黑壓壓的一百多號人,警察心中有些驚訝:這可是大行動啊!怎麼沒通知我們呢?
公里公道地說,這個警察在同行來解救當地被拐賣的婦女時,還是很配合的。對那些沒人來解救的婦女,他們也就裝作不知道。他也不想自己在山裡辦案的時候,被人給吊死了。他一個小警察,實在當不了救世主。
警察掏出警官證,亮給童鐵軍看:「看見了,這是我的警官證。你們是幹什麼的?帶著這些女人,想到哪裡去?」
童鐵軍哈哈大笑,突然一拳砸在那個警察的腦袋上:「操你媽!老子是幹什麼的,你有資格問嗎?你是警察?你他媽的是警察,這些女人怎麼沒看見你救呢?」
警察摀住腦袋,心裡非常生氣,卻不敢下令開槍。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裡,可都是鼓鼓囊囊的,要是動手的話,自己這些人恐怕是要完蛋了。
想到騙自己的那個村民,警察用怨毒的眼神回頭看去,卻哪裡能見到人影?那人早就跑了。
童鐵軍拿出一個本子,亮了亮,高傲地說:「老子是s省公安廳的。來這裡解救被拐賣的婦女,順便把其他兄弟省市的姐妹一道解救了。上頭問下來的話,你就這麼回答就是了。」
警察也不敢仔細看那個證件,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內心中,警察心說:「這都不關我的事情。反正你沒帶走一個我轄區的百姓,我才懶得向上頭報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