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先凱自然也不想待在屋裡聞這個味,是以急忙隨著程東一起出來。
對於這個尿桶,他畢竟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剛剛喘過氣來就問程東:「程老弟,你確定那就是一隻黑陶的器皿嗎?」
「絕對假不了!」
程東說罷,盛川插嘴道:「包書記,您放心吧,我程哥可是學院裡最好的研究生,而且他對陶瓷頗有研究,絕對不會看錯的。」
「那就好,那就好!」包先凱一這話,磨搓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一百萬啊,那可是一百萬啊!」
程東和盛川相視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方才程東等人出門的時候,灶裡的火已經燒得很旺,一會鍋裡的鹼水煮開,漸漸沸騰起來,而尿桶上的尿鹼與鹼水一混合,頓時發生化學反應,一股刺鼻的氣味頓時瀰漫開來。
包先凱等人雖然從屋裡出來了,可她的妻子卻躲在臥室裡。
當那股異味傳入臥室之後,包先凱的妻子頓時跺著腳罵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弄的屋子裡都是尿騷味,這日子還過嗎?」
包先凱聽到妻子的喝罵聲,驚呼道:「壞了,她還在屋裡呢!」
「哥,怎麼辦?」
「我去把她拉出來!」
不得不說包先凱對自己的妻子還是滿負責的,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奔著屋裡跑去。
程東拉著盛川,小聲道:「咱們往後退退,別被這味熏著。」
盛川笑著點頭,和程東一起,趁機往後退了幾步。
包先凱也知道屋裡有一股尿騷味,所以來到自家門口,先深吸一口氣,然後才開的門。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在程東的算計下,屋裡的尿騷味是越來越重。
所以當門打開的剎那,那股更加濃重的尿騷味鋪面而來,任憑包先凱憋足了氣,卻也是忍不住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哥!」
包先凱的兄弟見狀,很想過去拉他,可剛往前走幾步,卻也被那股異味熏回來。
程東和盛川雖然離地遠,可卻也能聞到一點。
程東皺眉道:「沒想到這麼難聞。」
「嗯!」盛川捂著鼻子,已經不敢張嘴說話了。
此時包先凱的妻子也跌跌撞撞地從屋裡走出來,如同喝醉酒一般。
「呼,這味太難聞了!」包先凱拉著自己的妻子來到程東的身邊,這才長出一口氣道。
啪!
誰知他話音剛落,臉上已經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姓包的,你想害死老娘嗎?」
包先凱捂著自己已然通紅的臉蛋,委屈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程東看在眼裡,心中發笑,看來包先凱還是一個妻管嚴。
「屋子都是尿騷味,老娘的衣物上也是,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包先凱的妻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掐腰喝道。
包先凱看了程東一眼,拉著自己的妻子走到一邊,給她解釋關於那尿桶的事情,當然,重點是放在它的價值上。
程東看了包先凱夫妻倆的背影一眼,淡然一笑,開始計劃下面的事情。
首先說,他知道尿鹼混合鹼水之後會散發出難聞的異味,而且這異味容易吸附在器物或是衣服上,很難除去,所以他才給包先凱出主意將尿桶煮一下,目的就是噁心他一下,算是給他一個小教訓。
當然事情到這裡還沒完,程東要讓他知道怕,以後再也不敢打村民手裡的古玩物的主意。
……
一會功夫,包先凱似乎已經對自己的妻子解釋完,帶著她一臉笑意地回到程東身邊。
「程老弟,我老婆有點疑問想問問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程東淡然道:「嫂子有什麼話,儘管問吧,我知無不言。」
包先凱的妻子戒備地看著程東,似乎還有點不相信他,道:「你說那尿桶,是什麼黑陶?」
「是。」程東略顯恭敬道。
「你不會騙我們吧?」
說起來,和包先凱相比,他的妻子防範意識要強得多。
「老婆你怎麼這麼說話,程老弟有什麼必要騙我們?」
包先凱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責備自己的妻子,其實他是一臉諂媚,生怕引得妻子不高興再賞他一巴掌。
「哼,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黑陶有什麼值錢的,居然價值一百萬!」
黑陶這東西,程東之前也略有涉獵,雖然沒摸過真傢伙,可紙上談兵還是不成問題的。
「黑陶是我國一項古老技藝,誕生於新石器時代,我國最早的黑陶出土於六千多年前的地層中,可謂歷史悠久。」
程東說罷,包先凱的妻子撇嘴道:「有年頭的東西多了,可不見得都值錢。」
程東笑道:「嫂子說的是,即便同為黑陶,也有貴賤之分,比如您家裡這只黑陶器皿就不一般。」
「程老弟,有什麼不一般的?」包先凱激動道。
/>不一般就證明了有價值,有價值就意味著錢多,所以包先凱愈加興奮。
「黑陶,顧名思義都是黑色的,它使用的是一種叫做滲碳的工藝製成,燒製的溫度需要達到1000度左右。」程東頓了一下,繼續道:「黑陶也是有類別的,分別是細泥黑陶、泥質黑陶、夾砂黑陶三類,而包書記家裡的這只黑陶器皿,應該就是細泥黑陶!」
事到如今,程東已經不在意這尿桶究竟屬於何姓老人還是包先凱。
因為面對一個假的物件,論證其屬於誰,沒有絲毫的意義。
包先凱自然更不在意這個,因為在心裡,他已經將尿桶歸於自己。
當然,前提是他以為這東西真的如同程東說的那樣,最少值一百萬!
「細泥黑陶,很不一般嗎?」包先凱的妻子依舊對程東冷言冷語,似乎還是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當然值錢!」
看得出來,雖然包先凱有點妻管嚴,可在這個家庭中,如果真說到拿主意,還得是男人,所以程東依然選擇鼓動包先凱道:「包書記,三類黑陶之中,以細膩薄壁黑陶的製作工藝、水平最高,其色如墨,其黑如漆,其薄如紙啊!」
「所以也就最值錢咯?」包先凱大張著嘴問道。
「那是當然!」
得到程東肯定的回答,包先凱更加激動,連連拉著自己妻子的手,言道:「看吧,我就說,咱們這個地方,還是有點真東西的,哈哈,發了,發了!」
程東見包先凱醜態畢露,進一步說道:「除此之外,黑陶還有一種特別的功效。」
「什麼功效?」包先凱的妻子也來了興趣,問道。
程東走到一顆梨樹邊上,摘下一片葉子,放在面前輕輕嗅道:「陶器是我國最早的炊煮工具,所以人們對陶器的運用可謂異常熟悉,而以黑陶來燉煮食物,不但可以保持其營養,並且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還可以解毒、治病!」
程東說罷,包先凱夫妻倆還沒有什麼表現,可盛川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莫非這就是程東盜農藥的原因?
「而且年代越久的黑陶,治病解毒的效果越好。」
程東說罷,似笑非笑地看著包先凱。
「你……你怎麼知道我有病?」包先凱一臉的驚異。
盛川也是滿臉詫異地盯著程東,包先凱有病,怎麼他不知道呢?
而程東又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包書記說笑了,你的藥就放在茶几的下面,而且我看你多走幾步就雙眼迷離,貌似還有頭暈的現象,顯然,您該是糖尿病患者吧。」
程東話音剛落,包先凱急忙點頭:「程老弟真是觀察入微啊。」
盛川對程東也滿是欽佩之情。
「只是這黑陶,治糖尿病嗎?」包先凱疑惑道。
殊不知糖尿病這類疾病,即便是以當今的醫療技術,也是難以根治的,只能預防和控制。
而一個小小的黑陶,居然可以治療這種病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程東之所以對包先凱這麼說,不過是想進一步博得他的信任,好懲治他一下而已。
「如果用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解釋的話,那就是包書記您吃的東西裡,糖分以及脂肪過多,導致身體機能下降,而用黑陶燉煮食物的話,可以將多餘的糖分和脂肪過濾掉,自然對身體無害了。」程東言道。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大約半個小時過去,尿桶的騷味越來越重,起初只是圍繞在包先凱家的別墅周圍,可一會起風之後,尿騷味逐漸擴散開來。
很多附近的村民聞著味就走過來,遠遠地看著包先凱家的別墅,猜測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他們家把尿罐子推倒了?」有幾個村民湊在一起嘀咕道。
「你忘了,剛才鑒定那些東西的時候,咱們包大村長不是留下一個尿桶嘛,估計就是那個吧!」
「莫非那東西值錢?」
「誰知道呢!」
幾名村民聚到一起,聊著聊著就熱鬧起來,說什麼的都有。
他們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隱約傳到包先凱的耳中,其中就有些調侃和貶斥的話,就讓包先凱有點受不了,不過因為守著程東和盛川,所以他也不敢發作,只是忍著。
「包書記,我看那東西煮的差不多了,咱們進屋吧,總站在這裡,讓別人看到也說三道四的!」程東見已經吸引來足夠多的村民,是以對包先凱道。
「好,那咱們進去吧!」
包先凱早就等不及了,一是想急著看看那尿桶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二就是村民圍在周圍說三道四,他實在聽不得。
可想進屋,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滿屋的尿騷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