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瀛,世人所尊崇的武道精神,是所以帝國貴族們所追求的終極奧義。作為帝國武士,不單單擁有令人聞風喪膽的能力,同樣也是走向巔峰權力的象徵。
帝國首相曾經便是九段武士,借由強大的實力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權力的神壇,尋常的一隻小型陸戰隊,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對於何忠的逃跑,首相權當是流放,諒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可能回來與自己相抗衡。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帝國境內的武士數量並不在多數,而不隱於世喜歡接受挑戰與發動征伐的更是少數派。通常只有帝國境內遭遇到極大的威脅只是,皇帝才會下達詔書要求武士們出世衛國,而此次出乎預料的,幾乎所有的帝國武士都傾巢而出,這說明了對方實力的強悍與威懾。
經過了5年的流浪與拾荒的生涯,何忠在遠離帝國的宙域打造出了一隻超乎想像的艦隊,這名曾經的帝國元帥,原本也是一名八段武士,毀在其手下的機械與生物少說也有數百餘件,而作為間諜時期潛伏在聯邦境內的期間,原本讓其收斂了很多氣勢,而長期放蕩與荒蠻的生活令本已看似弱的何忠終於釋放出了自己的野心。
帝國武士之間本是相互熟識的,首相既然為首相便不可能是無能之輩,而何忠所帶來的震懾卻超乎了帝國的想像,本該爛在荒蕪的他卻在極短的時間內領回了一隻幾乎可以匹敵帝**力的艦隊,這也是首相威迫帝國皇帝下達詔書的原因之一,而原本隱世的其他帝國武士們本打算看看笑話,但在見到了何忠所率領的戰艦群之後全部打消了原本想嘲諷首相愚蠢與何忠可笑的念頭。
一萬四千艘戰略攻擊艦與九萬艘巡洋艦還有兩百零一艘航母,第一次出現在帝國邊境的時候,邊防軍一開始還以為是聯邦的反擊來了,歷經過太白、天狼兩次大戰之後,東瀛原本的軍力元氣大傷,帝國僅存的主力戰艦也不過一共二十餘萬艘,其中航母與戰略攻擊艦統共也起也就四萬艘上下,而何忠超越了帝國總軍力一半的戰艦群雖然看似令帝國依舊能夠不屑一顧,且對方戰艦的組裝程度與火力皆有落差,但熟悉何忠的人都知道,他一項善於用兵,並且一少勝多不在少數,而當年跟隨他逃跑的帝**人們個個能獨當一面,所以看似佔盡優勢的帝國艦隊其實並不見得能有能力與之抗衡。
首相深知這點,不敢掉以輕心,特別是對已復仇心切的何忠,更不可能知道他會做出何忠打算,故此,小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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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燕欣從來不認為自己會喜歡這裡的黃昏——哪怕此處是自己的家鄉,邊境行星烏拉諾奇。不因為別的,這裡黃昏的光線太接近於鮮血的顏色了,即使,不是跟隨何忠的艦隊回來,也不會讓人忘記多年前那慘烈的戰爭。從同袍們身上流出的鮮血匯成溪流的景像一直深深的扎根在她的腦海中。
真是不祥之兆啊。聖燕欣心想,以往每每一到黃昏時分,她就控制不住的從家中走出,在濕潤溫暖的風中一邊散步,一邊觀察著被這一抹抹鮮紅燃成血色一般的星球。
奉命擔任反攻艦隊中尉的聖燕欣身著迷彩軍用短袖t恤,褐色的長髮在一根淡藍色的細線的纏繞下緊束在身後,站在自己旗艦的觀察窗前,夕陽之中被拖長的身影在經歷了戰亂的火與血的洗禮之後,仍舊婀娜,哪怕是拾荒歸來,少女夢一般的影子依舊清晰可見,她駐足觀察了自己的身影之後,緩步離開窗前,走到艦橋,看著四處忙碌的人群與機甲,在這只隊伍中,她掌握著參軍以來,最大規模的軍事實力,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何忠有一天能夠實現他承諾給所有跟隨或追隨著的他的人所立下的誓言——反攻帝國,為自己等人平冤。
此刻,她旗下所帶領的艦隊正在逼近東瀛的邊境線,部署在對峙的帝**的上下左右。聖燕欣肆意的在她的軍隊中徜徉,週身中斷手中事物匆忙敬禮的部下們她只是微微點頭回禮,沒有人知道,她躲藏在遮光鏡之後的雙眼之中透露出來的那份傷感與迷離。她心不在焉看見的並不是身披機甲背負著沉重火炮的陸戰隊員們,也不是工程兵與戰艦駕駛員,她腦海中所呈現的,是故鄉,一個古舊寂寥的平凡城鎮,烏拉諾奇沐浴在火紅的光輝之中,而不久之後,她將血染此處。
烏拉諾奇……這處多年未曾放下的地名,聖燕欣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對它的記憶如此清晰,清晰到每條街道每個門牌號都沒有忘記。這個很久很久在夢中出現的地方,這麼多年來居然沒有一點變化。這些年自己輾轉數十個行星跟隨何忠一起拾荒練軍,雖然無暇回首,但她的懷舊之幽情卻魂緒牽掛於此。但她相信,自己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對此次的反攻行動而有所動容,在如今這星空都染滿鮮血的時代,背叛鞭撻著她心中最柔軟的的那一塊都堅如馨石。
站在高空之中俯視著自己的故鄉,雖然心中冰寒刺骨,但見到曾經自己的父老鄉親們恐慌之際,她卻在胸腔中不免溢出絲絲同情。但一切都如同架在鼻樑上的遮光鏡,眼中的一切都是被黑暗所包圍的,似乎此刻她所見之地的將來……這些人將身處地獄之中。
憐憫歸憐憫,對於拋棄了自己的同胞們她也無計可施,回憶起當時遭受詬病與謾罵的場景,她喃喃說道:「魚餌的命運不過如此,既然你們效忠著腐朽的帝國貴族,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燕欣,我想你知道我們目前所要面臨怎樣嚴峻的局勢。」何忠的參謀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後,自從上次矮星拾荒之時,這個時任領班的參謀並對她有過好臉色,原因無他,不過是覺得聖燕欣過於巴結何忠了,但如果他能知道她與何忠的生死關係,恐怕就不會這麼放肆了。
字正腔圓發音標準,但依舊帶著濃重的帝都口音,參謀並未在意聖燕欣對自己的不屑,看著嘴刁香煙鼻架墨鏡的少女,他懂得容忍一名經驗豐富的將官的某些放浪之舉會是很好的選擇,因為這類人早已置生死於度外,
,哪還會將軍紀軍規放在心上?
「現在帝國的戰略包圍圈正在擴散,雖然速度不快,但目的清晰可見。不過這樣下去,能在我們手中控制的範圍會非常被動。」參謀淡淡的說道。
聖燕欣忽然胸中一緊:難道自己要被派遣去執行充當炮灰的偵查任務麼?真該死!
但她似乎過於樂觀了。
「燕欣,我們現在處於帝國包圍圈的戰略左側,我們沒有更多的戰艦來進行支援。」參謀繼續面無表情的敘述著,同時開啟了指揮台的全息投影,向聖燕欣展現著動畫演示。
這個局勢早就眾所周知,燕欣有些惱火,因為她發現這個參謀的廢話真的是太多,並且,另一個重點他他卻並未提及:烏拉諾奇雖然處於帝國邊境,但確是帝國的軍事重鎮,一旦失守,便很有可能將帝**拉入不利的戰略方向,之所以何忠選擇此處,並非因為它看似只是邊境線上的一顆無足輕重的旗子,更多的是正因為何忠知道此處極為關鍵,能在這裡大敗帝**,將會對拾荒武裝的實力提升有所幫助,同時,也將是對反攻帝國而建立起一塊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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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何忠艦隊的擴張,我想沒必要在多說,」東瀛首相背著雙手,在自己的旗艦上對著其他的帝國武士緩緩而言,「如果我們不能速戰速決,我們將會失去有利的形式。並且……烏拉諾奇,將不再會是我們的領土。有關敵方艦隊的情報,我們已知的不多,但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了,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攻打烏拉諾奇,因此,我們不能輕易的大規模進擊,必須逐步蠶食,」首相忽然又停了下來,似乎對自己的智慧感到非常滿意與驚訝。他深知使用一些「謀略」,雖然冒險,但成功便會是雙倍的,這樣不單能鞏固自己的地位,更是能一舉消滅何忠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兵力擴張神速,但缺點是某些質量上畢竟是烏合之眾,對於我們而言,毫無意義。而我們所擁有的優勢,不單單是整個帝國作為後援,更重要的是,你們,」首相又停頓了一下,「都是帝國的棟樑,所以此戰我們需以最低的傷亡將其滅亡。如果實在困難,那就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空間核彈,如果運用恰當,我們將不廢一兵一卒,便可以消滅掉這只由垃圾組成的『軍隊』。」特意在「軍隊」二字上加重了口氣,彷彿那是一種蔑視的嘲諷。
除去帝國武士之外,剩餘的眾人都伴隨著放聲大笑,一種阿諛奉承的情緒油然而起,不少武士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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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預防帝國的空間核彈。」在交錯瞬息的宇宙戰場之中,如何有效的調兵遣將,是一門具有非常意義的學問。如若不是有過常年征戰經驗的老兵,即便是防守,都非常困難。面對帝**精良的武器裝備,聖燕欣緩緩說道,「我們的防守能力非常有限,但如若不打破結構,是很有可能能夠攻破帝國防線的……所以,我們如果能夠在敵方意想不到的區域內派遣一隻戰術分隊,建立防禦支撐點,將現有兵力分散開來採取游擊騷擾的方式,吸引他們的火力與注意力,逼迫他們不得不投入更多兵力,才能有效的預防核彈的攻擊。」
「你說的沒錯。」何忠突然的出現在兩人身後,目光聚焦在聖燕欣的臉上,但通過過遮光鏡拒絕了窺視,聖燕欣並未有所附和。
過了一會,她忽然開口問道:「到底你們誰來指定計劃?」
參謀呆了一呆,報之以沉默。
「當然是我了。」何忠有些不滿聖燕欣的質疑,「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計劃,我將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因為無論成功與否,戰術分隊必將從我們的艦隊中消失,著太需要他們的忠誠與勇氣了。」
「但我們只有依靠這樣一隻敢死隊,才可能在帝國站住腳跟!」聖燕欣有些焦急了,「如果不能夠牽制住帝**,我們這次回來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反問著何忠。
何忠的臉部有些不自然的抽搐,或許原本想表達一個歉意的笑容,但略顯僵硬的肌肉卻沒有成功的表現出來。「的確是個好主意,」被聖燕欣噴出的一口煙籠遭住面龐,微微咳嗽了幾聲,何忠無奈的表態。
「唔……」聖燕欣衝著參謀一揚下巴,似乎在說「你有什麼了不起?」
「可我們之中的菜鳥太多。」參謀無視了聖燕欣的態度,提醒道:「這樣我們將會損失掉有經驗的老兵。」
「給他們口糧,不是讓他們光吃的,」何忠訓斥道:「菜鳥不經歷洗禮如何成為雄鷹?」凌厲的目光掃視過週遭那些臉色發白的年輕人,他們或許也就只是在焦黑的土地上散了會步,向著已經放棄了抵抗的拾荒者大了幾發空包彈,何忠心中歎息著,如果不是急於復仇,自己也不會將這些孬種編入戰鬥部隊的。戰爭之中人人平等,殘酷之中只會讓有經驗的老兵越來越少,新兵難得有人指教,如果理解戰爭適應戰爭,只能通過他們自己去親自面對,時間緊迫,短短幾句話不能他們明白戰爭的烙印,嘴還還是將他們送上戰場,不許理會對方是否接受,所有的一切都是從無到有而來的。
「毫無疑問,您是對的。」參謀不在繼續說什麼,而是帶著同情和期盼看著這群在指揮塔的年輕人,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慎重的考慮一下。」
「我會的,」何忠對著參謀點點頭,「好了,我該回去了,好好幹吧,但願……我們能夠成功。」說罷轉身離去,並未看到參謀眼中的失望之色。
聖燕欣看著參謀說道:「你不必失望。在如今這個時代,你想要成為一個什麼人,或者其他的更多的東西,不會是簡單和容易的。
生命都朝不保夕,誰也沒時間去玩過家家的遊戲……既然相信了他的承諾,那我們就必須與他一起,堅持到底。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帝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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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膠」好的機庫中,幾架eva機甲耀武揚威般在由金屬所組成的空間中如同火烈鳥一般來回走動著,一架架不同種類的「黑魚」或「獵鷹」在工程兵的組裝下逐漸的豐碩了起來,準備著戰鬥前夕最後的一批武器已經全部走下了生產線,戰士們不知疲倦的操控著自己的裝備,有人高興,有人悲哀,有人膽怯,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遲早都將會是一具屍體。
黑暗逐漸從烏拉諾奇的大地裡生長起來,空氣中如同混入了黑色的粒子,這片宙域,不久將被火光所籠罩,每分鐘都將會有物體被撕成碎片。
聖燕欣隨意的在自己的旗艦內遊走著,試圖躲避即將吞沒一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