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你在喝什麼?」小包子蹬著一雙小短腿快速的跑了過來,坐在鳳千醉的矮塌旁邊。好大的血腥味……難道是?
「沒什麼,藥罷了。小包子你怎麼這麼早就跑了過來?」鳳千醉伸手把小包子攬進了懷裡。若是這麼小的他知道那是血,定會害怕她了。
「姨婆,小包子想爹爹了。小包子可以離開,去找爹爹嗎?」小包子這三天內,心內雖很焦急離開,可總算是忍了下來。他本想偷偷的逃出去,可是無奈卻是他根本沒有研究到出去的辦法。這兒的暗室是第三層,他尋了好幾處,都根本尋不到法子出去。所以只好來走明路了。
「千絕?」若是他知道他爹爹被她殺了,是不是會恨透了她。呵呵呵……她和他本來就是血海之仇,現下雖然彼此和平,可是有旦一日。他知道了,定會恨透了她吧?斬草除根的道理她懂,可是她捨不得。是因為這小包子太可愛,還是因為五年前……
「姨婆,知道小包子爹爹的名子,那是不是姨婆認識小包子爹爹?」雖然小包子是聽之前那個黑衣人提過凌千絕,他爹的名。可是他好像覺著那口氣可是不太好,所以這幾天,他可是沒有敢問姨婆關於他爹爹的事。我聽到鳳千醉自己提了起來,他才大著膽子問出口。
「嗯,認識。」何止是認識,凌千絕是她一手帶大。
「那姨婆可不可以讓小包子出去尋爹爹?」聽她的口氣好像不是很糟,那他出去尋爹爹,希望她不要阻止。
「小包子不喜歡在這陪姨婆了嗎?」鳳千醉收起自己的心回心,臉上有一抹傷感。
「我……」小包子畢竟是小孩子,看到鳳千醉臉上的傷感,便是有些不忍心。可是想到爹爹,想到他的娘親。便又是狠下心繼續說道:「姨婆,可不可以和小包子一起去尋爹爹,然後和小包子一起回桃花村去?」其實這幾天的相處,讓小包子也喜歡這個奇怪的姨婆。
「一起回桃花村去?」鳳千醉聽到這句話,心有片刻的刺痛。她身上的傷沒好,功夫還不到三成,現在別說桃花村。就這兒暗室,她都不能出去啊。何時……她鳳千醉竟是這麼狼狽。追命……周志遠,只要她活著一日,定不會放過他。沒想到一個卑賤的農婦之子,竟然還真的掀起浪來了。
「姨婆?」小包子看到鳳千醉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這個姨婆可真是奇怪,說高興就高興了,就生氣就生氣了。哎……還是姥姥好相處多了。
「小包子,姨婆身體不好,不能出去。你可不可以再這兒陪姨婆?」鳳千醉的聲音不禁的帶了些哀求。話出口,嚇了她自己一大跳。
「可是……可是小包子想找爹爹。嗚嗚……」聽到鳳千醉依然不肯放他離開,小包子終於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死了,凌千絕死了。你要上哪去找他?留在這兒裡有什麼不好?這兒裡不漂亮嗎?」鳳千醉這次突然發怒了,一手推開懷中的小包子大聲的吼了起來。
「……嗯?」小包子被吼的小心肝一陣亂跳,也不敢再哭了,可眼角還掛著淚。他要離開,不要待在這兒……這個女人……嗚嗚他才不要陪她。他要找爹爹,回去陪娘親,和姥姥。
「來人,帶他下去。」看到被她嚇的睜大了雙眸帶著恐懼看她的的小包子,鳳千醉心中有些不忍。乾脆扭頭不再看,對著空中輕喝了一聲。
北燕燕京
京城中最大的一品茶樓二樓靠窗位置,坐著一個墨衣男人,雖然五官普通,可是他只坐在那兒。卻是引得人不禁的向他看去,他端起一杯茶正准放到唇邊,可是身後傳來入鼻的香味,卻是讓他停了動作。
「表姐,今天用的香,味道可真好聞。一定價值不菲吧?」一身淡藍色粗布長裙,發上沒有一絲裝飾的女子,站了起來迎進了剛上了樓走過來一身天青色衣裙的女子。女子臉上戴著面紗,發上珠環玉翠。身後跟著兩名丫環,姿態優氣度不凡。
「表妹,怎麼你也喜歡這香味?這香可是戀絕坊出的新品,據說是東楚那邊送過來的,小小一瓶價值十金。」啍……還裝著打聽什麼香?你一個破落戶,你爹官都沒了,你買得起嗎?
淡藍粗布衣裙女子,本笑著迎著淡青色長裙臉上戴著面紗的女子。這會兒被她這一句話,一張臉發燒的痛,若是不是五年前……她爹臨了叛變投向皇上,那攝政王的計劃就成了。那她朱美嬌現下可是永寧世子的妻子,是世子妃的身價。可是……女子臉上苦笑……五年前那終是失敗。
「表姐是明明知道朱家現時的境況,又何必說這些。莫說十金,就是十銀,對表妹來說,亦是天價了。」她想看她的笑話,那便索性讓她看好了。只要她願意借她銀子,讓她有錢為娘親尋了大夫,能冶好娘親的病,要她做什麼,她都無所謂。
「天啊……表妹,姐姐知道姑父倒了,表妹日子定然艱難,可是沒想到竟是艱難到這兒種地步。」淡青色衣裙女子,一臉歉意,可是雙眸中卻是滿滿的快意。朱美嬌,你也有今天?不是自小,自持是什麼永寧世子的內定世子妃,而高高在上的嗎?哼……現在倒是如此卑微了。
淡青色衣裙女子身後的兩名丫鬟,其中一名上前拉出椅子,掏了錦帕,小心仔細的擦拭乾淨。這才向著淡青色衣裙的女子恭敬點了點頭,後退了兩步。
淡青色衣裙的女子心情很是不錯的在另一名丫鬟的服侍下,姿態優的坐了下來。
「妹妹今天找姐姐來是有事嗎?妹妹知道皇上定了姐姐十日後進宮的日期了,姐姐這些日子可是忙的很。雖說……只是一個貴妃的位份,可是畢竟也是嫁給皇上,比不得妹妹當年要嫁永寧世子,姐姐可是麻糊不得。」雖然你認輸了,可是自小到大,你壓了我十多年,
又豈是那麼容易忘卻了的。
「你……姐姐是貴人,日後更是前途似錦,哪是妹妹可比。姐姐……」朱美嬌張口想說出自己要借銀子的事,可是張了口……那句借我一百兩銀子,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妹妹……怎麼不說了?難道是要為姐姐添妝?哎喲……妹妹你知道姐姐不會和你計較這些俗禮的。不過若是妹妹堅持,姐姐別的倒是不太上心,對於妹妹那套紫氣東來的頭面……」哼……不就是想借銀子,她今天會來一是為了刺激刺激她,二就是了她那套據說是四國也只有三套的紫氣東來的頭面。若是肯把那套頭面給她,那她也斷不會小氣了。幾兩銀子還是捨得的。
「姐姐……那套頭面是永寧世子當年給妹妹的訂婚信物,雖然永寧世子現在下落不明。可是若是哪一天他回來了,那妹妹要如何有臉見他?」
「怎麼?妹妹捨不得?呵呵呵……其實妹妹捨不得也算了,不過妹妹看你這一身粗布衣裙,能戴那套紫氣東來嗎?再說了妹妹你住在那效外小農家院子裡,就不怕有強人嗎?若是給了姐姐,姐姐進宮後,倒是能讓它重見天日。」她若是好好給了,那她大方賞她些銀子,若是不給,她回去後讓爹爹找了人去搶就是。
「姐姐知道那是永寧世……」
「妹妹莫再提什麼永寧世子了,誰不知道五年前那永寧世子就和那個什麼假皇上,一起葬身南宮家的秘室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永寧世子死了的事,全燕京誰不知道,她倒還好意思拿來唬人。
「可是並沒有尋到世子他的……」那場大火,雖找到數十具屍體,可是卻並沒有哪一具和世子相似。
「那場火那麼大,燒成灰都不是不可能。還上哪找什麼屍體?妹妹要給就給,不愛給就算了。姐姐也不是窮的買不起首飾。只不過是看妹妹可憐,急需用錢罷了。聽說姨母最近可是連連咳血了呢!」哼……想要銀子,還不想給東西,世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好,我給。姐姐可以給我多少銀子。你也知道我娘親的病,需要好藥養著。」罷了罷了,不想再提世子的話題了……雖然她覺得世子沒死,可是就算他還在。依她現時朱家的落魄,又怎麼可能還會娶她朱家女呢?
「妹妹這次倒還算是聰明了一回。一百兩銀子,怎麼樣?姐姐夠大方了吧?」安珍珠一臉得意,她總算是讓她心甘情願的把那套紫氣東來雙手奉上了。
「一百兩銀子?姐姐你買一瓶香就要十金,一金可是一百兩銀子,十金一千兩。那套紫氣東來,你知道那是先皇賜給攝政王妃的。就暫不說這些,四國之內也只有三套,莫說百兩,百金也是不夠的價值。」朱美嬌雖面上氣憤,可是心裡卻是在想著如何能再抬高價格。這個安珍珠也真敢想,她的紫氣東來,莫說是五百兩銀子,就是五百金也是不多的。只不過……那套紫氣東來……卻是早就被當年查封的狗官搜了去。她哪裡還有什麼紫氣東來?若是有,那她還不去當了換銀子?還會找到這安珍珠頭上自取其辱嗎?
「好了,好了,一千兩銀子。你要是還不滿足,再多可就沒了。」安珍珠聽了朱美嬌不滿的爭辯,心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罷了……她就當賞下人。
「除了一千兩銀子,我還要一瓶你現在用的香。」娘親素來愛香,可是幾年前家道落魄,她便是再也觸不到香了。聽說戀絕坊的香,是瓶子裝的水,和她們用的不一樣。若是娘親見了,定會開心。
「喲……妹妹這還惦上心悅了。只是……妹妹這身份配用心悅嗎?」安珍珠,對於這朱美嬌竟然還要香,是打心眼裡噁心。真是啞巴戴花,興癡什麼?
「心悅?這是那香的名字?」雖然她沒有見過那香兒,可是這香兒的名字已是很美了。
『匡』的一聲,男子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心悅……為什麼他聽到這兩個字,他的心刺痛的揪在了一起。
那就叫它心悅吧。
突然間一聲清脆的女聲響在凌千絕心裡。讓他本就痛的心更是痛的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朱美嬌側眸看了一眼窗前那摔了杯子的男子,便收回了目光:「你是應不應?若是不應,我便拿去當鋪了。你要真的想要,再去當鋪買好了。」說著,朱美嬌便站了起身,準備離開。
「好,成交。」開玩笑,那要是去當鋪買,那一千兩銀子哪還買得到。一千兩金子還差不多。這個朱美嬌果然是個傻的,呵呵……
三天後
楚界城內百珍樓對面的麵攤
「惜丫頭,今天晚上我們在這兒休息吧。我也好再打聽打聽小包子的下落。」南剎心疼的看了一眼,才短短幾日已瘦了一大截的趙惜兒。再找不到小包子,這惜丫頭就真的要倒下去了。
「嗯……」趙惜兒沒什麼胃口,這些日她晚上夜夜夢到小包子。可是不是包子哭著叫娘親,就是小包子一身的血被人抓了。到後來,她已經是幾乎不敢閉眼了。
這時自鋪門外走進來了兩個穿著花哨的公子哥,兩人無趣的在趙惜兒身後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這兩天,怎麼對面的百珍樓都不開門了?」其中一名高個些的公子哥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對面不遠的百珍樓。
「嘿,張兄你竟然不知道?」另一名稍矮些一臉你這消息太落後的表情,看向對著的張公子。
「怎麼?聽李兄這口氣,你這兒是清楚內幕?」他都被他爹關了一個月了,這今天才放出來,他哪知道為什麼百珍樓關門了的事?
「這事啊,在咱們這楚界城中,怕是無人不知。就連城中的小娃娃估計都知道呢。不過……也
不怪張兄,之前你被世伯關著了,肯定是不清楚。」姓李的的男子,一臉八卦。
「到底發什麼何事?」張公子的興趣可是被高高的提了起來,竟然惹的全城盡知,那定不是小事。是不是最近又有些姑娘初夜拍賣活動?所以暫停排練?
「哎……說來也奇怪。約摸著六七日前,那百珍樓和往前一樣,舞高曲濃的,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出來許多的老鼠,那是數都數不過來,灰壓壓的一片。然後,然後就是……」
『砰』的一聲,趙惜兒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小桌上,他們後邊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趙惜兒一顆心狂跳,老鼠……會是……會是嗎?
「惜丫頭,莫急。南叔這就去打聽打聽。」南剎也聽到了身後兩個花俏公子的談話,現在看到趙惜兒的臉色,知道她聽了身後那兩人的話,定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他話落,也不等趙惜兒回他話,便是放下碗筷,起身轉身走到身後那兩個花哨公子的桌子邊。
「剛才聽兩位公子說起對面的百珍樓,倒是讓在下起了好奇之心。不知道剛才說的突然出現大批老鼠的事是真的嗎?」南剎一臉好奇的看向那位姓李的公子。
「呵呵……這位大叔對百珍樓也有興趣?呵呵……看來咱們楚界城的百珍樓也算是聞名於世了呢。」姓李的公子,聽到自己的話引誘起路人的興趣來了,也是頗有成就感。
「呵呵……這位兄弟說的,這兒地方……哪有男人不愛的。雖然老夫這年紀一大半了……可是這出門在外……呵呵,兄弟懂得。」南剎原本是想到這楚界的戀絕坊分號去打聽的,可是他剛才看到趙惜兒臉上的焦急。便決定先在這兒打聽一些,也好安了惜丫頭的心。
「那倒是,大哥快請坐。真是知已啊,來今日小弟做東,請大哥暢飲如何?」這老頭看起來和他爹的歲數差不多,可是這思想卻是比他爹好多了。他爹是只會自己玩,他玩了就囉嗦個不停。
「哪能讓兄弟破費了,今日老夫做東,請二位兄弟。」說著南剎抬手請了小二過來,又點了幾個這小鋪子的招牌小菜。
「不知那珍味樓是發生了何事?竟然不能開門營業……哎老夫本想著今晚……這,哎……」南剎說著一臉的失望。
「老哥哥,其實詳細的小弟也是不知道,幾日前就是很奇怪的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老鼠。然後弄的裡面不像樣了,所以就只能關門收拈。」其實那天這李公子也是沒去,這些還是聽那天去了的另一個花公子吹噓的,說是他怎麼勇敢,不但不怕那些密密麻麻的老鼠,還護著百合姑娘呢。
「這樣啊。」南剎臉上有些失望,這算是什麼信息?害的他白花了心思。
「不過,老哥哥也莫太失望了。小弟得了信息,說是明天晚上這百珍樓就能開業,小弟也是不知道真假。所以才約了張兄過來探一探。約摸著若是明天晚上能開業,那等一會兒,那三樓那塊大紅布就會收起來了。」姓李的男子,以為南剎一臉的失望,是失望百珍樓竟在關門,便好心的把自己得到的最新信息說了出來。哎……這老哥哥的失望心思,他能理解。
百珍樓暗室
「宮主,小公子這兩天帶著那小女孩子四處逛著,他似乎是想……」風使不敢說後邊的逃走二字,這幾日她旁觀著,自然是瞧的清楚明白,那孩子很是討得宮主歡心。為此就連北剎長老亦是連連被罰,何況是她。
「他想離開,難道本宮就這麼惹他厭嗎?」鳳千醉的聲音很淡,好像沒有任何情緒。
「宮主贖罪,也許……也許是屬下誤會了。」她雖身為五使之首的風使,可是宮主並不是十分器重於她。所以她這個風使做的是謹小慎微的。
「下去吧,暗點盯著點,別讓他誤落陷阱。」鳳千醉覺得她可能真的是老了,似乎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若是往日的性格,她此時必定要把那個小傢伙抓過來,好好責問處罰一番。
「是,屬下……」風使剛想向鳳千醉告退,腳下卻是一陣不穩。整個暗室好像移動了起來。
「不好……」鳳千醉紅影一閃,已消失在暗室。整個人影快速的在暗室若隱若現的向東方奔去。
「宮主……」鳳千醉的身影剛消失,風使也反應了過來,這是被觸動了東邊的機關?想到這兒……也忙飛身奔去,這暗室中機關陷阱眾多,可是卻是沒有什麼都足以毀了暗室的。而東方有一處,雖也不能徹底毀了暗室,卻是會毀損。想一想,若是那斷水石被毀,那這暗室豈不是被水淹了?她又怎麼能不重視?
暗室極東
「小憐拉緊我,我們只要衝出去,就可以逃了。」小包子一隻小手緊緊的拉著小憐,另一手又拚命的扶著一邊的岩石,不讓自己被奔流而下的水沖走。
「帥哥哥,這水好大啊,你別管小憐了,你自己走吧。」小憐雖然也怕,可是不斷的自前方那只有不到半米的缺口流下來的水流,水流因為剛才小包子哥哥毀了那上方的石頭,現在不斷的噴湧著衝下來。若是小包子哥哥帶著她,一定會連累小包子哥哥的。
「不許亂說,我帶了你來,怎麼可能不管你?拉緊了。」他才不會丟下同伴不理,娘親說過那是兒狼心狗肺的人才做的出來的。
「可……好,帥哥哥,小憐一定拉緊你。」小女孩的眼中滿是堅毅,被小包子拉著的手腕的她,反手,也拉緊了前方小包子的手腕。
「好了,小憐我們一起用力,只要衝過這水流,就可以爬上去了。我們要快點,她們很快就會發現的。」小包子話落,不敢再遲疑。努力的用那小小的手腳並用爬著一邊的岩石向上攀升著。雖然只有二三米高
,若不是水流,對小包子來說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這水流不斷的灌下,重重的或是砸在他們的頭上,或是肩膀上。他根本就運不起內力。只有靠體力攀升。
他身後的小憐亦很吃力,可是畢竟一手小包子拉著,另外小包子在前方,替她擋了不少水流,倒一時也能一手緊抓著一邊的稍翹起的石塊跟著攀升。
「快了,快了……」小包子覺著自己的小頭被砸的想暈了,可是看到前方不遠那洞口,就又覺著身上又有力氣了。他想娘親了,他要趕快找到爹爹,然後回家陪娘親,才不要在這兒鬼地方待著。
當小包子一隻手攀上洞口的邊沿時,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了一般,又被湧過來的水一擊打,小小的身影便是猛一晃,差點摔了下去。這次好在……他另一隻手拉著的小憐,讓他找到了一點平衡,這才沒有摔了下去。
「嗯……」小包子雖然覺著自己沒一絲力氣了。可是想到爹爹,想到娘親,還有和他一起陷進來的小憐。手上和腳下同時用力蹬著稍翹起的凸起處,硬是又往上走了一大步。
「呼呼……」小包子的頭終於露出洞口了,像是缺氧很久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
暗道內,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衣白髮人影,屹立在暗道邊。仍不斷湧過的水流濺濕了她的裙角。她好像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在冰室裡和雪狼拚命撕咬臉上帶淚的千絕。他們果然都是凌家人……
「宮主,屬下去抓他們回來。」風使話落,整個人飛撲向在水流中的仍不斷向上攀升的二個小身影。
「啊……」風使眼看就著抓到小憐的衣角,可是卻是突然手被什麼刺到了般,猛的發麻……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定住了般,再也使不上力的重重摔了下去。
「啊……帥哥哥,她們追過來了。」小憐一直緊跟著小包子,鼓著氣的向上攀著,壓根沒有注意下面。而小包子這會兒,頭已到上面,雖然有感覺到什麼氣息,可是也沒功夫去瞧。這會兒聽到小憐叫起,手上更是猛然再用力。他們一定要逃出去。
「小憐……不要怕,努力……我們馬上就可以衝出去了。」小包子這會兒不理是誰追了上來,反正他就是要怒力爬上去。
「本宮以為你喊本宮姨婆,本宮以為你應該是喜歡本宮的,卻是原來只不過是你騙本宮。」鳳千醉的聲音有冷厲,也有失望。
小包子手腳依然並用,沒有一絲鬆懈。又向上衝了二步,終於他的肩膀也露了出來。可是他知道……他就算爬的再高,下邊的那個怪女人,都只要伸一伸手,就能把他給拉下去。可是他必須努力……甘當俘虜的小孩不是好小孩。
「我想娘親了,我想爹爹了。我要去找爹爹回家。」他們村子裡別的小孩子都有娘親,也有爹爹。為什麼他沒有,每一次問娘親,娘親都說快了……快了,可是他都五歲了,這都還沒有見爹爹是什麼樣子?
「你爹爹死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鳳千醉依舊站在那沒動,可是身後卻是漸漸湧過來不少的身影,看到鳳千醉在前方站著,就都沒敢再動,只安靜的站在鳳千醉身後。
又爬了二步,因為水流是自洞口直接衝下去。這會兒已經連腰都鑽了出來的小包子漸漸的也能用上些力氣了。想到他和小憐身上塗的藥估計都被水沖沒了,就在容易被抓的地方暗藏了一些銀針,明顯是用處不大了。這麼想著,小包子正準備一鼓作氣衝上去,卻是被鳳千醉這一句話,驚的小臉變了色。爹爹死了?她說爹爹死了,是真的嗎?不……她只是想騙他留下來,不讓他出去找爹爹,不讓他找娘親罷了。她說的話,不能相信……
「你少騙人,小憐快……」小包子有片刻的難過,決定不聽下邊那怪婆婆的話,先衝上去再說。
「大膽……」因為被鳳千醉斥責,十日內不准出現。因此北剎這會兒倒是最後一個趕到的,他剛到,就看到風使被兩個暗衛抬了下去。而宮主站在那兒,根本就沒有動手。那兩個小破娃娃,竟然就快逃出去了。北剎想到這些日子他受的氣,心裡就是恨的不行,他的老二這些日子可是時不時的隱痛。此仇不報,非君子。這麼想著,北剎一個飛身就要向眼看著就要衝出去的兩個小身影撲去。
「住手,回來。」鳳千醉的聲音很冷,這北剎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沒有她的令就私自動手。他是想學那個追命造反嗎?
小包子終於一隻腳踏上了地面,小憐也爬上了一半,露出腰部。
「小憐……快來。」小包子又伸出另一隻被岩石磨破,滿是血跡的手去拉小憐另一手。
「嗯。」小憐乖巧的伸手給小包子。
「宮主,要放過他們?」北剎被鳳千醉呵斥著停上動作,可是心裡卻是憤怒的不行。就算眼下宮主肯放過那個小破娃子,他北剎也定然會再找機會解決了他。
「本宮何時說過要放過他們,本宮自會親自去抓回來。」鳳千醉話落,紅影微閃,就向著那水流的源頭洞口飛去。
可是突然無數的銀針順著水流迎頭刺來,鳳千醉微閃,只好向一邊避開。
「好小子……呵呵……」鳳千醉唇角帶了一抹笑,還想再返身。
「宮主,不好了。有人闖入暗室二層。」暗道中突然跑進來一名暗衛驚慌的向鳳千醉報告道。
鳳千醉聽到暗衛的聲音,身形緩緩飄下:「可以探到是什麼人?」著來她的暗室可真是越來越危險了,竟然幾天內,連著兩撥人衝了進來。呵呵……幾天前衝下來的還是兩個孩子。
「是南煞長老,帶著一個女人。」暗衛也是冥宮跟著鳳千醉過來的老人,自然也是認識南剎長老的。
「哈哈哈……把這兒裡收拾了。」真是可惜,來晚了一步。
「那兩個娃娃……」北剎真的不想放過。
「幾十歲的人了,還和幾歲的娃娃計較,算什麼樣子?」鳳千醉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可……是,屬下知道了。」北剎竟管心裡仍是不憤,可是仍是恭敬的應了。
「你是北剎長老,現時的冥宮中除了本宮,最高的長老之尊。你這樣處處和小娃娃計較,不覺得失了你長老的身份嗎?再說了……你剛才難道沒有聽到南剎和一個女人來了嗎?」鳳千醉側眸,北剎此人心術是有些不正。可畢竟對她倒是忠心不二。她果真是老了,竟然對著屬下也解釋了起來,若是往常……怎麼可能?
「是,是屬下糊塗了。多謝宮主警醒,屬下以後定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執迷,求宮主恕罪。」北剎剛才還被打入谷低的心情,這會兒很是激動,宮主竟然給他解釋。他跟隨宮主近二十年,這是第一次看到宮主竟然給屬下解釋,是不是他在宮主的心中,也是不一樣的。
「把這兒趕緊收拾了。」鳳千醉轉身大步離開,火紅色的身影終是漸漸消失。
北剎抬頭看了看洞外,臉上閃過一抹陰笑。
「你們先收拾著,本長老上去瞧瞧……看要如何再閉上此處。」北剎話落,黑色身影如蝙蝠般向稍有些光亮的洞口飛去。
突然一條黑影自洞口倒刺面下。
「啊啊……」本來迎頭而上的北剎,原本看到一條黑影,雖還沒有看清是什麼,只是側了個身子避了過去。可卻是他避了的方向,又容然出現無數的黑影……齊齊如鞭子甩在他的臉上。好痛……痛死他了……
「北剎長老……」
「北剎長老,您怎麼樣了?」
洞外
圓月高高掛在山頭,滿天的星辰如寶石般不斷的閃著光。
地上站著的小包子得意的看著洞口的好朋友,張嘴:「絲絲……」
小憐則是嚇的緊緊的抱著小包子的胳膊,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洞口十多條花蛇,條條都有嬰兒胳膊粗。這會聽到小包子的聲音,一條條的竟然好像是高興的搖頭晃腦。
「帥哥哥……」小憐雖然告訴自己不能做帥哥哥的累贅,可是她真的好怕那些長長的蛇啊。
「絲絲絲……」小包子安撫的伸手拍了拍小憐的背,對著那些蛇群一臉歉意又是絲絲絲幾聲。
那些蛇的三角眼有些不悅的看向小包子懷裡的小憐,可終是各自後退,緩緩消失在不遠處的草從裡。
「哎……我忘了打聽一下這個地方是哪裡了?」蛇群剛走,小包子突然發現他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再喚回來……算了,剛才蛇哥哥們都很不高興了,要是再喚回來……再讓它們走……就太傷人家的心了。
這麼想著,小包子抬頭望著四周仔細的觀察身處的環境。
『嘩嘩……』一道瀑布自很高像在天際的山頭飛流直下,匯成一條小河向著遠方流去。剛才他們爬出來的那個洞口,側就在這小河的瀑布下稍偏一些,所以剛才洞口才會不斷有水灌進去,而且還很急。可是又沒有一股腦的灌進去,就是因為這個。
兩邊一邊是看起半人高的雜草,剛才的蛇哥哥它們就是去了那裡。
另一邊是茂密森林,前面是高山。現在看起來只有順河流而下,比較好走。
「小憐……我們順著河流往下遊走吧。」雖然他可以再召喚其它小朋友來問路,可是其實他每用它們的語言交流之後,他的頭都有些發蒙的痛。所以他剛才既然沒有叫蛇哥哥再問,這會兒也是沒有太多的精力再喚別的小朋友了。
「好,帥哥哥,小憐都聽你的。」月光下,小憐看著這會兒好像臉色有些發白的小包子,帥哥哥生病了嗎?
「嗯,那好,我們走。」小包子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心裡也是有些怕怕的。可是有小女孩子在,他只能做男子漢。唔唔……他要趕快去找到爹爹,他要做爹爹懷裡的小寶貝。至於那個怪女人說他爹爹沒了的話,他才不要相信。
暗室二層
「夫人,那天崔娘和那兩個小孩子,就是在這兒遇到一個黑衣人……然後又來了一個同伴。他們就帶走了二個孩子,至於去了哪裡?俺真的不知道啊。前邊是有關著一些小孩子,可是那裡面是沒有前幾天來的兩個孩子的。哎……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被抓去了哪裡?」崔娘指著面前不遠,一臉膽怯的向趙惜兒一一交待。
「在這兒,南叔要不我們去前邊再找找。」趙惜兒聽到是黑衣人帶走了小包子,心裡更是著急了起來。
「大嫂,那黑衣人長的什麼樣子?」南剎覺著眼前的婦人說不在前邊,應該是**不離十就是不在。雖然等會兒他還是會去查探一番。可是對這位婦人口中說的黑衣人,他有些莫名的熟悉感……畢竟他之前的幾十年,見多了黑衣人。
「哦,那個黑衣人臉上戴著一張鮮紅的黑面具。他每天都會來這兒前邊去取一碗小孩子的血走,至於走了之後去了哪裡,俺真的不知道。有時候他走了出來……有時候他就沒出來過。就算他出來,也是各個方向也不一定的。」提起那個黑衣人,讓崔娘心裡也是煩燥。
「那後來出現的同伴呢?」南剎又接著問道,鬼面……難道真的是冥宮的人?
「俺只知道一身紅衣……別的俺沒敢看……不過……好像聽到那小女娃
子驚嚇的聲音。」崔娘臉上因為回憶起那天的事,也有些恐懼。
「一身紅衣……那會是?」趙惜兒看向南剎,會是鳳千醉嗎?若是鳳千醉……那是不是就有千絕的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