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穿著白色紗裙,淡氣質,紙傘擋住陽光,這種古樸素的打扮,恐怕只有在一些書中才能被描寫到吧。呂安眼神有些迷茫,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女子,道:「語馨,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保持著青春。」
語馨單手微微握著紙傘,傘柄靠住肩頭,遮擋住溫馨陽光,聲音非常柔綿道:「我僥倖得到一顆駐顏丹,恢復了青春,不然的話。我現在和你這個糟老頭的模樣,也差不多多少的。」
「糟老頭……?」呂安聽到對方形容自己的詞語,沒有生氣。反而突然一笑,道:「形容的很貼切,時光無情,我的確是變成了糟老頭。二哥已經走了,唯獨語馨你還依舊青春艷麗,簡直和十年前的你,沒有半點的變化。」
「小安,二弟在臨走前告訴我。他說,如果將自己葬在約定的地點,一旦你得到風聲,就一定會來祭拜他。我們都相信著你一直未死,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可惜的是看不到了。」語馨輕描淡寫,突然睫毛一顫道:「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在十年前偽造自己被殺毀屍滅跡的場景?可以告訴我麼?」
老乞丐一搖頭,臉上佈滿了滄桑隔著幾步回道:「姜家對我窮追不捨,我若不死,姜家定會使盡全力來置我於死地,縱算是安全局都保護不了我。既然如此,索性我就假死一次,隱姓埋名。」
「可你知道不知道,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彷徨煎熬中渡過?」語馨輕聲問道,言語隨性。呂安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道:「抱歉。」
「好了,既然你回來了。那就來到安全局內吧,將一切都可以拿回來,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怎樣?」語馨問道。
「呂安已死,已死之人,不如就永遠的死去吧。至少他的靈魂,能夠得到極大的認可。」老乞丐不急不緩的答了一句。
「小安!」突然語馨神色有了起伏,顯然聽到這句話觸動了神經,聲音有些顫抖講道:「凰鳶已經死了,難道我在你心中,抵不過一個死人麼?」
「你面容正值青春靚麗,為什麼老是對這個頹靡,猥瑣,醜陋的老頭感興趣呢?我已經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呂安了,只不過是一個遲暮等待著死亡到來的老頭罷了。」
「呂安,當年凰鳶拋棄你嫁入姜家,你依舊對她未曾死心。後來姜家大變,你鋒芒畢露得罪了姜家,孤身一人又為她……你知道不知道,因為那個女人,我們的兒子,兒媳,全部都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兒子死的無聲無息?甚至如今只剩下小戰一個人獨活,你可知道,他到底經歷了多少的苦難?就是因為你的意氣用事,到底帶來多少禍端,你知道麼?」
「……」呂安沉默。
語馨對著眼前的男人,眼神中無盡的悔恨,泣不成聲的講道:「你所作的一切,我都可以體諒,也可以原諒……我在問你一句,跟我回去與否?縱算你不為了我,你不如想想小戰,你知道他如今變成什麼樣子了麼?一個只知道修煉,自閉到極點,甚至從十年前都再也沒笑過,你知道麼?」
「我答應過凰鳶一件事,是她臨死前囑咐於我的……這件事完成了後,我會回去……。」呂安最後也是面色有些疼痛,最後聲音乾澀的講道。
十年前的驚變,算是驚天動地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看看小戰幾眼。我身為大長老,有著自己的責任,做不出自己應有的責任,再見。」語馨眸中充滿了失望,看著眼前的糟亂老頭。
十年前,他鋒芒畢露,為了一個女人讓原本好好的家轟然破碎。
十年後,仍然未能幡然醒悟,一意孤行。
「執念已斷,從此陌路。」語馨留下這句話後,便消失在了亂葬崗內。亂葬崗內,風聲嗚咽,蒼涼如秋。
……
戰銘庚,戰銘磊,戰男,兄妹三人一直居住在夏風在安全局的院子內。戰銘磊依舊渾身枯骨,唯有頭部完好無損,但頭髮早就掉光。戰男每天都在以女人的角度,對自己的長兄兩人洗衣做飯。
戰銘庚自然是瘋狂苦修,按照這個進展來講,是十分不錯的。
而在一個月前,夏風自從失蹤以及赤震長老逝去以後,這份寧靜便徹底被打破了。
「戰家的餘孽,你們真的流淌著家族內的血液麼?呵呵,武修居然靠著異能術士庇護自己,真的是糟蹋祖先的血脈!」
「沒辦法,餘孽就是餘孽嗎。他們整天自稱自己是家族的嫡系。呸,我戰家的嫡系一個個都是用骨氣的,怎麼是他們這些雜種可以比擬?」
「戰家的餘孽,你們有本事這一輩子都沒出來,就當一個縮頭老鼠。」
戰銘庚聽到這些聲音,面色潮紅,彷彿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耳光,氣的氣血翻滾。眼神中都帶著殺機,而戰男卻悄然的挽住了戰銘庚的臂膀,道:「大哥,你不要生氣。對方在用激將法,一旦你出去,恐怕戰家的天階長老,會立刻將你拘禁起來,我們忍,十年的隱忍都走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兩天了。」
躺在病床上的戰銘磊眼神始終堅毅,也是平淡地道:「沒錯,大哥,我們忍。一路坎坷都走過來了,風言風語,又算得了什麼?」
「媽的,我現在每天牽掛瘋子和你,這幫傢伙在往那叫喚,老子真想把他們全部都宰掉。」戰銘庚咬牙切齒的憤恨的繼續道:「聽說最近瘋子的家人,不斷的遭受殺手襲擊,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到底怎麼跟他交代?」
「風大哥修為驚人,我想他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李家將他們接去西涼山也是禍福參半,雖說他們有著一位天階高手,但戰家內……戰家高手可不止一位啊。大哥,我的建議是,你也去西涼山。」
「我去西涼山?」戰銘庚眉頭一皺,道:「什麼意思?」
「現在西涼山缺的就是力量,你現在已經三階巔峰了,到時候能夠有很大一個助力,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戰銘磊輕聲的講道。
戰銘庚一驚道:「我離開了那你們怎麼辦?你現在連動都不能動,小男更差,到時候你們和束手就擒有區別麼?」
「呵呵,戰家現在絕對不敢動手。第一,他們沒有理由,第二,他們沒有底氣。若是在前幾天,他們還敢硬碰硬的來抓我們,但自從大長老出關後,戰家這幫傢伙也只敢叫囂,除非我們動手了,讓他們抓住了把柄他們才敢動手。所以你放心去吧,我們安全的很。」
「二哥,大哥如果去了西涼山,那麼戰家肯定尾隨而至,堂而皇之的讓李家交人,到時候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動手了?」戰男不虧是女性,心思慎密的講道。戰銘磊微微一笑,道:「你以為大哥不去,戰家就不會去西涼山找茬麼?別忘記了,西涼山的天階高手紫軒,可是殺了家族不少人,現在夏風失蹤,安全局自顧不暇,正是他們興風作浪的時候。與其讓對方叫囂,不如和對方拚死一戰。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戰家到時候一定不敢死戰,絕對不敢。」
「家族難不成真的敢動手,二哥,你別忘記了。戮營可是也在西涼山上的,一旦戰家動手,等於挑釁軍方的威嚴!」戰男冷靜的分系講道。誰知道戰銘磊摸著自己的鼻子,平淡的問道:「那如果戮營不在了呢?「
「這話什麼意思?」戰男心中一驚。戰銘磊擺擺手,緩緩道:「戰家在軍中的影響力,絕對比乾御擎厲害的多,想要讓戮營離開雖說很難,但不至於做不到,一旦戮營離開,戰家肯定動手。小男,你馬上聯繫你們的營長,讓他把大哥接去西涼山,風大哥的家人至關重要,哪怕是我們的性命丟了,也不能讓她們出一絲一毫的傷害,懂麼?」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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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原本多年未曾被人問津的死海,這一個月來卻是頗為的熱鬧,不斷的有著諸國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想要找一些線索。尤其是華夏,簡直搜索了死海周邊所有的地區,拚命的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怎奈什麼都沒有。
而在死海的五百米深處,一尊青銅丹鼎靜靜的懸浮著,散發著青暈仙力抵擋著周圍腐蝕強度的海水。
丹鼎內,原本正在護法的夏丹,突然感受到了什麼,驚喜道:「主人,你醒了!」夏風悠悠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眼神有些疲憊……經過一個月的閉關,勉強終於將傷勢再次壓制,撿回了一條命。
「咳咳,只是將傷勢短暫的壓制三天。走,我們找個地方,我要最快的時間煉製出九轉仙丹,如果三天內,煉不出,我必死無疑!」夏風眼神帶著殺意講道。
蕭可兒,這筆帳,等我傷好了。一定會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