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男摔倒前所產生的幻覺,就好像人之將死所看到的修羅地獄。
然而這卻並非是他就要死了,也不是什麼玄幻效應,而是其本身心態短時間起伏太大,所造成的虛幻假象。
若是深究起來,這也與他長時間的心理扭曲,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但總之,他是被樓雲一個瞬步過去,抬腿踢趴在了地上。
隨即,樓雲進步跟身,一隻腳便踩住了他的後背,不讓其有絲毫的掙扎。
「遊戲可不是這麼玩兒的哦,既然定了規則,你怎麼能帶頭打破呢,真是太耍賴了。」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站定身形的樓雲開口說道。
他的臉上不見如何的憤怒,卻有著一絲小孩子間玩遊戲被耍了的幽怨。
旁邊,被打翻在地的一群黑衣大漢們全都止住了痛苦呻/吟,哪怕被卸掉的膀子傳來錐心疼痛,也強忍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此時此刻,在這些人眼裡,樓雲那笑瞇瞇的模樣,就宛如一尊從地獄中殺出的嗜血修羅,哪怕是嘴角向上揚起,其中也蘊含著無窮的冰冷肅殺。
另一個方向,看熱鬧的人也全都流露出見了鬼的表情。
沒有人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折,之前認定必死的一方,竟然在頃刻間就將那無比強大的跑車男一夥人生生給團滅了。
一哥臉色凝重,心底猛然間想起了曾經在一本古書中看到的一句話,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這句話,形容的就是當武功練到一定境界,那便是超越了所有規則,無敵於天下般的存在。
這話雖然看上去有些誇張,但此刻的樓雲,卻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
花玲瓏這時才徹底從擔憂中解脫了出來,她之前一直都在計算著最壞的結果,從而試圖找出破局的辦法。
不過此時,顯然一切都已經不用擔心了。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自己都感覺到了內心中小女人的情愫隱隱生出,但只是須臾之內,便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樓雲踩著跑車男,腳下用上了一些巧勁,這使得跑車男趴在地上干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傢伙之前已經夠聒噪的了,這時候還是讓其消停一會,大家都耳根清靜一下為妙。
自始至終,樓雲心裡其實都沒有感覺如何的凝重,只是略微有一些噁心,對於這種欺男霸女的齷齪行為。
稍稍思考了一下,他腳下一動,將跑車男踹了個翻身,又落腳踩在胸口,這才低下頭玩味的與其面對面,眼中閃著一絲厭棄的開口說道:「說好了想出去,就要打出去,這是你定的規則,你自己又怎麼能不遵守呢?」
跑車男面帶恐懼,這時他已經從虛幻中醒了過來,明白眼前這個煞星,不是自己能夠得罪起的。
儘管心中十分的不甘,但他臉上此時卻迅速變幻出討饒的神情,像死了親爹一樣苦著張臉,張開嘴無聲的哀求。
腳下略鬆,樓雲微微搖頭,給了跑車男說話的機會。
「放,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有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猛然能夠發聲,跑車男便立時哭喊起來,眼中閃著濃濃的懼意,苦聲哀求。
此時,他能想到的唯一籌碼,便是他想來大肆揮霍的金錢。
如此紈褲,可見一斑。
樓雲輕蔑一笑,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對於跑車男說出這種好似歐洲中世紀領主戰敗後用錢贖命似的請求,心中立時就又對他看低了三分。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紈褲二世祖之前他也不是沒接觸過,但像這種遇到事就慌亂無措,只能用錢來當籌碼的廢物,還真就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紈褲。
不過,能夠在酒吧裡隨便強搶民女,對這種人的素質,也不能要求的太高了。
想了一下,樓雲轉頭,望向了整件事的起因花玲瓏。
他自己今天只是充當了一個打手的角色,具體怎麼辦,還得要看這個女人的決定。
畢竟,從某個方面來說,這娘們如今可是他的債主,上次的律師費可還沒有結清呢。
花玲瓏這時候也已經走了過來,低頭冷眼掃了下地上那已經聲淚俱下的跑車男,嘴角勾起一抹厭惡的表情。
隨即她又面向樓雲,恢復了往日嫵媚的面具,嬌聲笑道:「咯咯咯,小弟弟你真是太壞了,事兒也惹下了人也打完了,現在卻把難題推給姐姐,姐姐現在心中真的好苦惱呢。」
樓雲緊忙轉頭,不去看花玲瓏。
他最怕的就是這女人現在這副樣子,好似其本身具備一種天然的魅惑,直撩撥得心中又麻又癢,還無從釋放。
儘管知道這只是她百變妖姬的其中一副面具,但還是發自本能的無法淡定下來。
惹不起,就只好盡量的躲了。
花玲瓏見樓雲扭過頭去,眼中笑意頓時更加濃厚,心裡同時起了捉弄之心。
於是她便越發親暱的摟住樓雲手臂,胸口緊貼肌膚慢慢摩挲,踮起腳尖將嘴湊到其耳邊,吐著甜膩溫香的熱氣嬌聲道:「小弟弟,別害羞嘛,今晚姐姐可是什麼都會聽你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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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著臉上那一絲絲帶著淡淡幽香的濕熱,樓雲心中頓時又升起一陣飄飄欲仙的麻癢,渾身的汗毛根根豎立,整個人的神經在頃刻間就陷入了粉紅色的泥潭。
這個魔性的女妖精,還真是不折騰死人不罷休啊。
心底的一絲清明告訴樓雲,別看花玲瓏此時表現的貌似軟魅溫香到了極致,但其內心,卻始終是冷漠如南極寒冰,撅人與萬里之遙。
不想讓自己的精神繼續遭受折磨,樓雲只得略微用力的向旁移步,鬆開了踩住跑車男的一隻腳,同時也悄然掙脫了花玲瓏的懷抱。
而後,他俯下身將死狗一樣的跑車男單手提在半空,轉回頭冷眼盯住已經緩解過來的大漢首領,口中一改之前的戲謔溫和,帶著一絲氣勢威壓的冷然喝道:「想讓他活命,就叫能主事的人到這見我,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