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迂腐得很,從來都不知道變通,你也不要和他一般計較。」青衣儒士笑道,「他是個直腸子,從來都是有一說一,倒不是真的要針對誰。」
黑衣儒士陸離看了兩人一眼,翻了個白眼,沖岑燦拱了拱手:「岑兄,有好多日不見了,哪天去切磋一下?」
岑燦苦笑道:「你就放過我吧,我不喜爭鬥,改天我介紹書院負責教授『騎』、『射』這兩門課的齊夫子給你認識吧,他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主兒。」
「齊家的那位大儒麼?」陸離聳了聳肩,「他似乎還差了點吧。」
「你這武夫,既然那麼喜歡打打殺殺,當初怎麼不乾脆拜個仙道巨擘門派去當修士啊!」青衣儒士最受不了他這樣,當即一擺手道,「行了,你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回頭自己鬧去,不要在這裡扯皮了。」
頓了頓,他看向孟斯傲,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壓抑不住的期盼之色來:「小友,不知道能否分享一些這部聖人『教化經典』中的一些學問,讓我等參詳學習一下?」
孟斯傲突然間就警覺了起來,五系主宰聖法再一次密佈全身。
「小友不要緊張。」褚老見他這樣,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我們心急了。不過,看到一部聖人『教化經典』在前,只怕沒有一個大儒還能夠淡定得下來。」
頓了頓,他耐心解釋道:「這部『經典』乃是聖人傳法給你的,上面的字種種,只怕除了你,也沒有人能夠認得出來。我方才感悟了一下那『教化』二字,發現這是一種進化了的新字,如果沒有人教授,以大儒這個級別的學識,根本無法掌握每一個新字所代表的含義。」
青衣儒士也開口道:「不論什麼原因,既然聖人選擇傳道給你,自然是有冥冥之中的深義所在。你現在,就等於是聖人在這世間,在這中洲大陸上的代言人。就像是陸離剛剛說的,只要你願意,就連『至聖閣』中的大儒們,也得把你當祖宗一樣供奉起來。」
「而且我儒門不是方外宗派,不是修士,是不會做出殺人越貨這種沒檔次的事情來的。」一襲黑色長衫的陸離哼哼了一聲,有些不屑道,「不要用修士那種沒節操的想法來評判我們儒門,這是對儒門的侮辱!你好歹也是書院學子,當知道,『浩然正氣』這股力量,為什麼會以這四個字來命名的原因。」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被靈力山峰鎮壓在下面的周坤,不屑的冷笑道:「就是因為你們受修士那種想法腐蝕太嚴重了,動不動就想陰謀算計,或者是憑蠻力鎮壓,才會遲遲修養不出『浩然正氣』來!」
岑燦也開口道:「你不必多心,這部『經典』是你的東西,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搶奪走的。」
「就算是殺了我,然後用魔道那種搜魂之術,也搶奪不走?」孟斯傲問道。
陸離一翻白眼:「你把我儒門的聖人當成是阿貓阿狗了麼?當年那位聖者逆天奪命失敗,修為被硬生生打落一個大境界,結果不是照樣碾壓各個方外宗門的強者?」
岑燦點頭道:「天地萬物都逃不出生死輪迴,但唯有真理能夠永生不滅,傳承千古。傳道給你的那位聖人,不知道隕落了幾千幾萬幾十萬年,但是他所感悟的真理,卻依然能寄存在冥冥天道之中,跨越時空長河,傳承到你的身上。這就是真理,真正亙古不滅,永生的存在。」
「打住——」孟斯傲越聽越覺得彆扭,突然出聲打斷道,「岑夫子,我怎麼越聽越覺得你是在把我往儒門這邊忽悠啊?事先說好,我對儒門真心不感興趣,規矩太多,修煉又慢——我覺得當個敗家紈褲挺好的,而且我已經是侯爵了,保不準將來還能封個異姓王爺什麼的,吃喝玩樂,沒事還能踩死幾個****、逗比。」
他說話間,還用手指了指身前被鎮壓得死死的周坤:「這可比當大儒、聖人什麼的有意思多了。而且,我『經典』在手,出去裝逼裝大儒,哪個不服的,就直接詩碾壓過去!要論詩詞歌賦上的造詣,少爺我說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陸離翻了個白眼,岑燦、褚老和青衣儒士都禁不住苦笑起來。
孟斯傲看著他們,忽的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自己對儒門不感興趣,但也不能白白浪費了聖人傳授這部『經典』的好意。『聖人傳道』,肯定是想借我之手,中興儒門,讓更多的學子能夠晉陞為大儒,大儒向著聖人之道邁進。」
「對的對的,小友你有這樣的覺悟,真是我儒門之幸、儒門之福啊。」青衣儒士連忙接口道。
「不過——」孟斯傲故意拖長了聲音。
褚老四人頓時一愣:「不過?」
孟斯傲看著這四位大儒,嘿嘿一笑道:「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又有大能曾經說過『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財富』,『知識是無價之寶』。岑夫子你也說了,我這部『經典』裡面的記載只要流傳出去,立刻能把整個中洲大陸的紙張給抬到黃金的價格,所以——」
「你放心,不白要你傳授。」陸離翻了翻白眼,「這樣,我們四人先出去替你把周家那位大儒打發走,你傳授我們一些『教化經典』之中的記載,這筆買賣,很合理吧。」
「周家大儒?」孟斯傲一愣,下意識地看了前面好像一條死狗一樣的周坤一眼,「這孫子都被我鎮壓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能請得到援兵?」
陸離沒好氣道:「人家是拜訪我們的,順便也來看看你們這邊比試的結果。不過,你把人家的子弟打成了這副德行,到時候周家這一位見了,不動肝火就見鬼了。畢竟,現在周家人都是玻璃心,因為幾句無心之言就有可能滅人滿門,何況是你把人的子弟弄成了這副德行,到時候不找你們孟家拚命就怪了!」
「我說這孫子怎麼這麼囂張,感情是帶了後台一道來的!」孟斯傲想了想,心念一動,腦後的這部「經典」頓時打了開來。
這一瞬間,無論是陸離,還是岑燦,還是褚老和青衣儒士,都不由自主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這部「經典」,生怕漏掉裡面的任何一個字。
孟斯傲見狀,嘿嘿一笑,扭頭看了一眼,只見上面果然是記錄著自己穿越之前的畢生所學。所謂的「聖人傳道」,真相其實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所有記憶,融合凝聚成了一部儒家的「經典」而已。
只不過這部「經典」,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裡面的記載無法像其他大儒的「經典」一樣,轉化成真正的戰力,就只能像封面上寫著的「教化」一樣,純粹就是幫助儒門其他人提升學問用的。
當然,如果自己也苦修儒門的「養氣」法門,一旦將眉心天輪穴之中的那一團「浩然正氣」也積累到凝聚出「經典」來,那麼這本所謂的「教化經典」,裡面的所有記載,分分鐘就能被全部拓印到這第二部「經典」之中。
畢竟,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學問。
孟斯傲現在控制著這部「經典」,一頁頁地翻過,速度不快不慢,正好能讓這四位大儒看清上面的每一個字。
他根本不怕這四人能夠領悟出上面字的掌握運用規則來,就算教會了他們中華字,這裡面各種物理學、數學、原子能學等等的學問內容,也不是這幫只知道詩詞歌賦的古人能夠理解得了的。
小學水平的乘法,要是不把九九乘法口訣表告訴他們,就算他們智慧無雙,想要自己摸索出來,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年月了。
就這樣,整部「經典」,在孟斯傲的可以操控下,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每一頁上都是寫滿了各種各樣的記載,和岑燦他們的「經典」不同,這部「經典」,是真正大圓滿的狀態。
這也讓四位大儒更加確信,這是聖人傳授下來的真理「經典」。因為,只有聖人,才能夠將自身的學問做到這種圓滿無缺的境界。
一遍翻完,在四位大儒戀戀不捨的目光中,孟斯傲將這部「經典」重新收回到了自己眉心的天輪穴之中。
「怎麼樣,四位夫子,這貨驗的還滿意吧?」孟斯傲明知故問。
陸離渾身一顫,最先反應了過來:「很好!聖人學問,果然無與倫比!我這就去和周家那位大儒交涉,若是他不肯退讓,說不得也只能夠武力鎮壓了!」
其他三位大儒聞言,都是相視苦笑。
別說陸離這個迂腐的傢伙一百度地轉了性子,就連他們,心中也隱隱有一道戾氣在升騰——
要是周家這位大儒知道進退,那也就罷了,要是死纏不休的話,為了這聖人經典中的學問,也只能出手把他給鎮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