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消磨了多久,當我精神抖擻的下了洗手槽座,穿回高跟鞋,轉身拾掇,鏡子中沙發區中靜坐的江海嚇了我一跳,目光掃過他身側那極其眼熟的包,落回他冷若冰霜的臉上。
他看我的眼神轉為唇角勾起的一抹譏笑,把包扔了過來。
迅速轉身接住,包重重撞進懷裡,我不悅,「你們的偷窺癖是與生俱來的吧?」都喜歡往女廁所鑽。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沒那麼有看頭。」
我贊同的點頭附和,「男人上女廁才是看頭。」看著他陰沉的臉色,我回頭幸災樂禍的對著鏡中人道,「還不走?真想當變態啊。」
他面無表情冷漠的拉開反鎖的門把,「老子瘋了管你死活。」
車廂裡的江海,有股淡淡的冷漠,我瞥了一眼,轉頭看向窗外。
他沒有一絲表情的對著空氣說道:「哭吧。」
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影子,納悶反問,「替你哭嗎?」
他看似輕鬆的奚落,「剛還借酒醉不敢面對,這會兒裝什麼沒事一樣。」
「不敢面對?你連醉都不敢。」我了然不屑的奚落回去。悲催界的頭號催淚洋蔥,他實至名歸。
何況我也不是不敢面對,不過找個清淨地醒酒罷了,順便遠離某人的『陷阱』。
「五年前真不該拉某人上車,自找苦吃。」他夾槍帶棍的一句,指責我忘恩負義,沒錯,要沒上他的車,或許,我和其他人一樣都不會察覺他和劉飛兒的迥異。
車窗上的我笑容淺淡,看向前方的車燈引導著黑夜,隱藏心裡破土而出的另外那份多慮。
「後悔躲開簡一北?」他問。
看著他的側臉,我突然好奇,「你想問的?」
他瞅了我一眼,皺眉道:「喬牧。」
「我怎麼看著不像。」
「你就知道他不會關心你這問題?」
我好笑的目視前方問,「他想問,不會借你的口問,更不會現在才問。」
「這回倒是不笨,就當我問的,關心……你。」
「你暗戀劉飛兒九年,沒搶婚,後悔嗎?」我掛著笑臉鄙夷無疑的反問,「這樣的關心你需要嗎?」
他餘暉瞪了我一眼,看穿我的想法,道,「我還不至於找平衡找到你身上。」
看著他,總覺得他極深,像個深不可測的高人,話裡有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仔細琢磨這話,他是在告訴我,想問的另有其人?
「難道是趙兵?」
他輕蔑的輕哼了一聲,好似我問得很可笑。如果不是趙兵,不是他,不是喬牧,那會是誰?
博雨墨?劉飛兒?還是簡一北?我疑惑著,找不到一星半點的可能性,我倒覺得是他報復的動機良多。
忽視這一話柄,摸索著包裡的手機,無意抽出了張純黑銀字的名片,側頭盯著他問,「這你安排的?」
「道謝就免了。」他的回覆沒有一絲溫度。
我會意一笑,打消疑惑,他就是報復!
聳肩把名片撕開,搖下車窗,扔出窗外,「是喬牧的意思吧?」
沉默的車廂,讓我覺得他知道的遠比我想像的多,只是他不打算告訴我。思索一番,還是碰碰運氣,「你知道……」
不待我問,他便果斷的插道,「不知道。」
他的神色微微的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牴觸和薄怒,讓我提口卻不知道再問什麼,緩和了一會兒,我問,「你想隱瞞什麼?」
他沒有理我,我訕笑著自答,「不想告訴我,就別裝得那麼關心我。作!」
「你不是一向很懂漠視別人的付出和真心,跟我較什麼真?」
搖下車窗,趴在窗口,冷風刮著臉龐,有些許的痛,我不耐煩的反駁,「別說得你好像很懂我。」
「我是不懂,女人心機像你這麼蠢,真不常見!」
「也沒見你陰謀玩得多好。」
他的冷笑讓我反感,「耍陰謀?你那腦子別說陰謀,陰影都裝不了多少。」
「可不,全讓你的陰暗裝滿了!五年前,拉我上車,幫我躲著簡一北,難道不是想讓簡一北放棄,讓喬牧有機會和我牽扯糾纏,你好有機會追到劉飛兒?派對又慫恿博雨墨和我幹架?今天又故意灌醉我?你說不是陰謀?難道,你改行當天使了?這般『好心』,下一屆菩薩換你當好了。」
「我是喜歡她,可不代表,我做什麼都是因為她。」
「何等悲壯的日子,還能替喬牧辦事給我找關係,介紹工作?不是為了劉飛兒?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移情別戀到博雨墨身上了?」他的行徑分明就是在告訴我,他還抓著喬牧放不下我,有潛在的機會得到劉飛兒。和著博雨墨計劃著把我和喬牧送一堆,好隨了他們的心。現在眼看著黃了,又回頭套我話兒怕我跟簡一北有結果。我把心裡猜測的疑惑倒了出來。
「你怎麼不說我同情你或是喜歡你,做什麼都是想你離開他們,這等女神結婚新郎不是自己的悲傷日子還不忘給你介紹工作!」
「同情?喜歡?這要是
真的,你就不會看著博雨墨揍我,無動於衷,更不會搶她通風報信的手機。派對那天,你們在簾子後竊聽,你搶了博雨墨通風報信的手機,動作太大,我看到了。」
「自作聰明。」他冷笑了一番,譏諷的勾起唇角,鄙夷道,「怎麼不玄乎奇乎的把你寫鏡上的『虛偽全tm去死』填充進去?」
他無所謂的態度,讓我覺得他是天生的戲子。「能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哥們,還不虛偽?還不比死痛苦嗎?」
「這狗血灑得不當編劇都可惜了,當自己是名偵探柯南?呵!智商豬都不如。老子虛偽?」
我冷哼道「無力辯駁不妨大方承認,虛偽不可恥!」
「聽你編來的瞎話真有股想要捏死自己的衝動,何止虛偽,簡直和你一樣齷蹉。」
「既然都是屎就別裝巧克力了!」
看著他笑得發狠的面色,頗為舒展的換上淺笑,「你也知道一個舉措被有心人演繹杜撰的滋味不好受了?我是沒有依據胡編亂造,事實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反正我不在意。重點只是想告訴你,別再給我瞎扣帽!我心計?我矯情?我漠視?我拒絕?我蠢?你瞭解我多少?什麼都不知道就別瞎扯蛋!」
他的笑容僵了,臉拉得很長,「你自以為是給我瞎扣帽就少了?」
「用不著義憤填膺,你要不給我瞎扣帽,我不至於亂栽贓。」
「我知道,你想什麼,你就覺得高中那會兒就是我蓄意的撩撥你們這群富家公子!。引來……」
他冷漠的眼神呼應了我的猜忌,我冷哼著轉掉話鋒,「真是一群自以為牛逼的sb!有的自以為高貴的橫行霸道、有的別有所圖的自作聰明!」
他聽出了我話裡的指桑罵槐,黑著的臉更黑了,「老子tm瘋了,屁沒討到倒討來你一頓罵!還有腦子就好好想想我的話。現在,要麼閉嘴,要麼滾下車。」
我窩回窗口,看向窗外,總會不歡而散的。閉著眼睛,聆聽著風吹過耳朵的呼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