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後,我回了j市,回了公寓,衣服沒換扎床上倒頭就睡,等我醒來,客廳砰砰作響,我翻出手機,暗歎,這回真牛逼了,睡了近一天一夜。當然還有更牛逼的,30個未接來電。
伸著懶腰下床開門出去,july竟被我嚇了一跳:「你屬賊的吧,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然不知道家裡還有人?」
打開冰箱取出牛奶,為自己倒上一杯,打著哈欠回:「昨天上午就回來了,剛睡醒。」
「你爸死了?」july幸災樂禍道,「瞅瞅你那腫成鹹蛋的雙眼。」
我悶了一大口牛奶,無奈的應和:「我死了他們都死不了。」
「又挨宰了吧?你活該。」
我朝她咧嘴笑了一下,悶光杯子裡的牛奶,我沒有告訴她,昨天回來的路上我恨不得馬上買份價值45萬,或者省著點43萬就夠了的意外保險,然後淡然的抱著保單躺大馬路上,等待經過的大車把我扎死。而後,我靈魂出竅甩它40萬個鋼崩砸向海大軍,讓他沒死的話,用那剩下的錢給我風光大葬了。
我無力的在沙發上盤腿問道:「今天怎麼沒上班?」
「今天週末。」
百般無聊,伸手打開了電腦,登上瀏覽器,打算上網發佈更新簡歷,july窩我身旁八卦道:「先別忙這個,想知道昨天公司發生什麼大事嗎?」
「不想。」瀏覽著頁面,我懶懶的回。
july哼了一聲,冷著臉說:「狗脾氣,得瑟。」
我突然吸了口氣,沉在胸腔,凸顯著上圍問july,「你說我值四十萬嗎?」
july上下打量了一番,說:「就你這身打扮估計男人四十塊錢都覺得不划算。」
我把身旁的靠墊朝她扔了過去,「這麼壞,你小心嘴巴得梅毒。」
july嘖嘖兩聲,指著我滿是不置信說道:「你平時的正經都裝的吧!什麼都懂,還裝清純。」
「開玩笑跟你說話不挑點狠的,我多吃虧。」
july一臉後媽狀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也是,你要40萬幹嘛?」
我想了想把昨天的事兒告訴了她,能商量的人只有她了。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奶奶可真逗,譴責你罪該萬死丟了媽?是丟了你媽還是丟了他兒子的媽?你爸是不是還沒斷奶啊!」
我總覺得她說話很有技術性,我一時轉不過彎來,話不經腦子的出了口「我丟了媽,我老爸倒是撿回了兒子。」
「你們簡直是在跟瓊瑤奶奶搶飯碗!要不要再甩把鼻涕眼淚來個認祖歸宗?把你一腳踢出大宅門呢?」
我無力的點頭道:「我都懷疑上帝是不是郭敬明的親戚,給我安排了這段不解氣,還要給我個回馬槍,你肯定猜不出,我爸他兒子是誰。」
「奧特曼?」
「我初戀,暗戀的對象。」
「人間煉獄啊,你這輩子是來修煉成仙的吧,這麼辛酸。」july粉飾譏諷轉而無力吐槽道,「你別告訴我,你暗戀對象是趙兵。」
「你以為《午夜凶鈴》啊,我寧願你說我暗戀的對象是你最討厭的松本潤。」
「你眼珠子黑白屏的吧,罵你土狗都侮辱狗了,好的不挑,勁挑些見著人就變狸貓的地藏佛暗戀。」
我分析了三十秒,確定她這句一語雙關的把我和金范拉到了動物世界,不滿的回擊「你得了,金范你又沒見過!你根本不知道他怎麼樣!在我看來趙兵地藏佛都不如!」
july不屑的點頭道,「他是人,你是土狗,金范是土狗眼裡的鍍金「半獸人」。」
我四下尋找著,「刀呢?」
july鄙夷的把我推到她房間,安置在她床上,我不安的抓緊領口,「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我,我不接受的,除非你給我四十萬。」
她打開衣櫃的手,停了一會兒,回頭看著我說:「你還有節操嗎?」
我看著她一臉的嫌棄鬆開領口,大鬆口氣的回:「沒有,早吃了。」
看著july遞給我的低胸小禮服,我幸災樂禍的看著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倒被罵了回來。
「別一臉『你是不是做過雞』的齷蹉小臉看我,我會忍不住告訴你,雞買不起這麼貴的名牌。告訴你n次了!沒事兒別洗頭,你容易把腦漿都給洗沒了!」
我酸溜溜的回道:「我又不是靠腦子吃飯。」
她拍了我腦門一下,拿著小禮服讓我換上。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對著july說道:「長裙就是牛逼,像不像女王。」
她難得的點頭附和道:「真像女王,吧。」
搗鼓了大半天,又是化妝又是做頭髮,我抵不過腰包的的過度傷害問道:「這麼折騰下去,我打車回家的車費都沒了,別說四十萬,四十塊都沒有了!」
july挑選著口紅,頭也不抬的說道:「絕對物超所值,賣力點,四十萬明天就有了。」
我壓低嗓子在她耳旁嘀咕:「喂,你搞什麼!真讓我拉客啊?我不是那種女人,做不來。」
「你不是想賣腎嗎?」
「賣腎還需要這樣嗎?腎取出來打個蝴蝶結就夠漂亮了,砸我身上打扮不是浪
費嗎?」
她不滿的停下手中的口紅說:「你不打扮,賣出去?很難。」
我還是沒搞懂她的意思,她已經到櫃檯結賬,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妖艷的紅唇顯得妝容嫵媚,黑亮的大波浪側在一旁,同色低胸小禮服配上血紅的手提包和12厘米細高跟,活脫一副偽名媛的裝扮,腦子一閃而過:她不會是想,讓我勾引個誰,干趟人販子的勾當吧?
這,老天要不收拾我們,這點子還是不錯的!
可錯了,她比我想的更豪邁,她的計劃是,獵艷高富帥,來一場無關**,只為虛情,穩賺不賠的金錢交易!淺綴著杯中紅酒的她,撩人的體態,嫵媚得讓男人腎虛,她媚眼對我一拋道:「這酒吧貴死人的變態,能進來的,身價沒有幾百萬輕易不敢點好酒,要看到桌上擺著價值超過十萬的洋酒,你就高呼『40萬!我來了』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我無語的不懂怎麼接話,還不如讓我去賣身呢!起碼不心虛。
july對我嫣然一笑,說「你好好加油!我到另一個大廳去開party,你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反正我不會接的。」
「我跟你去,這裡不安全。」
「你確定?party的主人想挑選一個女伴參加朋友的婚宴,你要有興趣就一起來吧。」
我開始覺得我的決策是愚蠢至極的,雖然我很滿意免費的酒水和食物,但是我很不滿意看到了趙兵!
july,你出來,我要宰了你!!!!!
我順著角落,朝一另一邊的大廳走去,卻在門口碰上了金范。
他的身旁站著一位美麗清瘦的女子,見著我,好似也很意外,沉默了幾十秒,他含笑的介紹道:「這是我妹妹蕭冷,這是我女朋友錢曉雯。」
她熱絡的跟我打招呼「你好,你真漂亮,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嗎?」
我禮貌的扯著不自然的笑容回應:「謝謝,跟同事一起來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玩。」
我沒有在理會他們剩下的寒暄,寒著臉朝洗手間走去。
蓋下馬桶,蹭下高跟鞋,抱著膝蓋坐在馬桶上,看著對門格子間的門板,一**的不滿上頭。
不是做夢,他真的是我名義上的哥哥。我苦笑的抹去眼角的濕意。
沒錯,他是我爸和金佩佩的兒子。
早在和我媽結婚前,他們就郎情妹意的私定終身,只因金佩佩的父母是富貴人家,在乎門當戶對,拆散了他們,把金佩佩送出國,她的離開,使他倍受奚落、諷刺、打擊、相思、多管齊下,他一個月內選擇了與我媽相親結婚。
半年後,我媽懷上了海鷗,一切好像開始變得井然有序。
可其實沒有那麼簡單,金佩佩出國後的第二年三月產下了一名男孩,就是,現在的金范。
而那年的聖誕節我媽也生下了海鷗。
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他們必然糾纏,在國外遊蕩五年後,金佩佩帶著金范回來了,住居在她的娘家s市,或許是愛得太深有了牽絆,她拒絕了所有說親的隊伍,苦等我爸,終於,那年的除夕前,我媽和我爸離婚了,借口就是一年前,我媽抱養了我。
我媽不願意把我送回孤兒院,她經歷過,體會過孤兒院的日子並不好受,她選擇了離開。或許她也知道有一個女人為我爸生下了一個比海鷗還大的孩子,我不過是個不合時節的借口。
奶奶說,我媽帶走了我們姐弟那年我們四歲。我爸因為怕我媽傷心,一直沒有把金范領回家過。
我輕喃自諷「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怪不得tm那麼相像。」
吸著鼻頭,閉上眼睛環抱自己,選擇性的忘記,總有那麼一天還是要面對,這個世界真的不是自己裝沒發生過就可以騙過自己,就如金范是我哥哥。
手機響了,是july,我拆了電池扔進包裡,剛安靜一會兒,洗手間的門又被拍得山響,夾著嘈雜的男音,我捏著鼻頭吼:「吵什麼吵,在維修。」
門被撞開了,我赤著腳拉著裙擺,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吼:「你們這群變態,這是女廁!」
門外又走進了一個男人——趙兵,他臉色不好的看著我,對那三個男人說道,「出去守著,別讓人進來。」
我回頭走回格子間,穿回高跟鞋拿回手提包,對著鏡子補妝,權當他是空氣。
待我收拾好,還不見他說上一句,合上手裡的粉餅,裝入手提包,靠著梳洗台說:「看夠了沒有?」
「回去上班。」
我直接越過他,朝門口離去,這人有病,把我當什麼?球嗎?可以來回踢。
他快速的扣住我的手:「你不是缺錢嗎?我可以給你。」
我冷笑道:「你到底想幹嘛?」
「娶你。」
「理由。」
「替一個男人負責人。」
「那個男人是誰?」
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到底有過多少男人需要對你負責?連你自己都不清楚?五個?還是十個?」
「平均一天三五個,滿意了嗎?」
他的臉瞬變得冷清,用力的把我甩開,他冷冷走向扶著牆的我,把我困住牆角問:「今天幾個了?要不把我也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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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老弱病殘都能接,就是不接人渣。」
他的手用力捏住我的兩腮,一臉邪氣的說,「對,人渣,既然是人渣了接不接由不得你了!」說完他強硬的拉著我出去,我高喊著「救命!非禮!強姦!」卻只是招來圍觀的人群,擁擠的人群,讓我一腳倉促踩空下墜,趙兵眼疾手快的撈起下墜的我,站穩後,我得空甩了他一耳光,跳離他。
他一臉不悅的看向我,對著兩旁的三個男人使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架住我,圍觀的人很多,我大喊著:「我不認識他們!幫我報警,綁架。」
趙兵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便氣沉丹田,中氣十足的號召:「各位可以選擇離開或者讓開,今晚所有的酒水賬單我們老闆買單。」
頓時人竟散去了,我掙扎開左右拉著我的大手,從包裡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裝電池,可被趙兵從容的一把搶過扔進桌上裝著酒的闊口杯。
我氣憤的看著那杯手機,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欺負我,什麼都不容我選擇,我做錯什麼了?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海鷗不肯放過我,我媽不肯放過我,我爸不肯放過我,你們也不肯放過我,所有人都不放過我。
眼淚終於決堤,我蠻橫的嘶吼「你夠了。」
我瞪著趙兵,笑得心顫:「不就是陪睡嗎?你給我四十萬,我陪你上床,反正tm又不是第一次了。」
一道蠻力扣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後,我抬首看著他的背影,心如同被抽空了一樣,哽咽的蹲坐在地,捂著眼睛喊:「你們都滾啊,我不想見到你們,滾啊,統統滾啊。」
滯留了一會兒,身旁的腳步聲漸漸散去,偌大的酒吧,沒有音樂,沒有情緒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哭聲,哽咽聲以及漸漸清晰的高跟鞋摩擦地板的咚咚音。
肩頭上的手環抱著我,她說:「我們回家吧。」july的聲音有股淡淡的悲傷,刮著我的心,好痛,好痛,回家?我哪裡還有家。
我回抱她,哭著問她:「為什麼他是我哥,為什麼他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讓我知道?為什麼還要讓我再重新痛過一遍,好痛,真的好痛!為什麼是他害我被趕出家門,為什麼是他害我眼睜睜看著林雯死在我面前,為什麼我所有的不堪,他都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愈演愈烈到這個地步!為什麼我恨不了他,為什麼我根本不能喜歡他的,不該喜歡他的,為什麼就喜歡上了,五年了,為什麼我怎麼都忘不了。一切為什麼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我要犯賤去喜歡一個不該喜歡、不能喜歡的人!為什麼是我害死海鷗、害死林雯、弄丟我媽,還間接害了我爸,為什麼他就不能裝作不認識我,為什麼他還要讓我痛苦的看著他們一家團聚,幸福美滿。我到底在幹什麼,我到底都幹了什麼?我已經離開了,為什麼他們還要找過來,我連那麼愛我的簡一北都不要了,為什麼他們還不放過我,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