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猜不出我遇到誰了。
回員部,我跑到july面前問她:「趙兵你認識嗎?」
july一副鄙夷的眼神看我,停下手裡的工作,說:「他是趙董的兒子!」
我的腦子裡滿是一片驚歎號。
「咱公司的老闆不是那個美國佬丹尼嗎?」
july白了我一眼說「沒人說不是啊?」
「那?……」
july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說:「拜託,你不要告訴我,你工作了五年,你不知道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趙董,丹尼只是法人代表股東之一。」
她的話好似當頭一棒,把我打成一腦缺。
「他也在公司上班嗎?」
「不用懷疑,你見到的不是鬼。幾歲了還這麼沒見過市面,看到個有錢人嚇成這德行。聽說前幾天剛從澳大利亞留學回來,被趙董安排到我們公司。」july大眼一瞇,滿是疑問的問道:「你怎麼認識他?」
我沒有理會,呆滯的回到座位,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我怎麼會在他們家公司上班?
桌上的座機響了,麻木的撩起話筒,電話那頭一道女聲飄來:「蕭冷,現在麻煩到會議室一趟。」
掛了!
我起身問july「剛那些件沒問題吧?會議室打電話過來,讓我過去。」
july低頭找了出底稿,草草翻了幾頁,應:「應該沒有問題,營銷部alxe拿過來的,有問題你直接推給他,繞過我。」
待我到會議室時,裡頭安靜的出奇,我甚至能清楚聽到我的心跳聲,輕叩了幾下推開門進去。
主位上的趙兵,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到財務部結算工資,明天不用來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辭退我,讓我丟人讓我難堪很有成就感嗎?
我沒有說話,仰著頭轉身出去。
他冷漠的喊住我:「站住,關門。」
一肚子窩火的關上門。
自我安慰道:
辭了也好,同一家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不準又牽扯不清,當機立斷的斬斷一切是明智的。況且五年的工作經驗,換家公司不難。
哼!誰都別提五年前最好,
我比誰都不願再想起五年前後來的一切。
摁下16樓的電梯,手機響了,是劉飛兒的電話,手指劃下接聽,電話那頭飛兒略顯焦急的問道:「蕭冷,剛聽喬牧說,趙兵前天回來了,他家老爺子讓他接管一家合資公司叫什麼丹尼外貿的,是不是你們公司?具體他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公司被趙氏收購了嗎?」
「已經碰過面了。」
「怎麼樣?他看到你什麼反應?沒欺負你吧?」
「現在不方便說,晚上碰頭再告訴你,掛了。」我裝飾輕鬆的掛斷。
這五年,不曉得是劉飛兒的本意還是喬牧的指使,她走近了我,她身上有一種我沒法抗拒的親切感,不是同情,不是憐憫,不是顯擺,不是張揚,只是淡淡的流露出一種最平凡的相處模式,禮貌中透著一點熟悉,然後久而久之,竟輪陷在她的溫柔鄉里。也不曉得,一向自控力超強的我怎麼會在她關懷體貼的時候,不自禁的吐露出心聲。
我當面質疑過她親近我的目的,她也不閃躲的直面回答我:「謝謝你的話,我不會說,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喬牧會愛我一輩子;但是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喬牧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面對我。」
我不再深究這個話題,
我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太多,所以我選擇不問,也叮嚀她不許把我告訴她的跟任何人說起,包括喬牧。
到會計部的時候,工資會計amy滿是疑惑的遞給了我一張辭職移交申請單,同時捏低了嗓子問我:「你得罪誰啦,剛財務總監還特意讓我盡快處理你的辭職申請,我一頭霧水,哪來你的辭職申請啊。鬱悶。」
我看著一整頁的框框條條,淡笑的說道:「下次告訴你,我先拿回去填了。」
回來辦公司的路上,我仔細的看了一遍,原來辭職這麼麻煩,還需要一大堆的上級簽名。
歎了口氣,捲起辭職單,快步回辦公室。
我只是一個後勤員,並沒有太多重要件或事項要移交處理。
把手頭的資料整理到電腦桌面,攤開辭職單拿起水筆填寫。
午餐後july看著貓在桌上寫寫填填的我問:「你大中午不去吃飯寫什麼東西?」
我把辭職單遞給她,繼續趴桌上發呆。
「好端端的幹嘛辭職?」
「是被辭退。」
「就是資料錯了,也不至於辭退吧。」
我抬頭說道「我也打算換個工資,五年了,死活還是個後勤員,沒勁。」
july貓腰問道:「得罪誰了?營銷部沒有權利跨部門辭退員工。」
如果早知道這家公司是趙兵老爹的,我寧願去端盤子洗碗也不會在這。
我忽視july的八卦問道,「july,我把交接轉給你,行
行嗎?」
july捏著我的辭職申請,聳肩說道:「你直接轉給後勤經理吧,讓她安排。我看你還是先停停手頭這些,乖乖去道個歉求個饒,不准飯碗都保住了。」
「才不,低頭皇冠就掉了。」反射性應答,如此熟悉,突然想起了林雯,想起五年前我對她第一句話。
苦笑著問july:「很傻對不對。」
july白了我一眼,把辭職申請遞還給我,回座位,收拾著桌面上的件回道:「飯碗都保不住了,還想著面子。」
她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對誰低頭都不會是對他低頭。
july突然想到什麼,抬頭問道:「你91年的,今年……23歲,咱都共事5年了,你學歷只有高中吧?人事部怎麼可能招憑這麼低的?你是不是偽造學歷了被辭退?」
怎麼可能,我哪是那種人!所有的都是照實的寫,只是畢業學校就寫了「聖訓」兩字而已,你們知道的,精簡是一種……美德。對!那可能人是事專員疏忽了。
我支吾道:「神經……我先把辭職單交上去,回來再跟你說。」
逃一般的離開辦公室。
去人事部交辭職單的路上,我深思熟慮的盤演了一番,這麼一個泱泱大企,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連門口的保安招聘要求都得大專學歷,我一個高中畢業生,怎麼稀里糊塗的就給錄用了?難道有人給我開了後門?
我還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誰?
趙兵?不可能,要真是他,他現在就不會辭退我。況且來這之前他已經在澳大利亞了。
簡一北?也不可能,他安排我把學業完成了,再考慮這些。
喬牧?五年前勸我離開s市,難道真是他安排的?
不怎麼可能是他,他早知道我在這工作,如果知道這是趙兵家的公司,不會讓劉飛兒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到底誰幫我?
深思中,伸手打消了頭頂上這一片疑問,都要辭職了,我還費金貴的腦細胞幹嘛?
回過頭趕巧碰著了迎面走來的趙兵,廊道上就迎面相向的我們兩人,我低頭,把臉轉向一旁,我不想碰見他,無緣無故的像做賊一樣,被詢問奚落一番。
在我暗自慶幸逃過一劫安全經過他時,
他大手一拉,掐著我的肩膀,把我恩牆上。
沉默無言的對視了一會兒。
我開口道,「放手。」
他沒有動,只是嘴角勾起壞笑,問我:「怎麼?簡一北不要你了?讓你來這裡討生活?」
我看都懶得看他,嫌惡的重複:「放手。」
「這回欲擒故縱還真下本了。五年前叫我放手,那你還爬回來做什麼。怎麼?簡一北嫌棄你是破鞋了?讓你在這一待就是五年等我回來。現在還要跟我裝什麼不耐煩?難道我不是你要找的新東家嗎?」
tmd敢不敢再齷蹉一點?真把老娘當雞了。
我膝蓋一曲,朝他人中頂去,他反應倒快,退了一步,沒有中招。
我把手中的辭職單揉成一團,扔他臉上,說道:「我找你爸。」
轉身離開,他追上又把我摁牆上,像那次在酒吧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曖昧的困住我。
我被他抓著雙手,動彈不得,突如其來舉動,讓踩著高跟鞋的我一時找不到重心,我左右閃躲著他的腦袋,破口大罵:「我草,你tm吃大便長大的神經病。」
直到聽到匡噹一聲響,他咧著壞笑故意激我,在人前親了我臉頰一口後,對我說道:「再說一遍。」轉而對著蹲在地上撿手機的兩滿臉驚愕同事說道:「當沒看見,或者,明天不用來了。」
他回頭大步追上朝另一頭走廊離開的我,抓著我手臂粗魯的拖向高層專用電梯處的走廊。
轉過廊道,我一把踢開高跟鞋,和他廝打,他的力氣很大,我穿著包裙,脫了高跟鞋,一樣使不上力氣,還是只有被打壓的份,我一把咬住他抓著我的手臂,他順手把我推開,額頭撞上牆角,一時痛的站不起來。
他扯開領帶看我,:「你什麼意思?」
我捂著額角蹲坐在牆角,憤恨的撿起身旁的高跟鞋朝他砸去。我還想吼他趕緊去死,可我痛的喘不過氣來。
他一把接住,扔回我身邊,勾著冷笑:「邀請我犯罪嗎?可惜我沒興趣。」撿起剛廝打中從包裙口袋裡掉出的手機,離開。
我捂著額頭,直到接上氣才使勁對著電梯門路大罵「神經病,那是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