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她還欠我一句承諾,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
看著葬禮上紅著眼圈抽泣的流淚人群越來越多,
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直到,林雯的媽媽撕心裂肺哭出聲來按下傳送帶,我確信,一切都是真的。
我哭著起身指著那一身貂裘的貴婦人罵:「你哭什麼,你生養她,卻從來不曾關心她,她死了你哭什麼?你要有一丁點關心她,她根本不會死,你自私自利,現在還是在裝……」
我的話,引起了騷動,我被簡一北和趙兵合力拖出禮堂。
我越哭越來勁,我推開抱著我的簡一北,上前給了趙兵幾個耳光,簡一北拖住我,抱著我,抓住我的雙手。
趙兵微紅的雙頰和墨色的眼眸透不出半點感傷,他沒有語氣的說:「讓她打。」
我來氣的掙開簡一北,又給了她一巴掌,吼:「你就該打,她是你害死的,她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就不能喜歡她,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逼她一步一步去死。該死的是你,不是她。你憑什麼罵她髒,你tm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這麼對她,憑什麼。」
趙兵無動於衷的立在那。
他一點都不覺他有錯,他甚至一點愧疚都沒有。
我把昨日收到的信件摔他臉上。
「我詛咒你一輩子和她一樣情感不順,你在乎的人,永遠都討厭你恨你!……你不得善終……」
現在的我不能接受,是我害死她的。
我只能急切的把罪惡的包袱甩給她媽甩給趙兵甩給金范……我只能怪別人,我真的快瘋掉了。
林雯,我真的不懂你,你為什麼是這樣的?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趙兵看著簡一北攬著軟骨一般的蕭冷離去,心寒的兩道背影刻入他的眼眸,他回頭對背靠禮堂門邊柱上的喬牧說:「或許我該聽你的勸,或許她就不會死。」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人心隔肚皮』,是肚皮隔斷了它們的真心,還是因為它們不真心,肚皮才隔斷了它們?
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我和林雯隔著的那層肚皮,是什麼時候披上的?誰主動披上的?
或者說,我們從開始,就隔著肚皮,所以交換不了真心?
那我們都不曾想過打開自己的肚皮交換過真心嗎?
林雯說她不曾把我放在心裡,看做朋友。
我呢?
我對她真心嗎?
我和她一樣,各取所需的開始,帶著滿腔的迥異持續,最後卻流著眼淚離開。
我反覆思量她蓄意自殺前寄出的遺書,
她,不是我所認識的林雯。
她說她不懂我,我也不想讓她懂。
林雯,其實我也不懂你,你讓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你把我當成一個看客,把自己扮成戲子。
我呢?
我把你當成一個影子?朋友?
我也不知道我把你當什麼了,我只知道,我不該把自己當成一個正常人。
如果我持續瘋狂,持續孤獨,或許,你就不用死。
一開始錯的,是我。
我不該打破你原有的寧靜。
只是這一刻的我,還是不相信,你會用你的死來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