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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unit 22 她是誰 文 / 一紙茉莉

    落地玻璃窗,射進了第一抹光,林雯蹲坐在門邊,捕捉著這最乾淨的日出。

    她還是昨天那身沾滿煙酒味的長裙,微黑的眼圈空洞的眼神在向那晨曦述說她一夜無眠。

    深淺斷續的腳步聲響起,她焦急的起身跑至樓梯口。

    他終於回來了。

    趙兵嫌惡讓擋著他上樓的林雯滾開。

    「你昨晚把她帶哪了?」

    趙兵推開她,林雯紅通的銅鈴大眼水霧漫漫,她終於忍不住了:「她喜歡的人是金范,你再喜歡她也沒用。」

    他,冷哼了一聲,開門進了房間。

    林雯淚眼婆娑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她就不明白!

    「我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眼裡就是沒有我?我有哪點比不上她?」

    門的另一邊沒有一絲回應。

    林雯憤怒的轉開門柄闖了進去,屋內白熾燈斥亮的房間顯得那麼刺目,對面的那一幕景,讓她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是她自己錯過的啊。

    浴室的淋浴聲像刀劍一般剮著她的理智。

    她不知道怎麼移開視線,怎麼理出頭緒——這透明飄窗玻璃上的5個字:

    不許喜歡她

    她是誰?

    蕭冷?

    還是她自己?

    他是喜歡她的吧。

    只是,他強迫自己不能喜歡她。

    為什麼?

    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妹啊。

    她一步一步的朝飄窗走去,用手輕撫著那幾個水筆字,輕柔的像對待一件寶貝。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從浴室裡出來的趙兵,看著失態的林雯,一張冷臉還是那一副嫌惡的表情。

    「她是我,對不對。」

    趙兵幾步上前拖著林雯往門口去,林雯不死心的重複著。

    關上門的剎那,林雯看清了趙兵嘴角的譏諷和手臂上幾道浮起的紅腫抓痕。

    『她』是她,不是她。

    她還愚蠢至極的把最不能割捨的他拱手推給了蕭冷!

    林雯撕心裂肺的對著門吼:「我他媽瞎了眼了才會喜歡你,我恨你,我恨你。」

    在宿舍,出乎我所料的遇見林雯抱著一紙袋東西在哭。

    走近才看清,那是一袋子的事後避孕藥。

    「怎麼了?」我的聲音是抖的,我不曉得是感冒了還是被她嚇著了。

    她看著我,越哭越傷心,她的眼睛像兩把匕首,恨不得刺穿我?

    「你到底怎麼了?」

    林雯把一袋子藥片扔向我,說「如果你不想和我一樣經歷打胎就把它吃了。」

    我?

    怎麼可能,

    我確定,醒來的時候,除了酒醉後的頭疼和酸痛,並沒有異常。

    「那賓館不是你給我開的房間嗎?」登記處告訴我,是你名字開的啊。

    「蕭冷你活該,你活該成了破鞋,都不知道誰睡了你,你就該活的比誰都慘。」林雯用力推開我,走了出去。

    「他是誰?」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尋找不到一絲記憶,只是定格在我酒醉的那一剎那。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到底怎麼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林雯沒有回答我,甩開我的手,走了。

    為什麼一覺醒來,簡單的事情變得這般複雜詭異?

    我仔細又檢查了一遍,除了脖子兩側有幾處微微的青黑,並沒有其他異常。

    我確定,找不到手機的時候,翻看過床鋪,沒有落紅,我不可能跟誰上床了。

    可,如果真的沒有,林雯為什麼這麼肯定。

    不,事情絕對沒有那麼複雜。

    能讓林雯這般傷心的除了趙兵就是金范。

    難道?……

    我滿腦子疑惑的看著散落一地的藥,它們像蛆一樣噁心,我隨意撿起一盒,打開剝了兩顆吞下,將其它撿回袋裡。

    它們就是燙手的山芋,我竟不曉得要扔哪。

    我還是個高中生,為什麼會跟這種東西扯上了。

    老天在逗我吧。

    提著它轉身出宿舍,卻見簡一北立在門邊看我。

    反身性的把它藏在身後,我被自己的動作逗樂,我怎麼和林雯一樣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是誰?」

    他看到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不敢看他,不敢回他。

    也許,我也心虛。

    許久他平緩的問我:「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那麼髒?」

    他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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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空白的腦子,慢慢出現畫面,

    我討厭他總是會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我更討厭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隨意對我下的定義。

    我追出,對他的背影喊:「我從來就不需要你管。」

    他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走了。

    「蕭冷,你就活該,再痛你都是自找的!」

    對,我承認,現在的我,很痛。

    特別痛。

    我痛,我總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我痛,所有人對我都沒信心,包括我自己?

    我痛,既然結果都要走,為什麼你們還要走近我?

    我痛,我還未擁有,又被洗劫一空。

    我痛,所有人把我當啞巴,從來不用……給我機會解釋。

    我痛,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他,我只是……以防萬一。

    我看著從宿舍樓走出的簡一北徒步在空曠無人的學校,這時這刻,好似就剩下我他兩個人。

    他走了,

    我又孤獨了。

    我把手裡的袋子朝他扔了出過,藥盒像鵝毛一般紛飛出紙袋,零星的散落在地上。

    我痛,現在我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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