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簡單的一個場景,總能被有心人,杜撰出各種荒唐,就如前幾日,簡一北給我的一個安慰式擁抱,這幾日卻已經譜寫了一段狗血八點檔。
『醜小鴨暗藏心機擒王子』
『愛哭女大鬧辦公室逼愛王子記』
『王子眼瞎愛醜女』……
這不算什麼,
『高三女為愛打胎感動王子愛』
『高三女援交眾叛親離暗藏心機誘王子』……
我一時間又成了高三的紅人,上學期因為膽肥得罪了他們這幫地頭蛇,這學期竟歡喜抱得王子歸?好事全落我身上了?
我看著傳了一堂課最終傳到我手上的紙條內容,五花八門罵我的各種名詞『不要臉,碧池,綠茶婊,騷包、醜八怪、三八婆,援交妹……』
我拔掉筆帽,寫下九個字加一問號『你們自我介紹完了沒?』原路折返回去。
課後,我趴在桌上假寐,後桌的同學議論著『簡一北瞎了眼了!家裡那麼有錢,挑個這貨色!』
『聽說很早兩人就暗送秋波了,上學期的事,就是他擺平的。』
『難道打胎的事是真的嗎?』
『ohmygod!』
我坐直,做了個反胃嘔吐的動作,回頭虛偽的笑了一下:「沒打,打算生下來,沒辦法,真愛。」
不行,我都想吐了。
接下來,果然安靜了。
只是面前的金范看著我的眼光充滿了鄙夷,我沒理會,又趴桌上。
桌上的異響,催使我抬眼看,是林雯,她往我桌上放了一瓶牛奶,我遲疑了一會兒,說了句:「謝謝。」
「對不起,我以為你……」
我對她笑了一下,插話道:「我知道。」
十八歲的青春,哪有不狗血的。
只是沒有什麼比我們的友誼來的狗血。
緣起緣滅都是為了男人?
趙兵!把我們以為會是一輩子的友情,輕易擊敗。
簡一北!他的出現,輕易讓我們的友情回到原點。
還回得到最初嗎?
我,不行。
現在,
不能擺在第一位的擁有,我寧願不要了。
我失去的夠多了,我的痛也夠了。
太多的傷是我自找的,
只要我不去擁有,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我。
中午,吃過午飯後,陪著林雯到圖書館溫書,她路上很納悶的問我:「上課不聽講,下課不寫作業,你現在不想考大學了嗎?」
考大學?
我上大學幹嘛?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我媽怎麼就不肯原諒我,我該怎麼讓我媽原諒我,哪還有心思讀書?
就是這學期,如果不是想做些讓我媽回頭的努力,我可能都綴學了。
我試過了,兩次荒謬的舉動,想引起我媽在回心轉意或者看一眼都好,結果一樣大失所望。
我把趙兵打了。
在開學後的第一個週末,他不巧的出現在女生宿舍樓,我當然不知道他本意就是來找我的。
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洗衣服,他問我,「為什麼一個春節,電話都不接?」
我沒理他,大事兒都顧不上了,還有功夫接電話。
他伸手關掉洗衣槽的水龍頭,要我回答他。
我重新擰開水龍頭,完全當他不存在,已經害我連朋友都沒了,還想我回答什麼?
「裝什麼?那三束花你到底是接不接受,明白給我一個答案。」
「除夕夜的三束玫瑰是你送的?送我的?」
腦子裡一片驚慌,送我的?
我媽這麼決絕的把我趕出家門,不原諒我,會不會就因為這個?
覺得我有人追,有人會照顧我?
他沒有回答我,他的眼神告訴我,沒錯。
我抓起搓衣板朝他身上砸去,我知道,我打他沒道理,我媽趕我出家門是因為我把金范當成弟弟去填補海鷗的缺口,跟那三捧花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我就是想打他,想找理由打他。
他一把搶了我手裡的搓衣板從樓上扔了出去,大罵:「你發什麼瘋。」
「我草你媽,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你沒事送我花幹什麼,誰讓你雞婆,你有病啊。」我語無倫次的破口大罵他,還把一臉盆的髒衣服潑他身上,恨不得那就是硫酸。
他閃躲著我毫無章法的捶打,不知覺的竟退到洗衣槽邊的樓梯口,廝打中,我重心一個沒穩,抓著他從樓梯摔了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滾下樓的那刻,他用手臂護著我的頭,我只是輕微的擦傷,他站起來的時候,頭流血了,他看了坐在地上的我一眼,頭也不回的走
走了。
隔天的早會,我堅信,我又被記了一個大過,再喊家長,可是沒有。
那中午,我發了一個短信罵他:「有種,你讓我記大過,喊家長。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只給我回了三個數字:「8。6。11」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但是,到現在我也沒有被記大過。
我想找幾個單挑,打一架,引起我媽注意,可是,根本沒人理我。
後來,我打算把自己弄病。
結果就是現在了。
林雯推了一下發愣的我,問:「你發什麼呆?」
「8。6。11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她一臉問號的看我說:「沒頭沒腦的三個數怎麼猜?」
三個數……
會不會是那三束花?
「沒什麼,寫作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