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週末,真快。
躺在床上,看著大開的宿舍房門和四壁的窗戶,忍不住往被窩裡縮,九月底,入秋了,早晚起涼了。
冷風吹起了窗口的窗簾,它掙扎著發出沉悶的『呼呼』聲,顯得空蕩的房間沒有一絲暖意,被褥裡的我竟有點自憐!
不忍自嘲,懶懶的從床鋪爬起,抓了個馬尾,換上運動服。
我自憐什麼?
同寢室的同學都回家了,我現在卻還徘徊在回與不回之間,掙扎不出個所以然。
家?我當然有。
叛逆?不要懷疑,這兩字我都不會寫。
怪癖?絕對沒有,我和絕大多的人一樣不喜歡孤獨。
為什麼?不告訴你。
好吧。
或許,在我看來回與不回,只是孤獨和恐懼的拉鋸。
我不喜歡孤單的同時,更害怕面對一個人——我媽,害怕空寂的兩個人,情不自禁的同時想起一個死去的人。
我恐懼面對她,即使她不說話,我都能輕易的讀懂她眼裡的落寞,一遍一遍的告訴我,「是你害死他的!你這個兇手。」
而我,
總是馬景濤附身一般歇斯底里的在心裡對著它嘶吼:不是我,不是我,怎麼會是我?他的死,是他自己的錯,他自己的責任,不關我的事兒,我不是兇手,我怎麼會是兇手?…。
好了,故事開始了。
從鼓鼓的背包裡拿出一顆滿是塗鴉的籃球,細細的用手掌摸索著凸凹不平的球面,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邊。
球場上的我,像個瘋子一般用力的奔跑,跳躍,投籃,沒有一絲形象,粗魯的像個摳腳大漢,可idon』tcare,只有這樣我才能暫時忘卻眼角的濕意。
一身的汗才能讓我暫時遠離一切實與不實的喧囂。
兩年來,我追求一切他過往的愛好。總期望,有一天,能在另一個美麗的偶然遇見他。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懷念回憶,
在球場上次詫風雲的他,把帥氣演繹得淋漓舒暢,即使平凡到渣的假動作只要是他做的,永遠比其他人帥,我和其他圍觀的女生一樣,總不知覺的尖叫不止,可我比其他人都幸運,因為他是我的……
曾幾何時,她們都羨慕我,說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是的,那時候的我透支了一輩子所有的幸福……
三分球,漂亮的弧度,命中……
奔跑中,一道聲音傳來,「喂!」
側頭一看,一夥大概五六人在幾十米外抱著籃球朝我走來。
挽起手,射了一球,沒進。
有點不悅,他們不僅打破了我喚醒在塵封記憶力裡努力倒帶回映的他,還破壞了我剛的好狀態。
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像群小混混。他們誇張的髮色在太陽底下分外刺眼。修身高挑的穿著與髮色格格不入,是的,看起來很滑稽,那程度堪比頂著清朝格格頭飾的聖誕老人。
領頭染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拉長馬臉對我喊:「滾一邊去。」
我沒鳥他,我的素質不容許我衝上去打他,我是斯人,我也打不過,把運在手裡的球射向籃筐,又沒中。
倒是咖啡髮色的刺蝟頭少年指著校區的另外一頭算得上和氣的說「這是大學部專用球場。大專部高中部的在另外一頭。」又指了指鐵絲網上的標識「禁」問道:「你不知道?校外的?」
我不緊不慢拾起地上的籃球,朝宿舍樓走去。
背後隱隱的飄來一句「沒禮貌的啞巴。」我心裡默默地豎起中指,問候:你大爺的,你才是啞巴,你們全家都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