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弟子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神也很冷,如刀鋒般逼視楚楓,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子冷冽的寒意。
「嘿!我說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山野裡走出來的鄉巴佬而已,竟敢這樣和我們的管事說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小小山村中出來的人,竟然如此囂狂,我看你是坐井觀天太久,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
一群雜務弟子相繼出聲,聲色俱厲,喝聲連連,那種陣勢像是要將楚楓與熊孩子生撕活剝了似的。
「你們這群人,真是可悲又可歎!」楚楓冷漠掃視眾人,道:「每天做雜務的弟子,在這座山峰上算是地位最低的吧。同樣是最底層的弟子,你們不知道相互幫助也就罷了,反而想法設法奚落與欺壓,為的就是找回心中的那點平衡嗎?」
「閉嘴!就憑你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也敢來教訓我們,不要以為這裡規定不能擅自打鬥就真的沒有人出手教訓你,我看你是骨頭癢癢了是吧?」
楚楓的話說到了那些弟子的心裡,道破了他們的內心深處的想法,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差點忍不住要動手。
「應該閉嘴的是你們,有些事情不要瞎摻和,小心為自己惹上麻煩。」楚楓淡淡地說道,而後以目光直視管事弟子:「黎青讓你故意刁難我,他自己卻龜縮著不敢出手,真是可笑。我奉勸你不要試圖做些什麼來激怒我,那樣對你沒有好處!」
這樣的話語頓時將在場的人都震住了,包括那個管事弟子都怔了怔,但是很快他們就大笑了起來,滿臉驚愕地看著楚楓,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事情。
黎青什麼身份?那可是部族內年輕一代最強者之一,而且其爺爺更是部族的三長老,手中掌控實權,位高權重,跺跺腳整個部族都要震三震。
這樣的人在部族內擁有多麼大的權勢,擁有多強的實力,對於在場的這些人來說那是無法揣測的,需要去仰望。可是楚楓一個新來的弟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聽起來不但與黎青扯上了恩怨,而且似乎根本不懼他,言語間充滿挑釁。
對於在場的每個弟子來說還從未遇到過的事情,部族總部上萬的年輕弟子,這座山峰就有近千人,在所有的年輕一輩中,有幾個敢挑釁黎青的?除了有限的幾人,從來沒有人敢不將其放在眼裡。
「見過狂妄的,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狂妄的!」管事弟子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今日楚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到黎青,倘若他不讓楚楓吃足夠的苦頭,到時候傳到黎青的耳朵裡,說不定會怪罪下來。可是黎青的吩咐是讓他試探楚楓的忍耐極限,並沒有讓他直接動手。
管事弟子不得不忍了下來,那早已緊緊握著的拳頭逐漸鬆開,微瞇著眼睛逼視楚楓,冷聲道:「你這種從山野中走出來的井底之蛙,本管事懶得與你計較。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都進來領取今日的雜務牌吧。」
楚楓不語,平靜得如一潭枯井似的,沒有半點波動,實則心中卻微略有些失望。本以為管事弟子忍不住出手,那樣的話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反擊了,然而管事弟子竟然忍住了。
管事弟子轉身走向院內,楚楓舉步跟著走了進去,後面便是那一大群每日做雜務的弟子,此刻正以冷笑的表情看著楚楓的背影,每個人都覺得他今天注定要悲劇,不知道有多少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嘿,你說為什麼總有那麼些人不識時務,不知天高地厚。」
「唔……有句話怎麼說來說,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這種人。」
「可惜黎青少爺沒有在這裡,否則他聽到那些話,或許會直接出手將那個山野小子給擊殺了。」
「可不是嗎?黎青少爺在部族內是什麼人?要殺一個剛剛入門,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弟子,那與碾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別。不過這種小人物,根本不屑讓黎青少爺出手,馬上就有好戲看了,哈哈!」
楚楓淡定前行,身後那些人的低聲嘲諷與議論,他只裝著沒有聽到。對於楚楓來說,只要不對他產生實質的困擾,他也不想去理會,畢竟這裡有這麼多人,不可能一一出手。
院落的中央有一間大屋,屋簷下立著一排木架,其上掛著一串串的木牌。管事弟子嘴角噙著冷笑,於木架前站定,轉過身來掃視了所有人一眼,道:「過來領取今日的雜務木牌。」
楚楓立身在屋簷下,平靜地看著木架上那一串串木牌,並沒有走上前去。而其餘的弟子則排著隊依次上前領取木牌,其上註明了他們今日需要做的事情。
在一個又一個弟子領到木牌從楚楓身邊走過的時候,匆匆一瞥間他看到了木牌上的內容:後院鋤草、清掃大院與演武場、清洗弟子衣物、修剪花草、挑水五十擔……
這些都是楚楓從一個又一個木牌上看到的內容,每塊木牌上都只記註明了一件事情,並且寫得很清楚,這些雜務說來也不算重,對於修煉之人來說很快便能完成。
那些雜務弟子領到木牌後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站在院中央,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楚楓。
直到最後一名雜務弟子領取了木牌,在場的人就只剩下楚楓與熊孩子未曾領取了。這時候,管事弟子噙著冷笑走進了屋子,不多時便帶著兩塊巴掌大的木牌走到了楚楓的面前。
這兩塊木牌與別的弟子所領取的木牌有些不同,體積足足要大一倍。楚楓凝目看去,只見兩塊木牌上的內容一模一樣:挑水三千擔、伐木五萬斤、劈柴五萬斤!
還未等楚楓所有反應,熊孩子頓時跳了起來,眼眉倒豎,滿臉怒火道:「你這是什麼
意思,他們做的都是修剪花草,清掃院子,挑水五十擔,而你給我們分配的卻是挑水三千擔、伐木五萬斤、劈柴五萬斤!你當真以為自己在這裡就是土皇帝了嗎?」
院中,所有的雜務弟子盡皆愕然,聽到這個數字,齊齊倒吸冷氣,而後便冷笑連連。有人當即出聲譏諷道:「我說吧,這種狂妄自大的井底之蛙很快就會被收拾,果不其然,哈哈哈!」
「挑水三千擔、伐木五萬斤、劈柴五萬斤。兩個人加在一起還得翻倍啊,那個丁點大的小東西,什麼也做不了,就靠那個山野小子一個人做,我看他這幾天都別想休息了,而且連飯都沒得吃,餓不死他,哈哈哈!」
雜役弟子們盡皆大笑,好不開心,不斷譏諷與嘲笑,他們正等著看楚楓在管事弟子的面前服軟求情呢。
「還不接木牌?!」管事弟子冷笑,沉聲道:「這是你們兩人今日要做的事情,若是完成不了便不能吃飯也不能休息!」
眾人聞言在院中大笑連連,紛紛出言。
「哈哈,叫你狂,叫你自大!」
「喲!你怎麼不得瑟了,繼續得瑟啊?」
「小小山野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以為是你那個巴掌大的村子呢?」
「現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有本事你們兩個今天把這些事情做完,哈哈哈!」
雜役弟子們狂笑連天,不斷譏諷與奚落,氣得熊孩子差點破口大罵。而楚楓則很淡定,他以平靜的目光看向管事弟子道:「既然部族內有規定,想必對於這種明顯的公報私仇,也應該有懲戒的制度,你這樣做不覺得太過明顯了嗎?」
「制度?」管事弟子微仰著臉,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楚楓,一臉囂張道:「在這座山峰上,我就是制度,接木牌!!」
「我若不接呢?」楚楓平靜地看著他。
「不接?」管事弟子微瞇著眼睛逼視楚楓,霸道而囂張:「不接就是公然違反部族弟子的規章制度,立刻給本管事滾下山去,滾出部族!」
「是嗎?」楚楓那張平靜的清秀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隨即眼神猛然一冷,喝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想趕我離開部族!」
剎那間,整個院落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靜到了極點。那些等著看好戲的雜務弟子全都驚愕,愣愣的呆在了原地。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來自山野小村的少年不但拒接木牌,還以如此強勢的態度與霸道的語氣喝斥管事弟子,這可是黎山部族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你說什麼?!」管事弟子的臉色「唰」的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了,他伸手指向楚楓,雙眼中厲芒閃爍,一字一頓道:「小犢子,你敢再說一遍,本管事就敢廢了你!」
「啪!」
楚楓的回應是乾脆而直接的,根本不想再與這樣的人廢話,一巴掌抽了過去,響亮的耳光聲頓時傳遍整個院落,管事弟子的身體如稻草般橫飛出去,牙齒與鮮血一起噴了出來,而後砰然聲中落在院中的青石地面上。
「你……敢打我?!」
管事弟子有些發懵,直到此刻他都不敢相信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敢對自己動手。首先他想到的不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不到十三歲的少年有多厲害,反而認為是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被對方一巴掌抽飛。
「管事,您沒事吧?」
一群雜務弟子盡皆出手去攙扶,卻被管事弟子猛然推開。
「小犢子,本管事要將你生撕了!」
管事弟子氣得想吐血,做管事這麼久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剛剛進門的十二歲少年給抽了耳括子,臉面都給丟盡了。
他雙眼發紅,滿頭黑髮炸開,如一頭瘋狂的野獸般衝了過來。而楚楓則冷眼看著他,就在他翻身爬起並衝過來的時候,一步就邁過七八米,砰然一腳將其狠狠踏在地上,頓時傳來一連串的骨裂聲。
「噗!」
管事弟子張口噴出一股血箭,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氣息也萎靡了下去,眼中的凶狠與冰冷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與忌憚。
「你……」
管事弟子想要說話,奈何胸口被楚楓踩著,內臟的傷勢又很重,嘴剛張開,血液便淌了出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眼中盡皆透著恐懼,渾身都發抖。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眼中的山野少年竟然如此恐怖,就連在不久前踏入先天秘境一重天的管事都不是其一合之敵,被這樣踩在地上,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