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度緊凝,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孩子找到了固然是好的,可現在大家懷疑的是,孩子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丟過,只是莊覓珠一個人鬧出來的事兒。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我們將整個北燕居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看到孩子,可現在……」
莊覓珠是有嘴說不清,她已經命人四下找過了,如果能找到孩子她是絕不會將事情鬧到這樣大的。說孩子在床底下,可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到床底下?難道是有人想陷害她?
思及此處,莊覓珠一雙明眸咻地射向了雲秋水,卻見她滿目淒惶地依在華青磊懷裡,竟也不顧眾人都在看她。心口泛酸泛疼,莊覓珠還是想為自己最後爭取一下,可她剛要再解釋,那廂雲秋水已經軟軟地求起了華青磊。
「大人,求你先去看看孩子吧!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有沒有凍著……」
一聽這話,華青磊果然眸色一沉,猛地一眼掃過莊覓珠的臉,那冰寒之氣瞬間讓她不自覺地抖了一抖。
「好,咱們去看孩子。」
按理說,雲秋水現在無名無份,是沒有資格和華青磊一道去看孩子的。可王爺不在,華青磊就算是半個男主人,再加上他畢竟是朝廷的三品大元,身上自有一股子說一不二的壓迫感。是以,他這麼一說也沒有人敢阻攔他。
正摟著雲秋水要走,柳側妃突然也站了起來:「等等,我也去。」
自被叫到老夫人這裡,柳側妃便一直沒有說話。起初,她以為孩子丟了,心裡也急,但一想到孩子是她親手抱走交給莊覓珠的,又覺得心虛,也就不敢多出聲。現在孩子終於找到了,她也想急著過去看看。雖然她總覺得這孩子不吉利,可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心裡也怎麼都放不下。
是以,看到華青磊和雲秋水要過去,她便也湊了上去,打算一起過去看看孩子還好不好。
眼見有人要去看孩子,莊覓珠也急了:「大爺,側妃,你們等等我……」那孩子一早上丟了,現在又突然出現,過來報信的小丫頭話也沒把話說清,所以她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怎麼樣了,自然不能讓別人搶了先過去。
一行四人就要朝外走,王妃突然擱下手裡的茶,不緊不慢地道:「何必這麼興師動眾?本妃和老太太也許久不見霖兒了,總不好讓老太太也去你的北燕居吧?不如直接將孩子抱來,不是更好?」
莊覓珠下意識地反駁:「不可以。」
王妃挑眉,眸光如雪:「為何不可?」
「這麼冷的天,萬一凍著孩子怎麼辦?」
「多包一點不就凍不著了?」
她真是不肯讓王妃看孩子,王妃就越想看。眸光一抬,王妃慢慢瞥向雲秋水,卻見她眸色銳利地回視著自己,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能多講。王妃秀挺的眉頭微微一動,再聯想到之前雲秋水的反應,心裡頓時也有了數。
迎著王妃灼灼如火的目光,莊覓珠手心的汗沁了一層又一層:「還是妾身先回去看看霖兒,改日再抱來給老太太和王妃看。」
莊覓珠素來聰慧,只看一眼王妃的臉色便知她有心針對自己,她倒也不怕其它,怕只怕孩子的眼睛會讓別人看出異樣來。這幾日她本已想好了對策,打算請大夫過來假裝給孩子看眼睛的,沒想到,還不等她出手,事情就要敗露了。
就算華笑霖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孩子,可他畢竟也是華青磊的親兒子,萬一讓他真的看出個什麼來,就算王爺能放過自己,華青磊也絕不會再原諒自己。她已失了王爺的歡心,要是連華青磊也抓不住的話,未來的日子,只會更加淒涼。這麼想著,她便打定了主意不能讓她們去看孩子,至少,一定要拖到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可以。
「為何要改日啊?」
莊覓珠幽幽一歎,又道:「霖兒方才都說是在床底下找到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凍著了,妾身想先找個郎中給看看,若是沒染上風寒,再抱來給老太太看,也省得過了病氣。」
勾唇一笑,王妃壓根就不上她的當:「那麼點兒小的孩子,還能過著病氣?本妃和老太太都沒這麼嬌貴,還是抱來吧!」
「王妃……」
莊覓珠還想要爭取,可王妃已不打算給她機會,只似笑非笑地問她:「怎麼?你不想讓老太太看孩子?」
一聽這話,莊覓珠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華老太太素來精明,莊覓珠又是她看著長大的,她的反應老太太自然看得明白,想到什麼,老太太臉一寒也不想再聽她多說什麼,只沉聲道:「去把孩子抱過來。」
沒想到老夫人都親自開口了,莊覓珠嚇得頭一抬,恰撞見老夫人看來的目光,那目光複雜悠然,但全然沒有信任,莊覓珠心頭一寒,原想說的話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是。」
事到如今已是避無可避,莊覓珠咬著牙點頭,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抱孩子去了。
——
莊覓珠去而復返,原本的頹然已去,換上的是一幅胸有成竹的臉孔。
靜靜地立在華青磊的身邊,雲秋水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到了底。最初天雨帶著她回來,她故意讓天雨將孩子送回了北燕居,為了就是一擊即中,想要將莊覓珠徹底連根撥除,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如此之深,到了這樣的時候,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懷中的孩子身上,孩子一動不動地睡在她懷裡,雲秋水目光微暗,頓時已明白了莊覓珠打的什麼好算盤。
眼見孩子抱來了,老太太眉頭一動:「讓我看看。」
「是。」
莊覓珠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臉上的神情溫柔,完全好似一個溫柔體貼的母親。將一切看在眼裡,雲秋水垂在兩側的手指微微一動,倏地收緊。
搶在老太太之前將孩子接了過來,王妃親自上炕將孩子抱給老太太看:「老太太您瞧,青磊這孩子生得可真是俊啊!」
孩子還不到百日,眉眼都沒有長開,但那五官輪廓卻在那裡,怎麼看都是華家的種。老太太看得微微一笑,也欣慰道:「可不是,和青磊小時候一模一樣。」
王妃點了點頭,似是不經意:「就是瘦了點。」
老太太是個有心的,怎麼會聽不懂王妃的話。方才雲秋水說過這孩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老太太心裡就有些不痛快,畢竟是王府裡的孩子,怎麼能養得比外面的還要差?
想到莊覓珠畢竟是莊家的孩子,老太太也不想太為難她,只僵笑道:「是嗎?我看著挺好的。」
這口氣,敢情老太太還想護著莊覓珠?
王妃淡定的眸光微沉,只又笑著附和:「老太太看著好,那就是好。」
老太太雖然嘴上偏著莊覓珠,但心裡到底不舒服,蒼老的手指不經意地碰了碰孩子軟軟的臉蛋,孩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呼呼睡的正香。老太太頓時一笑:「喲!還睡得挺香的,這孩子也是個有福的,都掉床下了還睡得呼呼的香。」
「是啊!這麼多人也沒吵醒孩子,真是難得……」
孩子是王妃抱著,老太太的動作她自然也看得很清楚,心中覺得孩子這反應有些不對,王妃一笑:「不過,這也是睡的太沉了,該不是凍暈了吧!」
王妃是帶著玩笑之意在說話,可老太太卻聽得心中一凜,故意又大力推了孩子一把,還是沒有反應。老太太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直接下手狠掐了孩子一把,結果,還是沒反應。
這下老太太也急了,沉聲道:「金芽,去叫個郎中來看看,莫不是真的凍壞了。」
「是,奴婢這就去。」
金芽領命去找大夫了,可屋裡的氣氛卻一路沉到了底。原本找到孩子是好事,可找到孩子後又發現孩子有『問題』。這樣沉痛的消息,又豈是孩子的『親人』們所能承受的?
華青磊目中焦急,直接搶奔上去將孩子從王妃的懷裡接了過去,雲秋水緊跟著上來,原是想碰碰孩子的臉。可想到自己穿的少手指涼,又不忍去碰。
一狠心將手捂進自己衣內好一會兒,才敢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臉。一摸之下,眼淚就決了堤。
孩子是她抱走的,有沒有凍壞她很清楚。讓天雨把孩子還回去的時候,孩子身上穿的也厚,包的也厚,不可能凍著。現在孩孩子會睡得這麼死,只有一個可能,被莊覓珠動了手腳。
要想孩子的眼睛不被人發現有問題,除非沒有人看到孩子的眼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孩子睡覺。這麼小的孩子,沒有人會忍心刻意叫醒。可莊覓珠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王妃和雲秋水已經聯手。
是以,王妃字字句句都是帶著目的而來,不過三兩句話就撩動了老太太的心思,直接將莊覓珠這計劃給拆穿了。雲秋水指尖都在顫,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當時就要衝過去找莊覓珠拚命:「珠夫人,你怎麼能這麼狠?這麼小的孩子,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雲秋水,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回北燕居將孩子抱過來了。」
「那孩子怎麼會一直不醒?」以雲秋水的身份,本沒有資格衝撞莊覓珠,可誰都知道她是孩子的親娘,孩子變成這樣,她心裡急也是人之常情,是以,明知不合規矩,卻沒有一個人來阻止雲秋水。
眼見大家都在縱容雲秋水,莊覓珠銀牙咬碎,心中忿然,口氣也變得極差:「我怎麼會知道?還不是被那個抱走孩子的人弄的。」
「你,你……」
莊覓珠死不承認,雲秋水氣得指尖都在打顫,兩人正激烈地爭吵,金芽已帶著請回的大夫走了進來。
看到大夫過來,雲秋水和莊覓珠幾乎同時收斂收神,一個是焦急擔憂,一個卻是忐忑不安。
——
請來的陶大夫是常來王府走動的,平素總給老太太問平安脈,今日還是頭一次給王府的小金孫看病,是以,也就看得更加仔細了。
良久,陶大夫的眉頭微微一擰:「這孩子,是有些不好啊!不過,倒也不是凍壞了,是睡著了。」
一聽這話,老太太倒是奇怪了:「睡著了怎麼會不好?這麼小的孩子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紀?」
聽到老太太的話,陶大夫點了點頭:「這麼小的孩子,本也該是像老太太您說的那樣,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可霖少爺這症狀,不像是自己睡著了,應該是吃了什麼助眠的藥物,才會如此沉睡不醒。」
這話一出,老太太的臉色倏地拉了下來:「什麼?這麼小的孩子,吃什麼助眠的藥?」
「這個嘛!老夫就不清楚了。」
陶大夫不好直接說明,只是含含糊糊,可老太太是何等精明之明,頓時心如明鏡。厲目橫掃,直接落到了莊覓珠的身上,老太太咬著牙:「莊覓珠,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夫人,不是阿珠,不是阿珠啊!」
畢竟是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莊覓珠對別人都自稱妾身,對著老太太卻只說阿珠。這個親暱的名字還是老太太當年叫出來的,老太太頓時動容,可表情仍舊很冷很沉:「就算不是你,你也罪責難逃,孩子是從你那裡丟的,就證明你沒有好好看護孩子,現在孩子找回來了,又突然沉睡不醒,你沒有錯誰有錯?」
「阿珠是有錯,錯在沒有好好照顧好霖兒,可阿珠是無心之失,不是故意的。」說著,莊覓珠也落了淚,她本就生得柔美,又素來溫婉嬌弱,這麼一哭,倒顯得真的很無辜。
老太太動了動嘴皮子,那些狠話明明都到了喉嚨口,卻始終說不出來。只能氣哼哼地怒視著莊覓珠,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雲秋水知道再不下猛藥,這件事最終又會不了了之。微冷的眸光漸漸沉了下去,她絞著帕子,突然失聲痛哭:「嗚嗚……嗚嗚……大人,妾身知道孩子為何沉睡不醒。」
雲秋水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皆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也不看任何人,只淚流滿面地看著華青磊,傷心欲絕道:「他不能醒,嗚嗚……」
一看雲秋水落水,華青磊心就絞著疼,忙又過來扶她:「秋水,你別哭啊!快說清楚些。」
雲秋水抹了淚,哽咽道:「大人,妾身早先聽說了一些不好的傳聞,是關於霖少爺的,妾身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所以才一大早就讓夏紅去看孩子,結果被珠夫人的丫頭打了出來,也沒見著孩子。此時霖少爺沉睡不醒,想來……那件事許是真的。」
她這麼一說,所有人的心都給吊了起來,老太太最是焦急,直接厲聲喝斥著:「哭哭啼啼的幹什麼?快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她們說,霖少爺的眼睛……瞎了。」
「……啊?」
一語出,眾人皆驚,莊覓珠甚至嚇得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怎麼會,怎麼會讓她知道了?
「你胡說,孩子的眼睛好好的,怎麼會瞎?」下意識地反駁,莊覓珠只是咬緊牙關,打死不承認:「大爺,您每日都過來看霖少爺的不是嗎?孩子眼睛是不是好的,您難道不知道?」
「珠夫人,沒有人比妾身更希望霖少爺好,妾身只是擔心……」雲秋水滿臉是淚地依進華青磊的懷中,似是哽咽不能成語,那樣的傷心欲絕,也只有親生母親才會如此。反觀莊覓珠,除了想的撇清自己以外,甚至都不曾多看孩子一眼。
這樣的落差看在眾人的眼中,卻刺在華青磊的心上。他是每日都會抽空去看孩子一眼,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時他去的時候,孩子大多都在睡覺。他不忍心叫醒孩子,總是陪在搖籃那一側看看就走。
偶爾有孩子清醒的時候,也大多都是莊覓珠抱在懷中,他與她畢竟身份有別,也不好湊近了多看,是以,孩子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不好,他竟糊塗到完全沒有注意。
但別的話可以不聽,雲秋水的話他卻是深信不疑的,還有誰能比親娘更疼自己的孩子?
沉著臉,華青磊突然轉眸看向陶大夫,直言道:「陶大夫,無論您用什麼辦法,先給我把孩子弄醒,我要看看孩子的眼睛。」
一聽這話,莊覓珠心頭咯登一響:「大爺,您也不相信妾身……」
華青磊沒有心情再與莊覓珠多費口舌,只催促著陶大夫:「您快點,先把孩子弄醒。」
那陶大夫也常年行走於勳貴之家,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但,此事畢竟事關重大,又牽涉到王爺最愛的這位珠夫人。陶大夫眸光閃閃地看向老太太和王妃,用眼神詢問是否可以。
老太太點了點頭,王妃也點了點頭。
陶大夫終於放下心來,從醫箱裡抽出一根銀針:「那,老夫就冒犯了。」
那一針下去,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不多時,華笑霖『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雲秋水畢竟是親娘,當時便跟著一起哭出了聲。
孩子是疼醒的,生生疼醒的。
「哇!哇!」
那一針下去有多重誰也不知道,可孩子卻大哭不止,小小的嬰孩也不知事,哭得厲害了卻不流淚,只是一個勁兒的哇哇直叫。
可孩子閉著眼,陶大夫也看不到眼睛是不是好。雖然他知道自己那一針下去不會傷了孩子什麼,可見那娃兒哭得兇猛,頓時嚇得手直抖。
還是王妃想到了什麼,道:「這是想娘了呢!抱抱試試。」
莊覓珠一聽這話就搶奔上來,抱著孩子就開始抖,可她抖了好幾圈孩子只是哭。這下子眾人就沒招了,正不知如何是好,雲秋水突然跪到了老太太和王妃的面前,泣道:「讓妾身試試吧!說不定霖少爺就不哭了。」
她是親娘,可身份地位都太低,所以,她不能叫自己的兒子名字,只能喚一聲霖少爺。可親娘就是親娘,無論她是不是要當兒子是自己的主子,那份母愛仍在。聽孩子哭得那樣大聲,雲秋水只恐是孩子還有什麼其它傷處,頓時憂心如焚。便也顧不上什麼身份地位了,直接跪下來求。
老太太沉著臉沒有出聲,王妃見老夫人不出聲她也不出聲,雲秋水心裡直打抖,正絕望間,忽見華青磊也陪在她身邊跪了下來:「祖母,母親,讓秋水試試吧!孩子,太可憐了。」
是啊!那孩子太可憐了,老太太老還是鬆了口:「試試吧!別哭壞了。」
老夫人都開口了,莊覓珠想不放手也不行。
親自將孩子交到雲秋水手裡,四目相對,她很敏感地在雲秋水的眸間捕捉到一親而逝的殺意。正想仔細看個清楚,雲秋水已垂眸開始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緣天性,華笑霖本是哭得上氣不接上氣,可一碰到雲秋水柔軟的身子,聞著她身上久違了的味道,就真的止了哭,還不停地用小臉蹭著她飽滿的胸口,小嘴兒還一抿一抿的,到處找吃的。
一看孩子這模樣,雲秋水就知道是餓了。
忙含著淚看向老太太:「老夫人,孩子要吃奶,妾身可不可以自己喂?」
「你還有奶水?」
雲秋水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妾身總想著霖少爺還是會回來的,一直在喝催奶的湯……」
聞聲,華老太太和王妃都不說話了,就連柳側妃也眼光閃閃似有感慨。
都是生過孩子的人,哪裡會不知道光喝催奶的湯是沒有用的,想到雲秋水生這個孩子不易,如今想要回孩子竟然還留著奶水,大家誰也不忍再說些什麼,老太太雖然沒點頭,但目光已露溫和。
王妃見狀,順水推舟:「去吧!先讓孩子吃奶。」
——
華青磊扶著雲秋水和孩子一起去了內室哺乳,不多時,兩大一小和樂美美地走了出來。華笑霖呆在親娘的懷裡樂得呵呵直笑,那軟軟的童音聽得老太太也欣慰地直點頭。
將孩子抱近了給陶大夫看,雲秋水焦急地問道:「大夫,您快看看孩子的眼睛。」
孩子不哭了,眼睛自然也睜開了,陶大夫湊近了一看,好半天都不出聲。
「怎麼樣?」
半晌,陶大夫垂下手來,猶豫道:「老夫人,王妃,侍郎大人,這孩子的眼睛恐怕真的看不見。」
「……啊!」
一語出,四座皆驚。
華笑霖出生的時候是『大鬧』了一場的,所以這孩子大家都抱過,當時烏黑烏黑的大眼睛,看到人手裡拿著紅球還會眼睛跟著追,可現在陶大夫的一句話,瞬間便讓所有人想到了之前雲秋水所說,這讓每個人心中的那桿稱都斜了。
中年得子,結果卻是個瞎子?
華青磊無力接受這個結果,急得眼睛都紅了:「陶大夫,還有救嗎?」
「老夫是無能為力了,不過,若是老太太能請到駱神醫過來給孩子看看,應該還有希望。」
已經到了只有駱神醫可以救治的地步了,華青磊心口一滯,慪得幾欲吐血:「莊覓珠,你幹的好事……」
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得莊覓珠全身都顫抖起來,噗通一聲也跪到了地上,莊覓珠正意識地尋求著老太太的支持:「老夫人,不關阿珠的事,孩子的眼睛明明是好的,可不過是丟了小半日就成這樣了,真的不關妾身的事。」
知道孩子的眼睛真的有問題,華老太太也怒氣翻湧,她雖在許多事情上面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對於子孫之事素來看重。老太太喜歡兒子,更喜歡孫子,可一個外人居然敢動她的寶貝孫子,這還得了?
「你還敢狡辯?」
看老太太也動了真氣,莊覓珠再不敢出聲,王妃此時卻似笑非笑地看著陶大夫,問:「大夫,您是否還有話要說?」
「這孩子的眼睛,應該是久被熏香浸染才會如此,倒不像是突然被弄成這樣的。」
一聽這話,華青磊徹底暴怒:「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從不打女人,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一腳踢向了莊覓珠的心口。男人的腳力那樣大,莊覓珠一個弱女子哪裡又是對手,當時便氣血翻湧地滾到了一邊。
------題外話------
你們猜猜看,這一次,莊覓珠還能躲得過麼?
我會告訴你們,我接下來會一個一個收拾這些不長心的東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