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眉覺得胸口極度的憤怒,來之前她覺得這個人儘管一再刷新她心目中的好感度,但至少還是講理的,所以把一切攤開來說,挑明了,講個清楚,至少不必再別彆扭扭的像表面光滑的蘋果,切開後卻是爛心一樣憋在心裡讓人不舒服。
但怎麼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余眉覺得自己算得性格是溫吞忍讓的,還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可能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負面累積起來結果,讓她一時衝動的衝出口。
但可惜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看你不順眼而已,不順眼所以欺負,也許可能連上次在浴室的事……都只是讓她哭而已,余眉手開始微微發抖,她的目光狠狠的瞪著他,胸口憤怒的起伏。
那眼神裡有著濃郁的失望和放棄,對於這個人,她從小心冀冀的捧著,如捧一掬水一樣,到現在,手上掛著水只會讓自己冰冷刺骨。
還要她說什麼?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余眉的眼神裡已經清楚表達出這一點,所以她完全放棄,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唇的移開目光,決絕轉身要走。
可是,譚慕銘此時卻抬手堵住了往門口的路,臉上笑容都淡了三分,目光緊緊的盯著她,口裡卻帶著譏諷道:「怎麼?這麼幾句就受不了?之前還自己一直貼上來,現在有了更好的人選,就毫不猶豫的將勾引過的人一腳踹開?」
這話裡的意思帶著濃濃的惡意揣測,更好的人選?勾引?好似將她比成一個有了更有錢的男友,就把之前金主揣掉的勢利女人?
余眉心口鬱血,完全沒辦法和現在的他溝通,甚至。根本不想和他再多說一句話,她當即轉身繞過,但剛轉身,就被他用力扳回來。
她一氣之下推他堵著路的手臂,卻沒有推動。
余眉感覺到自己就像一隻被人戲弄的貓幼崽般,走又走不開,離又離不了,被強迫的拽著後脖與厭惡的人對視,無論往哪都躲不開對方的掌握。
她終於無法忍受的抬頭,「勾引你?譚慕銘,你真是太高抬自己了,像你這種冷血惡劣,威脅人還不懂尊重人的人,我對你沒一點興趣,看見你都覺得厭惡!」
屋裡的燈光太刺眼,她甚至看到比她高的男生眼晴裡的刺目的光色,還有那連冷嘲都不見的嘴角,「厭惡?那當初跟我表白的人又誰?」
「表白算什麼?那只是當時年少識人不清而已,現在看清楚也不晚,既然你提了,那我就收回當初跟你說過的所有話,男生多的是,暗戀哪一個都好過你!」
男生氣極而笑,但唇角卻浸著冷意,眼神也是半點笑意也沒有,他盯著她,「哦,男生多的是,也包括今天下午送你回來的那個?」
他不等她回答,便傾身,靠近她,「覺得我惡劣冷血,威脅不懂尊重?那他呢?溫柔?體貼?尊重你?」他笑了,手掌用力的在她身後的冰涼器械上,傾身貼近她白的勝雪,邊點毛孔都見不著的清透臉蛋上,看著她扭頭躲開,他目光也移過去道:「既然你把他說的那麼好,將我比得那麼惡劣,那我不惡劣的欺負哭你,豈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讚美?」
「你……」余眉聽著話不由氣得回頭,卻見到他黝黑發亮眼神中有從未有過嫉妒與憤怒,如心地善良的神子一瞬間跌下神譚,在她的目光看過來的一瞬間,他猛的低下頭,將她微微張開的粉唇用力堵住。
吻是愛與愛的人在一起做的親密事,但是當心有牴觸的時候,反而是種傷害,余眉想躲閃,卻被他緊緊按住,她的力量在這個男生身上,就如一片被風吹起的樹葉,起不了任何風浪,輕而易舉的就被壓制。
她盡全身的閉緊嘴巴,想結束這種荒誕行為,但柔軟的嘴唇卻被咬得很疼,如獸口中肉一般,她刺疼的不由張開口,便被對方趁虛而入,再想要合上卻難如登天。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口舌會是帶著怒氣的刀,能夠攪得人大汗淋漓,刮得人冷汗津津,吸得人連呼吸都不勻,整個人如風暴中的小船,無處可躲,無處容身,只能拚命的掙扎,可是到最後,卻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整個人只能癱軟下來,任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的在風暴中被□□數度。
從未有過的感覺,口中如浸滿瓊漿玉液,不僅無一絲反感,反而越加的上癮而難以放口,掠奪一般的索取,通通占為已有,而耳朵裡那幾聲反抗的聲音,卻有如蚊子般的哼哼,聽起來,讓他更加的難以分割開。
此時的訓練室裡,在頭上的燈光映射下,一片安靜寧和,機器上都閃著黑銀色的光澤,而此時在一面練球的鋼網上,男生用手臂緊緊護住女生的腦後,沒有讓她的的頭蹭到冰涼的鋼絲,女生十分嬌小,但在男生的懷裡卻是異常的嵌合,微微傳來喉頭滾動的吞嚥聲音,和微微掙扎的細細喘息,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對熱戀中的少男少女,透著清純的生澀。
直到男生感覺到濕意,才微微抬起頭,卻看到的女生屈辱的流出的眼淚,是他見過以來流得最多的一次,甚至沾濕了他的胸前,連長長的睫毛都水洗了一般,濕成幾綹。
「你滿意了?」女生咬著刺痛的唇,眼包帶淚倔強的看著他,然後低下頭,淚頓時掉到地上,像是失去所有尊嚴一般,又像是在發誓一樣道:「如你所願,我會哭著從這道門走出去,再也不想見到你……」
男生被落在鞋上的眼淚燙得心裡一顫,用力的抱緊她:「對不起……」他從來都不想她哭著離開這裡,他只是想打開門能看到她而已。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死人,放開!」女孩開始拚命掙扎,男孩都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不敢有半點撒手,似乎只要她一放,懷裡這個人就會從此消失不見,「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女孩放棄的站在那裡哭,不再抗拒,他才伸手摸了摸她後面柔順的馬尾,輕輕的說了一句,似只有自己才能聽到話:「……你不要再對我說別人的好,我會受不了……」
兩人從屋子裡走出來時,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等到沈奶奶和新來的保姆將飯菜都端了上來,滿滿的一大桌子,連湯都盛好,兩人也沒出來,這個沈奶奶也不由的嘀咕了,平時這時間早就鍛煉完了啊。
等了等後,不由擔心的想去敲門來著,結果還沒到門口,門就打開了,女生眼角紅紅的,她孫子倒是正常,兩人已經洗過手臉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沒什麼事,但又覺得哪不對勁兒。
不過在看到孫子從未有過的慇勤的幫她拉椅子,將筷子放到她手上,甚至夾桌子上最好吃的菜到她碗裡,老太太這才有點恍然,肯定是有事了,否則她那個對女生沒什麼好感的孫子,怎麼會這般照顧人。
再看向女生的樣子,沈老太又有點不確定了,因為從頭到尾這女孩子都沒有理會她孫子半點,連眼神都沒有,小臉繃的緊緊的,只有和她說話時才會緩緩,只一個勁兒的低頭吃飯,眼晴濕漉漉像剛被水洗過,喝湯的時候,她還「絲」了一聲。
老太太趕緊問怎麼了,小姑娘一時愣住,臉紅有微微的惱羞,她急忙低頭,只道是湯有點燙。
這怎麼會燙?這飯菜可拿出來一會了,雖然熱度沒散,但也絕不至於到燙的地步。
但那道湯最後女生沒有再喝半口,而是一直乾嚥的米飯,連菜也沒吃多少,直到吃完飯,她說被燙著的那嘴唇仍然紅紅,水嫩嫩的帶著光澤,像是擦了胭脂。
以沈老太這樣眼光,飯間都不由多看她好幾眼,直道這小姑娘是個難得的美人,她孫子就更不提了,眼神雖然沒露多少馬腳,每一眼都是一閃而過,但是將好吃的菜都往女生旁邊輕推是怎麼回事?當她這個太太耳聾眼花啊?
此時,再看看這兩人,模樣翹楚,氣質登對,這事若是真成了,將來生下的重孫子,肯定也跟仙童一樣,老太太這麼一想後,頓時就合不上嘴了,一頓飯愣是沒停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