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之前,林默曾經看過許多仙俠小說和神怪故事,對於童子有一個主觀的定義——替主人或者門派擋災的炮灰。
這不是開玩笑。無論是封神演義中石磯娘娘那個被哪吒射死的童子,還是聊齋誌異中被樹妖姥姥玩弄的女鬼(這女鬼的地位就相當於童子),單單說眼下這西遊記世界,那些個妖怪洞主不就是隨手打死三五個童子嗎?童子地位之低下,待遇之悲慘,不需多言!
但在方寸山,情況完全不同。其待遇之好,簡直令人無法相信。
清晨四點左右起床,去山腰處挑水回來,澆灌洞府南苑處種植的靈草。採摘其中成熟的部分,拿去北苑餵養仙鶴青鳥之類的靈禽。
這時大約五點,花費十五分鐘準備早飯。這個工作並不大,因為方寸山境界不夠還需要飯食的人並不多,連上其餘五個道童,總共也只有十二個人。五個童子集體動手,很快就能完成。
然後用過早飯,就和早課完成的方寸山弟子們聚集到瑤台處,一道聽須菩提祖師講道。這時候弟子們可以坐在位置上,童子就站在一旁。
講道結束已是臨近中午時候,弟子們各自散去,林默則再去準備飯食。
下午沒有講道,弟子們各去修行,林默則需要花費兩個小時將亭台樓閣打掃一遍,整理雜物,清掃衛生。得益於方寸山是個仙家洞府,塵垢不染,污濁不入,這工作也不繁瑣,更多是巡視一圈意思意思而已。
這時大約是下午三點,到六點準備飯食還有三個小時,這就是自由時間,童子們可以用來修行。
等到六點準備飯食,送去需要的弟子處,再餵養一次靈禽之後,大約是七點。這時候就需要去拜訪大師兄輕靈子,詢問可還有特殊工作需要交代。一般來說是沒有的,起碼這月餘時間,輕靈子只交代過一次,還是因為孫悟空林默新入門,需要準備被褥油燈等一應雜物。
等完成了輕靈子特別交代的事項,這一天的工作就徹底結束了。剩下來的時間,就完全是自由時間,玩耍也可,修行也罷,都隨你自己安排。只要按照規矩晚上十點準時就寢,就無人來說你的不是。
這就是林默一天的工作。十分普通,卻十分幸福的工作!
不需要替門派弟子擋什麼三災五難,也不會被門派掌門長老隨手攝去煉成血魔器靈,最關鍵的是,方寸山藏書和講道都對童子開放……林默由衷慶幸自己是方寸山的童子!而不是什麼獅駝嶺車遲國的童子!
這天傍晚,從輕靈子那裡請示過後,再無工作的林默坐在東院的一處巨石上,面對夕陽深深呼吸。
「仙家洞府就是了不得,只是吸一口氣,就覺得身體輕了一半,環境養身體啊。」
月餘時間過去,除了頭兩天有些勞累不適應之外,林默後來都輕鬆應對著童子的工作。他十分確定,自己的身體比剛來時候健康了太多!別的不說,那近視兩百度的眼睛就已經完全正常!更不要說讀書多年留下的脊椎酸痛了,早早就好了!
拍拍堅實的胸膛,林默心中一片火熱:「再過幾天,我就能夠正式開始修行了!」
修行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先需要的就是一條強健的體魄。身體虐弱之輩就彷彿漏氣的皮球,就是修煉出朵花也都只能漏出來,沒有半點效果。林默雖然沒什麼大病,但身體之虛弱,比凡人趙三還不如,自然需要一陣修養。
在這點上,孫悟空就天賦異稟,這猴子天生天養,半點準備都不需要做,直接就開始修行!且進度之快匪夷所思!短短一月時間,林默培養肉身根基還沒完成,這猴子的修為已經越了兩三個師兄!
「好吧,這猴子不是一般人,還是不要想了……」
每每想到此事就深受打擊的林默從懷中掏出一本《黃庭內景經》,開始研讀。
這就是修行前的準備之二:修行知識的積累。沒有知識,說什麼也白搭。「含漱金醴吞玉英。遂至不饑三蟲亡」是什麼意思?「心意常和致欣昌,五嶽之雲氣彭亨」又在講什麼?不懂?不懂你怎麼修行?
這是一個極度讓林默頭疼的事情。沒辦法,一個現代人怎麼會懂這個?上下丹田在哪他都不知道,何況這更加高深的玩意兒?於是無奈之下,林默只能把所有空閒時間都花在知識學習上!
類似的修行準備還有許多,比方說正確的修行方法,能夠護持修行的師門或長輩,這些也是十分重要的必需品,甚至比體魄和知識更加難尋。不過對身處方寸山的林默來說,這些反而不是問題。
而修行開始後,就要瞭解修行境界的劃分了。渡過三災後的仙人境界太遠,且不去提,尚未脫凡俗的人間修士大體分為四個階段,分別是煉氣、煉神、化神、返虛。
煉氣階段,修士體內已經產生法力,不僅能孕養肉身竅穴,還能隨經脈運行週身各處,進而使用符篆操控法寶。但此時法力不能外放,也不能肉身飛行。
煉神階段,修士法力充盈,肉身已經孕養到一個頂點,不僅能夠脫離肉身禁錮外放,做出肉身飛行這等行為,且滲入神魂,開始對三魂七魄進行滋養。
化神階段更進一步,此時魂魄已經壯大到能夠離開肉身,兵解奪舍他人或魂魄飛出斬妖,都是這時候才能做到的事情。但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的魂魄還比較弱小,不僅不能長期在外停留,雷火陽剛之力或地府陰煞之氣也能對魂魄造成傷害!
至於返虛階段,則是脫凡俗的最後一步。一念動則法術頓生,一思至則神魂飛至,所謂6地真仙,說的就是此種境界。
林默剛開始瞭解這些之後,對返虛階段極為憧憬,畢竟這才是神話中無所不能的神仙模樣,只希望自己能夠迅成為這種6地真仙。但一天天過去,要求越來越低,由化神降到煉神,到了現在,只希望自己能趕快打好基礎,開始真正的修行。
「胡思亂想什麼,還是繼續努力把!」
搖搖頭,林默重新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手中的《黃庭內景經》中。
人一旦全心全意投入到某事後,時間就會過得特別快。林默就是如此,又一個月過去,當靈雷子出現在他身前時,他還納悶是出什麼事了呢。
「明日你不用做事。」靈雷子道:「你肉身根基已足,可以開始修行了!」
靈雷子是專門照顧須菩提祖師的童子,地位是眾童子之,除去輕靈子,其他方寸山的弟子們也對他頗為尊敬。那日給林默和孫悟空打開洞門的道童就是他。
方寸山規矩,弟子們由大師兄輕靈子管理,童子及靈禽等一應雜事則由靈雷子管理,其中甚至包括童子們的修行。
林默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即喜不自勝:「那師兄,我明日清晨去找您,還是去雲台等您?」
雲台是一處崖邊的寬廣平台,除了獨自閉關,弟子們大多時間都在那裡打坐修行。若有什麼修行問題,也可以隨時討論。
靈雷子神色怪異道:「不,不是我。」
林默不解:「啊?」
「祖師有吩咐,命你明日清晨去住處拜見!」
「啊?」林默張大嘴巴:「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靈雷子抬眼,目光中意味非凡:「意思就是祖師親自引你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