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149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寶韻

    寶珠抬起頭來,看了看桌上的時間,已經十點。

    竟然這麼晚了,她略微愣神,自己最近睡的好像越來越晚,換做以前,自己九點不上床,就有瞌睡來找了。

    她把桌子收拾好,給趙新留個紙條,趙新有事,五點半就已經離開。

    寶珠在紙條上寫下,讓趙新多買一張辦公桌擺在這裡,以後她可以用,現在看來,她一時半會還離不開這裡,倆人總是共用一張桌子也不是長久之計。

    想了想,也沒別的事。

    關了燈,鎖上大門,她在電梯裡整了整衣服,扯上來身上的大圍巾,擋住臉,準備出門叫出租車回家,又一想,自己還沒吃晚飯。

    這附近沒什麼晚上可以用餐的地方,寶珠想著,不知在什麼地方可以吃飯。

    可以去吃烤肉!

    念頭一閃而過,她伸手拉起圍巾,擋上臉,不願多想,想有什麼用?

    推開樓下的玻璃門,如同舊年來臨,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冰涼清冷,瞬間裹上自己,她的心,立時揪扯成一團!

    乾燥而寒冷的風,冰冰涼的夜晚……猝不及防地,想到去年此時,平安坊上,他出現在長街盡頭,眾星捧月般的耀目,她怔在那裡,記憶如同開了閘,一個個落雪的日子,從心中滔滔而過,甜蜜心酸的令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只想落淚。

    忽然間,她眼神一滯,記憶中的身影正靠在車門邊,一樣的黑色大衣,一樣的耀目俊氣,她有一瞬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感,隨即,所有的眷戀,懷念,酸楚,甜蜜,都變成了一種——氣惱!

    有本事一直在外面別回來!

    她抬腳就走,卻被他衝過來一把拉住,頭上的圍巾落了下來,寒風立刻吹上頭髮,心中一股邪氣無處發洩,她用力甩開他,「別動我!」

    乾啟愣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他在這裡等了三個小時。

    寶珠狠狠一推他,「要你管!」竟然是從來沒有過,完全不講理的樣子。

    乾啟伸手拉住她,「你怎麼了?」

    要你管,寶珠還想推他,看到大廈一樓值夜的保安,她收回了手,乾啟連忙拉著她,把她硬拽著塞進車裡。

    寶珠說不清自己心裡現在是什麼感覺,生氣,惱火,卻更多有種可恥的歡喜,他一走就是六天,自己有什麼好歡喜的,這種歡喜令自己連自己都氣惱起來。

    也不管乾啟往哪兒開,她心中堵著一團,各種煩悶,鬱悶,沉悶,前面的玻璃裡,偶爾映出他隱約開車樣子,一如既往的帥氣,半點沒憔悴,看樣子日子過得還不錯,她的心中越發惱火。

    乾啟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開,心裡亂糟糟地空白茫然,怎麼寶珠比那晚還生氣……拐過大街,兩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他才想到,自己不該拐這裡,這裡有夜市。

    不止如此,前方還停著半閃爍的消防車,過不去了,乾啟慢下了車速,一位消防員走過來,拐到駕駛側,乾啟打下車窗。

    消防員看了看這紫紅色的賓利,說道:「前面著火,路口放了牌子,你沒看到?」

    乾啟從前窗玻璃凝神望去,才發現右側店舖在冒火,他說:「不好意思,剛沒注意。」

    「那你就等會吧,這條路沒辦法掉頭,火勢已經控制,一會就能通行,」消防員說完又向後走,給後面的車裡打招呼,他們在路口放了牌子,怎麼一個兩個都不看。

    後面車上的人,鬼鬼祟祟打下車窗,露出周達的臉來,他小聲說:「我們知道,知道,等著。」看著消防員離開,車窗一點點升上,他對旁邊的薛利說,「跟蹤真是不容易,明明看到他開錯路,也不能提醒,還要跟著瞎胡走。」

    薛利給向誠發著短信,看了一眼前頭,順便發了地址過去。

    消防車車尾的黃燈一閃一閃,右邊的店舖二樓,還有火苗躥出來,寶珠看著,黑沉沉的天,那火光燃的有點囂張。

    旁邊傳來惱人的聲音:「你吃飯了嗎?」

    不問還好,一問有沒有吃飯,寶珠就生氣,那天他走,她以為他只是想一下,轉頭就能想通,沒想到他還想到國外去了……她不介意,那是在趙新面前。

    賬都攢著呢!

    她不是會輕易動氣的人,但不知為何,此時壓都壓不住,心裡還不斷冒出些荒謬的問題,像是他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這哪裡是自己應該問的問題,寶珠煩悶難耐,伸手拉開車門。

    乾啟還在醞釀怎麼和她說話,一沒注意,人就走了。

    他連忙下車,從車尾繞過去,截住人行道上的寶珠,「你去哪兒?」

    寶珠伸手猛一推他,「不用你管!」

    乾啟竟然被推的退了一步,這完全不可能,寶珠可是戰五渣,他被「力大無窮」的寶珠驚住,「你為什麼要生氣?要生氣也應該是我生氣。」

    「你喜歡生氣回家生去,別和我說!」寶珠錯身而過。

    乾啟一把拉住她,「你講不講理?」憋了整整一周的火氣,以為以她的聰慧,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究竟為什麼生氣,可等了六天,整整六天,她連個電話也不打。真是越等越失望,越等越窩火,但還是壓著火說:「那天的事情是你不對在先,你為什麼要生氣?」

    寶珠瞪著他:「明明是你不懂事,亂髮少爺脾氣,想了一個星期還沒想通?你無藥可救!」

    乾啟也瞪著她,「我們說好自己人吃飯的,可你為什麼問都不問我,就請了他?」

    「只是吃頓飯,你魔怔了?!就在這上面糾纏。」寶珠抬手直想打他。

    「對你是小事,對我不是你想過沒有?!」乾啟緊緊盯著她的眼,一瞬不瞬,「那天那麼多人,你為了他,一點不給我留面子,想過我的感受嗎?」

    寶珠說:「要不是你耍小心眼,我會那樣做嗎?」

    「可你為什麼不能用個溫和點的手法,一定要一下坐在我的位子上,給我難堪!」

    「那又什麼難堪的?」寶珠拔高了聲音,「一句話的事情,打個圓場就坐下了,你怎麼那麼笨?」

    「什麼一句話的事情?」乾啟也喊,「都那樣了,還怎麼圓?你就是生氣我難為他才故意給我難堪。」

    這倒是真的。

    「那就算是……」寶珠瞪視著他,覺得呼吸困難,狠狠吸了口氣說,「可你不會說一句:怎麼來這麼晚,讓我替你陪榮先生說了這麼久的話!那不就圓過去了?」

    乾啟一愣,「操!」就是哦。

    寶珠說:「服不服?!是不是你自己太笨,是你自己的錯?!」

    看乾啟無言以對,她又說:「遠近親疏都不會分的大笨蛋!」

    竟是半步不讓,乾啟怔楞著,一周沒見,心裡真是又愛又恨,終於忍不住委屈道:「寶珠你不能總這麼欺負我。」

    寶珠說:「我怎麼欺負你,不就是請個客人吃飯嗎?你至於那麼生氣?」

    乾啟說:「怎麼不至於?」她就不知道自己多愛她,一看到榮耀鈞,自己心裡的妒火,簡直能燒死自己,他左右看看,一個估計是用過的滅火器掉在地上,他一把拾起,旋身狠狠砸在車玻璃上,他一扔滅火器,「——就有這麼生氣!」

    寶珠看了一眼被砸爛的車窗,面色平靜地說:「果然是少爺脾氣,看來不是第一次了。」

    乾啟說:「我不喜歡他總是虎視眈眈,好像只要我不注意,他就會伺機撲上來把你叼走,我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別的男人看到你好,想搶你,在心裡喜歡也不行!」

    這完全是個無法講理的孩子,寶珠又好氣又好笑,「原來不止是少爺病,還有小心眼病,你要這麼沒自信……」她沒什麼好說的了。

    乾啟說:「我是不講理,我是沒自信,我就知道,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你以前喜歡賈承悉的時候,追著他好幾年,可和我在一起了之後,你正眼都沒看過我,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好,我想拉你的手不敢拉,想抱你不敢抱……你又那麼聰明,誰都比不上,我擔心你不夠喜歡我,別人會把你搶走,我有什麼錯?」他瞪著寶珠,倔強和愛意凝在眼中,有種令人心驚的帥氣。

    這話倒把寶珠給說傻了,她看著乾啟,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乾啟委屈地望著她,恨不能大哭大鬧一場,可是哭又什麼用?他能做的,只是裝著雲淡風輕地慢慢靠近她,拉一下手還要擔心被隨時甩開。

    倆人都不知該說什麼,站在街上對視著,像兩隻賭氣的呆頭鵝。

    寶珠想了一會,覺得這樣看來,乾啟生氣,好像也不是那麼無理取鬧,她說:「就算你有道理,可有話可以好好說,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乾啟委屈道:「我說了,你都沒聽懂!」

    「你什麼時候說過?」

    乾啟說:「我說了,你能不能為我想一想,想想我真的喜歡什麼?而不是你覺得什麼為我好。可你說不知道!」

    寶珠茫然,「我確實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乾啟氣結:「我知道你想我早點出人頭地,這是你對我的好,可我就想和人家別的談戀愛的人一樣。我喜歡你,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你多能幹,將來開什麼美術館,我喜歡你,想和你談戀愛,你就是不明白!」

    寶珠被說呆了,這個,她確實,現在才明白。

    她調整了一下思路說道:「你早這樣說不就明白了,何至於說出讓我不要再做拍賣行那樣的話。」

    乾啟說:「現在一家窯廠,一家古玩店,一家拍賣行,已經沒時間正眼看我,等你再忙一些,大概連和我說話的時間也沒了。」

    寶珠再次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她說道:「那你也不能亂發少爺脾氣,一生氣就跑到國外去,那麼任性。」

    乾啟一怔愣,「誰說我出國了,我去窯廠了!——這月底要燒新瓷你忘了!」

    寶珠一想,憶起有這麼件事,乾啟每次都是在安城待到最後一天實在不行了,才到景德鎮去。不過這次,自己倒因為拍賣行的事把那邊給忘了。

    心裡,好像忽然火氣都沒了,但還是倔強地說:「你不是說不喜歡進步,不喜歡做瓷器,那還去窯廠幹什麼,我又沒勉強你。」

    乾啟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想做瓷器了?我就是想我辛苦一個月,你起碼能陪我一天,這種日子一點盼頭都沒……我們又不缺錢,何必像和世界末日賽跑一樣,偏偏你還說,民國人的平均壽命才35歲,那是準備一點時間也不給我了……你是我,你怎麼想?」

    寶珠望著他,心裡想,我明明沒有錯,為什麼讓他這樣一說,好像都成了我的錯,她扭開頭說:「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明白了,這事原諒你好了。」

    乾啟扶正她的臉,「我要聽你和我道歉!」

    寶珠說:「我有錯,你也有錯,我錯在忽略了你的感受,你錯在,太笨了!」

    乾啟緊緊盯著她,「你就是這麼橫,半點不讓我是不是?」

    寶珠說:「我從來不讓人。」

    乾啟咬著牙喊,「可你讓過賈承悉!」

    寶珠說:「那是時不待我,現在讓他來試試!」

    乾啟:「……」看著她,眼中能冒出火來,那清艷堪憐都是假象,再沒見過比她更霸道,更橫的人了,猛然手一伸,「讓你橫,再橫也是我的!」

    寶珠被一把抱住,臉貼在乾啟的大衣毛領上,手腳都沒處放,但又突覺心中滿是說不出的幸福,終於想到了,早前那種無處發洩的怒火煩悶難解是什麼?

    應該歸為一種情緒,這種情緒名為——「牽腸掛肚。」

    她小聲說:「乾啟,你就是個大笨蛋。」

    胸口傳來乾啟的聲音:「寶珠,你是個大騙子。」

    ******

    幾步之遙,周達晃到手拿高壓水龍頭的消防員身側,望著那巨大的水柱,他說:「英雄——」

    消防員戰士狐疑地看向他。

    周達說:「幫個忙,」手一指那邊的男女,「你看,上千萬的車都砸了,給增加點氣氛。」

    消防員戰士說:「請您別耽誤我們工作。」

    周達說:「你們隊長姓曲,我也認識,你拿龍頭歪一點,明天我給你們隊上送錦旗去。」

    消防員戰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邊相擁的男女,面無表情但很有技巧的,手上的高壓水龍頭歪了歪。

    水柱噴在牆上,變成水霧慢慢向右飄去。

    寶珠說:「下雨了。」

    乾啟用大衣把她一裹,「下雨也不放手。」

    水霧撒在頭髮上,冰涼涼的,寶珠悶聲悶氣地說:「頭髮要濕了。」

    乾啟的下巴擱在她發頂,替她擋著,聞到一股洗髮水的香氣,他說:「那你答應我,以後你別見榮耀鈞了,見他破壞咱倆的感情……」

    寶珠的臉,挨著他的襯衫,聽到這話,她抬頭望向他,「小啟,這世上的人很多,如果知道別人喜歡你,我就夜不能寐,也不管你是什麼態度,你覺得是不是很荒謬?」

    乾啟低頭看她,她依在自己的懷裡,從未有過的柔順,他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

    就聽寶珠又說:「如果是這樣,我該第一個飛到港城去找單明媚是不是!」

    驟然間,乾啟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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