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123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二樓的會議室中

    幾位高層的管理人員都早早到達,這是寶韻的第一次正式高層會議,這幾位,都是從啟世跟過來的管理人員。

    門一開,秘書進來,「乾先生到了。」

    幾位都連忙站起來,就見門外響起年輕的男聲,「那好,這邊就我主持。」聲音帶笑,一聽就心情極好的樣子,幾位互相看了看,就見乾啟走了進來,「都到了。」他後面跟著個年輕女孩,和他一樣穿著黑色的套裝,一看就是來辦事的,最後面,跟著趙平。

    「第一次見面,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合夥人,甄小姐。」乾啟說,然後又對寶珠從右邊第一排的男子開始介紹,右邊第一排的男人四十多歲,是他們這裡現在負責日用瓷這邊的經理。

    寶珠笑著點了點頭,「辛苦了。」

    黃經理一早知道老闆有個合夥人,但沒料到,一個老闆很年輕,另一個也這麼年輕,他是職場老油條,一下就看出了,這是一對變相「夫妻檔。」

    那邊,乾啟又介紹了另外幾位,走到左邊第一排的位子,拉開了椅子,寶珠坐下,趙平坐在了她旁邊。

    乾啟在中間的位置坐下,說道:「小鄭把我們去歐洲考察的情況都和你們說了吧?大家怎麼看?」

    黃經理說:「我們在景德鎮這段時間,也做了許多研究,大家都覺得,咱們現在這樣做成本太大,別說打開國際市場,國內都是難關,就說那天,附近私人窯廠接個單子,是給上級領導做一批茶杯,趙平托人帶我們去看了一下……」

    乾啟看了一眼趙平,趙平說:「他們以前都沒接觸過瓷器,你不是讓我帶他們周圍參觀一下嗎,我就領著周圍看了看。」

    乾啟心想,我讓你領他們看日用瓷的工廠,又沒讓你看小作坊,看向黃經理,「你繼續說。」

    黃經理說:「高端工藝瓷我們以前沒見過,那天確實吃了一驚,一窯燒好兩百個,最後就挑出來了不到十個,然後畫上花和名字,再回爐去燒,結果最後只出了四個能過關的。」黃經理用手一比劃,「聽說上面要三百個成品,我們回來一算,那得浪費多少成品,才能出來這能用的三百個。」

    乾啟看了趙平一眼,想都能想到會有這問題,又看向寶珠,寶珠說:「精品瓷器的燒製本來就不容易。」

    小鄭說:「最大的問題還不在這裡,乾先生的主力是想打開國際市場,但現在國際市場高檔品牌都是歐洲的,他們是骨瓷,和我們用高嶺土燒製的瓷器有本質的區別,轉了一圈才發現,為什麼我們的瓷器一直在國際上沒有很高的地位,從骨瓷問世的那一刻開始,咱們的瓷器就失去了歐洲的地位。」

    乾啟一想忘了個事,對著秘書說:「把我們從歐洲帶回來的瓷器拿過來。」又轉頭特意和寶珠說:「都是歐洲現在一線的品牌。」

    算是個空檔,大家七嘴八舌都聊起來。

    寶珠靠近他小聲說:「什麼骨瓷,還不是抄襲狂,十七世紀的時候,我們的薄胎瓷一到歐洲,歐洲人都傻了,什麼時候見過比紙還薄,比牛奶還白的瓷器,那簡直應該是供器,給老祖宗用才好……」

    乾啟手擋上嘴笑起來。

    寶珠說:「所以那時候我們瓷器的價碼,真是價值連城。——最後他們為了也做出這效果,才在陶土中想到加入動物骨粉,為的還不是咱們『薄如紙、白如玉、明如鏡、聲如磬』的效果。是不是抄襲狂你說。」

    乾啟笑的更樂,門一開,秘書帶人抱著幾個漂亮盒子走進來。

    「wedgwood,meissen,derby,vi11eroy&bach……」乾啟指了指桌上的,「大家都自己拿著看看。」

    他拿過一個盒子打開,精裝的盒子裡,只放一個茶杯,奢侈品范兒十足,他遞給寶珠,「骨瓷的輕盈和細緻,表面上和我們燒製的高檔精品瓷器是挺像。」

    寶珠看了看,是維多利亞時期玫瑰花的圖案,她說:「真正加了骨粉的骨瓷,到了今天都很貴,何況在過去,那是給貴族研發的,而其實如果我們換個角度看,從我們古代就不難看出,真正的世家貴族,都是收藏家,懂點藝術,有自己一定成熟的審美,所以歐洲人從一開始,把這種骨瓷產品就定位在了奢侈品,現在世界頂級品牌是歐洲的,也沒什麼奇怪。但不代表東西最好就是他們的。」

    乾啟說:「說來說去,還是品牌的問題,品牌定位本身就是區別客戶群的重點。中產階級沒時間購物,所以選定一個牌子就不喜歡變,對品牌來說,也就有了忠誠度。這是良性循環。」

    「沒錯。」寶珠拿著那杯子對光看了看,「我們的不加東西,出來的效果也比這個好,但說到根本,高檔瓷器在景德鎮這裡現在走的是藝術品路線,而這些歐洲人,早把這當奢侈品在賣,就像他們經營其他奢侈品品牌一樣,我們中國人本來品牌化就比歐洲差,以後這方面要下大工夫。」

    黃經理他們也拿著看,他們都是門外漢,只覺得人家的瓷器也很漂亮,黃經理說:「其實我們覺得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成本,我們的瓷器成本太高,根本沒有競爭力。」他拿著手裡的茶杯舉例,「別說和歐洲這些競爭,咱們現在是手繪的,比國內大品牌的瓷器都比不過,他們都是貼花轉印的。」

    寶珠看向他,黃經理又說:「貼花轉印,全部出來的花色都一樣,沒有誤差,成品率高,而手工的,一個個用手畫,畫的再好,多少也有差別,而對於消費者來說,其實很多人根本看不出來差別。」

    黃經理的話,確實暴露出他們現在面臨的重大問題,多數人根本不懂欣賞。

    貼花轉印和手繪能一樣嗎?

    寶珠覺得沒法解釋,審美沒到那一步,他不懂。

    這又引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其實歐洲很多消費者也不懂欣賞,但是他們知道,不懂欣賞可以去頂級品牌那裡購買,他們信那個。

    寶珠第一次對歐洲人現在過了幾十年,奢侈品路線的成功表示羨慕嫉妒恨。她在的那會,歐洲人還是不要臉的大強盜呢,什麼都沒有,都來搶我們的。

    趙平說:「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他的突然出聲,令大家都有些奇怪,他是管高仿瓷器的,和他們日用瓷這塊等於是倆部門,他來這裡開會,純粹該是應個景。

    乾啟覺得他表情很古怪,問道:「怎麼了?」問題已經很多了,還有什麼問題最好一次說清楚。隔天就來一個,才是麻煩。

    趙平看看寶珠,又看看他,猶豫地說:「就是,就是……景德鎮的本地抄襲也很嚴重,像甄小姐上次畫的一個花樣,我最近出去看,發現外面已經有人在賣了。」

    「什麼……」寶珠和乾啟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他,「這也抄襲?」

    趙平尷尬地說:「這我也沒想到,當初出窯有次品,我們沒當回事,處理的就不夠乾淨。」

    寶珠和乾啟對視了一眼,真是哭笑不得。

    乾啟略微頭疼,今天暴露的問題很多,前路比他預想的還要難走,怎麼在藝術品和商業化的中間找到平衡,做出自己真正有價值的品牌,是當務之急。

    寶珠還要和趙平商量高仿瓷的事情,這會議也不能開太久,他說:「剩下的問題咱們下午再討論,大家先散了吧。」

    黃經理一愣,他這準備了好多問題還沒說呢。但一看趙平坐著沒動,他就明白了,一個會,老闆還得管兩場,可真夠忙的。

    看到大家出去,門關上了,屋裡只剩下三個人。

    寶珠把剛剛的杯子慢慢放進盒子裡,蓋上蓋,又看了看人家的包裝,摸著那盒子說:「你看人家的包裝,歐洲人和我們的審美始終不同,精品的瓷器就是藝術,藝術是美學,如果我們不能很好的折中這一塊,也難讓外國人欣賞我們的東西。」她看向乾啟忽然說:「我們以前的外銷瓷和對內的瓷器不同,看來古人已經很早注意這一點了。」

    乾啟挪開那盒子說:「這幫人不行,也都太外行,我們得重新招聘一批。」又看向趙平,「你那裡怎麼樣?」

    趙平那邊現在也是面臨工匠的問題,他說:「一個是燒窯的師傅,最少得七八個,現在我就找到倆,還有就是畫工,好的畫工我知道,也能挖過來,但要看給什麼條件,最難的就是把樁師傅,燒窯全靠他,可景德鎮這裡最好的師傅,我暫時還請不來。」

    乾啟看向寶珠,「是不是還有花料和配方?」

    寶珠搖頭,方子她本身有,可以試試,「主要還是燒窯的師傅。」她總不能自己去燒窯,自己去畫東西。」想了想,她看向趙平,「讓你打聽的事情都打聽來了嗎?」

    趙平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寶珠打開一看,看向乾啟,晃了晃手裡的紙,突然一笑,有些古靈精怪,「大樹底下好乘涼,這次要靠你了。」

    乾啟靠向椅背,上次把表白變成外銷瓷宣傳,她那天也是這樣的表情,「你說。」

    寶珠緩聲道:「這些師傅年紀都大了,這是我讓趙平找來的,他們家裡人的情況。」她把紙攤給乾啟看,「這些師傅本身是手藝人,家裡孩子的受教育程度有限,頂多就是大學生,像這個把樁師傅,他和女兒住在一起,而他的孫子現在在一家二流的公司做文職。」

    乾啟望著她,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讓我先從他們孫子女兒的工作上面下手?」

    寶珠一抽那紙不屑道:「說什麼下手,是解決就業問題。這師傅能和女兒住,和孫子關係也不錯,是吧,趙平。」

    趙平點頭,「那上面都寫著,你讓我問的,一樣沒少。」

    寶珠對乾啟說:「老人的心裡,孩子,孫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中國人講求天倫之樂,很多老人到了老年,都害怕對家裡沒用,所以變得討好子女,總擔心被子女忽略,你幫他們孫子換個更好的工作,對他來說,比他燒窯把樁更能證明出自己在家的地位。為自己家人好的事,也心甘情願。反正哪裡燒窯不是燒,哪裡把樁不是一把火。」

    乾啟:「……」

    趙平目瞪口呆,這也可以,神邏輯呀?!

    乾啟想了好一會,完全沒料到,她竟然會迂迴地想到從這方面去挖人,「不過這是不正當競爭吧?」啟世是大公司,當然無數人更願意來這棵大樹下面乘涼,可他還想逗逗寶珠。

    寶珠慢慢折起來那名單,不緊不慢地說:「那有什麼……反正是你的強項,保姆阿姨她老公的工作,我看你解決的就挺不錯。」

    乾啟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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