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名媛再嫁

正文 96晉江夏聽音 文 / 夏聽音

    豪華病房裡,四周堆滿了鮮花,水果。躺在床上的男子卻一動不動,望著天花板,一片死寂,如同死了一般。

    看護來來回回看了他好幾次,卻不知該說什麼?歎了口氣,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賈承悉覺得自己一切的希望都沒了,被自己親人懷疑,原來是這樣痛徹心扉的一種感覺,背叛,不被信任,骨肉相殘……他想到許許多多自己看過的電視劇,看過的書。

    卻無論如何,料不到自己和父親也會走到這一步。

    這兩天,他都懶得去解釋,解釋有什麼用?隨著一天天過去,給他打電話的警方,石沉大海不見蹤影,他連自己都覺得如果去解釋,更像是掩飾,可如果真是愛自己的父親,一開始就不該懷疑自己!歸根究底,就是老糊塗一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事,其實只是自己不去想而已。

    如果父親真的相信自己,怎麼會想不到,自己要有心害他,又怎麼會無法自圓其說,只是他,早不知被周舒雲那個女人灌了多少謎湯,這件事成了導火索……想到這裡,真是恨死了周舒雲,這個女人,從她進門,小到稱呼,大到公司未來的走向,倆人數次過手。

    這一次,真是太過感情用事。

    房門輕響,他動也沒動,以為是看護又走了進來,卻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一張絕對不可能在此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臉孔,探頭過來看他。

    另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好像更漂亮了,今天穿的非常文雅秀氣,身上是以前自己從沒見過的正紅色大衣,黑色的毛皮領子,看上去暖暖和和,他忽然想到,當了自己兩年妻子,他好像,一件衣服都沒有給她買過。

    「你好點兒了嗎?」她輕聲問他,語氣溫柔,竟然瞬間令自己有了想飆淚的感覺,這麼多天的委屈,這個人,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人,他輕喚她,「……寶珠。」

    寶珠輕輕拉了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他一瞬不瞬地跟著她,眼睛如同粘在了她的身上。

    「傷得重不重?」她又問他。

    一個人在苦難的時候,別人的一句話可能是救命良藥,也可能是壓毀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賈承悉生平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想問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又一想,打到家裡保姆都會說,何必多次一問,只是望著她,心中隱隱期盼,卻又不敢有期盼。

    他現在一個親人都沒了。

    以前有父親的信任,他事事如意,現在才明白,這些都是鏡花水月,依靠另一個人得來的風光,一但失去父親的依仗,他什麼都不是。

    卻見寶珠望了望周圍,視線最後落在了屋角堆著的鮮花上,她有些落寞地一笑說,「你知道嗎?當時我車禍醒來,屋裡一根花都沒有,我也是這樣躺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好多好多天。」

    他的心中瞬間湧上同命相連的淒苦,還有愧疚,自己沒有經歷過,是無論如何不能體會她獨自在醫院三個月的心情,但此時,他一周都沒到,已經覺得痛苦不堪,望著寶珠,第一次真心誠意地說:「對不起,那時候的我,真的沒想到。」這一刻,他真的前所未有的能夠感受到,這個女人當初有多可憐,獨自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助的時候,自己真的不應該扔下她不管不問。

    寶珠卻沒有想更多的糾結這個問題,看著他說,「原本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和你說,但是你知道,我這次找你,是想和你談離婚的。」

    賈承悉一下坐了起來:「我都說要改了,這樣還不行?!」

    寶珠說:「我知道你也許真的是有心要改,可是以前我們的事情,我真的都忘了,我能記得的,只是出車禍前那最後那一幕,在電影院裡。」她望著他,提醒他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甄寶珠雖然去了,可情緒留給了自己,她說,「所以我怎麼都忘不了,心裡面真的很恨你,講起來就恨得不得了,我不想再折磨自己,更不想要折磨你,你知道,這次知道你和父親都住院了,我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只想著,我要到家裡去天天和你鬧,等父親也覺得煩了,這樣你們就會放我走!」她望著他,「可是我不想這樣做!」

    寶珠有些疲憊,這場離婚浪費了她太多時間,如果不是和賈承悉糾纏,早去古玩市場忙正事了,她說,「你也說我們好過一場,縱然我不記得了,我也不想把最後那一點美好全部都破壞,所以我想好好跟你說,再說最後一次,請你成全我!放了我。我不想和你互相記恨,也不想每天在家裡和你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鬧,這樣你也累,我也累。你明白嗎?」

    賈承悉只覺一股怒氣沖上心口,自己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她竟然比前幾次的態度更堅決,「寶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就算記不起以前也只是暫時的,就這麼肯定以後都不會記得?」

    寶珠搖頭,「記得又怎麼樣?咱們婚姻的悲劇是性格,背景很多東西造成的。其實,有些話不該我說,可是我想你也知道,原本,以你的家世,身份,就不應該娶我,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看到,你娶我只是因為你沒有媽媽,而我也沒有媽媽,在你的心裡大概覺得咱們同命相連。也或許你是當初有些可憐我。但怎樣都好,到了今天,我們好合好散吧。」

    賈承悉望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竟然看得如此透徹,甚至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深想過的原因,賈承悉說,「既然你能想到這一步,為什麼咱們不能重新努力一次呢。」

    寶珠又搖頭,中肯地和他說,「其實像你這樣的家庭,像你這樣的人品,應該找一個家世很好的女孩子才是你的助力,而我,你也知道,我父親受賄的案子懸而未決,他自己也身體很差,家裡的公司靠我弟弟勉力支撐,我和家裡人的關係也一直不好。我對你來說真的是個累贅。」

    「寶珠……」賈承悉留戀地緊盯著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情商一直低下的妻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聽寶珠又說:「可就算是累贅也好,如果我心甘情願和你在一起,也能幫你。可我真的說服不了我自己,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事情到了今天,我就想你能放我走!」

    知道她說的都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可是這麼漂亮,自己還沒睡過的老婆就這樣離婚,怎麼能甘心,他搖頭,「絕對不行!」

    寶珠皺起眉頭,「我問過律師,他提到如果婚後沒有夫妻生活,其實只是這一條,法院就會判離婚,可我不想走到那一步,把咱倆的關係明晃晃地攤開來給別人笑話。」

    這一點賈承悉當然清楚,也非常清楚她好面子的性格,所以他才一直老神在在,料定她不敢用這個和自己提離婚。

    寶珠自然不會甘願打開雙腿去醫院開什麼處.女.膜證明,想到這裡,她就忘不掉賈承悉對自己的侵犯,沉聲說:「所以我相信到了今天這一刻,你就能體會我當時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算咱們倆已經沒有情義,可最後難道不能給對方留個體面。」

    體面,體面,至始至終,她也不過是想體面的離了這個婚,為什麼總要逼她。想到這裡,她側開臉,連看也不想看賈承悉一眼。

    賈承悉卻以為她哭了,心中微微軟化,自己這段時間的委屈,也一下湧上了心頭,轉而央求道:「寶珠,最近爸爸有些事情誤會了我,我心裡很難過,也很委屈,很多以前沒注意的細節也體會到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寶珠一下站了起來,這個人說也說不通,打也打不好,自己已經這樣苦口婆心軟硬兼施,他還是看不到現實,現在和父親關係僵化,還不想辦法趕緊彌補,她的耐心有限,實在沒有替換他媽媽教兒子的耐心。

    他還敢說委屈,那自己的委屈,甄寶珠的委屈誰管?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算了,我好話說盡,你這人,這人……真是冥頑不靈。」寶珠轉身就向外走。

    賈承悉一下慌了,瞬間想到她剛說的,她要真去父親面前鬧,不用兩三次,只要一次,他在父親也吃不了兜著走。

    「寶珠——!」他一下喊住她。

    寶珠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

    賈承悉天人交戰著:

    自己不離婚寶珠一定會鬧的……那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父親是自己的前途,未來,希望。

    妻子可以再娶,但父親只有一個,就算他暫時不信任自己,那也只是暫時的,但這個緊要關頭,一定不能再出問題,不能令父親對自己再失望。

    他無力地說:「……我答應你。」

    寶珠低頭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來幾張紙,這是離婚協議書,遞過去,「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你簽字就行。」

    賈承悉接過那幾張紙,這樣乾脆果斷的寶珠,令他深深留戀,手裡的幾張紙,彷彿都重如千斤,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安慰自己,看樣子她是真的忘了以前怎麼喜歡自己,這樣暫時全了夫妻情誼也好,等自己將來好了,掌控了公司,也許有一天還能追回她,此時自己強留著她也是沒用。

    他痛苦地望向離婚協議書,上面簡簡單單,這女人,她真的什麼都不要。

    他又望向寶珠,她看也不看自己,唉……他心裡歎息,原來自己把她傷的這麼重,連看也不敢看自己,看著妻子的側臉,曾經那望著自己柔情的目光,屬於自己的自然純粹,都要沒了嗎?

    絕對不行,這都是暫時的!

    他心一橫,拿起筆,在財產分割欄的下面,寫了一行字,然後簽上名字,「給!」

    寶珠接過來一看,上面加了一行贍養費,三百萬,她的神色變得奇怪起來,看向他。

    賈承悉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這些錢,夠你買一套房子,你先照顧好自己,以後,以後我一定有辦法令你想起來從前。」

    原來還有這種打算,寶珠哭笑不得,但和上次被砸的鐲子一樣,他的東西她都不想要,搖搖頭說,「這錢我不要。」

    賈承悉慘然笑起來,「你這性子,以後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他慢慢躺下,雖然打了止疼針,可也不能長時間的坐著,說道:「我現在真的是心灰意冷,你大概不知道,家裡有些事我現在也不方便和你說,反正你知道,我現在才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是錯了,你和家裡關係不好,離婚以後肯定不會回家去住,那經濟適用房不行,你自己起碼得有個安全的住處,結婚這麼久,一分錢都沒給過你,不是不知道你手緊,只是一直想你能先低頭……」

    寶珠不知說他什麼好。

    看她呆傻傻的不說話,他又說,「這些錢算不上彌補,你過得好……我心裡也能舒坦點兒,就當以前是我對不起你。這點錢,對你老公還不算什麼。」

    一個在離婚上面,能為前妻考慮的男人,說明他不是太壞,寶珠對他,有一點點的刮目相看。對於他那天侵犯自己的事情,原本不準備這麼輕易放過他的,現在……算了吧,畢竟這是甄寶珠愛過一場的人,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好了。

    至於他現在和賈華源的困境,其實多得是辦法化解,賈華源不過是創傷期後遺症……要是一直想不通,而賈承悉表現良好,她再幫他吧。

    卻不知賈承悉此時看她猶豫躊躇,神色不忍,心中只覺得做了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情,給錢不能太多,多了惹桃花,這些錢,買個一室一廳,兩室一廳,她能有地方住,心裡落了自己的好,以後一定還能把她追回來。

    畢竟,他們可是結髮夫妻~

    ******

    致祥居

    榮耀鈞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張,揉的皺皺巴巴,但又攤平的餐巾紙。上面畫著令他不忍直視,但又總是忍不住拿出來看的——自由女神像。

    有人輕輕的敲了門,他打開抽屜收起那紙,才喊了進,小武推門走了進來,「有件事兒,一定得告訴你,雖然你交代了,以後關於那個『大開門』的事情不要告訴你,可是這事太嚴重,我想還是得給你說一下。」

    榮耀鈞看向他,從回到安城之後,他就交代,以後不要再派人跟著那邊了,但還是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令小武這般神色嚴肅。

    ……

    半小時後,榮耀鈞聽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為了離婚,她竟然可以走到這一步?!

    ******

    醫院裡

    聽著對面男人的話,賈華源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坐在病床邊的男子西裝筆挺,衣冠楚楚,非常有禮地笑了笑,「榮先生說,請您看在他的面子上,主持個公道,把人放了。」

    「你說的那個,要我放的人,可是我的兒媳婦!」賈華源忍不住怒聲道,裹在眉毛上的白紗布都顫了起來。

    「沒錯,」男子依舊笑得有禮,「但是他們兩口子現在正在辦離婚,原本你情我願的事情,現在硬欺負女孩家裡沒人。榮先生希望,你能賣他個面子。」

    賈華源冷笑一聲,「什麼時候,榮耀鈞竟然開始管別人的家事了。」

    「這不是家事,」男子說,「您大概不知道,甄小姐的妹妹,是榮先生摯友的前女友。」

    說的甄明珠吧,榮先生摯友的前女友?!

    這算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交情,賈華源和兒子心裡的疙瘩還沒解,此時更是煩躁。覺這兩夫妻都不是省油的燈,甄寶珠本來就沒什麼家世,娶她是讓她高攀,原本想著長得漂亮,起碼傳宗接代上有用,現在竟然還敢在外面不三不四,莫不是勾結外人來家裡示威?

    她想離,偏不讓她離!聲音更是陰沉下來說,「就算有這層關係,可這依舊是我們的家事。」

    男子淡淡一笑,好像早料到他不會這麼好說話,打開公事包,拿出一沓文件來,遞給他。

    賈華源接過來一看,頓時驚怒,厲聲吼道:「榮耀鈞竟然敢威脅我!」這是一份他曾經通過行業不良競爭打壓別人的證據,外加一張曾經送禮的名單。

    和甄莫清同樣的事情他也常做,行賄!

    他的心裡又驚又懼,都說致祥居的榮耀鈞惹不起,因為那是個龐然大物,和官員關係密切,誰家通過拍賣行送禮行賄,都被他一手掌握,以前以為都是傳言,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男子說,「安城只要是經過手的古玩,沒有榮先生不知道來龍去脈的。古玩界我們講求一個傳承有序,這份傳承有序的資料,相當的有價值。」男子靠近他,放低聲音神秘道:「其實和您說句心裡話,如果是一般關係榮先生是不會拿出來這些東西的。」

    「那就是說,他一定要幫甄寶珠出頭了?!」

    男子站起來,沒說話,只是目光盯在他眼前的那沓紙上,而後極輕蔑地笑了一下,轉身告辭了。

    才被綁架,此時又被人兜頭兜臉的羞辱,賈華源真覺得一輩子的霉氣,都范到了今年,此時!

    這樣被人踩上家門更覺全怪兒子不爭氣,引來家門恥辱,狠狠把那沓紙塞進被子裡,大罵道:「賤人,離,離,她要離,讓她離!」掙扎著下了床,直直衝到兒子的病房。

    「咚——」的一聲,房門磕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賈承悉正在看什麼東西,他一下衝過去,「離婚,你立刻和甄寶珠那個賤人離婚!」

    賈承悉茫然地坐起來,「爸——」

    賈華源一腔怒火全撒在兒子頭上,曾經沒事的時候可以慈愛安詳,但挑釁到家族尊嚴,事關自己面子,自己兒子尚且沒情講,何況只是個兒媳婦,他指著賈承悉,「你聽到了沒有,和她離婚,立刻打電話,明天就去辦手續。」

    賈承悉完全搞不清狀況,但父親現在這麼生氣,他不敢和他吵,在被子裡摸了一下,遞出來一個紅色小本子,「我們,我們已經離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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