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少廷眸光微動,泛起一片漣漪,平靜無波的臉龐也有了起伏。
而,坐在一旁的沈雨卿手中的筷子微頓,餘光似有似無的掃過身旁的沈少廷。
蘇嵐的神色自然是不滿,真的是搞不清楚輕重,也不看看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一個電話竟然接那麼久!
沈連爵想要出去找一下,可是看到蘇嵐的臉色,只好打消了念頭。
今天是大哥的生日,他不想讓場面變得不愉快。
時間在漸漸地流逝,桌上的菜全部上齊,也動了筷,更甚至,有些菜都已經沒有了溫度,但,葉梓晴還是沒有回來。
目光低垂,沈少廷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隨即,本就低沉的眸子一點一點的瞇緊。
距離他從衛生間出來,已經足有半個多小時……
隨即,他頎長的身軀從椅子上站起,扯動薄唇,淡淡丟下一句;「去打通電話……」
前腳才一邁出餐廳,他的步子立即變大,行走如疾風,迅速朝著女衛生間而去。
望著那抹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沈雨卿收回目光,喝了一口甜湯,雖甜,但卻異常澀嘴。
手不由自主捏緊身上的外套,她想,他只怕不是去打電話,而是去找葉梓晴。
但,眼前這種狀況,她自是不能追上去,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坐在這裡而已。
酒店的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間,抬頭,正好看到一個臉龐英俊,身材健碩的俊美男人快步走進來。
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尖叫出聲,正準備提醒男人走錯衛生間時,卻見他將衛生間的門全部都打開,似是在尋找什麼。
樣貌這麼俊美,可該不會是什麼精神失常的bt吧?
打掃衛生間的女人有些慌,身子緊貼在牆壁上,向外挪動著。
轉身,沈少廷站在女人面前,居高臨下,嗓音低沉而陰冷;「這裡的女人呢?」
「什……什麼女人?」女人緊張的有些結巴。
「身穿杏色大衣的女人……」
「我……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已經離開了酒店……」
眉擰起,他心頭浮現出一陣無名怒火,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異常冰冷,噬人。
這下,女人嚇得更是連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了,貼著牆壁的身子微微發顫。
收回眸光,沈少廷沉著那張俊臉,大步走出衛生間,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西裝褲中將手機拿出來,將號碼撥過去。
第一次,傳來的提示音是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待第二次再撥過去時,則是對方已關機……
於是,印堂發黑,臉龐愈發的沉了,他步入客廳,拿起黑色大衣,對著三人淡漠開口道;「走吧。」
蘇嵐有些不解;「去哪裡?」
「回沈宅……」
「你晚餐都沒有吃什麼,這麼著急回去做什麼?」
看著桌上那些紅紅綠綠,色澤鮮艷,外形優美的食物時,他提不起一點**,只是沉沉冷冷道;「如果你們還沒有吃飽就晚點回沈宅,我先回去……」
聞言,沈雨卿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也吃飽了,連爵呢?」
「飽了。」言語間,沈連爵端起桌上的紅酒又喝了一杯,目光落在餐廳入口處;「可是嫂子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她身體不舒服,已經打過招呼離開了……」他緩緩扯動唇角。
三人都要離開回沈宅,蘇嵐自然也只有跟著一起回去。
可是,她心中對葉梓晴的厭惡更加深了,自己丈夫過生日,先是接電話都能接半個小時,然後又說身體不舒服,提前離開。
身為老師,真是一點眼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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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酒吧。
嘈雜的音樂聲在迴盪,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都在搖擺著自己的身體,肆意放縱。
裹緊身上的大衣,葉梓晴走進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吧檯旁,已經喝醉的申。
走過去,她在申身旁坐下,刺鼻的酒氣熏得她的眉立即皺起;「你到底喝了多少杯?」
「不多不少,也就七八杯而已,今天晚上,我要無醉不歸。」申醉醺醺的道;「你也喝幾杯!」
手已經碰觸到了酒杯,卻又驀然頓住,葉梓晴搖頭;「我懷孕了,不能喝酒。」
「白酒不能喝,喝點紅酒還是可以的,服務員,來幾杯最醇正的紅酒!」
紅酒杯放在眼前,鮮紅的液體在晃動,葉梓晴望著酒杯,卻是嘴角扯出一抹澀然;「愛一個人與不愛一個人的區別在哪裡?」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似是在詢問申,又似是在喃喃自語。
可申卻還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你說區別在哪裡?」
「區別就在,當你和他所愛的人仇恨相對時,無論你做得事多麼的占理,多麼的正確和義正言辭,但都抵不過對方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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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眼淚,一臉柔弱……」
她越說聲音越低,到了後面便沒了聲息,心就像是被人拿出來用刀子慢慢地割著。
正是因為愛,所以一行眼淚,一臉柔弱,便足以讓他投降,心軟。
而她的義正言辭,只會讓他覺得反感,厭惡。
無別如此的明顯而又強烈,葉梓晴自嘲一笑,眼眶酸澀,心尖泛疼,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有些時候,人也是需要適當的放縱,來減緩壓抑痛楚的內心。
二十幾年,她喝酒的次數能用一隻手數過來,但今天無疑是最疼,最放縱的一次。
申方才就喝了不少,這會兒更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她身旁的葉梓晴也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紅酒,片刻,吧檯上便放滿了酒杯。
喝得醉醺醺,申東倒西歪的從椅子上站起,跌跌撞撞的向著酒吧外走去,早已將葉梓晴忘得一乾二淨。
雖是紅酒,但葉梓晴的酒量一向不怎麼樣,喝了幾杯後,便發暈,倒在了吧檯上。
正在這時,葉梓晴放在吧檯上的手機響起,服務員輕叫她幾聲,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樣貌,她性子看起來很溫和,不似那種難纏的人,也怕對方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才打電話,服務員好心接起;「喂。」
「這不是梓晴的手機嗎?」是單國家打過來的電話。
梓晴,應該說的就是這位喝醉的小姐,服務員看了兩眼,道;「那位小姐喝的不省人事,身邊也沒有朋友在,你能過來將她帶走嗎?」
透過手機,單國家自然能聽到那嘈雜而又震耳欲聾的聲音,當即便應允了。
都已經晚上十點鐘,一個喝醉的女人待在酒吧,自然不安全。
片刻後,單國家便趕到了月色酒吧,由於太過於著急,腳上甚至還穿著棉拖鞋。
先是將酒吧的賬給結了,然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帶著朝外走去。
搖搖晃晃間,葉梓晴卻被搖醒了,盯著單國家看了半晌,暈乎乎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給你打了電話,手機是服務員接的,他告訴我你在這裡。」
「打電話?」她眼前的單國家從一個變成三個,再變成四個,搖著頭;「不可能……我的手機都已經關機……怎麼可能……」
沈少廷將電話打過來時,她連看都沒有看,直接關機,只不過,她卻忘了。
方才申手機沒電,要了她的手機,才將手機開機。
聞言,單國家將手機給她遞過去;「你看。」
「呀,屏幕還亮著……」她感到驚奇的眨著眼睛,然後將手機直接扔進包中,對著單國家一笑;「不亮了……」
她臉頰白希透紅,笑容純真,單國家心跳加速,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別開剛毅的臉。
天色已然很晚,她又喝的連路都走不了,單國家要送她回家,她卻吵著鬧著不肯回去,甚至更是耍無賴的要坐在路上。
單國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要送她去酒店,可卻又怕她晚上不舒服,沒有人照看。
思慮了半晌,他將她帶上車子,繫好安全帶,然後,朝著家中開去。
沈宅。
房間中一房間的煙氣,一聞,便將人鼻子嗆得直想流眼淚。
面前的煙灰缸中已經放滿煙蒂,沈少廷薄唇中還含著一根煙,身上依然穿著那身西裝,站在落地窗前,眸光盯著著窗外看。
站了約有半個小時,他薄唇一抿,身上充斥著的氣息陰冷又火熱。
轉身,下樓,他想要倒杯水喝,卻見沈連爵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
眼眸一動,沈少廷扯動薄唇,開口道;「給你嫂子打個電話,看她什麼時候回來。」
他想,或許,她只是不接他的電話而已,若換做別人打過去,她也許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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