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小玉的身子都已經隨著河流飄遠,守候在岸邊的女守衛才幽幽地露出一笑,陰森的笑意。帶著一絲猙獰。隨後,便見她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小玉已死,請三個夫人放心……」
滿意地裝好了信封,便綁縛在了白鴿的腿上,照著白鴿的腦袋就狠狠地親了一口。笑聲說道:「白鴿啊白鴿,我的前途就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將這份信安全送達月府啊……」
之後,便看見她粗壯的雙臂狠力一甩,白鴿撲閃著自己的翅膀,飛噠噠地翱翔於遠空。朝著月府的方向而去。
「它會傳到月府的,你放心安息吧!」
一道猶如鬼魅般的聲音,在守衛的耳後響起。還沒有等這個女守衛反應過來,便看見了自己脖子間噴薄出一道三尺高的血柱,熱氣騰騰的,只是帶走了自己身體裡所有的溫度和能量。等到身後的女子放手,這個守衛的身體便直直地倒了下去。撞擊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白衣女子,微微勾唇,露出一道戲謔的笑意,森冷地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地說道:「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柳千雁、吳倚蘭、王雅東,你們和你們的爪牙,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才落,便看見南宮月凡疾步走來,拉著說話的月弒夜就要走。
「怎麼了?」月弒夜一邊跟著南宮月凡急匆匆的腳步,一邊收著自己的短匕首,上邊還沾染了不少鮮血。
「小玉有藥老救治,我們現在快點去救大壯!」南宮月凡急聲說道。
「他不是去碼頭搬運貨物了嗎?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吧?」月弒夜不解地問。
「出事了,那個惡毒的柳千雁,讓大壯今天搬運的東西裡,有一箱子是炸藥!只要一點兒火星子就能炸死他。」南宮月凡說著話,已經帶月弒夜飛身上了等候在靈石礦場門口的馬匹。
他們一人騎乘著一匹,馬不停蹄地繼續狂奔。
「月凡,這兩天,我們已經來回去了許多地方,馬兒會不會受不了?」月弒夜才擔憂地說完,便聽見一聲刺耳嘶鳴。
月弒夜的馬匹一個踉蹌,直接頭朝地栽了下去。連帶著月弒夜也是幾個翻滾,身子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石頭堆上。疼得她差點要奔出眼淚來……
「弒夜,弒夜你怎麼樣了?」南宮月凡急匆匆下馬,奔跑到月弒夜的跟前。關切地開口問道。
「嘶……我,我沒事!你看看我的馬怎麼樣了?」月弒夜扶著自己的腰際,呲牙咧嘴地起身。
卻看見,那馬屁已經閉上了眼睛。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它就從一匹肥碩的千里寶駒,變得骨瘦如柴。如今直接勞累過度,衰竭而亡。也是十分可憐……
「你在這裡休息休息,我先去吧!」南宮月凡開口建議到。
「可是你的馬也是連著跑了幾天……我擔心……」月弒夜眉凝糾結,語氣裡透漏了一絲擔憂地說道。
南宮月凡聞言,扭頭去看自己的馬。它也幾乎是幾欲昏厥的樣子,沒精打采地低著頭。才看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看見它自己就坐了下去,躺倒在石頭堆上,大口地喘氣……
「可是大壯……」南宮月凡皺眉,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瞇,滿滿都是陰沉的神色。
「其他人那邊還有空嗎?」月弒夜商量著說道。
「藥老才將冰心、啞叔、小玉救下,無崖子還在趕往夜蠱魅那裡,炎晉在趕往肖雲生那裡,安寶在趕往江冷鋒那裡,連連花花都去了小霞那裡,不知道它脖子上的信箋能不能被小霞看見……」南宮月凡蹙眉說道,滿臉的擔憂。
「難道……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只要與我沾染上半點關係的,都是非死即傷,要遭遇這麼多的厄運嗎?」月弒夜垂首,低沉地癱坐在了地上。
氣氛一時間沉靜得令人心頭發緊。越來越有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壓搾得人無法呼吸。
原本爭分奪秒的拯救計劃,現如今突然擱置,別說月弒夜會頹然,就是南宮月凡也十分沮喪。
「弒夜,不怕,還有我陪著你!你看,我自從認識你之後,腰不疼了,氣不喘了,多年的老咳嗽也好了!」南宮月凡說著打趣的話,就希望博美人一笑。
奈何,月弒夜慘白的小臉上,都快下起瓢潑大雨來,那裡綻放得出一絲笑意?
正在這個愁雲慘淡的時候,打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主人!主人……主人我來啦!我們快去救大壯啊……」綠綠的聲音,歡騰的樣子。
它雖然只是一匹馬駒大小,但是奔跑速度絲毫不比千里馬慢,只是看起來比較駭人。不可以走官道而已。但是那樣的話,就會增加來去的時間,給救人造成很大的延誤。
月弒夜眉眼一轉,忽地記上心頭。直接趴了南宮月凡的袍子,對著幽冥麒麟獸的腦袋便是直直罩下去。讓幽冥麒麟獸的大半部分身子都被衣袍蓋住。這樣就算是外形看起來怪異,但是至少別人不知道她坐的不是馬兒,而是幽冥麒麟獸……
如今的綠綠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懼怕光線。可以說是十分得力的好助手。
月弒夜真心地笑著誇讚了兩句,隨後一個翻身跨上了幽冥麒麟獸。對著南宮月凡道別道:「你從這裡走一里地到村頭買上一匹馬,然後我們明晚在月府的院子集合!」
南宮月凡微微笑著點頭,看著英姿颯爽,從打擊之中完全恢復了過來的月弒夜。不由地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而且也很按照吩咐地,乖乖地村頭買馬了……
月弒夜坐著幽冥麒麟獸,很快便在一個時辰內趕到了露水風碼頭。誰知,才剛剛到這裡。便看見這裡有一堆人圍著。對著一艘船的前段,指指點點。月弒夜心中大感不妙。只是將自己的面紗放下。便幾個箭步,擠進了人群張望。
無奈的是,這裡只有炸裂得碎開了的木箱子殘骸,根本沒有看見一絲血跡。也不知道大壯到底是出事了,還是沒有事……
「誒,大哥啊,我打聽一下,這裡這麼熱鬧,是有什麼好戲看啊?」月弒夜裝作無知村婦的樣子,拍著一旁大哥的肩頭的。柔聲地開口說道。
「還能有什麼啊!就是有人運的一些炸藥,坑了一個壯漢子!」
「就是啊,那個漢子可厲害了,每天都是扛著百十斤重的貨物在這裡跑,今天沒有想到扛到了一箱子炸藥,有人丟了一跟火折子,就把這箱子炸藥弄得燒爆了!」
「誒喲,你快別說了,說得我現在都是一陣後怕……太可惜了一個人才啊!」
月弒夜聽到這裡,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如今已經看不見大壯的身影,莫不是人真的出事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正在躊躇著往回走,幽冥麒麟獸忽地銜住了月弒夜的衣袍下擺,使勁兒往一旁不起眼的一個小岸頭扯。這個地方人多眼雜,綠綠不敢隨便開口跟月弒夜說話。只能用這種最為原始的方法引起月弒夜的注意。
「怎麼了?」月弒夜回過頭,發現了綠綠的不對勁。等到悄悄地走去了那個不起眼的岸邊,便在岸的邊上,發現了一個昏倒過去的男人。真是大壯……
月弒夜喜出望外,立時將袍子裹住大壯,極為大方地給大壯塞進去一顆益壽延年丹。就是真差一口氣要死,現在也死不了了!隨後,月弒夜再將大壯放到了幽冥麒麟獸的背上。兩個人遮遮掩掩地,終於悄無聲息地從這些岸頭退走了……
皇甫少剛還是接到了消息,說大壯已經在碼頭被炸身亡,屍體直接被炸飛進水裡,沒有辦法找來。
看完信箋,皇甫少剛滿意地露出笑容。拿起信箋,匆忙地去了大夫人柳千雁的房間。將信件轉交給她過目。
「哈哈哈……不錯啊!冰心、小玉、啞叔、大壯、肖雲生、夜蠱魅、江冷鋒、小霞,這些人竟然都已經弄死了!真是太好了……」
聽見大夫人爽朗的笑聲,皇甫少剛也是異常開心。對著柳千雁商量到:「竟然捷報頻頻,不如今夜開場慶功酒,讓那些為夫人效力的人們,都嘗點甜頭。以後做起事情來,也會更賣力點……」
「哈哈哈……你呀你,還是你比我懂得收買人心啊!真是不錯,放心吧,你的好處也是少不了的!慶功酒的話,就由你全權處理,記得不要弄得太鋪張浪費,比較難做賬,要是被老爺發現了,問起來,我也不好交代……」
柳千雁繼續囉嗦了幾句,便捧著那一封封死訊,樂得笑不可支……
等到了萬家燈火的時候,月長書還未回府的這個夜晚,柳千雁、吳倚蘭、王雅東三個夫人盛裝出宴。邀請了月府中所有的小姐、少爺,還有一些為他們的陰謀出力了的下人、守衛、小廝、小蘭之類……
一時間,整個月府燈火通明,紅紅的燈籠掛得是喜氣洋洋,好比過年一般熱鬧。
柳千雁舉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紅光滿面地對著自己這桌子的人舉杯慶賀地說道:「今天,是我們月府的一個大日子,也是你們的一個大日子,是一個普天同慶,值得酣歌醉舞的日子……」
「夫人,夫人……這些人都沒有讀過什麼私塾,您說的太多,也是對牛彈琴……」皇甫少剛低沉地對著柳千雁開口。一臉地尷尬之色。
台下的眾人,更加是一臉的木然,根本不知道,夫人在那裡激動得就快跳腳起來,到底是為了啥。
只有在柳千雁這一桌子的王雅東、吳倚蘭還有她們三個夫人名下的子女們,一個個都是興致盎然地聽著。其他人都是不知所云。一個原本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月府大廳,登時就弄得鴉雀無聲,氣氛十分尷尬……
柳千雁不悅地咳嗽了了兩聲,改口道:「咳咳咳……月弒夜死了!她的手下也都死了,從此咱們府裡就少了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咱們以後的好日子就過不完了!」
話音才落,台下那是一片掌聲雷動,歡歌載舞,鍋碗瓢盆是能甩就甩,能打就打。就差放鞭炮來慶祝了……
「我死得好慘啊……」一道幽幽地聲音,淒寒無比地,忽從月府大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