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之後,終於聽見李道昌發出了一聲怪異地嗓音,清朗而嚴肅地開口說道:「座上可是三大靈石鑒定世家之首的月府月大人?」
月長書聞言,先是驀然怔了怔,隨後便反應過來,合著這個李道長已經是被「神」上身了!一時間,好奇、懷疑、驚懼的心情複雜得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最後想了想,還是沉聲開口回答說:「在下便是。」
「爾有一女,字弒名夜,天生紫瞳,妖孽藏中;五行屬水!剋夫、克父、克母、克兄家宅不寧,若不除去,禍害不停,烏雀自殘,金蟾泣血,切忌切忌!今日本尊為你暫趨避妖孽作祟,他日如何,還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啊……」李道昌詭異地聲調將這些話說完,便猛地一個劇烈的震顫,然後幽幽睜開自己緊閉的雙眼。
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定了定神,看著月長書神色平靜地說道:「以貧道之功力,已經請過大神上身!如今老爺家宅中的妖孽已經暫時趨避,以後的旦夕禍福就看老爺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言罷,李道昌揮了揮浮沉,變相一個世外高人那般,淡笑著走下台去。對著等候在台下四個角落的道士使了使眼色。四人便紛紛上高台收拾東西。每個道士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肯再對月長書透露隻言片語。
弄得一場法事結束之後,去給月弒夜稟告的丫鬟們、家丁們說出來的話都讓月弒夜一頭霧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個夫人是聯合了這個道長,又準備在自己的身世上大做文章!
雖然已經是密切注意那幾個夫人之間的動向,可是如今只能是盲人摸象,並不能知道他們實際全盤的動作是什麼。
要知道,明明之前的時候月長書都已經呵斥過了幾個夫人,當時都根本沒有將她們的話放在心上。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硬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月長書說自己壞話……
看著掏了上千兩銀子卻也無所獲的月弒夜,她身邊的夜蠱魅、肖雲生、江冷鋒、啞叔、大壯、小玉、小霞、冰心、藥老都微微犯難。不由地開始各抒己見,希望可以為月弒夜分憂解難一些。
「大小姐,你就放心吧,不就是謠言嘛,我天天說小道消息,也沒有見可以一句話把人說死的!」小霞拍了拍胸脯子,大大咧咧地給月弒夜安慰。
「此言差矣,雖然說謠言止於智者,但是我看老爺不像智者,要是謊言說了一百遍,說不定老爺就相信這是真的了。」肖雲生搖著自己的折扇,幽幽開口道,滿嘴地之乎者也,聽得大家一陣暈乎。
「你瞎說什麼啊,大小姐才將將繼承了嫡系長女的位置,老爺寵愛重用還來不及,怎麼會聽信讒言,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掛在大小姐的頭上?」冰心不服氣地爭辯。
一時間,夜蠱魅、肖雲生、江冷鋒、啞叔、大壯、小玉、小霞、冰心幾人,除了不能說話的,能說話都快嘰嘰喳喳地將嘴皮子磨破了,討論得是口沫橫飛,最後都開始唇槍舌劍!讓月弒夜和藥老二人是大為頭痛。
最後還是藥老猛地一拍桌子,沉聲說道:「好了!這裡是老夫給弒夜小姐講課課堂,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聊天,還有沒有將老夫這個先生放在眼裡?統統給我面壁思過去!大小姐你留下……」
原本月弒夜準備跟著夜蠱魅、肖雲生、江冷鋒、啞叔、大壯、小玉、小霞、冰心幾人一起出去,卻沒有想到會被藥老叫住。原本以為藥老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秘聞。
結果到了跟前,只聽到藥老開口道:「這件事大小姐就不用操心了,要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夫會幫大小姐好好處理這件事,不會叫那些人的陰謀得逞的!」
聞言,月弒夜還是不由地眼眶一緊,感激地點頭。在藥老來這裡的時候,月弒夜就知道這個藥老身懷絕技。何止是煉製丹藥,就是易容術,武學方面也是極高造詣。已經到了讓自己無法猜測的地步。
而且最難得的是,這個藥老還有許多不為月弒夜知道的名頭在江湖上盛行,只要隨便拿出一個便是很有來頭的,行事也可以方便許多!
「那就多謝師父了!」月弒夜拱手抱拳,江湖氣地答謝了一下,隨後又調皮地眨眼。溜鬚拍馬道:「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師傅出馬,一個頂兩!」
「哈哈哈……你個丫頭啊,真是會說話,比起四皇子可要嘴甜多了!老夫可不吃你這一套!」雖然藥老嘴上藥老嘴上說不吃這一套,臉上卻笑開了一朵花。
所有的皺紋該擠的擠,該舒展的舒展,慈祥得就像彌勒佛一般,看著也讓人喜慶。
得到月老的保證之後,月弒夜便又繼續專心地修煉去了。畢竟自己的技能若是總停留在一個級別,也對不起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高級靈石。
而在另一邊,小梅還是認認真真,一絲不苟地盯著月長書。可是她不知道,給月長書送糕點來的小竹和小蘭,糕點之中已經沒有放什麼能讓人渾身無力的毒藥。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月長書便感覺自己神清氣爽,身輕如燕。
心情大好之後,還笑呵呵地耍了一套月氏獨門功法。那繁複花哨的一套功法下來,登時就出了一身大汗。十分暢快。連著這天夜裡,也沒有聽見什麼嗷嗷的鬼叫,感覺一夜之間,月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這樣一來,月長書的心中自然就開始犯嘀咕。不由地想起來當日李道長在「神」上身的時候說過:「爾有一女,字雲名心,天生紫瞳,妖孽藏中;五行屬水!剋夫、克父、克母、克兄家宅不寧,若不除去,禍害不停,烏雀自殘,金蟾泣血,切忌切忌!今日本尊為你暫趨避妖孽作祟,他日如何,還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想了想,月長書都情不自禁地默念出來:「烏雀自殘,金蟾泣血……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箴言包上和大神說的一模一樣?」
人都是好奇的動物,雖然月長書說不上好奇害死貓,但是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贊同難得糊塗的人。有疑惑之後,當即便命人將李道昌又給請到了府中。重金饋贈,好茶相待。
等酒足飯飽之後,看李道長幽幽品著香茗,才笑著開口道:「月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道長明示啊……」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月長書有困惑,李道昌自然是有義務解答,立刻也是笑呵呵地回答:「月大人但說無妨!」
「呵呵……其實吧,也沒有什麼,只是自從那次道長神乎其神的法事之後,月某身上的怪病確實不藥而癒,月府也家宅安寧,沒有再出過什麼鬼怪作亂之事!可是月某不明白,當日神仙說烏雀自殘,金蟾泣血,切忌切忌是何意思?」月長書訕訕一笑,將自己的困惑原原本本地給李道昌說了一遍。
聽完月長書的話,那是正中下懷啊!高興得李道昌差點沒有站起身來高歌一曲。
若是沒有這月長書此次一問,那幾個夫人們答應的他,剩下的那一半定金就無從去得了!要知道,那可是萬兩銀子,夠他再去揮霍個個把月了。
「道長為何臉頰抽搐?莫不是這個是天機不可洩露?」月長書被李道昌的反應弄得大惑不解,又繼續開口問了一句。
這才讓李道昌反應過來。自己因為太過激動,差點就要笑得穿幫了!當即正色起面容,繼續故作高深地扶了扶自己白花花的鬍子,幽幽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月大人最近家宅中的不安,都是因為你的女兒,月弒夜!而且月弒夜和你之間只能存在一個!」
「什,什麼?道長何出此言啊?那可是我的嫡系長女,又深受三公主喜愛,現在還是一個五級神品的靈石鑒定師,何其榮耀,簡直是光宗耀祖!我好好培養還來不及,怎麼會……」月長書聽到李道長的話,大驚失色!訝異地的臉上,愁眉雙鎖,彷彿烏雲密佈一般。
聽著月長書連珠炮似的反駁,李道昌也沒有一絲慌亂,當即笑著搖頭道:「月大人有所不知了,因為當年,月弒夜的生母司徒慧敏跟你就是水火不容的,但是司徒慧敏去了,現在輪到月弒夜出來。她跟你也是命中相沖,因為司徒慧敏把她對你的怨恨都附加在她的女兒,也就是月弒夜的身上了。」
「竟,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道長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月長書眉凝糾結,語氣裡透漏了一絲信服。
當年,司徒慧敏確實不是心甘情願嫁給自己。嫁過來之後,月府不僅聲譽一落千丈,還被幾個同樣是靈石鑒定世家的家族排擠得厲害,差點一度跌落出三大靈石鑒定世家的榜首。當時家族之中,多數人都對司徒慧敏嗤之以鼻,甚至粗魯謾罵。就連自己也對她極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