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五章
「帶到了?!太好了!」嚴焦拍案而起,驚喜之色溢於言表,把報信給他的女助手都給嚇了一大跳,幾時見過嚴組長這麼激動的樣子?套子裡的嚴組長,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一向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啊,這次居然只是因為用詭計,限制住了一個嫌疑人的人身自由,就高興成這樣,至於嗎?
不過話說回來,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組員們也都歡欣鼓舞,士氣高漲,畢竟一天之前,他們還被李海直接從基金會大廈給打出去了!這對於從京城下來的紀律部門幹部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偏偏因為他們對非組織內的成員,並沒有執法權,打了也是白打,誰叫你們是去人家的地頭上呢?這也是嚴焦被打之後,就馬上向之江本地的相關部門要求支援的原因所在,名不正則言不順啊。
不管怎麼說,現在李海是被限制了自由了,當然這個時間也是很短暫的,一般是十二小時,特殊情況案情複雜,經過批准以後可以延長到二十四小時。有鄭禮輝這個內線在,延長到二十四小時應該問題不大,可是再要繼續羈押李海,那就有難度了。
當然司法實踐中,還有一種很賤的做法,就是一次傳喚不夠,把人放了,然後轉身再開一張傳喚通知書,讓你在外面轉個身繼續進去呆著。這種做法,在法律中是明令禁止,不得利用連續傳喚或者拘傳的方式,羈押當事人。不過大家都懂的,法律中明確列出來的禁止事項,就意味著現實中肯定存在嘛。
「鄭禮輝既然干了,他就得跟著我們一條路走到底,叫他做好連續拘傳的準備!」嚴焦從抓到李海的驚喜中稍微恢復過來,便連續下令:「我們現在的任務,第一是設法獲得基金會的產權和有關交易資料,工商那邊的,銀行手裡的,全都要!叫鄭禮輝簽一張搜查令出來,我們進入基金會總部,把能拿到手的資料,會計方面的,人事方面的,包括李海自己的電腦主機,全部封存起來——」
他下命令下得很快,助手們記錄得也很快,不過聽到這裡,有個助手舉手表示有疑問:「組長,我們就這幾個人,基金會可是資產高達數百億的大組織,弄來了資料怎麼查得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足夠的證據,能把李海長期羈押才行。」
嚴焦大概是因為抓到了李海,心情非常好,居然沒有發火,只是很耐心地解釋:「我知道看不完,這是敲山震虎!基金會大廈一旦被搜查,加上李海自己也被抓住,影響會非常之大,這樣之江有些不太配合我們的人,就會轉變態度。我們的工作就會好做很多!況且,就算只看一小部分,也可能找到我們所需要的證據。」
助手們盡皆讚歎組長大人神機妙算,深謀遠慮,雖然紀律部門的年輕人們,嘴皮子上的功夫不及一般地方官員來得甜,不過說幾句好話,做由衷讚歎狀,還是很輕鬆的。
嚴焦把任務都一一分解派發下去了,幾名組員各自忙活去,最後剩下一個女助手,卻被嚴焦叫住了。關上門,她看著組長已經恢復平靜嚴肅的臉,正襟危坐,等待接受最光榮和秘密的任務。哪知道,從嚴焦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組長,你讓我去查鄭禮輝的枉法證據?這,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他?」
嚴焦和藹地拍著女助手的肩膀:「小那,你要明白,我們工作時固然需要奮勇向前,但也需要懂得保護自己,有時候,保護自己比消滅敵人更重要,你同意嗎?這次我們出來辦事,事先準備不夠充分,導致開局不利,這個局勢能扳回一點來,是很不容易的。最關鍵的是,我們時間不足,不知道能不能取得我們想要的成果。假如,我是說假如,在我們承受的極限時間裡,找不到我們想要的證據,那時候該怎麼辦,才能保護我們自己?」
女助手恍然大悟,可是臉色卻更白了:「組,組長,你是說,把鄭禮輝,當成替死鬼?!可,可這,這——」吃驚之下,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她的手都在發抖。
嚴焦拍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語重心長地道:「小那,這是個艱巨的任務,我相信你可以完成!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顯示,鄭禮輝身上也有很大的問題,現在利用他辦事,只是為了更好地完成我們的任務罷了!假如事情進展得不順利,我們只能選擇保護自己,以保存日後再抓住李海這些蛀蟲的機會,你明白嗎?我們並沒有冤枉好人!所以,這更需要你暗中調查鄭禮輝的犯罪證據,為我們留下以防萬一的退路!你現在告訴我,你能完成這個任務嗎?」
女助手好容易才把嘴巴裡的一口唾沫給嚥了下去,在組長的諄諄教誨之下,她原本有些動搖的信念,又變得堅定起來:「是的組長,我一定完成任務!」組長說得沒錯,那個鄭禮輝居然有個哥哥是系列性侵案的主犯,針對的還是幼女,這種人身上能沒有問題嗎?抓他也是正事!當然,這從組織程序上,是說不過去的,要抓一個省高檢的副檢察長,什麼時候用得著中樞的紀律部門下來人了?不過瑕不掩瑜嗎,最多把功勞交給本地的省紀律部門,看在功勞的份上,想必本省紀律部門也會順水推舟吧!嗯,沒事的!組長的安排,一定會成功的!
李海和朱貴櫻一起坐在招待所後面的獨立小院裡,這裡應該是檢察院固定的工作場所之一,防禦設施很有點看守所的架勢,窗戶上都鑲著鐵條呢,門口有守衛,牆上有鐵絲網,連牆壁都是獨立的,沒有和隔壁左右鄰居的院子共用的情形,這是為了防止挖牆逃走或者隔牆傳遞消息。
至於監控器,更是光明正大地到處都是,根本就不瞞人。李海抬頭看了看屋角的監視器,又看了看朱貴櫻。朱貴櫻見他神色有些擔憂,湊過去輕聲安慰:「沒事的,傳喚而已,頂多二十四小時就出來了。況且,看他們連立案卷宗都是臨時編造的,一定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李海仍舊是一臉憂色,湊到朱貴櫻的耳邊小聲道:「我不是擔心待會兒的訊問,我是擔心監視器的角度啊!」
朱貴櫻一怔,抬頭看了看監視器,在兩個相對的牆角各有一台攝像機,這能夠保證不留任何死角,當然這訊問室還沒那個條件能轉單向玻璃。她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不解地問:「監視器的角度有什麼問題?你要做什麼,我幫你擋著點。」
李海仍舊是一臉的擔憂之色,揮之不去,目光從牆角的監視器,轉到朱貴櫻的胸前:「應該是我幫你擋著點才對,不過沒辦法,實在太大了,擋不住啊,哎,這可怎麼辦——」
朱貴櫻愣了一下,跟著李海的眼光一低頭,才發現他是在看自己的溝溝!夏天嘛,就算她要保持大律師的風度,外面必須要穿套裝,裡面的內衣也只能穿帶蕾絲花邊的襯衫,領口開得很低,露出了大半條溝溝,就這樣,在這只裝了風扇的房間裡,也已經熱得她汗流滿溝了。
——原來李海竟然是在擔心,從這個角度監視器可以把她的溝溝看得更深,甚至看到襯衫裡面的內容!朱貴櫻明白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差點撲上去給李海咬一口,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就沒點正經嘛!不過,她心裡也覺得甜絲絲的,李海這分明是在表示,很在乎她,對她有獨佔的念頭,所以才會這樣吧?
她伸出手來,狠狠地掐了李海一下,因為李海的身體素質驚人,幾乎沒有贅肉可言,朱貴櫻也早就掐出經驗來了,只用手指甲掐起一點皮來,然後這麼一扣,李海很是誇張地齜牙咧嘴:「投降!我也沒說錯啊,這麼好的角度,哪個男人能容忍?」
說著,竟不等朱貴櫻再回答或者是加重力道,李海直接抬頭,衝著牆角的攝像機揮手:「喂,大家都趕時間,有什麼事情你就趕緊問吶,是不是在那只顧著偷窺我身邊這位美女的身材,光知道流口水,忘記辦正事了啊!」
「這混蛋,到底在說什麼!」嚴焦從耳機裡聽到李海的話,氣得差點把茶杯給扔了,李海這混蛋,把紀律部門精英當成什麼了,偷窺狂嗎!不可否認,那位女律師確實是女人中的極品,不光是容貌身材無可挑剔,氣質更是誘人犯罪,他剛才也確實是猛看了好半天,不過這是工作需要,沒錯,是工作需要!這是為了充分瞭解自己即將對付的敵人,同時用這種無人問津的局面,來給被訊問人製造心理壓力,方便待會兒一舉打破李海的心理防線!
——不過,怎麼感覺這手法對李海沒效果,自己反而被李海弄得心浮氣躁了呢?第一二零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