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姦的人來了?!
何當歸狂打孟瑄腦門的動作立馬韁化住了,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還有一個男人的臉在她的胸口狂蹭?!她憤恨的目光對上孟瑄夢幻溫暖的笑容,立刻落荒而逃了——幹嘛這樣看她,她又不是他娘,他也不是小寶寶。
門上又傳來輕扣聲,「噠噠噠」,薄荷焦急的聲音響起:「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能來給開一下門嗎?」
何當歸正要開口講話,孟瑄卻故意的一般,認定了此時她不會再分神打他,張口就允上了她胸前的一瓣櫻花,用舌尖描繪。那難以言喻的滋味讓她水眸蘊淚,雙手扯住孟瑄的長髮往後拉扯,可她一拉他,他就用牙咬她,她鬆開他的發,他就繼續舔她!
天!這是個什麼禍害托生的!這就是三年前在她床上睡了幾個月,一直禮貌友好的孟七公子嗎?難道他一直在偽裝嗎?難道他的面具下是一個大色狼嗎!色狼嗎!嗎!
薄荷敲門的聲音持續傳來,卻無人應聲,讓薄荷非常著急,大聲的呼喚引來了院子裡的不少人。
「薄荷,怎麼啦?」這是蟬衣的聲音,「小姐她在沐浴呢,不喜歡有人打擾,剛才我和竹哥兒都被攆出來了!你找小姐什麼事?」
薄荷回答道:「我沒事找小姐,可是小姐她房中一直有奇怪的聲音,先是小姐大哭的聲音,隔了一柱香的工夫,裡面又傳來小姐大叫的聲音。你們說,小姐平素什麼時候大哭大叫過?所以我和大頭都覺得奇怪,就上來敲門,結果敲了兩下,裡面的聲音就沒了。」
花匠大頭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也應聲附和道:「沒錯,小姐方才哭得可響了,我們都聽得真真的!之後她好像還嘀嘀咕咕說了什麼話,再後來的叫聲就更嚇人了!」
何當歸聞言羞窘交加,雙手掰著孟瑄的臉,硬將之從自己的胸口中拔出來,橫眉立目地對上那一雙迷濛的星眸,低聲喝問他:「孟瑄!你不是說你耳力一流,能聽到十丈內的人聲嗎?為什麼他們全都聽到屋裡情形了,你卻什麼都沒聽到?!」
「沈時。」孟瑄說。
「?!」她露出白癡的表情。
「我的字是沈時,」孟瑄略仰頭,又機不可失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胸口,鄭重要求道,「我叫你小逸,你叫我沈時,這樣咱們才像一對夫妻,你總叫我的大名,顯不出咱們的親密關係。」
何當歸挑眉:「沈時?怪怪的,我叫孟瑄叫順口了,覺得這樣很親近。」
孟瑄搖搖頭說:「不,妻子對丈夫直呼其名,既不合禮數,也顯示不出咱們的『親密』程度,」他用下巴磨蹭一下她酥軟的素白肌膚,提醒著她,他們二人已經到了何等親密的程度,在她的玉手來抓自己的臉之前,將最後一串話講完,「你在床笫間咱們最貼近的時候喚我『沈時』,而後咱們穿好衣物,在眾人面前你還喚我『沈時』,咱們就能一起回想到夜晚的種種,多麼溫馨甜蜜的事!」
聞言,何當歸用指甲在他的臉上留下幾道紅痕,恨聲道:「甜蜜個頭,將你的頭拿開!」
就在屋裡進行「稱呼與親密程度」的話題時,屋外又聚集了更多的聲音,薄荷和大頭向眾人描述著屋裡的怪聲,只聽小游甕聲甕氣的聲音說:「清逸姐可能是在一邊沐浴一邊唱歌吧,她唱歌跟哭似的,你們一定是聽錯了。」
何當歸一僵,自己……唱歌跟哭似的?哭似的?的?
孟瑄頗感興味,向上爬了一些,用面頰貼著她的粉腮,低笑道:「我還沒聽過你唱歌,你的聲音這樣好聽,料想唱歌也該很好聽,為什麼他說你唱歌跟哭似的?」
「小游他耳朵有毛病!」
何當歸別開了自己的臉,孟瑄又貼上來,如此反覆幾次,她也懶怠做無用功了。可是,孟瑄的爪子……又往哪裡去了?!
小游的話音一落,門外又有兩個聲音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姐她經常邊哭邊唱歌,我們也聽過,可能剛才就是她在唱歌。既然裡面沒了聲音,許是小姐嫌咱們太吵了,不肯唱歌了,大夥兒散了吧,待會兒讓蟬衣一人來瞧瞧。」如此半晌後,門外的聲響立刻弱下去不少。
何當歸略鬆了一口氣,還好桃夭院的人都深知道她的脾性,喜歡清淨,不喜被打擾。只因她常常要在房中調息打坐,一點影響都不能有,否則就讓運氣行功變得危險,於是她就給眾人立了幾項規矩,不論白天黑夜都不許接近她的閨房,打掃也是固定的一二人,而且不經過她的允許,誰都不可擅自推門而入。因為她待下人一向極好,也不端著架子,所以即使有一點特殊和嚴格要遵守的規矩,也不會有人覺得她陽春白雪,目下無塵。
她剛略鬆口氣,可孟瑄又來挑起她的氣——那爪子覆在她的胸口也就罷了(為什麼「也就罷了」……)居然還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頂端的那抹櫻紅!
「唔!」何當歸惱怒地瞪視孟瑄,斥責他道,「孟瑄你鬧夠了沒有!你我還未成親呢!虧你還是讀聖人詩書的呢!」她看在他身負重傷的份上,不欲與他多做計較。可他居然得寸進尺,肆無忌憚到這等地步!
「叫我沈時~~」孟瑄忽閃一下長長的睫毛,轉動著眼珠笑道,「或者叫『時』也行,還沒人這麼叫我。」他手下動作不減,口中卻關切地問,「小逸,你為什麼邊哭邊唱歌?誰惹你傷心了?我替你教訓他!」是她的「仇人」朱權嗎?
何當歸努力地撥開胸口的狼爪無果,眼見他的另一隻狼爪居然漸漸往下面探索而去,她不禁有些慌神了,難道是自己方纔的深情告白太過頭了,讓孟瑄誤以為她深情到可以立馬獻身?她蹙眉一忖,慎重開口道:「孟瑄,其實,我剛才跟你告白,說非常喜歡你……其實,那些話並非完全正確。我雖然有打算要嫁給你,可是我一直想著你念著你,並不是因為我愛上了你,而是因為,你是對我最好的男子,我每次失意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你了。」
「我知道啊,」孟瑄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你說什麼把我『時時放在口裡,擱在心上』,經常念叨我的名字,又說『一邊擦眼淚一邊閱讀秘籍』,這些我全都不相信,半句都不信,小逸,我知道你是在騙我。」
「嗯?你知道?!」何當歸詫異,自己的告白不止沒成功,還被拆穿了?她睜圓眼睛問:「你知道我在撒謊,那你怎麼還這樣對我?」她慌忙按住溜到自己腿上的爪子,握在自己手中,將之拉回來,他掌心中的熱度奇高,他的呼吸一波又一波,灼燙到了她耳際的肌膚。
孟瑄忽而緊緊摟住她,歎息似的說:「不管你情真情假,也不管你對我的溫存體貼能持續到何時,我都不想再管,只要你這一時一刻對我是好的,那麼小逸,我就願意做個傻瓜,你說什麼,我就裝作信什麼。」一雙雪亮明澈的眼睛直直望進她的眼底,再望進她的心底,一字一頓地說,「小逸,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願意一直做你的傻孟瑄,永遠聽憑你驅使——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何當歸被那道目光固定住了,下意識地點點頭說:「當然了,我能走到哪兒去。」
孟瑄舒一口氣,道:「你不知道,昨晚做夢,我見到你被一名惡人擄走,做了那個惡人的新娘,還被他羞辱折磨,而夢裡的我只能在旁邊看著,什麼都做不到。最讓我焦急的是,你手中握著一把刀,可以殺死那個惡人,可每次那個惡人欺侮你的時候,你總是對他手下留情,一直被他狠狠壓著欺負。」他的聲音壓抑而痛苦,似乎正在重溫昨夜的夢魘。
嗯?這是什麼怪夢?
何當歸眨巴眼睛,反問道:「什麼惡人?我這兒來過的最大最惡的那個『惡人』,除了你還有誰?」往後,不會再有別的惡人來騷擾她的生活了。朱權對她生出深深厭惡,以後都不會再想看見她,他向來只喜歡漂亮女人,也只給漂亮女人一次機會,一旦不合他意,以後都絕緣了。沒了那個人的威迫,她簡直輕鬆得好比春天枝頭的一隻喜鵲,還有什麼惡人能傷害到她?
孟瑄悶悶道:「惡人就是惡人,我怎知道他是誰。」他心中想著,那個惡人自然是朱權無疑,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就在這張床上,朱權還曾跟小逸激情纏綿過。當時的小逸可比現在主動百倍,一雙雪臂緊緊摟著對方,口中還發出好聽的悶哼……
如今朱權的態度尚不明朗,仿似很喜歡小逸,又似恨著她,而小逸突然轉投自己的懷抱,自己欣喜之餘,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她從前的經歷。只好自我安慰著,這種事主動一方全是男子,只要朱權起了色心,她從或者不從都沒有什麼分別。既然自己視她重過任何珍寶,離開她就會痛到活不下去,那麼,他實在不應該再計較她的過往……只要她在身邊,他就春暖花開,只要在身邊就好……
只是,那天在這張床榻上見到的那一幕,是他眼中和腦中揮散不去的陰影,時不時就會跳出來刺一下他的感官。小逸,她在朱權的身下叫得那麼歡愉,她為什麼不會對著自己發出這樣的聲音?
孟瑄心中一時被魔怔住了,手下重重使力,不知捏在了身側人兒的什麼地方,換得了她的一聲驚呼:「啊!你幹嘛!」
孟瑄抬頭時,目中透著點點紅光,欺身而上將她香馥的身子壓住,繼續做著剛才未做完的事。而恰在此時,門外再次有了擂門的聲音,咚咚咚地震響著,可他卻絲毫不受干擾,披散著一頭烏髮,將臉深深埋在她的纖頸,肩頭,鎖骨,胸口,享受著她的溫潤雪膚。小逸,你的聲音呢,叫出來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