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皇宮,近處的樓台四處掛滿了喜慶的紅綾。
皇宮上下和樂融融,新婚的喜慶氣氛籠罩著略顯安靜的皇宮。自從玄無冕登基為帝后,皇宮再無有過如此熱鬧的場面。
一大早宮女們和太監們魚貫而入,伺候凌湘兒沐浴更衣,嫁衣裡三層外三層穿的凌湘兒有些透不過氣,著裝完畢後,她端坐在梳妝台前,容洛候在一邊,喜娘為凌湘兒梳理著柔滑的青絲。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散梳子孫滿堂。」喜娘笑呵呵的拿著手中的桃木梳說盡吉祥話。
凌湘兒微微垂頭,羞紅了一張俏臉。
她想要成為人上人,想站在玄無冕身邊與他並駕齊驅。只有榮獲恩寵,到時就能救母妃於水深火熱。
「皇后娘娘,奴婢梳完了,你看看還滿意嗎?」喜娘輕聲說,詢問凌湘兒的意思。
凌湘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彎彎的黛眉,櫻桃小嘴,胭脂塗抹均勻,為她蒼白的膚色增添了幾分血色,看上去氣色甚佳。
戴在髮髻上的鳳凰釵,和項鏈、耳環配成對。
這一刻,她緊懸的心稍稍放下。皇后之位終究還是屬於她,一朝鳳凰于飛,他日揚眉吐氣。
就在凌湘兒要開口時,不速之客帶著幾名宮女款款而來。
宋玉翎一身霓裳羽衣,打扮的珠光寶氣。好像今兒大婚的是她,而非是凌湘兒。擺明了是想和凌湘兒一爭高下,好獨佔鰲頭。
「呦,好大的排場,還沒大婚,你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后娘娘。」宋玉翎挑起眼角,露出諷刺的冷笑。「你給我聽好了,就算得到皇后的名諱又如何?無冕哥哥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鳳印在我手中。」
坐在梳妝台前的凌湘兒,暗暗握緊了粉拳,表面波瀾不驚。
在南郡國受盡欺凌,來到西霞國依舊無法轉變命運。她不想再過逆來順受的日子,那就只有拚命保護好自己。
容洛剛想出聲,凌湘兒從梳妝台前起身。
踏著從容不迫的腳步走到宋玉翎,她挺直腰桿,笑容可掬面朝宋玉翎而立。儘管一顆心顫抖的厲害,手掌心也盜出了冷汗。但是她不想給眼前人任何欺負的機會,今天之後他們平起平坐。
「鳳印在你手,那麼姐姐就能者多勞,妹妹我樂得清閒。待妹妹同皇上大婚之後,閒來無事賞花弄月,豈不快哉。後宮瑣碎事,只能靠姐姐打理了。」凌湘兒條理分明,對視著宋玉翎的雙眸。
凌湘兒暗示宋玉翎多管閒事操勞命,她就能舒舒服服享受。拐彎罵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越權。
容洛愣了下,凌湘兒未曾那麼勇敢過。
宋玉翎氣的尖叫,塗著紅艷蔻丹的手指甲狠狠掐著宮女的胳膊,今兒是玄無冕大婚之日,她不會被凌湘兒氣昏頭而大打出手。
不知何時到的玄無冕跨進了鳳儀閣,他今兒精神奕奕,依舊繃著一張俊顏,當看到凌湘兒時,神情稍稍緩和了些許。
「準備了?」他走向凌湘兒,不顧跪了一地的奴才。
被玄無冕無視的宋玉翎氣的直跺腳,若不是當初他們之間一早有了約定,宋玉翎早衝上去給凌湘兒兩耳光子。
凌湘兒對玄無冕點點頭,「已準備妥當,皇上。」
今天起,她絕不再過受氣的日子。
玄無冕沒在出聲,帶著凌湘兒出了鳳儀閣,兩人坐上車輦。
一路行去,道上兩邊站滿了精神飽滿的侍衛,個個手持長矛,筆挺的站立著。他們的前面跟著帶路的四名太監,再是四名宮女。車輦後又隨著一眾太監和宮女。
坐在玄無冕身旁的凌湘兒悄悄打量著這座皇宮,從今往後她就要生存在此。西霞國將是她的家,光是想她的眼眶不禁泛紅。
放眼偌大的皇宮,紅牆綠瓦,後宮三千粉黛,只怕舊人隨時會成昨日黃花。
「是風太大?」玄無冕低聲詢問。
凌湘兒不語,笑著點頭。是啊,風太大,風大的時候塵埃也會多起來,自然眼淚會不禁滑落。
下了車輦,進了議政殿。
文武百官早已等候,玄無冕攜著凌湘兒向前走著。
宋玉翎沒有進去,她一臉痛苦的望著站在一起的一對璧人,眼睛早已轉紅。後位是她畢生想擁有的,可如今卻被南郡國來的賤*人給捷足先登。
冊封大典還沒舉行,宋玉翎帶著一干奴才憤然離去。
進了寢宮,她氣的直摔東西。
「貴妃娘娘,奴婢認為你應保重身體。」伺候宋玉翎的江玥出言相權。
宋玉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有什麼良策?」
江玥對宋玉翎忠心耿耿,奴才有此心意她不是沒察覺到。
「回貴妃娘娘的話,從來宮廷是母憑子貴。」江玥說著抬頭對視下宋玉翎,停頓了話題。
母憑子貴四個字重燃了宋玉翎內心熄滅的希望,她微微挑眉。「接著說。」
「只要博得皇上的恩寵,就算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又如何?還不得夜夜獨守空閨,只要娘娘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地位自然鞏固,無人能撼動三分。」江玥會心一笑,眼裡滿是算計的眸光。
進宮到至今玄無冕未曾臨幸過她,看來,要在想想辦法才行,不可以再這麼下去了。後位已失去,不可再輸給那個賤*人。若不然,遲早有天那人會氣焰囂張,踩在她頭上來。
深宮裡求生存之道需步步為營,江玥的話提醒了宋玉翎,只要霸佔玄無冕,那時凌湘兒那賤*人也不過是空有皇后之名,卻無皇后之實。只要懷孕,她就能求一個人,等其東山再起,莫說後位,以後孩子的皇位都不是問題。
「江玥,你跟著本宮有幾個年頭了?」宋玉翎恢復了冷靜。
江玥微微躬身,「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伺候娘娘有五年了。」
眼前的奴婢雖穿著粗布麻衣,然一張五官掩蓋不了此人的靈氣。她不像一般的宮女,粗劣,低下。反而,江玥身上有著一種神秘感。
宋玉翎好似沒見過那麼聰明的奴才,光是伶牙俐齒和膽識,足以證實眼前的江玥並非池中之物。
「你想要什麼賞賜呢?」宋玉翎深知奴才沒不貪的。
江玥低下頭,跪在了宋玉翎面前。「為娘娘效命是奴婢的福分,賞賜一事奴婢不敢心存非分之想。」
她想的東西很簡單,宋玉翎日後就會知。
見江玥說的兢兢戰戰,宋玉翎不怒反笑。「起來起來,本宮又不會吃了你。以後你就好好伺候本宮,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江玥對宋玉翎連連磕頭,「多謝貴妃娘娘,多謝貴妃娘娘。」
人沒有不貪,要麼嫌少,要麼另有目的。宋玉翎在心底暗想著,臉上依舊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