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儀閣,凌湘兒在容洛的伺候下梳洗一番。
沐浴完畢,她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凌亂的髮絲。在她正想喚容洛時,隱約聽到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
她起身離開梳妝台,除了鳳儀閣,容洛正被兩名太監抓著,宋玉翎則手拿長鞭,一鞭一鞭抽打著她。
「住手,貴妃娘娘請高抬貴手。」她壯著膽子朝宋玉翎開口。
宋玉翎見到凌湘兒出來,原本嚥不下梗在胸口的悶氣,在見到她之後呼之欲出。
丟掉手中的鞭子,宋玉翎走到了凌湘兒面前,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放肆,憑你也陪和我本宮如此呼喝。」她光是想到凌湘兒從承乾宮出來,就恨不得除之後快。
凌湘兒不明白,好端端為何要挨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從承乾宮出來,本宮今兒得教教你,目中無人的歪風可不能助長。」她坐在了太監準備的椅子上,然後朝著宮女拍拍手。
四名宮女走上前,兩名把凌湘兒壓制住,另外兩名解下荷包,拿出細密的刺繡針。
「還愣著作甚,本宮時間寶貴。」她冷冷出聲,催促宮女趕緊動手。
宮女上前,拿著針臉上堆滿了惡毒的笑。
刺繡針扎進凌湘兒柔嫩的肌膚,痛的她冷汗直流。「不……好痛。」
「貴妃娘娘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她哭著求饒,慘叫聲不絕於耳。
宋玉翎根本不解氣,端起太監準備好的糕點,細細品嚐著。
容洛拚命掙扎,想掙開太監的鉗制。無奈,她怎麼也掙不脫。
凌湘兒原本就渾身是傷,再加上被玄無冕懲罰一夜,身子是傷上加傷。如今,又遭受宋玉翎的虐刑,傷痕纍纍導致她很快暈了過去。
「別停,用冷水給本宮潑醒她。」她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千方百計靠攏太后為的就是皇后的位置,凌湘兒居然先得到了玄無冕的恩寵,捷足先登,快她一步。若是玄無冕日後對她有了改觀,只怕皇后的位置輪不到自己。這才是宋玉翎真正擔心的事,她不想回去當初的生活,想要人上人,她必須要付出代價。
一桶冰冷刺骨的冷水潑下去,凌湘兒打了個顫,凍得牙齒「咯咯」響。
「為什麼你們都不肯放過我,我剛進宮,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抖著聲音問眼前的宋玉翎。
有了凌湘兒的發問,宋玉翎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她抓住凌湘兒的頭髮,「聽好了,本宮絕對不會讓你得到皇上的恩寵,和本宮鬥,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爭寵。可她並不想成為玄無冕的人,昨晚的一切並非她自願。
也不知她是被打怕了,還是有了求生意志,玄無冕告誡過,她得活著,如此,她母妃才能活著。
「我進宮剛不久,同貴妃娘娘根本沒有可比之處,你居然擔心我搶走你的恩寵。原來貴妃娘娘你也是個可憐之人,昨晚的恩寵不是我強求得來的,就算貴妃娘娘打死我也於事無補。」凌湘兒字字鏗鏘。
罷了罷了,反正橫豎都是死,凌湘兒破罐子破摔。
凌湘兒一番牙尖嘴利的反駁,氣的宋玉翎失去了理智,從未有人敢如此不怕死的對她叫囂。
「來呀,給我壓著她。本宮就不信,她的骨頭和她的嘴一樣硬。」她露出陰笑,雙手拿著刺繡針。
凌湘兒被四名宮女強行壓著,宋玉翎雙管齊下,刺繡針用力扎進凌湘兒的身體裡。
「啊……」她的慘叫迴盪在整座鳳儀閣,驚擾了路過的太監和宮女。
她眼前一黑,支撐不住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宋玉翎似乎解了氣,「我們走……」
一干太監和宮女浩浩蕩蕩離開了鳳儀閣,得到釋放的容洛跑到凌湘兒面前,蹲下身她小心翼翼的抱著凌湘兒。
生怕弄疼了她身上的傷口,容洛挽起凌湘兒的衣袖,原本白皙的手臂,滿是傷痕,密密麻麻,不堪入目。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容洛輕微搖晃著暈厥的凌湘兒,「為了凌妃娘娘,公主絕對不能有事。」
母妃,湘兒只想好好活著,平平安安,無慾無求,為何老天不肯放過湘兒。若是可以,湘兒但願當年就死在護城河。
容洛的哭聲引來了很多太監和宮女,卻沒人敢上前去詢問。
一場憑空大雨淅淅瀝瀝下著,容洛抹去眼淚,站起身,架起受傷的凌湘兒進了寢宮。
連天都為她的遭遇哭泣,人心為何硬如磐石,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