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晚上的暴雨終於停歇下來,青翠欲滴的樹葉上殘留的雨滴還在滴滴答答往下墜,天空明淨一碧如洗,被清風城奉為禁地的後山現在美麗如不染塵世的人間仙境。
若是有人在這,肯定能看到他一生之中見過的……最為驚悚的一幕!
一隻混合著暗沉鮮血與泥土的手臂突然從鬆軟的泥土中毫無徵兆地伸出了,宛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之手。
接著,另一隻污髒的手又探了出來,周圍本就不結實的泥土一陣鬆動,一道人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身上是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襤褸的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
嗅著身上刺鼻的血腥味,陌炎歌腳步蹣跚地去尋找水源,每走一步,她的額頭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這次傷勢太重了,一個晚上的治癒讓她暫時脫離了死亡的危險勉強能走路,但是她的傷口還是沒好全。
五臟六腑和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內傷還未痊癒,身上的外傷只是止住了血,她仍然能感覺到體內的那道銀光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修復著自己的身體,但是要完全痊癒,恐怕還要不少時間。
雖然不知道帝夙天的身份,但她覺得,對方似乎也和自己一般,力量不足。
陌炎歌摸了摸左耳的耳釘,這枚耳釘是母親玉生煙留給她的遺物,一直被她帶在身上,裡面有一片濃郁的銀光,只是她的神識從小到大都沒能靠近那片光芒,所以這枚耳釘也一直被她用做儲物之用。
不過她的神識現在卻能感覺的到,帝夙天現在正身處那片銀光之中。
母親玉生煙到底是什麼身份?帝夙天又是誰?這兩個疑問在陌炎歌腦海中打轉,在想了半天還沒想到結果後,陌炎歌只能繼續蹣跚著向水聲處走去。
走了差不多百米遠的距離,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了。
前面是一片不大的湖泊,湖泊一端是從山巔處傾瀉而下的瀑布,另一邊則是連著一道小河。
陌炎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每走兩步都要停頓休息一會兒,百米多的距離說遠不遠,但是走完這段路卻讓她不少傷口再次開裂了起來。
到了湖泊邊緣,陌炎歌咬著牙將黏在身上的衣服一點點撕開。
血水泥土與衣服混合,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破爛的衣物已經和傷口長出的新肉粘在了一起,陌炎歌每次撕下一點,便連帶著長出的新肉一起撕了下來,汩汩鮮血再次滲透了出來。
活生生將衣服連帶著新肉撕下,這絕對要比砍上一刀還疼得多。
陌炎歌臉色蒼白得看不到一點血色,牙關緊咬,身上傳來的痛楚讓她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滾落在臉上,含鹽的汗水讓原本就沒痊癒的傷口再一次深深地顫慄起來。
她緊抿著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每撕下一小塊布,她都要停下來不斷地大口喘氣。
刺骨的痛楚不斷傳來,那深入骨髓的痛簡直讓人痛不欲生,陌炎歌臉色發白,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待血衣完全褪下,陌炎歌已經渾身浴血了,鮮紅的血帶著向外翻的肉,好不駭人。
陌炎歌看了眼眼前的湖泊水,一步步將身體沒入水中,很快,周圍清澈的水變為了一片紅色。
她明知這樣處理傷口不好,但現在的情況卻讓她無法挑剔這些。
她堅信,既然老天爺給了機會讓她活下來了,那麼她就會一直活下去,直到看到那對姦夫淫婦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