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托下令整個領地秘密調查剛果社共黨的同時,剛果社共黨在特區媒體集團的物資支持下,成立了一份鉛字打印的報紙《黑色之春》的機關報和「黑色榮耀」無線電廣播台。
以圖班語為核心的廣播電台在特區衛星廣播技術的支持之下,向整個非洲廣播,當地時間每天下午6點到8點成了各個部族最為熱鬧的時間段,剛果社共黨的地方工作人員幾乎在各個部落的聚集地派發了免費的收音機,在廣大的部落,並沒有白人的勢力,這位地方工作人員提供了足夠大的平台,半年的時間內,剛果社共黨幾乎在全國所有三百人以上的部落建立了各種形式的地方組織。電台和報紙作為免費的資源源源不斷的滲透進整個國家的各個部落。
這些縣級地方委員會不僅傳播聲音和文字,還在部落中開設培訓班掃盲,這些努力使剛果社共黨在當地的聲譽無可替代。
尤其是這些電台和報紙不僅控訴殖民統治的血腥,而且也傳播如何進行養殖和種植的技術,如何建設水利設施,如何提高產量等實用知識,這些有針對性的措施讓剛果的人民相信,剛果社共黨是他們可以信賴和依托的組織。從這個意義上說,剛果社共黨已經具備全國性的群眾基礎。
比屬剛果總督在日益嚴重的局勢下面,下達了鎮*壓剛果社共黨的命令。
主要的措施有三個,一是收繳收音機和報紙,二是解散各種培訓班,三是搗毀社共黨的機構和逮*捕社共黨成員。
從比利時調過來的軍隊和殖民地治安隊一起大規模掃蕩的計劃開始了。離大城市周邊,尤其是在金沙薩首都周邊,大批的黑人黨員被逮*捕,甚至被槍斃。各地的工作都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布尼亞,「金剛果信用社」。
巴博再一次出現在這裡。這是他成為剛果社共黨主席後最為重大的危機,這個危機足以讓這個新生政黨陷入崩潰邊緣。
這次來的不僅巴博一人,而是整個剛果社會共和黨整個中央委員會成員。
「金剛果信用社」還是一路既往的一間平房加一個倉庫,這個地盤容不下四五十個人的委員會。
不過委員會成員都自覺地席地而坐,盡可能擠在一團。
今天的任務是聽巴博做新形勢報告,並與謝長炳商討新局勢下面的剛果命運問題。
巴博拿著各地匯總的報告說道:「一個月內我們的組織遭到了巨大的破壞,尤其是城市裡的機構,幾乎被破壞殆盡,我們的很多同志被白人關進了監獄,甚至有人直接的被白狗子殺害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該怎麼辦?這麼營救我們的同志,怎麼繼續我們的事業?」
這個問題,剛果社共黨並沒有能力做出解答,他們和很多新黨一樣,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信心爆棚,在逆境中又裹足不前,害怕猶豫。提不出能夠強有力的措施。
所有的剛果社共黨的同志都把目光盯在謝長炳身上,畢竟,目前的情況只有他們的後台老闆才能幫助他們。
謝長炳聽完他們的匯報,站起來在黑板上寫下了「槍桿子裡出政權!」的中文,這些委員這段時間在「金剛果信用社」的學習班裡面,學了一些簡單的漢語,這句話連猜帶蒙多少明白了這個意思。很多人眼裡開始冒光。
謝長炳開始用中文解釋這句話的核心意義,巴薩還是一路既往的擔任翻譯。
「剛果社共黨發展的很不錯,短短時間便在全國鋪開了影響力,這是巨大的勝利,但是社共黨的行為就像一隻腳走路的破腳丫,被敵人輕輕一推,你就倒了。這就是你們沒有理解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句話,組織和槍就是人的兩腿,都要紮實,組織能把你們的同胞彙集起來,但是沒有槍,就是一堆散沙,一踩就垮。但是當你們把組織起來的同胞配上武裝,他們就是這個國家的基石,就是永遠不可能被打垮的力量。
白人才多少,你們有多少,讓你們的同胞在你們的組織下,堅定的武裝起來,你們才可能贏得最後的勝利,沒有力量,別人是不會主動放棄他們的利益的。只有用你們的槍告訴白人,拿別人的東西要付出代價,他們才會考慮是不是回到歐洲老家去。
用進攻去打掉白人的武裝,他們才不敢把你們的同志怎麼樣,他們更害怕死亡,用你們不怕死的精神去打垮那些怕死的白人,你們的同志才有希望。
武裝那些在農村部落的地方組織,讓他們帶領黑人同胞在敵人的補給線上武力騷擾,用游擊的策略打擊白人的交通。讓他們恐懼,讓他們增加投入,讓他們疲於奔命,拖垮他們的意志。
發動你們的正規軍,用血和劍去教訓那些白人,要相信,在我們的培訓下,一千多人的白人武裝是打不贏你們的正規軍的。還在猶豫什麼,組織你們的軍隊,向敵人開火。」
謝長炳的鼓動給了剛果社共黨巨大的動力和信心,三千多人的正規軍,謝長炳還給他們配上了75毫米戰防炮,排級火力支援班甚至配上了一門60毫米迫擊炮和一挺重機槍。這樣的火力,就算是歐洲的主力陸軍都未必有這麼大的火力。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些軍火都需要黑人兄弟們的資源作為代價。不過,價錢方面並沒有要的特別狠,畢竟剛果社共黨是一個長期的合作夥伴。細水長流才符合雙方的利益。
事實上,「金剛果信用社」的主要功能不僅僅是收受黃金,現在成了非洲軍火生意的核心聯絡站。在2月份,埃塞俄比亞與意大利的戰爭進入了第五個月份,特區的輕型坦克tk-35a
i,以及裝備機關炮的教練機成功地賣給了塞拉西皇帝,並在阿杜瓦、戈拉海和坦皮恩等戰役中重創了意軍。成功地頂住了意軍坦克的猛烈進攻和飛機的狂轟濫炸,使戰局呈僵持局面。
「土星1號」大型運輸機這是特區戴燕航空製造廠生產的超級運輸機,目前只有五架進入現役,該運輸機最大的載重可以超過驚人的77噸,也就是說一架土星1號,就能運輸77噸的槍支彈藥,假如全部用來裝步槍,一次可以運輸1500多箱9支裝步槍。
這次執行任務的就是兩架j30,五架土星1號,和兩架jy1000大型空中加油機。他們的任務就是運送四萬支步槍,數千支機槍,幾百門迫擊炮,數百噸彈藥運送到剛果布尼亞,武裝那裡的剛果社共黨的軍隊。
這些價值幾十噸黃金的武器裝備,是最大一筆特區期貨貿易。假如,剛果社共黨在國內革*命中失敗,特區將成為最大的失敗者,巨額貸款將化為泡影,這是工業和金融業特別委員會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為此,唐劍行還給特區打報告,要求軍方派遣一支軍官參謀組及數架小型無人機參與剛果的戰爭。
事實上,特區能夠支援剛果的力量也就是這些。同步偵查衛星的覆蓋範圍主要在亞洲,覆蓋不到非洲,另一方面預警機因為非洲沒有戰略基地,所以也不可能長時間戰略執勤。航空母艦的核心任務是守衛特區,不可能派遣出去干預非洲的局勢。而且剛果處於非洲內陸,其他艦隻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特區的弱點顯露無疑。對於歐洲局勢和非洲局勢,目前特區還做不到軍事干預,只能採用政治干預,引導非洲的局勢。
靠剛果本身的力量和特區的武器援助,能不能打敗比利時,謝長炳也沒有底,不過,按照基本判斷,剛果社共黨只要自己不出賣自己,贏得勝利的幾率是非常高的。
3月初,布尼亞南部靠近艾伯特湖附近的蓋蒂,剛果社共黨剛果人民軍第一旅大本營。
這支3000多人只有六百多支槍的部隊,正在進行射擊訓練。
巴博站在營地的最高處看著部隊的訓練情況,並不時地望向東邊的天空。
人民軍第一旅旅長埃加勒,巴博可靠的副手。問心神不定的巴博:「主席,謝先生會不會搞錯了,這都快要十點了,還沒飛機的影子。」
巴博肯定的說道:「謝導師是我們剛果社共黨的偉大朋友,不可能在這種問題上失信與我們,再等等,一定快到了。」
話音剛落,東南面出現了幾個黑影,巴博努力睜大眼睛。
戰鬥機在陽光的背景照射下,逐漸變大。巴博大聲的喊道:「飛機來了,讓同志們停止訓練,準備接受裝備。」
十點,飛行編隊到底了蓋蒂上空,在巴博看到天空中的「土星1號」後徹底的傻了眼。這飛機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甚至生出了對謝長炳背後勢力的畏懼。
空降物資平台在降落傘的帶動下,一朵朵地飄在了空中,半個小時,天空中先後落下幾十朵巨大的白傘。那些巨大的降落傘還沒有落完,飛行編隊已經返航,往東邊飛去。
顧不上發呆的巴博,埃加勒已經命令部隊開始搜集所有的降落傘帶來的物資。
謝長炳準時的出現在蓋蒂,拍了拍發呆的巴博,說道:「怎麼?嚇到了。以後有機會歡迎你去我們那裡看看。放心吧,我們和你們的剛果社共黨會是長久的朋友。」
巴博從吃驚中驚醒過來,看著拿著文件的謝長炳問道:「謝導,你怎麼來了?」
謝長炳拿出到貨清單簽收表,在他眼前晃了下。說道:「你說呢?等著你驗貨簽字呢。怕你以後賴賬。」
巴博苦笑著指著遠去的飛機,說道:「謝導說笑了,你們有這樣的飛機,還怕我賴賬?」
謝長炳見武力展示的目的被識破,打了個哈哈,笑道:「親兄弟明算賬,必要的手續還是要的。走,去看看裝備。」
巴博這才興致很高地跟著謝長炳去驗貨。
隨著一箱箱嶄新的步槍箱子被打開,裡面精緻的毛瑟步槍發出森冷的寒光,多達4萬支步槍,三千支mg42,三百門60毫米迫,徹底讓營地陷入興奮的海洋,這支三千人組成的落後部隊,一下子邁入了小康水平,這些裝備即使裝備五萬人都是沒有問題的。這在扛槍人數不到一萬人的整個剛果都是強大至極的力量。
巴博拿起一支步槍,朝著訓練場的目標連續開了三槍,雖然成績不咋地,但是這種清脆的聲音令人聽了神往,巴博滿意地看看步槍,看看機槍,摸摸迫擊炮,眼中都是喜悅,這可是他們的家當,是實現民族復興的強大武器。
刷刷刷地在簽收單上簽署好名字,問謝長斌:「謝導,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這樣幫我們?說實話,以你們的實力,即使沒有我們也一樣能在這塊土地上獲得巨大利益。為什麼選擇了我們。」
謝長炳認真的答道:「不可否認,支持你們也有我們的巨大利益考慮,不過我們真心想獲得你們的友誼,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白人,趕走殖民者,解放全世界也是我們的目標。」謝長炳忍受著胃部痙攣,說的目標足夠偉大。
巴博非常感動,表示願意和特區建立兄弟般得友誼。
謝長炳知道,友誼是建立在需要基礎之上的,尤其是國家之間的友誼是需要經歷考驗的。謝長炳拿出了一份協議。
謝長炳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協議:「巴博,我的朋友,你知道,這筆巨大的軍火貿易,我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所以我們需要簽署一項協議。讓我們之間的友誼得到加強。這是我們的協議。」
巴博當然明白,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即使是偉大的謝導也不會例外。天下免費的午餐,關鍵是這份午餐是不是很貴,他買的起單嗎?
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很多遍,但是也清楚,事實上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命運已經把他推進了歷史大潮之中,沒有回頭的餘地。他只是期望謝導是仁慈的上天,不至於讓他付出難以忍受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