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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剛統有了槍桿子,布尼亞的局勢變得開始動盪起來。白人老闆的臉色變得有點黑。不過,謝長炳還是一如既往的悠哉,兩個夥計的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
謝長炳沒事就會給兩個夥計講講三國演義、水滸傳,順便鍛煉他們的中國話。晚上還會教老實的小盧做火鍋。這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完全沒有布尼亞白人老闆急到嘴角上火。
剛統的人,剛開始還不改亂打槍,主要怕沒有子彈。後來發現,「金剛果信用社」簡直就是軍火庫,只要有黃金多少子彈都供應的了。只要他們剛統提出需要的量,最多三天,就會告訴他們收穫地點。一發子彈都不少,都是沒拆封的。
那天夜裡,「金剛果信用社」裡來了一個剽悍的黑人兄弟。這位黑人兄弟非常有禮貌的敲了敲門。裡面正在聽故事的巴薩馬上過來開門,並細心地觀看了一下外面有沒有盯梢的人。隨即關上了門。
剽悍的黑人兄弟不曉得如何跟一位中國人表示自己的感激,乾脆曾經聽巴薩說起的禮節,跪在地上磕了頭。
謝長炳一把拉起這個黑人兄弟,不滿的說道:「咋都這德行,說了不准行跪禮的,巴薩你告訴他。我們興握手禮或者軍禮。」
巴薩把謝長炳的話翻譯給這個黑人兄弟,聽語音應該是當地的班圖語。聽了巴薩的解釋,黑人兄弟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是特區軍隊的軍禮,謝長炳教給巴薩的。謝長炳也鄭重地回了一個軍禮。
坐下之後,謝長炳請黑人兄弟吃正在燒烤的花豹肉串。
謝長炳看了眼巴薩,那小子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大,他是我大哥巴博,剛統的首領之一,他說要親自謝謝你。」
謝長炳遞了一瓶特區產的拉罐啤酒給巴博,還拿烤好的抹了孜然花椒的花豹肉串給他。
巴博起開啤酒喝了一口,眼中金光四射,好東西啊。有一口吃了烤花豹肉串,隨即傻住了,麻辣鮮香各種滋味在口腔裡打架,在加上啤酒的清爽,這個感覺豈是風采露宿比的了的。
巴博也不客氣,敞開了肚子開吃,連主要的事項都沒來得及說。巴薩也是機靈鬼,完全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這場面讓謝長炳很有成就感,吃起花豹肉,味道果然比往日的好。
等四個人吃完一大堆花豹肉,巴博才一抹嘴巴開始說正事。
巴博一抹嘴上的肉末,說道:「謝先生,我們謝謝你的支持。槍、子彈。」
謝長炳放下手中的易拉罐,淡淡的說道:「這不是支持,是交易。我收黃金賣點特產,算不上對你們的支持。」
巴博被謝長炳頂的話一滯,不曉得繼續說下去,只能老實的直說來意,說道:「好吧,是交易。這次我們需要和你做比大生意。」
謝長炳盯了眼巴博,說道:「大生意?嗯,說說看。」
巴博直接了當的問道:「謝老闆,我們要買炮!」
謝長炳說道:「賣給你們,你們會用嗎?」
巴博露出憨直的笑容,答道:「謝老闆的信譽很好,我們很放心的,只要我們有錢,謝老闆一定有辦法的。」
謝長炳一愣接著笑道:「眼光不錯,這筆生意我接下了。對了,是白鬼子用炮來打你了?」
巴博點點頭,向謝長炳請教道:「謝先生,我知道你是個有大學問的,有個問題我們想請教你。」
「說不上請教,你說說看。」
巴博說道:「自從我們有槍之後,隊伍也大了,不過比起以前反而戰鬥力差了很多,每次要花很大力氣才能籠的住人群。如果人再多,恐怕我們自己就會亂。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解決。」
謝長炳必以為然的說道:「那是沒有有效的組織。」
「組織?像水滸故事裡那些天罡地煞?」
謝長炳沒想到巴博還能從水滸裡悟出這個道理,頓時對此人另眼相看。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坐著的巴博,嚴肅的問道:「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跟白鬼子干?」
巴博想都沒想的答道:「不受欺負的活下去。」
謝長炳搖搖頭說道:「你們有了槍炮,已經有了不受欺負活下去的本錢了。」
巴博陷入了沉思,如果說,以前是這個理由,那是合理的,但是現在有了槍炮他們有本錢過上不受欺負的日子。白狗子正在和他們高層談判勢力劃分,那為什麼還要繼續跟白狗子干,白狗子給的條件夠他們吃的了。
巴博想不明白,但是他想到了水滸裡面那些好漢的下場,不寒而慄的答道:「我們不相信白鬼子,統治者不能相信,只有靠自己才能掌握命運。」
謝長炳笑著點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樸素的真理,假如你決定抵抗當底,直到把所有白鬼子趕出你們的國家,並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保護自己的同胞,我們將真正支持你。」
巴博雖然不明白謝長炳的支持是什麼概念,但是敏銳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機遇到了。
他舉起手說道:「上帝見證,我巴博,剛果民族的兒女,在我們的民族沒有解放之前,白鬼子沒有被趕走之前,我們的民族沒有掌握自己的命運之前,絕不放下武器,血戰到底。假如有一天,我們取得了勝利,我將放下武器拿起公平的法典。」
謝長炳輕微的點點頭說道:「我雖然不相信上帝,但是我記住了你的承諾。」
謝長炳示意巴博坐下說話。
謝長炳問道:「巴博,告訴我,剛統裡面有多少人願意跟你?」
巴博說道:「具體的搞不清楚,不過起碼有三四百人願意堅定的支持我。跟白鬼子幹到底。」
謝長炳點點頭說道:「這個數字不少了。這樣,你回去之後,找二十個可靠的腦子好用的人來我這裡接受半個月的培訓,我幫你們培養二十個連長,以後,他們將是你的臂膀,幫你帶出兩千多人真正的軍人,武器以後都可以賒賬,等你征服了伊圖利之後,我們再談以後的問題。不過,我的耐心有限,小小的布尼亞我希望能在三個月內成為你們的控制區。」
巴博欣喜若狂,謝長炳的承諾就算是認可了他成為剛統的真正領導人。同時也否認了剛統內投降妥協派。一個能在白人眼皮底下提供任何軍火的人,都是強大的存在。他能明白謝長炳的意思,巴博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資格跟謝長炳背後的勢力談判,人家擺明的態度就是小規模投資給他表現得機會,事情搞砸了,他將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機遇。
這次會晤之後,巴博成了「金剛果信用社」的常客,每次深夜的軍事課程都是他親自帶隊來聽課。軍隊的組織方式、軍隊的培訓、軍隊的紀律和條令、步兵單兵動作、進攻戰術動作、防禦戰術動作、迫擊炮的實用守則、游擊戰的原則和應用、軍隊的政治宣傳、軍隊與民眾的關係。
巴博在這個過程中慢慢領會了軍隊與流浪武裝組織的區別。領會了謝長炳跟他提到的軍隊要有政治做為根本,明白了族群、部族、國家的區別,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建立一個包括整個剛果所有黑人在內的全國性政黨的必要性,如果僅僅立足部族,立足自己的小團體是沒有出路的。必須找到全國黑人所有部族所遭受的共同苦難,才能把全國團結起來,向殖民者發起攻擊。
這些新的理念和見識,讓他在前幾天說服布尼亞的小團體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兩千多人的剛統武裝組織會議上,討論是不是與比利時殖民者妥協會議上,巴博滿含熱淚的說道:「同胞們,在你們做出決定之前,你們好好的想想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國家所經歷過的苦難。豬狗不如的生活,無休止的強迫勞動,貪婪的搶走我們的黃金,讓我們的同胞在白人的皮鞭下生活,這就是我們在長達百年的殖民統治下所經受的一切。我們的心仍在流血,我們的傷口還在疼痛,我們怎能忘記這一切呢?我們經受過輕視、侮辱和毆打,這並不是因為別的,而僅僅是因為我們的皮膚是黑色的。」
巴博的控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是的,就因為我們的皮膚是黑的,我們被賣做奴隸;就是因為我們的皮膚是黑的,我們被毆打侮辱沒地方去控訴;就因為我們的皮膚是黑的,我們不能決定我們自己的命運。
這合理嗎?這正常嗎?這不讓人痛恨嗎?這不是我們要戰鬥的理由嗎?
巴博喊出了讓所有黑人都心靈洞開的口號:「黑色的皮膚是上天給我們的榮耀,我們要用我們的槍告訴白人,黑人是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我們要自己決定命運,我們要獨*立!
剛果人民永遠不要忘記,獨*立是經過鬥爭才能贏得的。同時我們要清醒的記住,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鬥爭,一場火與劍的鬥爭。剛果的兒女們已經準備好了在這場鬥爭中前仆後繼,去經受種種磨難、痛苦,甚至流血和犧牲。這場與白人的鬥爭,是淚與恨、血與火的鬥爭,我們不會害怕,我們將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因為那是一場崇高的正義的鬥爭。為了結束殖民主義者用武力強加給我們的恥辱和奴隸制度,鬥爭是神聖的,是光榮的,是不成功決不能停止的偉大鬥爭!
偉大的剛果人民萬歲,偉大的黑人同胞萬歲,趕走白人,實現獨*立和自*由!」
這次會議巴博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幾乎所有人都選擇跟著巴博進行屬於剛果人民的偉大戰爭,屬於整個黑人的偉大解放戰爭。巴博的演講,即使最懦弱的投降派也被激起了熱血,他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辱。
這次會議也讓巴博有機會改造了剛統組織,並在謝長炳的指導下,成立了剛果社會共和黨,這個政黨雖然還小,但是組織結構,綱領,核心政策都是特區專家團隊給他們量身定制的,操作性,實用性和政黨內部團結能力極強。
巴博擔任剛果社會共和黨第一任中央委員會主席。軍隊也被置於中央委員會的領導之下,實現了軍隊不得干政,軍隊專業化之路。這從根本上杜絕了軍隊變成軍閥和軍人獨*裁的可能,這種先進的政黨組織形式,為他們的迅速壯大提供了組織保證。
這在整個剛果只有2個大學生黑人的時代,意義極端重大,一個連政黨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被統治的人群裡,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路燈,所有的黑人將在被這座路燈吸引過來。
巴博雖然還沒有成功控制伊圖裡地區,但是他已經具備了強大的組織基礎。巴博向謝長炳提出給剛果社共黨培訓數百個政治宣傳委員,他們將被派往整個剛果的25個地區,去組織各地的地方組織,去發動那裡的群眾,去武裝那裡的人民,去與人數稀少的白人鬥爭。
布尼亞的白人這段時間明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整個黃金產區的武裝分子雖然少了,但是他們發現原來隨便他們欺負的黑人,似乎不太聽話了,經常那些黑人聚集在一起,情緒激動的聽一些人演講,黑人看白人的眼光不在只有畏懼,而是多了憤怒和無畏。
這種傾向已經引起了比屬剛果總督的警惕,很快這些人演講的內容出現在他的案頭,總督搏托簡直不敢相信連小學水平的黑人都屈指可數的比屬剛果盡然出現了這種霸氣十足的討伐白人的檄文,把殖民統治的纍纍血債寫的入木三分,連搏托看到這樣的演講詞,都是渾身發涼。
他很清楚,這樣的傾向一旦在黑人中蔓延,別說比屬剛果,就是整個非洲的白人統*治基礎都將有可能崩潰,這樣的星星之火,可以在整個非洲草原成燎原之勢,這種民*族*獨*立解*放的思潮必須掐滅在萌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