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要啊!不要離開我,櫻乃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不值得!不要啊!」我猛然睜開了雙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剛剛我在夢中看見老師正在向我告別,她說,他要去見她的母親和老師了,我努力地挽留她,可是她還是走了,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卻是那樣的無力,只能看著她走遠。
「櫻乃,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了?」纖纖見櫻乃醒過來,立馬上前關心的詢問道,當她聽說櫻乃暈倒在無舞的病房時,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注定要失去無舞,但她不想一次性失去兩個對她而言重要的人,於是,她馬上趕到了無舞的病房,在確定櫻乃沒事後,她略略舒了一口氣,但是她卻看到了無舞躺在了距離櫻乃不遠處的地上,她覺得自己的腳步頓時像千斤重般挪不出一步,她知道,無舞已經死了,雖然在內心告訴自己千萬回,但真正面對時,自己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過,無舞是笑著離開的,是櫻乃讓讓她在生命的盡頭看到了希望,她知道,她應該替無舞高興,因為她終於解脫了。
「纖纖姐姐,老師……」我欲言又止,輕輕地咬著嘴唇,我知道,老師已經離開我了,我依舊記得老師在半年前對我說的話:如果能讓你重新看見,哪怕是讓我失去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現在,您是真的履行了這句話,但是,您這樣做值得嗎?您知道您這樣做會讓我多麼傷心嗎?您那麼聰明,一定是知道的吧!但是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可是,現在的你已經去了天堂,不能為我解答我的疑問了呢!
「櫻乃,你看得見了!」纖纖略略有些詫異,先前無舞對她說這個方法時她是堅決反對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就這樣離開,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開始痛恨自己的無能,明明自己也是學醫的,但卻醫不好自己的朋友和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選擇學醫是不是正確的,學到最後,竟連自己重要的人都無法救治。
「嗯,老師之前曾今說過,我的眼睛之所以會看不見是因為我的頭部有一些細小的血塊壓住了視覺神經,而跳聖域可以起到活血養身的作用,但是卻缺少一個契機,一個能刺激到我身體契機,而死亡七步曲,是最好的契機,只要能刺激到我的大腦,我就有機會恢復光明,我沒想到老師真的會這麼做。」我死死的咬著下嘴唇,還記得老師當時說這句話時,我是那樣的興奮,但是,她之後的一句話打破了我的所有希望:要使你恢復光明,我就必須跳完死亡七步曲,但一旦跳完死亡七步曲,我就會死,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是跳完死亡七步曲還能活著的,所以,這個舞步才會叫做死亡七步曲,而我的老師,就是這樣死的,跳死亡七步曲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現在想想,也許老師在那時起就想這樣做了吧!只是我一直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而已。
「哦,這確實像無舞的個性。」纖纖無奈的歎了一句口氣,「她就是這樣的人,而現在你又是她最為重要的人,她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她才會做出這個選擇的,別怪她。」無舞,作為你的朋友,我理解你。
「我知道,可是,不值得啊!這樣的我,不值得老師為我這麼做,一點,也不值得,像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啊!」我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老師,至今我還不懂,這樣真的值得嗎?用性命去換我的雙眼,我可是覺得一點也不值得呢!
「櫻乃,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我也很痛苦,你知道嗎?無舞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而她,也算是死在我面前的,我比你更加心痛,我明明是學醫的啊!但是,我卻無法救治自己的朋友……」說到這兒,纖纖悲哀的笑了笑,「人死不能復生,櫻乃,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著,你要用無舞給你的雙眼代替她去看這個世界,不是嗎?」
「纖纖姐姐是……老師的朋友?!」為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我真是太笨了,仔細想想,從纖纖姐姐每次來看我時纖纖姐姐與老師之間的交流,我應該早就想到,一般人會用手語和第一次見面的人打招呼嗎?一般人會那麼瞭解老師的習慣嗎?一般人會知道老師喜歡吃什麼嗎?一般人……是我太笨了,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這麼簡單的事情,纖纖姐姐,現在的你,一定比我更痛苦吧!龍崎櫻乃,你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總是讓身邊的人為你擔心,真糟糕。
「那櫻乃,你知道現在要做什麼嗎?」纖纖微微的笑了笑,其實,櫻乃不是一個笨女孩,她應該明白。她現在要做的到底是什麼,她的責任是什麼。
「纖纖姐姐,老師,現在在哪裡?」對,我現在不能在消沉下去了,我的聖域一直還跳不到第七式,這是老師的心願,她一直希望再一次的看到聖域,可是,我直到她死也沒有幫她完成這個心願,我這個徒弟可是做得太不合格了,老師,我一定會跳一個完整的聖域給你看,哪怕是在你的墓前,我也一定會讓你看到的。
「我將無舞和她的母親安葬在了一起,畢竟櫻乃,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現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等會我帶你去拜祭無舞,好嘛?」說罷,便端了一碗粥放到了櫻乃的面前。」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原來我昏迷了三天了啊!這麼長的時間,應該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吧!現在,我不能再浪費一點點時間了。
下午,纖纖姐姐幫我辦了出院手續,然後陪我去了老師的墓地,纖纖姐姐帶了一壇曇花,只有曇花,才能配得上老師,畢竟,她是那樣的美麗,但是她的美麗,卻又不輕易展露,就像這曇花一樣,我很慶幸,我看到了那樣美麗的老師,在墓地前,我暗暗發誓,跳不完聖域,我決不離開這裡。
也許,纖纖姐姐說的是對的,既然老師做了這個決定。那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注定失去了,你再怎樣後悔也是沒有用的,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珍惜現在,這時的我,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誓言,讓我又在這裡呆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