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見她吃飯時心不在焉,連筷子掉到地上都沒有反應,不禁溫聲提醒道:「阿花,你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他乍然響起的聲音思緒被打斷,硯十三抬頭對上一張滿是關心的臉龐,臉上陰銳之氣漸散,拾起筷子便低頭用飯。
阿牛見狀不禁輕歎了一聲。阿花與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因父母雙亡所以他一直像大哥哥一樣照顧著她,只是她身子一向不大好,每日藥不離口。前些時候去大佛寺拜佛誰知從高處摔下,混身是傷。昏昏沉沉睡了幾個月方才甦醒。
這一醒整個人比以前更消沉了,終日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整日起早摸黑出去賣豬肉也沒有多少時間陪著她,心裡一陣愧疚,阿牛露出憨厚溫暖的笑對她道:「最近我們煙花鎮有一件大事。」
她動作輕慢喝著湯,無處不優雅。
習慣了她對任何事物都不上心的平靜模樣,阿牛也沒有太放到心上,依舊有聲有色道:「我們煙花鎮富賈之一的顧家小公子出了名的頑劣桀驁,人稱混世小魔王,無人能夠管教約束。他家人無奈之下發出告示:只要誰肯將年僅十三的他撫養直至十七,便贈予整條街的店舖做以酬謝。」
一直低頭喝湯的她眉梢不動聲色揚起,手雖持碗,卻不再動。
「按理說這個條件確實吸引人,誰知告示貼出去整整四十天都沒有人將它揭下。」阿牛說到這搖頭無奈笑笑:「這顧家少爺是天不怕,地不怕,遇魔殺魔,遇神殺神的主。連自己娘親的墳墓也敢去挖,實在是太大逆不道。」
硯十三靜靜聽著,烏黑的眸情緒流動。
阿牛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伸手夾了些醃菜到她碗裡:「阿花,光喝湯有些油,吃些醃菜去去油。」
「我吃飽了。」她突然起身,雖然有些突然,但神色言語卻仍禮貌。
阿牛望著她離去時弱不禁風的背影,不放心的吩咐道:「阿花,剛喝了湯別見風了,不然鬧肚子……」
身後聲音仍在繼續,她卻無動於衷。